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如梅猛地站起來，張張嘴想的話又咽了回去，望著鬱蘭青雙眸閃過不快，接著望了一眼馬秋山，默默坐下不語。
鬱蘭青悠閒地品茶，反對在意料之中，不反對才是怪事，不過他有把握。
馬秋山心情沉重，游擊隊加入淞瀘軍本來是件好事，武器裝備等都能到位。可是，國民黨處處排斥**，失去游擊隊，**在南京失去了一股力量。
無論如何不能把游擊隊交給淞瀘軍。
“鬱軍長，這不太好吧？”
“怎麼，你不同意？”
“這不是同意不同意的問題。鬱軍長，游擊隊擅長山林遊擊，淞瀘軍是正規軍，擅長攻城，就戰略而言，不宜合併。”
“南京城一旦易主，掌控在淞瀘軍手中，不知馬書記還要遊擊誰？”
馬秋山神色大變，他忙道：“鬱軍長請不要誤會。我是淞瀘軍是正規軍，游擊隊不同，裝備差，缺乏彈藥，沒受過訓練。”
他本是託詞，沒其它意思，但被刻意誤導，好像游擊隊要遊擊淞瀘軍。目前是國共合作時期，他承擔不起引起磨擦的責任。
“原來如此，是我誤會了馬書記。”鬱蘭青好像沒現他的理由牽強，“馬書記剛才提到戰略，我恰恰認為合併實力大增，便於統一指揮作戰。”
“這……游擊隊裝扮差，武器奇缺，沒經過正規訓練，白了是農民放下鋤頭不得已組成團隊抵抗壓迫。淞瀘軍無論哪一方面遠勝於游擊隊，鬱軍長，請不要因為游擊隊影響到淞瀘軍的作戰。”
好一張利嘴，鬱蘭青暗贊馬秋山能言善辯。
“哈哈，馬隊長多慮了，淞瀘軍每天都在作戰，隨時收編投降隊伍。這些收編隊伍紀律渙散，更不如游擊隊。放心，我們有專人指導訓練。”
馬秋山口乾舌燥，得到額頭冒汗，心知無論如何對方要收編游擊隊，苦笑道：“鬱軍長又何必呢，游擊隊有自己的作戰任務和計劃，實不宜加入淞瀘軍。”
“馬隊長，眼看淞瀘軍攻打南京，繼而控制江蘇全境，游擊隊向誰作戰？”
“這……”馬秋山一驚，在鬱蘭青的斷章取義下，好像游擊隊準備攻擊淞瀘軍，他暗叫厲害，不愧是淞瀘軍的軍長。
“馬隊長，你好像另有計劃啊？”鬱蘭青不著痕跡地施加壓力，語氣一轉，“這事無需多談，就這樣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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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秋山神色一變，這是，他再反對也沒用，是浪費口水。
“不過，馬隊長放心，游擊隊加入淞瀘軍之後，裝備武器全部由淞瀘軍提供，後勤補給一應到位，一視同仁，並派遣指導員協助游擊隊。”
“我不同意，”邢如梅氣呼呼地，“你不能強迫我們加入，現在是國共合作時期，希望鬱軍長不要影響到兩黨合作關係。”
“好鋒利的言詞啊。”鬱蘭青嘆息，搖頭道：“邢隊長錯了，正因為是合作時期，軍隊應該統一編制，凝聚力量一致對外。這事不需再討論，就這麼定了。”
“不行，我絕不同意。”邢如梅很固執。
馬秋山暗示她不要激動，瞥了一眼鬱蘭青道：“鬱軍長，你看這事……要不拿下南京我們再進一步協商。”
當然不行，他今天把南京各方面主要情報負責人請來，殺的殺，關的關，是為接手南京及掃除障礙做準備。眼前這五人系兩黨人員，各自展混亂不堪，容易節外生枝引起守備司令部警覺。
為了保證計劃順利進行，兩黨人員需要與他的情報網擰成一股。作戰部隊也一樣。
“我不需要再討論了，希望馬書記以大局為重，適可而止。”鬱蘭青關閉了談判大門。
“鬱軍長，我以前很尊重，沒想到……”邢如梅氣得粉臉通紅，“沒想到你這麼霸道。我不會帶著游擊隊加入淞瀘軍。”
鬱蘭青覺得有必要進一步清楚，沉聲道：“那好，我就霸道些。鬱某人曾經明文規定，為了治安考慮，在淞瀘軍的範圍內，不準存在淞瀘軍意外其它武裝力量。要麼接受淞瀘軍改編，要麼解散，除此而外是淞瀘軍打擊對像。”
“你……”邢如梅氣得全身抖動。
