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哥在這裡呆了三天,他說阿樂已經到了臺灣,這個仔有出息,剛去就幫霸子幹掉一個對手,現在已經是霸子的貼身保鏢了。
大成子說:“阿樂是個材料,也難怪H哥你會這麼費心把他弄去臺灣。”
H哥說:“阿樂跟你們不一樣,這個仔定力不行,沒人教,早晚出大事。所以,阿樂進城有竹幫霸子鎮著,不會太出格。阿城阿偉定力好,帶著阿楷和甘仔,一定不會有錯的。”
我說:“赫將軍看著斯斯文文的,手段還真是,那啥。”
H哥笑道:“緬北這種地方,任何一點仁慈都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阿楷,在這裡生存,你要讓自己變成一頭狼!”
大成子問:“赫將軍這個人怎麼樣?”
H哥說:“他出身土司家族,庶出得位,對於名譽十分看中。有著比較強的階級觀念,雖然是被國民黨軍官培養出來的學生,對大陸軍卻另眼相看,尤其把中越一戰奉為經典。另外,他的妻子是死在越南人的手裡,因此,他對越南人格外仇恨,這也是為什麼我會把你們安排在這裡的原因。”
H哥辦完自己的事情就回港省了。
他走了以後,我們就住在基地裡,雖然沒被限制自由,可是在非常時期,我們也沒太好意思亂竄。每天就在屋子裡看看書,看看碟片,反正只要不出屋子,幹什麼都可以,至少不用看那具被剝皮曬乾的屍體。
又過了四天,基地裡張燈結綵,一派喜慶的景象,那具人旗也被抬走,扔到哪裡,也不清楚。
往常來給我們送飯的那個大姐會漢語,她告訴我們,將軍大獲全勝,今天要犒賞全軍將士。
說是犒賞三軍,我以為就是吃吃喝喝。本以為胡吃海塞一頓就完事兒了,誰特麼想到,慶功宴上又整么蛾子!
那是我們到緬北的第七天晚上,基地裡大排盛宴!
赫將軍邀請我們參加了晚會,也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他把我們安排在距離他很近的位置上。
胡吃海塞的部分也就不用說了。
全員敬天敬地敬死去的袍澤,然後就是開始賞賜了。
赫將軍開口就把我們嚇了一跳。
他說,這次戰役的首功是來自港省的成先生和偉先生,是他們救了我們三個兄弟的性命,並且抓回來活口,套出了情報,也得以血祭亡魂!要獎勵他倆每人五萬人民幣!
聽了這話以後,大成子第一時間站起來反對。
大成子說:“多謝將軍,我們兩個人受之有愧!兄弟們如果不是為了接我們,也不會受傷,也不會犧牲。所以,這錢,我們想借花獻佛,分給犧牲兄弟的家人,也好讓他們在九泉之下安心!還望將軍成全!”
赫將軍笑的很開心,欣然同意了大成子的請求。
大成子的做法也贏得了一篇喝彩。
大家都聽說,兩個人也是退伍的軍人,槍法好,步槍打手榴彈的事蹟廣為傳誦。
一幫軍官輪番過來敬酒,連帶著我跟甘仔都喝了不少,說真的,要不是我們的酒量嚇得沒人敢再來叫號,恐怕那天晚上醉成爛泥的就不止甘仔一個了。
酒喝到正酣,赫將軍一揮手,十里個荷槍實彈的士兵押著二十來個俘虜到了場地上。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大夥看到俘虜以後沸騰了,歡呼聲,咒罵聲,口哨聲不絕於耳。
我正不知所措的時候,就聽赫將軍說,這些俘虜,殺了我們不少兄弟,我們該怎麼辦?
血債血償!剝皮!燒死他們!
我有點醉,兩斤多白酒下肚,說一點沒事那是吹牛。以至於蒙圈的狀態下完全沒意識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
赫將軍對這種群情激憤的效果很滿意,他對參謀長點了點頭。
參謀長起身說:“要解心頭恨,拔劍斬仇人!現在,就是替兄弟們報仇的時候!哪位兄弟敢上這第一陣!”
群情激奮,鬥志昂揚,以酒壯膽,鐵血疆場!
三軍將士爭先恐後,都想拔得頭功!
最終,一個特務連的連長被選中,在眾人羨嫉的目光中和加油的歡呼聲中,赤裸著上身,揮舞著開山刀邁步走向廣場正中。
我問大成子:“他要幹嘛?殺俘虜嗎?”
大成子說:“你還記得紅哥的賭船嗎?”
我說:“他們要決鬥?”
