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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章.在悲痛與絕望中尋找真實(終1)【真實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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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我們的時間緊迫,所做的準備不論充不充分,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

少年環視著桌邊眾人,他現在的心情五味雜陳。

“鐵羽城的城防軍,還有梟以及烏鋼等精英戰力,已經徹底進入了戰爭狀態,我們無法再像之前那樣大規模潛入。”

“所以,我們總共也只能至多十人參與這次行動。也就是說,我們將會以更少的人數,面對更多也更強的敵人。”

“我希望大家都能和我一起回來,所以請大家保護好自己,遇到危險請各位主動撤退。”

少年很想勸這些人現在就放棄,他們不該跟著自己深入那個龍潭虎穴。

鐵羽城現在的情況和之前完全不同,整個城防軍宛如一隻被驚醒的巨獸,全城各處都在搜尋他們的蹤跡,全副武裝的士兵們成群結隊,一呼既至。

毫不誇張的說,他們就像是主動進入虎口的老鼠,準備從老虎的肚子裡偷出一塊它剛剛吃下骨頭。

努拉罕不耐煩的說道:“別廢話了,你不是說時間很緊急嗎?”

白風也說道:“對,我們趕緊出發吧!”

“好,行動起來吧!”

少年點頭示意這場倉促且簡短的會議結束。

眾人在甲板集結,同時還有一群人圍觀,他們其實大多並不清楚少年這些人要做什麼,只知道這陣仗絕不是簡單的小事。

路經一光頭大漢時,少年壓著聲音說道:

“你把你父親的遺物給我,真沒問題嗎?”

“哈,說是遺物,也就是一堆破紙而已。”

伯羅納爾拍了拍自己那閃亮的光頭笑道:

“我現在劍都握不穩,不能和你們一起去,總得盡一份力吧!”

“謝謝!”

少年拍著伯羅納爾的肩膀,內心的感動無以言表。

伯羅納爾將本是他父親遺物的城市設計圖交給了他們,這讓營救計劃的實施更為具體,也讓少年有了更多信心。

“哈,別說這些虛的。”

伯羅納爾拍著少年的肩膀認真地道:

“你們都要回來啊!咱們給你們準備好美酒和燒肉。”

“好!”

少年和伯羅納爾伸手碰拳,骨節相碰的感覺讓他心中有了更多的力量。

接著少年便轉頭向白風他們走去。

“船已經準備好了,出發吧!”

白風一邊喊著一邊朝少年招手,在同伴們催促聲裡少年快步向他們跑去。

“黑老,您不阻止他們嗎?”

戰芒看著遠去的船舶,內心很是惶惑,他的兄長不顧他的勸阻加入了那個人類少年危險的行動中,一貫自主的白風更沒法攔住,而黑煞作為現在唯一可以勸住白風、戰牙等虎人族上級戰士的虎人長老卻一言不發。

面對戰芒的疑問,黑煞發出一聲長嘆,他仰頭看著天幕,漆黑的天幕中有幾顆零星的星辰在閃爍。

“這是他們選擇,一切自有定數。”

說罷黑煞便閉上雙眼,重新進入了冥想,扶著輪椅的戰芒雖然很想問個究竟,但看老人如此疲憊,也只能默默推著輪椅,離開正刮著一陣刺骨寒風的甲板。

這艘小型商船,離開了船隊向相反的方向駛去。

“這船的船速比我想的要快。”

少年感嘆著,他們現在得繞路到另一個登陸點,原本預計會花小半個時辰,現在看來只需要一半不到的時間。

船上正在綁緊船帆的水手說道:“這艘船是蒸汽鍋爐驅動的,比普通的船隻可要快得多。”

“蒸汽鍋爐?”

少年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個詞彙。

白風說道:“我聽說過,好像是你們人類的哪個國家來著?斯蒂什麼王國製造的。”

“是斯蒂瓦王國,原來這是斯蒂瓦王國的蒸汽船啊!”

少年這才注意到船上的旗幟是斯蒂瓦王國的三色金錨彩旗,這個曾和諾亞帝國爭霸的強大國家,正是以其繁榮的海貿和造船業而著名。

人類國家中,諾亞神聖帝國號稱陸戰最強,擁有規模最大的職業軍隊,戰士披甲率最高,擁有大量僕從國,主體諾亞軍士天性英勇好戰,戰鬥力強,同時軍中也擁有大量優秀將領,曾進行過多次對外大型戰爭,迄今無敗績(僅指人類戰場)。

而曾和諾亞爭霸的斯蒂瓦王國,也被稱之為魔導國或者海洋之國、商業帝國等,國內是學術和商貿聖地,聚集大量學者和商人,商業、機械製造業、造船業等新興產業發達,是唯一和諾亞帝國分庭抗禮的強國。

努拉罕敲了敲船板,感慨道:“確實是些新奇的玩意,感覺這艘船比別的船也更堅固。”

少年笑道:“你們是沒見過魔導船,那東西才是人類智慧的結晶,使用魔核驅動,可日行千里,不論到多遠的港口都用不了幾天。”

“哦?我們獸人不善水性,對這些在海上飄來飄去的玩意兒,不是很感興趣。”

白風搖了搖頭,她和其他獸人雖然聽著有些不明覺厲,但並不覺得這些有什麼用處。

少年解釋道:“船上可載的貨物,並不是路上的馬車可以比擬的,你一艘船就能抵上一整車隊,這對於商貿而言可是相當便利的運輸方式。”

“商人很重要嗎?用得著便利商貿造這些東西嗎?雖然他們很有錢就是了。”

白風皺了皺眉頭,顯然並沒有懂。

獸人領地那邊基本沒有什麼商人,基本就是在遊走在各自村落裡販賣一些稀奇小物件的小販,大的商隊或者知名些的大商人,白風就沒怎麼見過甚至沒聽過。

“商人當然很重要,手裡囤積的無用物品可以由商人帶出換取你需要的物品,比如產鹽地缺糧,商人就會從產糧地將糧食帶來換鹽,然後將鹽給缺鹽的產糧地,商人從中賺取差價,同時也解決了兩地的問題。”

少年苦口婆心的解釋著,如果能讓這些獸人明白經商的重要性,或許能夠減少戰事也說不定。

白風聽著還是一臉茫然,她說道:“呃...聽著好麻煩,乾脆讓他們兩個地盤的人打一架,輸的聽贏的,不就都不缺了嗎?”

甚至沒有中間商賺差價,一勞永逸。

獸人思維,就是這麼簡單粗暴。

“額?可是萬一隔太遠,路上還有很多山路,根本打不了呢?”

“嗯...好像得依賴商人了,不過我們那邊有族長和長老會,他們會和周圍地域的其他首領商議這種事情。”

“好吧......”

