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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響聲響徹大半個上海灘。
原本有些冷清的夜,慢慢開始變得喧囂。
公租界的巡捕開始上街,尋找爆炸的發生地點。
法租界的警察也開始集結。
至於日本人佔領的地區,電話鈴聲也是不時響起。
而始作俑者卻已經把車輛停在張公館不遠處,身影悄悄隱藏在暗處。
觀察著張公館周圍的情況。
一二三...
三層主樓,兩側的副樓也有幾座,花園洋房自然氣派非凡。就連院牆也是用鐵質鏤空圍欄,院內不時有人影晃動。
張嘯林身為一方大佬,自然守衛森嚴,每時每刻都有人來回巡視。
而今晚人員更是增加許多,大都會的爆炸聲也讓這裡提高了警惕。
雖然暫時不知道什麼情況,卻也不能放鬆警惕。
公館四周不少人蹲在哪裡低聲商談,這是丁墨村派來保護張嘯林的76號特務。
黑影悄悄靠近黑夜裡閃現光點的地方,這樣的夜晚抽顆煙解解乏很是正常。
只是這樣的環境下,一個優秀的特工,看見這樣的指引,像是告訴他我在這裡一樣。
黑夜裡不時發出聲響。
1...2...3...
當黑影轉到張府正門的時候,埋伏在周圍的76號人員,被悄悄殺死八人。
正門還有四個,不是他眼神有多好,只是月色下有幾個身影走動,勉強看清而已。
“誰?”
一聲大嚇,把院內的警衛人員都驚動了。
“大家小心,有人靠近。”
啪啪...
槍聲不斷響起,對著黑影站立的地方不斷掃射。
院內的警衛人員快速集結,從大門衝出來加入戰鬥。
只是人影早已出現在街道對面,遠遠看著他們對著大門兩側胡亂開槍。
沒機會了。
從揹包裡拿出炸彈點燃,對著張府門前扔去。
“是炸彈!”
轟!
黑影看了一眼,沒有在停留轉身趁著月光離去。
......
張公館。
三樓閨房裡,張薔薇睡得不是很好,腦子裡渾渾噩噩的出現不明影像。
大都會的爆炸聲距離不是很遠,把她從夢中驚醒。
一個激靈起身,身上的絲質睡袍沒有繫好,春光乍洩,只是無人能欣賞到這美麗風景。
會不會是他?
張薔薇第一反應就是燕文川出來做怪,不過怎麼這麼大的動靜,還用上炸彈了?
起身,她打算下樓找人查明情況,等她洗漱好,來到樓下的時候,就看見張嘯林早已經坐在那。
“爹爹。”
“恩,”
“薔薇這麼晚了幹嘛下樓,你只管好好休息,有事爹爹自會處理。”
張嘯林看著自己女兒滿臉擔憂,開解說道。
“這爆炸聲來自哪裡啊?女兒有些擔心,回去也睡不著,還是等事情搞清楚在休息吧。”
“也罷,老鍾已經開始調查了,相信很快就會知道發生什麼事。”
“爹爹也不用過分擔心,大都會裡幾百人,還有76號的特務守護,不會出什麼事的。”
“公館內外都有人把守,即便是他出來招惹是非,也無關緊要。”
張薔薇看著自己父親臉色很差,開口安慰道。
“恩,”
“我張嘯林在上海灘打打殺殺這麼多年,豈會害怕一個小子。”
“只是事情如果真的發生,明天上海灘就會傳的沸沸揚揚,對於張家臉面上還是有所影響。”
“希望這小子有點分寸,適可而止才好。”
張嘯林江湖大佬,有時候臉面比性命更重要。
“爹爹,如果真是他出來作對,您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呢?”
“哼!”
“要是他命大沒有死在大都會,這件事自然找日本人要個公道。”
“他不是日本皇軍嗎?既然如此那憲兵司令部自然要負責懲治紀律。川島芳子不是也在等這樣的機會嗎?”
“順便跟日本人解除合作,自然會有人替我們出面收拾他。”
張嘯林自然知道川島派76號人員過來,保護他的安全自然是有,最重要的還是抓住燕文川殺人的證據,這樣就有足夠的理由處決這個漢奸了。
父女兩人在商量著如何處置燕文川,打的好算盤。
啪啪啪...
一陣激烈的槍聲打斷兩人的談話。
張薔薇起身來到窗前看向外面,黑夜裡看的不是很清楚,只是看到槍口冒出的火花。
張曉明穿著睡衣從二樓衝下來。
“混蛋!”
“誰敢來張家撒野,看我不把他打成篩子!”
張曉明怒氣衝衝,就要出門參戰。
“站住!”
張嘯林喊住自己兒子。
“爹爹,人家都打到家門口了,難道在屋裡當縮頭烏龜嗎?”
“哼!”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子彈可不長眼睛,等外面槍戰結束後你在出去。”
張嘯林擔心自己這個兒子,一衝動會有所損傷,如果真是像川島芳子說的那樣,那麼燕文川的槍法自然了得。
“爹爹,是不是那個姓燕的來了?”
