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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好車，燕文川就向著裡面走去。
再次出示證件，說明來意，這才放行進去。
“楊局長認識這人？”烈佳音對著新任重慶警察局長楊振宇問道。
“是。”
“烈處長，這是屬下在南京熟人，在軍統當差。”
楊振宇還是進了一大步，做了市局局長，這可比吊在後面的警務副處長有實權，這也是他的聰明之處。
沒點明燕文川的身份，一是擔心他有什麼不方便，二是他的身份畢竟還是漢奸，與之來往可以，但不能讓外人知道。
“哦。”烈佳音也沒當回事，軍統特務過來有可能辦案。
室內。
燕文川輕聲輕腳進入，打算先看看什麼局勢。
臨時組成的會議桌，兩側坐滿人，一側是滿臉嚴肅的將軍，以及他們的夫人跟子女，十幾人。
另一側就是政府官員，以老孔為首的隊伍，五院院長都到了，加上其他官員，也有十幾人。
孔二四人居然也在後面，還有那些被調查的證人，百十人。
燕文川聽了一會，好像證據對軍隊這邊很不利啊！尤其是胡嬌嬌，具有很大的殺人嫌疑。
“事情大家都聽清楚了，張夫人被毒殺跟幾位有很大關係。
而且所有證據顯示，胡嬌嬌具有作案嫌疑，這些證人也都看到張夫人兩點到四點接觸的人群。”
“胡司令，桂司令，衛司令，這件事的過程你們也聽的很明白了，幾位夫人都有嫌疑，嫌疑最大的是胡嬌嬌。
我只是做中間人，具體如何處理你們雙方拿出個態度來。”
老孔也是老狐狸，被拖進來，也儘量不得罪人，只做中間人。
“哼。”
“這算什麼狗屁證據！我女兒不是說的很清楚了嘛，她那有作案時間。
張夫人被毒殺確實令人嘆息，但不能隨便冤枉我女兒，這種沒有根據，沒有原由的事情，我女兒是絕對不會做的。”
長桌最北側，一身少將軍服，彪悍的軍人習氣，年齡50歲左右，微胖，有些禿頭，久居軍旅說話自然凌厲很多。
此人正是號稱天子門生，黃埔系扛鼎人物，現任第三十四集團軍副總司令的胡中南。
有人冤枉他女兒自然不行，何況這事透著蹊蹺，在沒調查清楚之前，誰也不要想動他女兒一根手指。
“哼。”
“胡司令要是覺得你女兒沒有出手的理由，那自可問問她，有沒有殺人的理由。
恐怕這個理由還很充分，充分到我都找不到理由為她開解。”
張啟明臉色難看，這件事很清楚了，胡嬌嬌絕對有嫌疑，有時間，有理由殺害他夫人，相反其她人的嫌疑是有，但是很小。
胡中南剛回來沒多久，很多事情被矇在鼓裡，根本不知道裡面有什麼齷齪。
看張啟明說的如此篤定，眉頭緊鎖，看向一側眼睛紅紅的女兒。
“嬌嬌，這裡面有什麼事？”他想瞭解一下在做決定。
胡嬌嬌正委屈著呢，聽到自己父親如此問，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低著腦袋不說話。
這種事怎麼說，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自己給日本人提供情報，這不是給自己父親抹黑嗎？
還有自己那些不堪的事情，任何一樣她都不像提。
咬著紅唇，輕聲道：“反正我沒殺她，爹爹你要相信我。”
“恩，爹相信你！”
砰！
一拳頭砸在桌上，發出響動，嚇了眾人一哆嗦。
“我女兒說沒殺人就是沒殺人！你們誰要是在敢亂說，小心我斃了他！”胡中南雙眼怒睜，維護自己女兒之情淋漓盡致。
這西北天狼可不是紙糊的，手下十幾萬將士可不是嚇唬人的！
“哼。”
“怎麼、胡司令也想殺人滅口！這黨國是有法律！有規矩的！胡司令想要造反還是單幹！”
張啟明才不害怕他呢，你有本事把共黨消滅，把小鬼子趕出去，在這裝什麼大瓣蒜。
文化高，隨便給你挖幾個坑，就夠你受的，想耍橫，你當這裡是哪裡。
“你！”
“咳咳、”
“我看這件事有些誤會，嬌嬌兩點左右上了黃山，這孔院長跟陳院長都是知道的，她那有時間殺人滅口。
張院長的兒子當時也在黃山，這總該錯不了，我看是共黨有人假冒嬌嬌的身份殺人滅口，試圖製造混亂，張院長千萬不要上當才好。”
老桂插一槓子，畢竟跟胡中南的關係很好，而且胡嬌嬌也是他看著長大的，怎麼可能這麼狠毒殺人，他是要出面澄清的。
“哼。”
“既然桂司令說共黨搗亂，你怎麼知道上黃山的是不是胡嬌嬌！即便是真的，她三點左右離開黃山，那三點到四點這段時間，殺人滅口綽綽有餘。
根據她所說從黃山下來以後，就回家休息了，一直等到警察上門。
這段時間誰能證明！何況這麼多證人看到胡嬌嬌出現在這裡，時間就在三點左右。
當時桂司令的夫人也不是在這嗎？難道分不出真假！”
張啟明這話沒毛病，剛才可都是確認過的，你們自己夫人都承認了，現在硬說共黨假扮的，胡嬌嬌在家睡覺，這麼明顯的漏洞，你們也好意思睜著眼睛說瞎話。
“咳咳、”
老桂也是很尷尬，現在問題是沒人證明胡嬌嬌下了黃山後在家休息。
卻有人證明她三點左右出現在軍官俱樂部，這不就是說不清楚了嗎？
“嬌嬌，你從黃山下來，後去了哪啊，家裡有這麼多人，總該有人看到吧。”
胡中南也不能硬來，現在沒有給自己女兒做證的，卻這麼多人證明她沒回家。”
“孔小姐安排司機把我送到山腳下，我在張家大院門前等了大半個小時，三點五十左右我才回家，剛休息沒有十分鐘，警察就登門了。”