獸人的區域文化和政治體系與人類並不相同,少年也意識到自己知識對於白風等獸人而言可能並沒有那麼實用。

“不過江河交匯之處多為要地,你要是有了許多堅固的船隻,再載上更多的火炮,可以直接控制很大一片區域的商貿往來,大部分城市都嚴重依賴著外面輸入的物資,這對易守難攻的主城也能進行有效的封鎖和威懾。”

“這倒是挺有意思的。”

白風和一幹獸人聽得津津有味。

“呃......”

話說自己談話的初衷好像是想勸這幫獸人學習和平發展來著。

這咋又扯到打仗上了?

少年滿臉黑線。

過了一段時間後......

“我們距離那裡還有多遠?”

努拉罕不耐煩的跺了跺腳,這位高壯的強獸人頭領現在病懨懨地抓著甲板上護欄,除他以外不少人也是第一次坐船,搖晃的船舶讓他們感到難受,這些戰士迫不及待的想要雙腿踩在踏實的陸地上。

“到了,大家將該帶的東西都帶好。”

少年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山洞以及架在城牆上那個俯瞰整個河道的炮塔,心中也有些緊張,好在這片城牆因為面朝山林,並沒什麼守衛崗哨,而炮塔也很陳舊了,炮管上佈滿鐵鏽和青苔,顯然很久沒有人做過維護。

這個山洞就是鐵羽城城西的下水道出口,可以直接通往鐵羽城內城。正是那個亡靈記憶中所提到的隱蔽入口,少年在前兩天專門確認過這個地道的存在,本想作為逃脫計劃失敗後的保險方案,沒想到就算成功還是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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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水域過淺,船已經無法前進。在下船前,戰士們開始最後整理著裝,少年換上一身平民打扮,而獸人戰士們則穿上了衛兵裝備。

這次跟隨少年參與這次救援計劃的主要人員仍為獸人戰士,其中包括白風、戰牙在內的虎人戰士六名,包括強獸人頭領努拉罕在內的強獸人戰士四名,另外三名非戰鬥人員則是兩名人類水手以及一名人類船長。

“我們離開後,你們三個可老實點。”

這三名人類可都不是會老實參與計劃的人類奴隸,他們確實有逃跑的可能,所以在即將行動前少年留了一名壯碩的虎人戰士和一名強獸人戰士在船上看著。

“是、是!我們的貨和人可都在你們那兒呢!不會跑的。”

這艘船的船長是個斯蒂瓦人,他傾家蕩產買了這艘航行速度極快的蒸汽船就是想在沿海各國搞走私,遇到這事也是算是倒了大黴。

少年說道:“完成這事後,你們不僅會自由,也可以拿回你們的貨物,而且我們會按船隻僱傭金的市場價給你們一筆酬勞,不會讓你們白做。”

“當真?”

對於少年的許諾,船長等人是大喜過望。

“沒錯,我說到做到。而且你也看到獸人相信我了吧?我能贏得他們的信任,可不是靠什麼騙術。”

少年並不打算食言,他不是一個喜歡扯謊的人,而且只要能穩住軍心,這當然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好的,我們會在這裡,一直等到你們回來。”

船長是個中年壯漢,然而他的身材和這些獸人戰士一比也只是個瘦弱的鴨子,少年派兩名全副武裝的獸人戰士在旁監視他們三人,再加上有少年的許諾在也沒誰動什麼心思,而且這兩名戰士也相當於船隻的守衛,可以應對不少危險情況。

同時船上的這三名人類看著這個能對這些獸人發號施令的人類少年也是十分畏懼和不解。

但現在他們除了相信少年外,也沒有別的選擇。

“好!出發!”

沒有時間浪費了,他若想救出蘭姬,必須儘快!

少年帶領眾獸人戰士前往了漆黑的洞穴。

......

“也就是說,我們城內的四千奴隸,可能都乘船逃走了?”

正坐在辦公室的獸皮椅上的馮澤,雙眼彷彿噴出火來,他雙手緊握著珠寶柺杖,又好像是藉此摁住自己已經青筋暴起的雙手。

“是、是的!地下城已經空了,我們還找到許多被捆著的弟兄。”

匯報情況的兵丁十分惶恐,他也不清楚盛怒之下的馮澤會不會遷怒於自己,只敢死盯著地板生怕惹其不快。

“真是一群酒囊飯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馮澤盛怒之下一掌拍在桌面上,檀木桌立即斷成兩截,紙張書本撒落一地。

“呃!!”

這士兵立即恐懼的捲縮起身軀,他可沒見過這陣仗,現在的馮澤會不會把他也像那張桌子一樣劈兩半很難說。

“你下去吧......”

不過馮澤在發洩後立即壓住了心頭的憤怒,他並不會將憤怒隨意發洩給屬下,而且他很清楚自己應該將怒氣宣洩在誰身上。

“是!是!”

士兵連滾帶爬的跑出了馮澤的辦公室。

嗡...嗡...嗡......

傳音方石再次傳來動響,馮澤將之放在手心。

“怎麼了?又有什麼情況嗎?”

“港口那邊有了新的動靜。”

烏鋼握著傳音方石在整齊的士兵佇列中走動著。

“剛才那些奴隸控制的商船似乎想要回港,被我們的人給打退了。”

“他們想回來?”

馮澤頓時感覺這事情有趣了起來。

“是的,我想應該是那個女人被抓的訊息傳了出去。”

烏鋼眺望著那些已經在霧氣中隱去身形的船隻,發展海貿還沒多久的鐵羽城並沒有戰船,追擊是做不到的,縱使烏鋼和他的軍隊實力再強他們也不能全都插上翅膀或者突然變得身輕如燕踏著水面去追。

“哦?那還真是快,省了我一番功夫。”

馮澤笑了,這是今天他久違的感到欣慰的時刻。

“需要我們的人在這裡加強防衛嗎?”

烏鋼詢問著,他已經不能確定自己的判斷了,對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他也猜不透這些人的行動。

“不必,港口那邊你們僅僅需要安排少量人手戒備即可,他們只是佯攻罷了。”

“什麼意思?我看到他們有想派人進來。”

烏鋼認為那些人進入城內的方式只有港口,而且之前他也見到了對方有派小型船隻試圖在邊緣地帶上岸,不過城防軍一來他們便撤退了。

“戲法就是這樣,欺詐師手指著的地方永遠沒有什麼玄奧。”

坐回原位的馮澤彎腰撿起地上那張破碎的城區地圖,將之放在膝上拼好。

“他們所能做出的選擇其實並不多,能夠實現目標的最優解也就是那幾種可能罷了。”

馮澤的手指在一條條蜿蜒隱蔽的小道上劃過,對方的對策思路現在他已經基本掌握。

“我們不必緊張,主動權其實在我們這邊,你接下來在這幾個地方安排好人手即可。”

接著馮澤便向烏鋼說出了自己的計劃,烏鋼側耳傾聽並在期間頻頻點頭,瞭解完畢後,他立刻率領手下精銳行動起來。

......

