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世榮辦公室。
“文川,一別快兩年,想不到還有合作的機會。”
劉世榮不無感慨的道,當初燕文川進情報處還是他操心打點的。
“是啊。”
“時間過得真快。”
“咳咳、”
“行了,感慨的話還是留在酒桌上說吧,還是想想局座安排的任務吧。”丁佔山皺眉說道。
“哎...”
“這件事一點頭緒都沒有,一星期之內抓到潛伏在重慶的間諜,談何容易。”劉世榮對尋找間諜之事沒有任何信心。
這重慶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十幾萬人想要找幾個人出來,很難。
“文川,我看局座這次讓你這個時間回來敘職,意思很明顯,就是要把這件事交給你來主持。”
“剛才局座沒有明說,只是顧及我們兩個人的面子,現在就我們三人在這裡,也不用藏著掖著了。”
“文川,你就當人不讓,針對日本間諜這方面你有經驗,在上海又跟他們打過交道,就不用客氣了。”
“我們兩個在後面給你支援,要人有人,有情報有情報,你只管放手去做。”丁佔山顯然想當甩手掌櫃。
燕文川可沒想到來重慶是這件事,日本人雖然不管他,卻也不能消失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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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兩位掌舵,那有文川獻醜的機會,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便是。”
“哈哈哈...”
兩人笑著點頭,這小子畢竟長大了,知道謙遜忍讓了。
“行了。”
“你小子就不要跟我們兩個來這套了,只要快點把任務完成,那點臉面不要也罷。”
“既如此,屬下就試試吧。”
他也不想在這裡久留,最好是一個星期內解決戰鬥,回到上海。
“劉處,丁處,現在重慶具體是個什麼局面,屬下想先瞭解一下。”
他剛來對這裡兩眼一抹黑,就算要找出間諜大體要知道方向。
“恩。”
“佔山說吧。”
丁佔山是搞情報的,對重慶內部發生的事情,還是很清楚的。
“好吧。”
“重慶作為國府重地,日本人進行頻繁轟炸這不奇怪。由於雲霧繚繞又是山區,有許多天然防空洞,黨國也組織民眾人工挖掘,來抵抗日軍的轟炸。”
“奇怪的是這幾天,日軍的轟炸目標很是精確,黨國重要的軍事部門,以及軍工廠都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壞。”
“昨天日軍瘋狂轟炸,造成大面積破壞,民眾傷亡慘重。今天有幾顆炸彈甚至被扔進黃山內部,把正在召開軍事會議的各位大佬嚇得不輕。”
“要知道這個季節,黃山可是綠樹成蔭,參天大樹交錯縱橫? 從空中俯瞰就是一片綠林、高山? 根本無法鎖定準確的方位。”
“可是今天的日軍明顯是有備而來? 囂張的採用俯衝式轟炸,直接對黃山周邊投彈。”
“這才引起上峰的不滿,如果再找不到提供訊息的間諜,明天說不定就把炸彈扔進雲岫樓裡。”
“重慶混跡日軍間諜這不奇怪? 可觸手快進了黃山這就極為致命? 各部門也是提高警惕嚴防死守? 對於來往的人員排查的很是嚴密? 卻總是無跡可尋? 找不到小鬼子一點破綻。”
“.........”
“文川,時不我待,務必要儘快解決? 不然軍統可能要步入中統的後塵了。”丁佔山很是頭疼的說道。
這...
聽他介紹完,燕文川也是很頭疼? 這麼大的重慶一點線索都沒有,這怎麼找。
以前自己還有小刀傍身? 現在可是沒有,需要出真功夫。
“怎麼樣,有沒有好的思路?”
兩人很是期盼的看向他。
“這...”
“暫時沒有好的辦法,如果換位思考轟炸日本東京的話,最重要的任務可能就是除掉他們的天皇,以及內閣軍部重要的長官。”
“想辦法接近京畿重地是最終目標,但不管是日本天皇,還是委員長其保衛力量都很嚴格,想要接近恐怕很難。”
“既然很難接近,只能是接觸身邊的人,依次類推,從外向內收縮。”
“屬下認為還是從黃山開始偵查,從內向外審查,外部人員複雜,不易短時間內出成績。”
“相反內部能進入黃山的人很少,審查起來要簡單一些。”
“這...”
兩人聽完就眉頭緊鎖,方法雖好,卻有些不契合實際。
黃山乃委員長居住之地,還有幾大家族的官邸,平時警衛的人員都是侍從室親衛,怎麼可能允許他們這些搞情報的進去亂來呢?
何況,裡面這些人,任何一家都不是隨便能得罪的,到時候沒有偵查到奸細要遭人惦記,查出間諜那更沒有好果子吃,完全是費力不討好的舉動。
都是精明之人,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這樣直來直去的辦事,稍有不慎,那就是萬劫不復。
混口飯吃,不必如此拼命吧。
兩人默然不語,恩?燕文川突然之間想明白了,為什麼局座這個時候讓他回來敘職,這不是明擺著把這髒活扔給自己嗎?
不是這些人想不到,而是很難動手,查的時候束手束腳,就算內部警衛在審查的時候也會有所顧忌。
什麼意思?