胡嬌嬌的車讓燕文川開著下了山，她到了山腳下自然要取車。
只是也不知道心裡怎麼想的，就在門口等著他，也許看到黃山發生的事情，有些不一樣的感觸。
只是那時候燕文川正在裡面休息，沒有出來，所以沒看到胡嬌嬌。
這讓站在後面聽故事的他，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要是知道她在外面等自己，說什麼也要出來見見她，也就沒有這種事發生。
“聽聽，她自己一個人在車裡半小時，快四點了才回家。這種理由可信呢，還是諸位將軍夫婦的理由可信！
胡司令不會想要偏袒自己的女兒到這種程度吧，那這件事也沒什麼好說的，我要上報委員長，讓委員長給評評理，到底是誰的話不可信。”
張啟明咬住不放，非要給自己夫人報仇雪恨不可。
胡中南眉頭緊鎖，不知道自己女兒跑張家大院幹什麼。
現在的證據很不利，哪怕有一個出來證明的，他也有理由抗爭到底。
不過就算如此，他也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女兒，否則還當什麼將軍！
燕文川也算是看出點門道來了，只要他出面證明跟胡嬌嬌在一起，那還是可以幫助她脫離這場官司。
其結果就是把張啟明得罪死死的，甚至會牽扯到其他人。
結合今晚從夏博淵哪裡收到的訊息，對明天的會議很不利。
但是出面也有好處，可以救下胡嬌嬌，讓胡司令記個人情，看桂司令跟他的關係，有可能影響走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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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這邊，即便不得罪張啟明，也失去依仗了，乾脆維護好軍隊這邊，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就在他想開口之際，張小寶從後面站起來，雙眼赤紅的看著胡嬌嬌。
怒道：“胡嬌嬌，你這個蛇蠍毒婦，我媽不就是抓到你跟日本人往來的罪證嘛，你為了不讓事情大白天下，居然殺人滅口。
我看這裡面誰都不可疑，就你最可疑，你好狠的心，你還我媽命來！”
譁！譁！
這樣的指責可是很嚴重，剛才沒人追究殺人的動機，現在居然被張小寶一口咬出。
那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不然說不通，一個外表柔弱的女孩，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殺害張夫人呢。
原來在這等著呢，這就對了，劉淑敏抓到她跟日本人來往的罪證，她要殺人滅口。
一切都通了，剛才說她殺人有些勉強，現在不但不勉強，而且理由充足。
眾人被這樣的訊息衝擊，有種原來如此的感覺，低聲開始交談。
看向胡嬌嬌的眼神，很是怪異。
“你胡說！”
胡嬌嬌起身爭辯，這個事就算是真的也不能大白天下。
何況是劉淑敏先害她的，就算真的殺了她，也不過分。
“我胡說，那誰誰誰，跟你狼狽為奸，幫你把證據拿回來，沒有上報，這難道不是真的！
你跟那誰誰誰，眉來眼去的，我看很可能就是他幫你殺人滅口的！”
“不錯。”
“這件事很可能就是，那誰誰誰，指使你幹的，或者是你指使他幹的，憑他的本事，這還不是手到擒來。”
孔二跳起來幫腔道，她出面想弄死燕文川的想法有之，幫助張小寶有之，畢竟這些人關係一向不錯。
更多的是她看胡中南不順眼，這跟過去那點事有關係，理由充足，自然要跳出來幫忙。
只是兩人說的話，雲山霧罩的沒幾個人能聽懂。
那誰誰誰，到底是誰？
之所以不敢提燕文川的名字，得到叮囑，還有就是怕他真的狗急跳牆，何況他知道很多事情，惹急了還是很危險的。
現在只說誰誰誰，即便燕文川知道又如何，我又沒說名字。
這個誰誰誰，老陳老孔幾個小輩都知道，胡嬌嬌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就連張啟明也是一腦袋漿糊。
不過猜到可能是軍統特務，只不過沒搞明白，為什麼不點名。
胡中南皺眉看著自己女兒，這裡面到底有多少事他不知道。
現在居然牽扯到日本人身上，這可不是好消息，如果真像張小寶所說，那這件事有些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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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胡說！”
胡嬌嬌打死不認，即便承認殺人滅口，也不能承認跟日本人來往。
“胡說，呵，你自己做了什麼你自己不知道嗎？難道要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你說出來。”張小寶厲道。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