大成子說:“你看看就知道了。”
特務連的連長到了場地正中,嘰裡咕嚕的說了一頓,一邊的大姐跟我們說,這個長官說:“你們之中可以出來三個,打贏我,你們就能活著。”
我撇撇嘴,拿著刀逞英雄,怎麼不赤手空拳打。
大姐笑著對我說:“楷先生,這裡的規矩,生死決鬥是要用同一種武器的。”
這情況我還是很意外的,不由得高看這個特務連連長一眼,心說,還挺有種!
這是一個活命的機會,但凡有一絲的機會,誰都想搏一下,活下來,是最有利的強心針。
俘虜裡面果真走出來三個,在槍口下各自取了一把開山刀,呈品字形將連長圍住。
”啊!”
連長一聲爆喝,軍靴將地上的土踢向對面俘虜的臉。就在大家以為他會攻擊這個人的時候,他猛然轉身,手中開山刀劈向左側那個人的腦袋。速度太快,那個人還沒準備反應就被砍刀砍在脖子上。
鮮血迸流!特務連長一抬腿將俘虜踢飛,血濺了他一身。
黑夜如同地府一般幽冥詭異,特務連長像是浴血的惡魔,手持鋼刀,在火光的照耀下將凶神惡煞的特質顯露無疑。
戰鬥很快結束,剩下的兩個俘虜也逃不了被砍殺的命運,雖然是死,但是也算是有尊嚴吧。
特務連長挺刀而立,汗水夾雜著鮮血像是戰神的聖衣披在他身上,神聖不可侵犯。
他對剩下的俘虜說:“還有誰想活?”
其實這話更像是,還有誰想死在我的刀下。
篝火裡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場上一片寂靜,沒有人回答,這讓連長顯得更加的驕傲蠻狠,他嘲笑道:“連一點血性和膽氣都沒有了嗎?我看你們根本不是戰士,而是一群等待強宰割的牲口!”
小廣場上爆發出雷鳴一般的嘲笑聲,畜生的咒罵聲如潮水一樣將俘虜吞滅。
俘虜中,終於有人忍受不住嘲諷,他站起來向連長挑戰,說要赤手空拳一對一。
連長的鬥志被激發,他把開山刀一甩插在地上,然後活動脖子和手腕,對這個俘虜說:“我喜歡你的不自量力!就衝你這份膽量,我會讓你死的光彩一些!”
連長霸氣側漏,再加上當時的場景和血染身軀的風采,引來廣場上大姑娘小媳婦的一陣騷動。在原始的崇尚武力的地域,這樣的霸氣男兒可能是無數山村少女的擇偶標準吧。
誰知道呢,反正連長很享受的樣子,他在歡呼聲中向敵人勾了勾手勢。
兩個人沒有什麼廢話,直接動手。
都是你死我活的打法,沒有紅哥賭船上的恢宏和大氣,卻把原始戰爭的野蠻氣息發揮的淋漓致盡。
這個俘虜確實有些本事,緬拳的功夫很紮實,一拳一腳都很有章法。兩個人打的也算是難解難分。
我問大成子:“這倆誰能贏?”
大成子說:“這個俘虜和特務連連長的實力旗鼓相當,不過,連長佔進天時地利,恐怕在氣勢剛要略高一籌。而俘虜急於保命,所以是死戰!雙方各有利弊,誰勝誰負,恐怕不好說。”
我問他:“你要上去能贏不?”
大成子說:“我又上不去,能不能贏也只是嘴上說說而已,猜他幹嘛。”
我糾纏說:“大成子你就說嘛,你上去,打這個俘虜,得用幾分鐘?”
大偉笑了笑:“楷子你還真瞧不起人,幾分鐘?糟蹋你成哥呢?就這孫子的功夫,別說你成哥,就是我去也最多四十秒!還幾分鐘,我真想把你扔酒杯裡淹死。”
我藉著酒勁有點不服氣說:“大偉哥你別吹牛!有本事你上!你要能在四十秒裡把他幹趴下,我兜裡那些中華全是你的!”
大偉一聽我這是叫板,就跟我說:“草!你瞧不起我?四十秒我要不能把他幹趴下,我包裡那些美女雜誌,全他媽給你!”
這是豪賭,當大偉願意把全部的美女雜誌當做籌碼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有百分之一千二百的信心,可是我不願意認慫!
我說:“行!你牛你上!”
大偉說:“你還別激我!”
我倆你一言我一語的就懟了起來。
聲音有點高,弄的附近的人都以為我們禍起蕭牆,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我們。
正這麼個時候,場地上傳來了一聲疾厲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