難道自己不需要顧忌?
燕文川也不是小白了,很多事情一想就通了,不但黃山內部很難偵查到位,就算是渝中區那些黨國大佬也不是那麼好查的。
小小的重慶,可是藏龍臥虎之地,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裡就藏著一位大佬。
顯然軍統內部的人,不是找不到辦法,而是有很多顧慮,這麼久沒出成績,不是不想出,而是不能出。
明知道哪位大佬家裡的人可能有嫌疑,也裝作沒看見,就是不出手。
局座應該接到命令,顯然是要儘快破除掉目前的局面,上峰心裡跟明鏡似的,卻壓不下來。
需要一個狠人!
一把利刃!
這把利刃最好是夠身份,無所顧忌,想砍誰砍誰,至於最後的結果嘛......
執刀人是誰呢?
力度有多大?什麼時候收刀呢?
燕文川想到這種可能,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顯然自己被拖進泥坑了。
退?
往哪退?回上海,那就是跟黨國正式脫離,回不回得去還難說,即便回去其結果能好到哪裡?
攻?
怎麼攻?毫無顧忌,披荊斬棘出成績,很好,估計都時候會給自己佩戴青天白日勳章,然而這勳章卻如同空中樓閣,毫無根基,風一吹就倒,其結果...
劉世榮心底一嘆,顯然是看到他的臉色變化,知道可能猜到一些事情,但你猜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文川,你剛到,做事情也不急於一時,我看還是先到你老師哪裡打個牙祭吧。”
劉世榮覺得燕文川畢竟是自己堂哥的愛徒,該提點的地方,還是要跟他說明。
“老師在重慶?”
顯然這個訊息讓他很吃驚,中央陸軍學院可是搬到成都去了,劉統勳應該在成都才對,怎麼在重慶呢?
劉世榮很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解釋,顯然這件事劉統勳沒有告訴過他。
“恩,一會到家,你自己問吧。”
“哦、好。”
丁佔山也是聰明人,知道劉世榮要找機會把事情跟他說明白,自然不能阻攔,何況這件事局座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讓他們兩人主動引導,現在這樣也好。
......
八點夜色。
渝中區。
中山四路58號。
汽車在高低起伏中緩緩停止,燕文川走下車,看著周圍破敗不堪房屋,殘垣半壁的牆頭。
一盞忽明忽暗的街燈滋滋啦啦的發著微弱的光亮,周圍顯得很寂靜,這裡已經是中山四路最北側,再往東北方向走動幾百米,就是嘉陵江畔。
本是環境優美之地,此刻卻狼藉遍地,道路被炸的坑坑窪窪,隨然經過清理卻也沒有回覆往日的清幽寧靜。
廢墟之上。
“走吧。”
劉世榮下車帶著燕文川向著漆黑的小道行進,邊走邊看,原先的青磚瓦房兩層小樓,此刻都顯得灰頭土臉。
踩著青石鋪設的狹窄街道,兩人來到一座小院門前。
劉宅。
燕文川看到這兩個字,心底一顫,顯然這裡就是老師居住之所。
有些破舊的木質大門,大門屋簷下掛著兩盞小巧精緻的燈籠,微風吹過隨之搖擺不定。
劉世榮上前敲打鐵環,就聽到裡面傳出孩童之聲:“來了。”
少時,
一個虎頭虎腦的男孩伸出腦袋看向門口兩人,看到劉世榮站在門口臉上掛著笑容道:“劉叔叔,這麼晚還過來,是不是給我帶好吃的了?”
“哈哈哈...”
劉世榮滿臉笑意,顯然很喜歡自己這個本家侄子:“敏之,還不請我們進去,難道你要讓我們在這裡罰站。”
說話的同時在他的小腦袋上輕輕拍打,男孩自然是劉統勳的兒子,燕文川在上海得時候見過一面。
“沒好吃的不讓進。”男孩隨討巧幾句還是乖乖讓開身形,同時好奇的看向燕文川。
黑夜,難免看不清楚來人,只是感覺來人很是高大,隱約在哪裡見過。
劉世榮拍了一下他腦殼道:“這是你父親的學生燕文川,你在上海的時候不是見過他嘛,怎麼不認識了,還不叫人。”
“啊!”
“你是燕大哥!”
說著話主動近前拉著燕文川的胳膊,顯然對他還是有印象的,而且很喜歡。
“哈哈...”
“敏之,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啊!”
燕文川說著話攔著他的小肩膀,看上去像哥倆,關係還不錯。
“嗯嗯嗯...”
“自然,燕大哥不是在上海當官嗎?怎麼來重慶了?”
“多話!”
“進屋聊。”
劉世榮說著推門而入,兩人跟著腳步跨入小院。
隨是夜晚,卻也能感到小院裡很是幽靜,綠植花卉鋪滿院落,沁人心扉。
兩層主樓,坐北朝南。
東西廂房有些破敗不堪,應該也被日軍轟炸波及,主樓看上去有些年代,總有些陳舊之感。
顯然,此處環境雖不錯,卻不是一處養尊處優的佳地。
他內心很沉重,堂堂陸軍上校軍官,怎麼會棲居在此。
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