地下洞穴,未知地段。

洞**幾乎沒有光亮,獸人戰士們舉著火把照亮了周圍,而白風和努拉罕則走在隊伍前列,少年緊隨其後。

“這好像是天然洞穴。”

白風打量周圍的巖壁,發現上面似乎並沒有多少人工開鑿的痕跡。

“是的,城主將之作為秘密通道,一旦城內事變,就從這裡逃向城外。”

少年的腦子裡還有烏魯卡的記憶,他很清楚城西有這麼一個可以通向外面的秘密通道,甚至有些莫名其妙,這些洞穴模樣,他好像親眼見過一般。

“等等。”

虎人戰士戰牙舉著火把,在一面極為粗糙的牆壁旁停留。

“這些劃痕好像不太對勁。”

準確的說不是一個劃痕,而是成千上百道劃痕將這面本該被水流衝擊得光滑圓潤的牆壁,變成了這副模樣。

“夥計們!拿好武器。”

努拉罕叫喊一聲,所有人都進入了警戒狀態。

“恐怕這裡已經是某些東西的巢穴了。”

少年也明白獸人們緊張的原因,除了這一面牆壁之外,其他牆壁上都有不自然的劃痕,像是某種大型野獸弄出的痕跡。

“我們繼續前進,注意不要讓火把熄滅。”

營救隊伍保持陣型繼續前進,再過了片刻,洞**突然吹出一陣寒風,前排戰士們手中的火把立刻熄滅了。

這突然的異動令英勇無畏的獸人戰士也有些失去了冷靜,他們慌亂的朝火把還有火苗的同伴撤去。

白風下令道:“不要慌張,胳膊湊一起,圍成一圈。”

努拉罕也喊道:“火把都靠過來重新點亮,別跟個怕黑的娃娃似的!”

少年則靠著微弱的火光看著前方,他能感覺到有什麼在朝他們的隊伍靠近。

咯、咯、咯......

在前方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傳來骨骼碰撞的響聲,似乎有一具大型骨架在朝他們不急不緩地走來。

等隊伍成員都將火把點亮時,那個東西恰好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

“烏魯卡?!”

那鵝蛋一般的畸形頭骨,讓少年一眼就看出了它的身份。

“不是,這玩意兒你還認識?”

見到這個亡靈生物的第一眼時,努拉罕的綠臉都快變白臉了,結果旁邊的少年還像是和某個老朋友打招呼一般喊了一聲。

“小心!它攻過來了!”

白風倒是沒有別的表示,她立刻擺出攻擊架勢,只是她的尾巴好像動得比原來快了不少。

虎人戰士包括戰牙在內,難得的沒有第一時間跟著白風行動。

“你、你們不跟上嗎?”

白風回頭一看,發現這一幫人全在後面。

“來、來了,殿下。”

戰牙等虎人戰士這才跟上,而且他們的動作顯然都有些僵硬遲緩。

“呃......”

原來獸人怕亡靈嗎?

少年可算是見識到了,不過好像也僅僅只是心理上的懼怕,不至於完全喪失戰鬥力,換一幫普通人類見到烏魯卡這樣恐怖怪異的巨骸怪,估計嚇得大小便失禁的都有。

被少年喊了一聲自己的名字,烏魯卡將目光投向了少年,骷髏眼中那朵虛弱的靈魂之火好像隨時都會熄滅。

看不到暴虐嗜血的情緒,可能是過於虛弱了,以至於這些本屬於亡靈的情緒已經無法在它眼中的靈魂之火裡流露,在那些淺淡的靈魂火焰裡只剩下空洞和迷茫。

但它依然不是什麼友善的存在,這只亡靈身上環繞著可怖的殺氣。

然而現在的情況可和在地下室遭遇這只亡靈完全不同,現在少年身邊的可是一群精銳的獸人戰士。

“喝啊!”

白風率領虎人戰士對烏魯卡展開了聯合攻擊,烏魯卡朝衝在前方的白風揮出一掌,而白風直接將那纏繞著罡氣的一拳揮出,骨掌在和虎拳碰撞的瞬間便飛了出去,失去手掌的骨臂在空氣中呼哧而過。

而另外的骨手則在此時拍向了白風身後的虎人戰士們,虎人戰士並沒有像白風那樣硬接攻擊,而是在閃開後,將火把朝烏魯卡身上砸去,同時戰牙等虎人戰士在骨手錘在地面還未抽出的那一段時間裡,用手裡的短刀猛砍骨手上的關節,一時間火花四濺。

白風在這時也已經突進到烏魯卡的面門,她一拳錘擊在烏魯卡的頭部,然而因為那塊骨骼過於堅硬,白風的拳頭都感到一陣疼痛,而烏魯卡本看向前方少年的腦袋也在這時被錘偏了過去。

火把上的火焰纏上了這個亡靈的身軀,烏魯卡開始咆哮起來,它揮動所有還能揮動的骨手拍向這些獸人,然而這些獸人都是身經百戰的戰士,面對狂怒的亡靈的攻擊,不需指令便明白應對方式,在它開始發狂時,他們就全部退出了烏魯卡的攻擊範圍。

而白風則抓住烏魯卡的肋骨,翻身落在烏魯卡的背部,然後重拳攻擊它那較為纖長的頸部。

兩名強獸人戰士在這時也奮力抓住了烏魯卡最具威脅的兩隻長臂,而他們的頭領努拉罕在這一刻也咆哮著揮動兩把長刀衝到了空門大開的亡靈身前,他將雙刀直接刺入了烏魯卡胸前兩隻短臂與軀幹連線的關節處,伴隨咔嚓的脆響,兩隻骨臂斷落在地。

“上!”

這亡靈沒了兩條威脅最大的長臂,四名虎人戰士也不再顧及什麼,他們一擁而上,跳躍到烏魯卡龐大的軀幹旁,揮起各自的武器對其各個薄弱點展開破壞。

“烏魯卡......”

少年發現這個身軀即將崩潰的多手亡靈正直愣愣的看著自己,已經發不出人聲的它喑啞的叫喚著什麼。雖然少年聽不懂它那沒有任何邏輯和次序的聲音,但他能明白其中的痛苦,以及它所渴求的...解脫。

“該死!這東西還有這麼大力氣?”

