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萍準備了一桌豐盛的菜餚，這天都黑了，還不見人回來，她心裡有些不安，八成是問題不清楚。當她看到只有老年一個人回來，而且神色不對，明白自己的判斷正確。
“問題很嚴重嗎？”
“誰知道呢？”年天之沒好氣，“他漫無邊際侃侃而談，東拉西扯，就是不談重。我就奇怪了，他哪裡來的哪些廢話？我怎麼認識這麼一個人，像痞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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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的多難聽。教官的個性你還不清楚嗎？他不想的事，別是你們，上級領導來了，他也不會。”
年天之悻悻道：“更氣人的是，他竟然將我們差得睡著了，他口不幹啊。”
“什麼？”白萍忍不住笑起來，“霍政委那麼嚴肅的人，肯定氣壞了。”
“能不氣嗎，硬他五音不全分不清霍和虎，給霍政委取了個老虎的綽號，為此和霍政委爭論了半天，霍政委無奈地接受了。什麼霍政委像老虎下山一樣兇猛，動不動給他扣大帽子戴。這話誰愛聽？”
白萍到是贊成：“教官的沒錯，霍政委是有這麼個愛好。那年，不也給我們兩個扣上莫須有的帽子嗎。其實，別看教官愛開玩笑，他在玩笑中暗有所指。”
“我們被扣上帽子，還不是因為他。”年天之火大起來，“逃跑這種事他也能做出來，有問題把問題清楚，逃什麼。害得認識他的人都倒黴。”
白萍覺得談論這些事沒意思，不禁問：“現在情況如何？霍政委不會把他關起來吧？”
“不讓回來，不是關起來是什麼？”年天之不禁擔心起來，為老朋友擔憂，“有些事我們幫不上忙，比如他的來歷。當年他留下的家庭地址，後來霍政委調查過，好像有些問題，具體如何只有霍政委知道。”
兩口子也無心吃飯，望著滿桌子菜餚全無胃口，最後兩人覺得這樣不是辦法，各自找人打探情況，從側面協助鬱嵐青。
此時鬱嵐青正在休息，他對自己的處境並不擔心，有心理準備。
“起來。”
房間內進來兩人，語氣嚴肅生硬喊他起來的是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鬱嵐青一眼看出對方喝過洋墨水，臉上有傲慢的神氣，另一個是書記員一類的女孩。
“坐在前面。”
年輕人和女孩坐在對面，讓鬱嵐青坐在凳上，分明是審問的架勢。
鬱嵐青躺在*上，眼皮一翻道：“你誰啊？”
“放肆，這是你該問的嗎？”年輕人勃然大怒。
鬱嵐青倏地起身，怒道：“混蛋，你算什麼東西，竟敢在這裡耀武揚威？”
“哦，你……”年輕人嚇了一跳。
鬱嵐青怒道：“我怎麼了？你進門不介紹身份，竟指手畫腳一副審問的姿態，如果你是臥底間諜，或者廚工，我也要配合？”
“你……你誠心狡辯，”年輕人頓感應付不了，力不從心，“我是政治處派來的人，韓西翊，這位是書記員馮。”
鬱嵐青火氣頓時了，徐徐道：“這才是工作人員應有的態度。記住，幹革命單憑熱情，自以為漂洋過海喝過洋墨水，那是不夠的。”
“你先坐下來，態度要端正。”
“等等，是談話還是審問？”
“有分別嗎？”
鬱嵐青不禁笑道：“當然有，韓同志喝過洋墨水，難不成白喝了？”
“你……”韓西翊氣得臉色蒼白，“你當審問好了。”
“審問？”鬱嵐青猛地站起來盯著韓西翊，“你審問？為什麼？”
韓西翊嚇了一跳，冒火道：“你喊什麼？理由很簡單，我們懷疑你有問題，是破壞革命者，性質嚴重。”
鬱嵐青勃然大怒，“這是哪個混賬王八蛋定的調子？子，你給我聽清楚了，老子參加過伐戰爭、南昌起義、上海會戰等，提著腦袋出生入死。中央蘇區偵察隊、狙擊隊、警衛團、情報室、以及其它幾支部隊，都是我一手所創。破壞革命？虧你能得出來。”
韓西翊驚訝道：“你……都參加過？”
估計這個年輕人，對情況幾乎一無所知，鬱嵐青不由搖頭：“子，回去瞭解清楚再來找我，在我面前你還很嫩。”
“你偵察隊等都是你組建的？”
鬱嵐青笑道：“再告訴你，周天忠、葉弘、白萍、劉久長等，都是我的學生。要麼你是自告奮勇來找我談話，要麼是老虎有意不讓你知道實情，想以你留洋的身份來壓我。他這是爛招，臭棋，我曾經走遍西方各國，資產階級哪套不怎麼樣嘛。”
被鬱嵐青的氣魄所震，韓西翊一時間不知道如何介面，現在才知道自己多淺薄，在人家面前卻是不夠資格。
“你……有很多問題不明不白？”他提到正事。
“什麼事不清楚？”
韓西翊精神一振道：“比如你的來歷？”
“哦，這事當年的很清楚，至於老虎是如何調查的，與我無關。韓同志，我看你對政治這套是外行，你喝的是什麼墨水？”
韓西翊一怔沒聽明白。
書記員馮提醒：“俞先生是問你在國外學什麼專業。”
“哦，我學的是建築。”
鬱嵐青搖頭道：“專業很不錯，我們中國需要像你們這樣有才華的建築工程師。可惜呀，當前的中國千蒼百孔，你們有力不待，無法一展所學。要錢錢沒有，要材料材料沒有，這些可以慢慢來，關鍵是沒有施展才華的舞臺。”
“是啊，”韓西翊產生共鳴，忘記自己來談話的目的，嘆息道，“當初，我雄心勃勃回國，一心一意想建設自己的祖國，但現實打破了我所有的夢想。”
鬱嵐青內心一動道：“韓同志，如果我給你提供足夠的資金，你以瑞金為起，有沒有信心？”
“真的？”韓西翊大喜，非常激動。”你真能提供足夠的資金？”
天知道他為了建築籌備錢，不知付出多少心血，卻一無所得。沒錢寸步難行，吃飯都成問題，更談不上建築高樓大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