鬱蘭青冷冷道：“坦言之，游擊隊在我控制中，隨時解決掉。收編是給你們面子。不要拿兩黨合作來壓制我，哼，鬱某人行事自有原則。”
“鬱軍長，為了大局我同意游擊隊加入淞瀘軍。”馬秋山無奈地。“但我有一個條件，希望遊擊大隊編制不變，仍由邢隊長擔任。”
邢如梅吃驚道：“馬書記，你……”
“不用爭了，其它事後再談。”馬秋山打斷她的話頭。
“很好，很好。”鬱蘭青滿意地笑道，“這個條件我沒理由反對，只要游擊隊接受淞瀘軍相關規定，其它你們自己管理。有本事，你們展成一個軍，我不但不反對，樂意提供武器裝備和軍餉。”
意外收穫，邢如梅怔住了。
“謝謝鬱軍長。”
馬秋山急忙感謝，怕鬱蘭青返回似的。他想不到情勢急轉而下，好像天上掉餡餅等著伸伸手去撿。有足夠武器裝備和軍餉，意味著擴編游擊隊而不必擔心負擔。
而且時機成熟，隨時離開淞瀘軍控制，一舉兩得。
“大哥，曹雷團長和程先生來了。”巴三。
“來的好。”鬱蘭青大笑，“正要找他們，有請！”
“還有程姐。”巴三補充了一句。
鬱蘭青微微一怔！程夢語最近一直躲著他，他沒放在心上，當成女孩青春期萌動，對他的崇拜而已，時間一長自然而然崇拜色彩消退，那份特殊情懷也隨之消失。
“要不……我攔住他？”巴三。
“你要攔住誰？”程夢語不情自來，板著臉瞪視巴三，其實斜視著鬱蘭青。她瘦了，臉色有些蒼白。
巴三望向鬱蘭青，希望幫他解困，鬱蘭青故作不知，旁觀者似的。
隨後曹雷和程文進到花園，鬱蘭青趁機起身迎接，給雙方互相介紹。
“馬書記，曹雷團長負責守備司令部方面服工作，程先生負責南京名流接受淞瀘軍。我知道你們在南京開展工作早，進展不錯，希望大家精誠合作，早日拿下南京城。”
“沒問題，我們的目的一致。”馬秋山爽快答應。
於是幾人展開討論，有國共兩黨加入，工作進度大大前進一步。
“鬱兄弟，想不到你還藏著一手，呵呵。”曹雷高興地，“有馬書記、杭姐、寧先生幫忙，何愁大事不成。以我們現在的進度，只要黃武亮消失，隨時拿下南京城。”
眾人振奮，南京守備司令部兵強馬壯，要拿下南京似乎不易，但經大家通力合作，很快要拿下了。不費一刀一槍，是一件偉大工程。
“鬱，”程文進呵呵笑問，“你打算什麼時候行動，大家都配合你。”
鬱蘭青沉吟道：“大家分頭準備，時間應該很快。”
“為何不在今明兩天內行動？時間延長難保不會走漏消息，對我們極為不利。”邢如梅。
“道理上是這麼，但要配合全域性行動。”鬱蘭青解釋。
他的解釋或許馬秋山有幾分理解，其他人摸不著頭腦。
“邢隊長，這次行動游擊隊不用參加。”鬱蘭青，“我希望你們把精力放在整頓隊伍上，軍餉和武器裝備根據需要，我隨時提供你們。”
“為什麼？”邢如梅不理解。
馬秋山猜測到原因，這是個機會，忙道：“邢隊長，軍長胸懷全域性，他這樣安排自有道理。你遵照軍長指示去做就行了，其它的到時自會知道。”
“我知道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邢如梅暗道。
“軍長？”曹雷盯著鬱蘭青驚呼，他明白了，他口中的鬱兄弟是淞瀘軍總指揮鬱蘭青。暗罵自己笨，怎麼沒想到呢。站起來啪的一個軍禮，“長官好。”
“曹團長不用多禮，咱們是朋友。這又不是正式場合，一切從簡。”鬱蘭青笑。
程夢語眨著大眼睛疑惑道：“軍長，什麼軍長？”
“你不知道？”邢如梅很奇怪。
“你什麼意思，我該知道嗎？”程夢語更奇怪。
“當然，”邢如梅，“南京城誰不知道軍長與程府的密切關係，而且軍長曾經救過你和炎黃詩社部分成員。哦，我明白了……”
她打住話頭，不再多。
了半天程夢語沒搞清楚鬱蘭青是什麼軍長，大概是拿下南京城後，由鬱蘭青擔任軍長。不由高興起來，忖道：“鬱大哥擔任軍長，她也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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