獸人們雖然短暫壓制住這個巨型亡靈,但此時烏魯卡全身的骨骼都在發出“咯咯”的響聲,好像有了反撲的態勢。

果然烏魯卡又一次用無窮的蠻力掙脫了兩名強獸人戰士的束縛,努拉罕被烏魯卡胸口伸出的幾隻短骨手震退,而踩在這亡靈背上的白風也因腳下骸骨的劇烈的抖動失去了原來的平衡。

而這時少年從身上撕下一塊布條,他將布條綁在一支鐵箭的箭頭上,然後用火把點燃,接著他張開了短弓,燃燒的箭頭對準了烏魯卡眼中的靈魂之火。

“安息吧!”

被斬斷雙臂的烏魯卡已無法保護自己的頭部,火箭順利射入了烏魯卡的頭顱中,橘紅色的火焰與幽藍色的靈魂之火相互纏繞相互消耗,一番纏鬥後終於......同歸於沉寂。

“吼!”

這只恐怖而強大的亡靈在發出其最後一聲怒吼後,它那巨大的骨架便如年久失修的樓房一般轟然倒塌。由不知多少骸骨拼湊的軀體,一落地便碎成了無數散碎的骨骼。

“呼!終於贏了。”

白風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從骸骨堆上跳了下來,與這種巨型亡靈的戰鬥,也讓她感到熱血澎湃。

“這裡怎麼有亡靈?真是奇怪,難道這裡也是詛咒之地?”

努拉罕嘟囔著,他們獸人一貫排斥亡靈,他們認為這些死又未死的奇怪存在是源於某些邪惡的詛咒。

亡靈自我意識存在於混沌之中,軀體的死又未死,便令其靈魂永世不得解脫,著實可憐。

少年舉著火把,看了一眼地上的那顆畸形的頭骨,心頭有了許些悲涼。

嗯?這裡面好像有什麼......

在那顆頭骨內似乎藏著什麼東西,出於好奇,少年蹲下來將頭骨的翻了過來。

石頭?

少年發現了一顆黑色的半透明的石頭,出於自己也沒法解釋的心態,他伸手向這塊黑石抓去。在少年將之握住手心時,他發現這顆石頭就像冰塊一樣冰冷無比。

而且它就像冰塊一樣很快改變了形態,這塊黑石在他的右手中如同霧氣一般化開,幾乎是眨眼間就從固體變為了氣體。

“呃?!”

少年想將其甩掉,卻發現已經晚了,霧氣滲透進皮膚裡,連他的右手都變得一片漆黑。

“怎麼了?”

本和其他戰士一起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的白風注意到少年的異狀。

“沒、沒事。”

少年再次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發現手掌的顏色已經變為原本的模樣,只是手部的皮膚好像比之前還要白皙一些,身體也沒感覺到什麼異常。

“看起來應該是沒有別的敵人了,我們繼續前進吧。”

少年不打算顧慮這種事,如果那塊黑石有毒的話,他現在也該出事了,如果對自己身體會產生影響的話,那也得看以後的反應。

“好,我們走。”

白風點了點頭,帶領隊伍繼續前進。

有意思的是,他們接下來在洞穴裡還發現了一公一母兩隻大型食人蛛以及許多小型食人蛛的屍體,看屍體還挺新鮮,而且這些破碎的屍體上面還有明顯的爪痕和掌印,很可能是被巨骸怪烏魯卡幹掉的原洞穴之主。

少年推測當初被摩耶娜重創的烏魯卡迫切希望找到地方養傷恢復狀態,結果陰差陽錯的來到了這個洞穴中,與生活在洞穴多年以從下水道衝來的垃圾和屍體為食的食人蛛夫婦展開了戰鬥,牆壁上的爪痕很可能是烏魯卡在清理小型洞穴蛛以及蜘蛛卵時留下的。

而在消滅了所有洞穴蛛不久,依舊虛弱的烏魯卡就與少年一行人遭遇上了。

比起一個連續遭遇強敵已經虛弱不堪的巨骸怪,整整一個洞穴的食人蛛可要可怕的多。

食人蛛成年體型比一個成年人類還要大,在龐大身形的同時行動卻靈活無比,食人蛛能夠在直角的崖壁上快速行走,此外還會噴吐酸性毒液以及束縛力極強的蜘蛛網,其口器旁兩根粗大鋒利的毒牙還可以輕易刺穿鋼甲,然後將致命毒液注入獵物的軀體中。

況且這還是一整個巢穴的食人蛛,不論是對冒險者還是一般軍隊,那都絕對是一個噩夢。

如果少年一行人遭遇了這種對手,別說能不能去營救蘭姬,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都得加個問號。

但具有毒免疫,身軀堅固無比且力大無窮又不知疲倦和疼痛的巨骸怪正是這些怪物的剋星,烏魯卡消滅了它們,同時食人蛛群也對烏魯卡進行一定的削弱,不然他們的戰鬥應該不會那麼順利。

少年將自己的推斷和獸人們講述後,他們也是嘖嘖稱奇,紛紛感慨這是有神明相助。

不過少年倒是覺得這個結果還得感謝摩耶娜那時的失誤,如果不是她放跑了烏魯卡,這邊確實要遇到大麻煩。

“這個好像是鐵羽城的士兵吧?”

白風踢了踢腳邊那個穿著衛兵裝備的骷髏,早沒了血肉的骷髏稍稍觸碰便立刻散架,水流將它的部分骸骨衝到了遠處。

少年點頭說道:“嗯,看來鐵羽城方面可能好幾年前就知道這裡被食人蛛佔領了。”

“結果他們不管?”

白風很疑惑,她可不覺得聽到有這種東西在自己旁邊會是一個好消息。

“應該是沒有管的必要。”

“這些食人蛛正好充當這裡的免費守衛,有它們在,一般人根本沒法利用這裡。”

“我算是明白為什麼抬屍人總把屍體往城西的河裡倒了。”

說罷少年嘆息一聲,這種瘮人的事情自己真不想多提。

在鐵羽城死去,有錢安葬的人才有資格被送到地下墓地裡,不然就會被拋屍到冰冷的河水中。

對於窮苦的人們而言那個本就悽慘的結果,居然最終還要變成怪物的腹中食,簡直聳人聽聞。

而把人的屍體投餵給怪物,確實很有鐵羽城一貫物盡其用的風格。

正因如此,他才要將那些將會在未來被徹底榨乾價值的奴隸們從這座城裡解救出來。

“我們快走吧!”

