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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刻舟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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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斧頭早已經不堪重負,因為後面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比如:掏空木料,打磨船底等等…如果沒有合適的工具,那些工具是不可能完成的。為此,我在修理完斧頭之後,還需要打造其他的工具。

在跟阮正雄商量之後,我將船塢交給他,自己回到了鍛造工房開始工作。

鍛造工房裡,石錘、石板,那些原始到令人髮指的工具讓人痛苦,想到阮正雄的水手斧,我這心裡更加恨意難平。船塢裡,斧頭敲擊木頭的聲音戛然而止,我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阮正雄已經消失了,並不知道去了哪裡。對此,我並為沒有任何意外,畢竟那種情況發生了不止一次了,在罵了一句之後,依然按部就班的展開自己的鍛造計劃。

鍛造工坊相對涼爽,這種涼爽和北方的涼爽比起來依然是潮溼和悶熱的,但在那種環境下已經是難得的享受了。尤其是喝上一口涼水之後,更是愜意。

小島的雨水比較豐沛,但降雨頻率不穩定。為了保證淡水供應,我不得不想其他的辦法。

在距離營地半天路程的地方有一個入海口,那裡淡水資源豐沛,但是阮正雄卻並不想去那裡背水。一來一回要消耗六個小時的時間,這段時內,足夠我做好除掉他的準備。

為了解決飲用水的問題,我燒了一個大號的陶罐,並在在土灶旁搭建了一個一個很簡單的蒸餾裝置。

蒸餾裝置是我在莞城陪大姨釀酒的時候學來的。燒製一個陶罐,將架在土灶上,陶罐的頂端連線著一根空心漿杆,槳杆作為冷凝管穿過一個小型冷水池向外凸出,管口裡塞著一片樹葉凝結水汽,管口正下方放著另一個接水的陶甕。

土灶加熱海水,水蒸汽透過冷凝管穿過冷水池,最終冷卻為純淨水落在陶甕裡。

蒸餾水量雖然不大,但是足以保證我們兩個人日常飲用所需。

喝了一口水,稍作休息。我向土灶裡增加木炭,搖動鼓風機讓木炭變得火熱。

我將救生艇上拆下來的把手塞進火爐,就在準備繼續用石錘來鍛造的時候,阮正雄鬼魅一樣出現在我的身後,更讓我恐懼的是,他的手裡拿著一個榔頭!

我當時嚇得不輕,以為他是想要偷襲我。

我舉起石錘:“你想幹什麼!”

阮正雄沒有回答,而是把榔頭扔在地上,然後轉身回了船塢。

當他把榔頭交在我手裡的時候,恐懼變為了憤怒!他隱藏榔頭的自私的行為點燃了我的無明業火。

“有這麼好的工具,你為什麼不拿出來,白白浪費了將近十幾天的時間!這十幾天的時間可能出現很多變故!你不知道嗎?多在這待一天,我們就多一份危險!你不知道嗎?”

我是在控制不住,幾乎是咆哮的。

阮正雄只是輕描淡寫的聳了聳肩,他對我的氣憤毫不在意,似乎完全預料到了我的憤怒,繼續用斧頭削減原木。

對阮正雄來說,只有確定了我的合作誠意,看到了我的專業技能,感受到我的求生慾望之後,才會放心的拿出榔頭,只有這樣才能保證他的生命安全。

他謹慎如鼠的行為,讓我嗤之以鼻!

我很好奇的是,他手裡到底還有什麼工具、這些工具都藏在那裡?肯定是在森林裡的某個地方!因為好奇的緣故,有那麼幾次,當阮正雄小心謹慎地鑽入森林的時候,我都想跟蹤過去,但每次都強忍住好奇心,用理性澆滅了跟蹤的慾望。因為,跟蹤並不會有任何結果,只會讓聯盟關係破裂,讓自己陷入困境。

有了合適的工具,一切就順當的多了。在榔頭和重新鍛造的斧頭的配合下,我可以很輕鬆的把燒紅的鐵料被截斷成幾個20釐米長的鐵棍。它們中的一個被打造成一個二指寬的鑿子,然後又把另一根鐵棍鍛造成長約十釐米、寬約4cm左右的刨刀。

找了一塊木頭,用重新鍛造的斧頭把它削成長方形,然後用鑿子在上面鑿一個漏斗形的洞,將刨刀插入做成刨子。

我像是一個得了新玩具的孩子,對這把榔頭愛不釋手。一時興奮,除了刨刀和鑿子之外,還打了大大小小的一堆釘子。

對於一個合格的木匠來說,用釘子來解決固定的問題是一個很恥辱的事情。畢竟,我們老祖宗傳下來的卯榫結構才是精華所在。可精華就意味著精細的操作,精細操作就需要精緻的工具,那是我最缺少的東西。所以,即便是恥辱,我也當它們是過眼雲煙。反正我阮正雄過來詢問的時候,我只是反問他:木工有不用釘子的嗎?