“具體情況還不清楚,等著吧。”
張嘯林說完不在理自己兒子,閉上雙眼考慮問題。
張薔薇靜靜站在窗前,原來今晚的月色這麼美,一輪明月高掛,散發著皎潔的月光。
手指輕纏長髮,明眸皓齒對月輕啟,不知心裡要許何等願望。
張曉明遠遠看著自己姐姐,抬頭望天在哪發愣,不知道在想什麼?
轟...
火光衝天,在張府門前炸響。
樓房輕微的晃動,可見炸彈的威力不容小視。
怦怦...
這是張薔薇心臟激烈跳動的聲音,抿著嘴唇精緻的面孔表情很是難看。
混蛋!
不就是一點錢的事,你至於這樣嗎?還帶著炸彈來了!
心裡憤恨燕文川的同時,又覺得這個人真是無法無天,居然敢在法租界殺人放火。
最可惡的是居然還用上炸彈。
“混蛋!”
“這個姓燕的也太囂張了!在張公館囂張跋扈,爹爹你一定要讓他死在這裡,不然這臉可丟大了。”
張曉明心驚膽顫的罵道,說他不害怕那是假的,欺負一般的老百姓還行,對上這種兇徒,自然是色厲內斂。
張嘯林看著自己沒用的兒子,氣的用柺杖敲了幾下地板。自己一世英武怎麼就生了這麼個沒用的兒子。
還指望他將來為張家繼承香火,掌舵青幫這艘巨輪,看來是指望不上了。
......
街道上的平靜沒有持續多久。
“老爺,洪濤來了。”
鐘樓把事情瞭解清楚後,還沒來的急彙報,法租界的華人探長洪濤就到了。
“洪胖子?”
“哼!”
“既然來了,那就讓他進來,我也想問問他,怎麼處理今晚的事情。”
張嘯林臉色不好的說道。
“是!”
沒過多久,一陣囂張的大笑聲傳進客廳,讓張曉明很是生氣。
“哈哈哈...”
“張爺,您老還好吧,大半夜這麼熱鬧擾人清夢,真是該死啊!”
一個身材滾圓,帶著眼鏡的肥胖男子邊走邊笑著說道。
胖子是真胖,單看腰圍估計有四尺多,走路卻很是靈活,滿臉的肥肉卻很有質感。
“哼?”
“洪濤你來幹什麼?”
“說話沒大沒小,我爹可是你的長輩,你最好放規矩點。”
張曉明起身對著洪濤厲道。
洪濤這個人很不簡單,也是青幫人員,只不過不是張嘯林這一支的,而是去往香港避難的杜月生的門生。
雖然老杜離開上海,不過他的勢力可是不曾放棄過,再說上海還有他的大管家劉萬林,在幫他打理上海的事物。
四十歲的江湖人物,自然是見過世面,怎麼會跟年輕的張曉明一般見識。
“曉明,我可是你叔叔。見了面不問禮就算了,哪有你說話的份,滾一邊去。”
洪濤好不怯場,彷彿這裡是他家一樣。按輩分呢,洪濤應該比張嘯林矮兩輩,只不過洪濤在投靠杜月生之前,跟過青幫大佬。
一直是跟杜月生一個輩分,他後來又投靠杜月生這個後起之輩,自然應該在小一輩。
只不過除了在杜月生面前,才會執弟子之禮,在外面都是標榜自己跟杜月生其實是師兄弟。
見了張家姐妹自然不會怯場,當著張嘯林的面佔他兒女的便宜,可見沒把他放在眼裡。
“你...”
“我什麼我!好好跟你姐姐學學,天天在外面惹是生非,不知所謂。”
“薔薇大侄女真是越來越標緻了,有人家了嘛,不行還是叔叔給你找吧。”
洪濤沒搭理張曉明,對著站在一旁的張薔薇說道。
“有勞掛念,有需要自然會找兄長幫忙,不知兄長這次過來所謂何事?”張薔薇自然知道裡面的彎彎繞繞。
她不承認洪濤的身份,自然以兄長稱呼,再說她雖然也是幫派身份,卻很少參與幫派活動。
張嘯林輩分本身就比杜月生高一輩,按正常來說洪濤見了張家姐妹,還是要執弟子禮問安的。
只是洪濤不按套路來,她也不希望有這麼個大侄子,所以就隨他。
洪濤自然不會在意張薔薇怎麼稱呼自己,一聲兄長已經很給面子,自己也不能太過分。
“哈哈哈...”
“沒辦法,大半夜我也不想來,只是好好的睡著覺,聽到有人放鞭炮。”
“噼裡啪啦的不把我這個探長放在眼裡,只好出來看看是哪個手眼通天的大佬。”
“結果很清楚了,沒想到是張爺這裡放鞭炮,而且還橫屍遍地,這件事如果不好好處理,我怎麼跟法國人交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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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張爺,對今晚發生的事情怎麼看?”
“門口的十幾具屍體,應該算到誰的身上?”
洪濤自己找地方做下,只是好好的彈簧沙發,被他肥大的屁股壓的沒有任何彈性。
張嘯林側眼看著囂張跋扈的洪濤。
“哼!”
“你是法租界的探長,出了事自然是你的責任,我也想知道是什麼人這樣無法無天。”
“不但不給我張嘯林面子,似乎也沒把你們警察局放在眼裡吧!”
“這件事我看應該是你們警察局,儘快把兇手交出來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