少年加快了腳步,並揮手示意獸人戰士們跟上。

落在那些人手中,被那些人視為叛徒的蘭姬,究竟會遭遇怎樣的折磨,這也是少年不敢想象的,他們必須加快行動速度。

天然洞穴過後,便是人工建造的下水道,護城河的水流會有一支從這裡流出,進入了這段也算是徹底進入了鐵羽城的範圍內。

下水道某段的石壁有個大洞,裡面不斷刮出陰冷刺骨的寒風,顯然這段便是烏魯卡從地下墓地來到這裡的通道,考慮到那個墓地或許還有未知的可怕亡靈的存在,而且他們也並不清楚裡面會有什麼通路,這個入口只能作廢了。

少年帶領隊伍繼續往前走去,越是前進水就越深,等他們最終達到出口時,水面已經沒到了少年的腰部,但對於高大的獸人戰士而言這水位依然只是淌水。

不過這段下水道的出口可不是河流,而是一個石拱橋的橋洞,眾人從橋洞走出攀上街道,然後讓平民打扮的少年走在隊伍中間,其他穿著衛兵裝備的獸人戰士則披上雨披,偽裝成押送奴隸的巡邏隊,光明正大的在街道上行動。

在曾經這個隱蔽的通道除了在汛期排水外,同時也是作為城內逃生通道使用的。一直是兵家必爭之地的鐵羽城,除了有地下城,和堅固的城牆來抵禦外敵,本身也需要一條妥善的退路。

而且除了這一條通道外,城內還有其他隱蔽的出城通道,這也是為什麼作為黑魔將的馮澤在當年下令屠城,然而鐵羽城卻依然有大量倖存者,以至於他們可以在廢墟之上重新建起一座更為龐大的城池的原因。

不過現在鐵羽城的力量顯然比以前要強大的多,原本的逃生通道也可能成為敵人從城外攻入的送命通道,少年當時就從蘭姬口中得知,當年黑魔軍入侵成功也是因為城主從城內逃離時被發現,導致通道暴露,城池提前被攻破。

而現在除了這一條有排水作用且有怪物築巢的秘密通道還能使用外,其他通道都已經被摧毀,至於這城裡還有沒有什麼別的隱藏通道,估計也只有馮澤等極少數人知道了。

“奇怪了,怎麼這麼安靜?”

白風看著平靜的街道,心頭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對,也沒有巡邏隊。”

努拉罕左右看了看,沒有發現任何衛兵的身影。

“或許是被碼頭那邊的佯攻吸引過去了。”

少年也感到了異常,可他此時也不清楚具體情況,只能安撫軍心。

“但大家還是保持警惕,儘量不要暴露。”

“好。”

眾人都提高了警惕,這座城內現在危機四伏,看似平靜的街道或許正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假象。

走了一段路之後,在一個開闊的廣場上終於有見到三名衛兵舉著火把在廣場上來回巡視。

“前面有衛兵巡邏,各位注意隱藏。”

這支九人隊伍想完全隱蔽透過當然是做不到的,相貌與人類最為接近且懂人類通用語的白風上前主動與之交涉。

“站住!”

為首的衛兵喊住了白風。

“你們隊伍怎麼從老城區裡出來?那裡不是早就命令你們撤走了嗎?”

“我們從那邊抓了一名逃跑的奴隸,所以花了點時間。”

白風保持鎮定,說出了早已準備好的理由。

“哦?我們的隊伍什麼時候有你這個女兵了?你什麼時候入的伍?還有現在不下雨,你們為什麼穿雨披?”

衛兵舉著火把朝用雨披遮住容貌的白風湊近,在看清白風那靚麗英氣的面容時也是眼前一亮。

“你們在耽誤時間。”

問題真多。

白風努力剋制著自己一拳揍向這名衛兵煩人的臉上的衝動,但雙拳還是不由得緊握,果然自己並不適合與一般人類交流。

“我們正在押送重要的犯人,城主親自下令要見他。”

“好,你們過去吧!”

很奇怪的是,聽到這極為勉強的說辭,這衛兵居然沒有繼續阻攔他們,就這麼放任他們過去。

“好。”

在招手示意努拉罕等獸人戰士過來時,白風突然注意到那名士兵嘴角掛著陰險的笑意。

這是開闊的廣場,並非哨卡,卻有三名士兵看守,光是這一點就讓人生疑。

難道說......

“別過來!有弓箭手!”

語畢白風立即轉身抓住了旁邊正欲走開的衛兵,而這時廣場周圍的屋頂上冒出一排黑影,他們對廣場中間的白風射出了早已準備多時的箭矢。

“不!不!”

被白風抓來擋在身前的衛兵驚恐的雙眼中倒影那片黑壓壓的箭雨,而他的身軀立刻被同伴的攻擊淹沒。

“嘖!”

白風本來只是想要以這名衛兵的性命做要挾,沒想到對方在看到她挾持了自己人之後依舊毫不猶豫的下達了射擊命令。

“白風回來!”

少年見他們已經暴露,立刻解除了偽裝用的鎖鏈,並從旁邊的虎人戰士那邊拿回了弓箭。

然後快速張弓搭箭,朝屋頂上的那批黑衣弓箭手射出一箭。

“唔!”

其中一名弓箭手應聲倒地,其他準備射擊的弓箭手也著實一驚,手上的動作因此遲緩。

“哦?有趣。”

一名穿著黑色輕甲,右眼戴著眼罩的弓箭手注意到了少年的存在。

“幾乎沒有時間瞄準,也正中靶心?”

弓箭如果不蓄力射擊的話,攻擊力和攻擊距離都會大大下降,而中了少年這匆忙一箭的弓箭手依然斃命則是因為他被射中 了眼部要害。

這應該不會是巧合,但如果真不是巧合,那這名少年弓箭手的技藝堪稱神技。

眼睛是極小的目標,而且幾十米開外,人的眼睛基本相當於一個小點,此外還得計算箭矢的彈道下墜,在三息之間完成一切攻擊動作還得完成計算,這幾乎不是人類能做到的。

“可惡!我們被埋伏了。”

藉著弓箭手還未攻擊的間隙,白風將那個已經變成刺蝟的衛兵丟到一邊,快步跳到後方的掩體中。

而廣場另外兩名衛兵已經逃走了,當然他們也不是單純的逃跑,等他們將訊息帶出,大量援軍便會抵達這裡。

營救隊所有人都縮在牆壁之後,屋頂上的弓箭手們也沒有繼續射擊,廣場恢復了詭異的平靜,只有石板上屍體和幾十根箭矢在述說著這份平靜之下的殺機。

或許是因為過於平靜了,一位強獸人戰士將頭悄悄探出牆壁,想要看一眼外面的情況。

“七分。”

獨眼射手一邊在口中呢喃著莫名的話語一邊鬆開了弓弦,一支利箭如一道漆黑的閃電般擦破空氣正中了這名強獸人戰士剛剛露出的眼睛,確定正中目標時他還吹了聲口哨。

“唔!!”