天色晚了,身後斧子砍樹的聲音也停止了。阮正雄回到營地以後便收走了我手裡的榔頭。

那天是圓月,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

可月圓人難圓吶,離別苦,思鄉愁,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月光晃得人閉不上眼睛,我便拎著重新鍛造的斧頭、刨刀和一個小手錛就去了船塢加班。早一步把船製造好,就能早一步離開這裡和家人團圓。而相比之下,阮正雄則愜意的多,完全沒有加班加點、為集體奉獻青春的覺悟。似乎,回不回家,對他來說完全沒什麼所謂!

船塢裡,木料已經被砍出了粗糙的船形,斧痕密集,木屑碎薄,從斧痕和木屑上不難看出,阮正雄工作的時候很小心,我估計,他是害怕自己失手廢掉木料才會那般謹慎的。

或許他比我更想回家!這是我在看完船塢情景之後的判斷。

我在木料的旁邊點了幾堆篝火來驅趕野獸,將一些被阮正雄找回來的莫名草藥扔在火堆上,煙霧將周圍的蚊蟲驅走。

拿起重新鍛造的斧頭,經過榔頭反覆垂打之後,它比之前的更加勻薄鋒利,立掌造型的斧刃輕快的在木頭上敲擊,整塊木頭變得更像獨木舟了。

木舟雛形完畢,剩下的就是更精細的工作了。黑燈瞎火的天氣下做精細活,總是不能得心應手。於是,我熄了篝火,回到營地鑽進帳篷裡睡了。哪怕毫無睏意,也得逼著自己睡下去。在那種環境下,透支身體,不可取。

如此重複工作,我大概做了二十天才算把獨木舟完成。

那時候,我已經在島上呆了大概兩個多月的時間。初期,木舟造的很快,但是後期掏船艙和打磨的工作都是細活。

所謂慢工出細活,活兒越細,船就越不容易出問題,而我也就越是安全。所以,後期的話,基本上就不再讓阮正雄碰船了。可即便是如此,阮正雄也不願意在土屋裡當大爺,並且拒絕了我提出的“多打一些獵物做為儲備糧食”的意見,而是蹲在土丘上盯著我一下下的刨木舟。

我是在是忍無可忍,不僅僅是被人監視的時候有一種如芒在背的警惕感,還因為在幹活的時候旁邊總有一個閒人看著,對比之下,心裡難以平衡。

罵街的心情都有了,哪兒還有心思幹活啊!

我對阮正雄說:“能不能統籌兼顧一下?你怎麼的?還怕我跑了?這木舟多少斤?我可能一個人把它抬出土坑嗎?現在監視我不是重點!儲存食物才是重點!沒吃沒喝的,咱們入海了怎麼辦?喝西北風度日嗎?”

阮正雄冷笑:“我知道你有小心思,大家也是看破不說破罷了。食物的事情不用你擔心,到時候自然是有的!”

他說的沒錯,食物確實不用擔心,他幾次進入樹林都很快回來。而且回來之後總是會拎著獵物,速度快到有些不合理。

那會我猜想,他可能是在樹林裡佈置好了陷阱,進出樹林也不過是去收割罷了。

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我們每天重複著幾乎同樣的工作,挖、刨片刻不停。

實話說,如果沒有阮正雄打獵捕魚提供食物的話,我就不可能一門心思的對付木舟,也不會僅用了一個月就把它造完。

不得不說,阮正雄也是個難得的人才,到底是被特種兵訓練出來的人,野外求生的本事確實比我高幾個檔次。

他每次出進山林總有收穫,不管是野菜,野雞還是野豬,總能收穫一些吃的東西。那幾個月裡,我們兩個相處的算是比較和諧,大家都放下了防備,它把榔頭交給我隨意去使用,而我會毫無顧忌的吃他拿回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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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像是一對落難的老友,難兄難弟,互相扶持。小島顯得非常的平靜,和諧。

吃飯和休息的時候我們倆聊了很多事情,比如我對於未來的憧憬,對未來的規劃,描繪了一幅接手緬北的勢力後看大發橫財的壯闊圖畫。重點是,在這個過程中,重點強調、仔細分析了和阮正雄聯手實現目標的過程,以及利益分配的方式,這是畫餅,增強盟友關係的一種。

給他畫餅的時候,我自己覺得那些話是真的,這是騙術的最高境界!

只有說出自己相信的內容,才能描繪出更意境的未來。

直到我回到大陸,開始涉足影視之後,才發現和那些所謂的製片人比起來,我畫餅的功夫,簡直是大巫見小巫!

我覺得阮正雄已經聞到了餅香味,他甚至很認真地跟我討價還價,劃分權利、爭奪利益,那是個很好的兆頭。

我們一起定製了一個離開小島之後要如何的聯起手來搶奪緬北勢力的計劃。

奪權的事情上,我們做了很詳細的部署,雙方也拿出了足夠的誠意。

阮正雄對我坦白了他在越南殘留的勢力,我杜撰了自己為陰謀奪權而準備的人脈關系。兩個人在荒島海灘上指天畫地狼狽為奸的狀態,完全是一副磕了春藥的作嘔嘴臉,就等著逃出生天之後大幹一場!

那種和平又亢奮的狀態一直維持到獨木舟下水的時候才結束。

就在獨木舟即將下水的那一刻,我們兩個人才露出了本來的面目,撕掉了所有的偽裝,你死我活,沒有半點的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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