“卡隆!!”

被射中的強獸人戰士立刻倒地,旁邊的強獸人頭領努拉罕立刻抱住自己同胞的身軀大吼著他的名字,然而這名強獸人戰士只是全身抽搐了一下便失去了生機。

“我們不能待在這裡,是戰是逃,必須快些決定。”

一名獸人戰士的死亡,立刻讓事態變得無比嚴峻。

少年已有退意,但他很清楚現在這已經不是自己可以決定的了的。

“逃幹啥?殺他娘的!”

努拉罕的心頭怒意難平,自己的部下死在自己面前,他豈能讓其白白犧牲,其他獸人戰士也是一樣十分憤怒。

“對,我們等會兒分頭行動。”

白風也贊成繼續戰鬥,她和自己的戰士抱著覺悟而來,當然不能因為剛開始的危難便退縮,那只會成為自己一生的笑柄。

“維魯斯,你和戰牙、赤心兩個去救人,我和努拉罕帶著剩下的人在這城裡製造騷亂,為你們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被點名兩名虎人戰士點了點頭,主動站在了少年身後,而剛剛控制住情緒的努拉罕也默默點了點頭。

“那我們在哪兒匯合?”

少年清楚白風等人要做的事情究竟會有多少風險,但事到如今也沒有多少商議的餘地,他也只得接受白風的提議。

“我們出來的地方。”

“好!”

既然計劃已定,那就該立刻行動了。

考慮到行動的危險性,這次他們可準備了不少有用的道具,應對敵方弓箭手的道具當然也是有的。

“嗯?”

獨眼射手發現少年那批人的位置冒出了一團白霧,就算是他的視力也無法透過這片濃郁的白霧看到什麼。

“霧雷?”

煙霧手雷,使用時並不會產生巨大的響聲,而是不斷釋放出一種濃郁的白色煙霧,濃霧本身沒有毒性,不具任何攻擊性,但濃霧可以擴散很大的面積,在應對弓弩手等遠端單位,或單純掩蓋我方行蹤時,都可以發揮奇效。

“走!”

在又投擲了幾顆霧雷,讓霧氣籠罩整個廣場後,眾人便按照計劃分頭行動起來。

除了少年的三人隊外,白風和努拉罕也各自帶著一名同族戰士朝不同路口跑去,確保隊伍足夠分散。

“有點意思。”

眼看這一行人兵分三路跑出視距,獨眼射手也不急躁,反而讚歎起此事有趣的發展。

“怎麼辦?組長。”

“你們去追擊那兩隊人少的,我去追那個黑髮小子。”

“是!”

獨眼射手對少年極感興趣,他並不打算讓其他人和自己分享獵物,話音剛落便獨自朝少年三人組離開的方位追去。

而其他弓箭手則兵分兩路追擊白風和努拉罕的隊伍,並沿途射擊訊號箭,呼喊周圍的士兵增援。

......

鐵盔堡,戰時指揮室。

“發現他們的蹤跡了?”

馮澤一邊看著鐵羽城的結構沙盤,一邊聽著傳音方石裡烏鋼的彙報。

“對,在城西的伏擊點,獨眼的隊伍正在追擊。”

“哦?看來他們是成功解決了那群食人蛛進來的。”

馮澤對於這個情況略有些驚訝,他所佈置的伏擊點分別對應著他設想中救援隊伍不同的進入方式和活動地點。

在城西區域唯一的進城通道也只有那一個而已,而且馮澤本以為那個通道是個不可能打通的死路,所以他只將一小部分精銳放在必經之地以防萬一,而其他幾個伏擊點則有更多的兵力和更危險的守將等候。

“這下一切都好辦了。”

雖然恰好被對方以近乎運氣的方式避開了自己佈下的殺局,但不管怎樣,天羅地網已經鋪下。

他們既然敢來,那便——別想回去!

“目前一切都在計劃之中,你繼續按照計劃行事即可。”

“明白。”

傳音方石失去了光亮,烏鋼那邊已經停止了通話。

而馮澤此時從沙盤中抓住一枚黑色戰棋,將之放在某個地點,然後他笑道:

“Checkmate!(將軍)”

......

鐵羽城西區。

“跑得倒是挺快。”

獨眼射手在一棟棟房屋的屋頂上靈活的跳躍著,作為一名弓箭手,他的體能並不亞於任何持劍戰士,就算被一般敵人近身,原刺客出生的他也有十足的把握將其反殺。

但相比其自身不屑提及的優秀的近戰能力,獨眼作為獨眼組的組長、城防軍中數一數二的神射手,獨眼的箭術才是他真正自傲的地方,多年前他就能夠用弓箭射中百步之外正在飄落的樹葉,憑藉其神乎其神的弓箭技藝,本隸屬於梟部隊的獨眼從烏鋼的指揮下獨立出來,自己組建並訓練了一批鐵羽城最優秀的弓箭手部隊,也就是獨眼組。

而獨眼作為獨眼組組長,除了自身實力是弓箭手小組中毋庸置疑的最強之外,其配備的裝備也是全鐵羽城弓箭手裝備中最好的。

除了獨眼身穿的精鋼輕甲兼顧了靈活性和防護,獨眼手中作為弓箭手靈魂的武器——弓箭也都有些來頭。

獨眼手持的特製複合長弓進一步加強了他的遠射能力,據稱這是獨眼從自己殺死的精靈弓箭手身上獲取的戰利品,然後再進行許些強化改造後的產物,而他所揹負的箭筒裡所有的箭矢都是工匠另行打造的產品,造價不菲的同時威力也遠超過普通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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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先讓你們慢一點跑吧!”

獨眼一邊保持移動,一邊架起了長弓,他在分心注意腳下和前方的同時,還能進行射擊瞄準,從這一心多用便可初見其實力。

精鋼打造的箭矢上有著獨特的紋路,當箭矢架在弓弦上時,弓弦上刻制紋路與箭矢紋路產生了共鳴,一道強悍的能量波動出現在箭矢上。

“六分。”

獨眼射出了這一箭,集聚著元素能量的箭矢命中了三人前方的房屋的牆壁,被擊中的牆壁轟然倒塌,一團團咄咄逼人的火舌從中撲騰而出。

“呃?這...魔法攻擊?”

眼前的景象讓三人頓時停滯了奔跑的步伐,少年回頭一看,一眼便發現了正在街道末端房屋的屋頂上朝他們靠近的獨眼弓箭手。

而在這時,獨眼已經再次架上一支箭矢,又一支蘊含元素能量的箭矢朝三人射來。

“快散開!!”

這次的箭矢是冰元素箭矢,三人因反應迅速沒有被命中,而以地上那只箭矢為中心半徑近一米的地面立刻凍結,此外還有寒冰在朝外緩緩擴散,直覺告訴他們這種從由空氣中凝結出的魔法冰塊可不是什麼孩子都能拿來玩的東西,那是寒氣擴散的表現,人若是在擴散範圍內免不了被寒氣凍傷。

“有點意思,挺靈活的。”

兩支箭矢都沒能傷到這三人,這在獨眼看來也是很罕見的結果,他本計劃用這兩箭至少摧毀其中一人的行動能力,現在看來自己追逐的獵物似乎比自己想的要棘手。

獨眼將第三只箭搭在弓弦上,繼續在一棟棟房屋的屋頂上奔跑跳躍以追擊這三人。

“糟糕了,我們不能被他追上,快繼續跑!”

少年知道那名弓箭手在想什麼,那家夥現在邊跑邊射擊魔法箭就是為了拉近距離,顯然他並不能做到在房頂做自身不規律移動的同時保持對移動靶的精準射擊,才選擇擁有攻擊濺射的魔法箭來對付他們。

但如果讓他把距離拉近到一定範圍,確保他們暫時不會脫離射距和視野,這個獨眼弓箭手就會停下腳步,定點射擊他們這些移動靶。

讓一個神射手有了安全穩定的輸出空間,他將是一個極其可怕的存在。

不過就算他們繼續狂奔,在屋頂上跳躍的獨眼移動速度比他們要快上不少,彼此的距離在不斷縮短。

就這麼繼續被動的逃跑不是辦法。

少年一邊奔跑一邊將背上的短弓拿在手裡,然後他將手探向了背上的箭筒準備還擊。

“不行、不行,被追擊的兔子還想咬我?”

獨眼對少年射出了手裡的箭矢,他很清楚少年是隊伍中唯一對自己有威脅的存在,但是這個黑髮少年又是城主欽點要活捉的目標,他也不能下殺手。

所以這一箭並非魔法箭,而是一般箭,不過正如少年猜測的那般,獨眼在快速移動時的射擊準星確實會下降,然而現在獨眼是停下腳步,對少年射出一箭。

而這一箭的目標正是少年的肩頭。

憑直覺感覺到被自己鎖定的少年偏身想躲避,然而那支在空中疾馳的箭矢依然從他的肩膀上擦過,鋒利的箭頭在帶走一片血肉時,少年的背部也有東西掉落在地上。

“糟糕!箭筒!”

箭筒的繫帶被射斷了,裡面的鐵箭撒了一地。

少年心頭一緊,獨眼既然可以射中他肩膀上繫帶,那當然也可以射穿他的腦袋。

雖然搞不清楚對方為什麼要放水,但他現在必須搶救這些箭矢。

“小心!!”

就在少年轉身撲向地上的鐵箭。剛從地上抓了一把,意識到危險的戰牙回頭抓住了少年的衣服,將他一把拽了回來。

而這時,那堆鐵箭中正插著一支還在顫動的鋼箭,如果少年剛剛伸手過去的話,估計手臂會被直接射穿。

好快!

對方幾乎不到一息的時間就射出了下一箭,而自己也僅僅搶回了三支鐵箭。

少年很清楚對方絕對是個強大的神射手,他就算有些箭術天賦也沒有什麼底牌和這種高手對決。

“好,這下該殺一個了。”

由於獨眼射中少年導致三人隊伍沒有繼續前進,本停下步伐的獨眼因此沒有和三人拉開距離,於是他又一次在原地拉開了複合長弓。

“赤心,霧雷!”

背後的殺機讓三人寒毛卓豎,戰牙立刻呼喊另一名虎人戰士行動。

“好!”

這橘紅色皮毛的虎人戰士赤心從背上的包裹裡掏出一顆球狀物,朝獨眼的方向丟去。

“嗯?”

獨眼見有東西被投擲出來,出於本能,他將攻擊目標轉向了那顆鐵球。

“糟!”

在箭矢將“鐵球”貫穿後,“鐵球”立刻釋放出大量白色濃霧,獨眼才知道自己剛剛做了什麼蠢事。

他這一箭直接讓霧雷在空中爆炸,隨風擴散的濃霧很快擋住了獨眼的視野。

“走!”

三人立刻藉機快速拉開距離,而獨眼因為視野受限,在沒有跑出濃霧的影響範圍前無法做出準確射擊。

“你們認為這樣就沒事了嗎?”

然而獨眼依然在保持移動的同時,對著濃霧方向接連射出三箭。

三支箭矢皆為爆裂箭矢,撞擊到物體便會引發爆炸。

被射中的房屋立刻倒塌,同時地面還燃起一片火海,洶湧的火舌和殘垣斷壁將少年三人的前路死死堵住。

“呵,我看你們還能怎麼辦?”

至此獨眼的魔法箭矢已經全部耗盡,不過箭筒內剩餘的十餘支普通箭矢也足夠他使用。

既然你不讓我們走,那便戰吧!

少年彎弓搭箭,箭頭對準了濃霧前一塊屋頂的方位,正如那名獨眼射手可以預判目標一樣,少年也會預判他的位置,以獨眼射手行進軌跡和速度,他必將在三息後現身於此。

果然獨眼射手現身了,少年射出了蓄勢待發的一箭。

“呃?”

然而本是要射中頭部的箭矢,卻射在了獨眼的胸口上,獨眼穿著的精鋼胸甲與鐵箭頭碰擦出火花,鐵箭彈飛了出去,未能對他造成傷害。

這個結果原因無他,獨眼擁有豐富的作戰經驗,在他衝出霧區前,就猜到少年會在他出現的那一刻發動襲擊,所以他在衝出霧區時是跳起的姿勢,瞄準頭部的箭矢自然就射在了有鋼甲保護的胸口。

而且他在中箭的那一刻,根據受擊時的感受判斷出少年的方位將手裡蓄勢已久的一箭射出。

“唔!”

獨眼射出的普通箭雖然沒有魔法箭那樣大範圍的傷害力,但是普通箭的箭速更快穿透力更強,少年躲閃不及便被鋼箭刺穿了右腳腳背。

少年忍痛抓住箭桿,結果這箭矢居然穿透了石板地面,他一時竟無法將這箭矢從自己的腳上拔出,而且這鋼箭也將他的右腳和地面釘在了一起,讓他無法脫身。

而這時獨眼已經準備好了第二箭,就在他即將把第二箭射出時,陷入危機的少年身旁傳來了虎嘯聲。

“嚐嚐這個!”

虎人戰士赤心朝剛剛跑出霧區的獨眼丟出一物,而獨眼不打算犯和剛才一樣的錯誤,他沒有射擊這個圓滾滾的物體,而是一箭射向這名給他的行動帶來不少麻煩的虎人戰士。

“唔啊!”

赤心應聲倒地,箭矢輕鬆貫穿了他身上的皮毛和盔甲,破入他的胸膛之中。

“六分...不自量力。”

獨眼冷哼一聲,對這個強行干擾自己的獸人戰士充滿不屑,他本想關照的僅僅只是那個黑髮少年而已。

“額?!”

然而獨眼在看到那個在屋簷上翻滾的鐵球露出了燒到盡頭的引線,才意識到問題,然而為時已晚。

真正的火雷在屋頂上炸開,獨眼身前的房屋塌了下去,連獨眼也一起栽進了廢墟中。

等獨眼重新爬上屋頂時,本被釘在原地的少年和倒地的赤心都已被戰牙救進廢墟掩體中。

廢墟裡大火才剛剛消退,牆壁還滾燙著,戰牙脫掉自己的頭盔,將之戴在這名重傷的戰士頭上,讓他可以靠在牆壁上休息。

“赤心,你挺住!”

戰牙反覆拍著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同胞的面頰,讓他保持清醒。

“哈...哈...還好,我......”

赤心吐出一口鮮血,這箭矢刺穿了他的肺部,每一次呼吸都有針扎般的刺痛感,鮮血在源源不斷的從他的傷口湧出,然而戰牙除了用破布條捂住傷口外,也沒有任何辦法。

“可惡...我就不該......”

少年看了一眼靠在牆壁上重傷垂死的赤心以及剛才為撲滅大火弄得滿身灰土和燙傷的戰牙,內心充滿著不甘和愧疚,他不該將這些人帶到這裡送死。

這龍潭虎穴,他就不該來。

少年咬牙將腳背上的箭矢拔出,他突然發現這支鋼質箭的箭頭正是三稜破甲箭,是射中凱蒂絲的箭。

“是他?”

不會有錯,這支箭和自己從凱蒂絲身上取下的箭是一樣,不管是材質還是樣式,毫無疑問都是同一種箭矢。

剛才一路追殺他們的獨眼神射手和射殺凱蒂絲的弓箭手竟是同一人。

然而得知這個結論的少年,在他心頭湧現並不是憤怒,而是......戰慄,恐懼的戰慄。

難道,我居然要以這種滑稽的結局作為終結嗎?

血仇不得報,反而落到這番絕境。

我可真是...愚蠢至極。

“那家夥......”

戰牙在安置好赤心後,抬頭想看看掩體外那名獨眼射手是否還在,而一邊正握著鋼箭沉思的少年突然開口道:

“不要探頭出去,那家夥已經盯好了這裡。”

雖然那名獨眼射手將自己的氣息隱藏的很好,但少年從無數次生死中磨鍊的第六感告訴他,那名獨眼射手就站在房頂上,拉著滿弓,眼神冰冷的注視著躲在掩體之後眾人。

儘管他沒有透視眼,也不願對厚實的牆壁已經消耗不多的箭矢,但他可以瞬間摧毀一切離開牆壁庇護的東西。

只要一露頭,獨眼射出的那根致命而迅疾的箭矢就會貫穿其要害。

這樣一來少年就算用靜態凝視去瞄準也無濟於事,因為除了鎖定敵人之外,他將箭矢從弓中射出去仍需要時間,算上探頭、抬手等必須動作,他必會慢對手一步,因而他若想攻擊就無論如何都吃對方一箭,而這一箭就算自己不死,也會被其重創從而失去攻擊能力。

“難道我們就這麼被困在這裡了嗎?”

戰牙的神情也有些頹廢,在場的人都很清楚,被困在這裡的下場將是什麼樣的後果。

現在看起來是僵持的態勢,實際上他們可在敵人的大本營中,這裡的聲勢鬧了這麼大,相信那名獨眼射手的援軍不久就會抵達此地,而到時候他們全員都會變為階下囚。

鐵羽城內的奴隸若試圖逃跑,輕則鞭三十,重則梟首示眾,而他們要是被擒獲,就不需要思考存活的可能,直接可以向神靈祈禱自己能有個痛快的死法,或者他們乾脆現在就給自己一個痛快。

“我雖有一定把握幹掉他,但是我要是出現必然會被他攻擊......”

少年皺著眉頭思索著破局之法,弓箭手之間的勝負往往只在一箭之間,然而他現在的要思考的就是如何贏過對手這一箭。

靠什麼假人或者衣物騙出對方這一箭嗎?

不對,對方的戰鬥經驗也是十分豐富,這種小伎倆恐怕行不通。

而他們反擊的機會只有一次,敵人的援軍隨時可能到來。

赤心抓著胸口的箭矢,虛弱的說道:“我...去吸引他的注意。”

“什麼?!”

赤心這話讓少年和戰牙都大吃一驚。

“剩下的就都交給你們了......”

赤心的獸瞳中流露著堅定和覺悟,他不由分說的扶著牆壁站起。

“赤心!!”

戰牙想要攔住他的去路,然而重傷的赤心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竟直接翻牆跳了出去。

嗖!!

赤心剛落地還未站穩,一支破風而來的箭矢便貫穿了這名虎人戰士的眉心。

“喝啊!!”

機會只有這一次,既然現在對方已經射出了蓄力一箭,那他進行下一次射擊就要時間。

而少年在赤心翻牆而出時,已經拉好了弓弦,在聽到箭矢擊碎骨骼的聲音時,少年已經一躍而出,以後揹著地的姿勢獲取最廣的視野,同時他用靜態凝視放慢心理時間,馬上他就讓箭頭鎖定了那個向正站在不到距離二十步的屋頂上的獨眼射手。

然而在放慢的畫面中,那名獨眼弓箭手也在少年倒地的同時射出了未蓄滿力的第二箭,顯然對方在此之前就已經將下一支箭矢抓在手裡,以此大大縮短了射擊間隔。

但少年此時的手指卻仍未離開弓弦,他終是慢了,勝負便在這彈指間下了定論。

那支冰冷的箭矢在飛速向少年的手臂射來,這箭矢會在他射出一箭前,先射斷他的手臂。

少年口中的吶喊充斥著絕望,那名虎人戰士的犧牲竟會因他的技藝不精而白費。

“吼!”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擋在少年身前,那高大而健壯的虎軀當然是戰牙,這位虎人用自己的肉軀為少年擋下了這一箭。

“呃?”

獨眼嘴角的笑容僵住了,在那名虎人戰士倒下的一瞬間,雙眼赤紅的少年射出了他的蓄勢一箭。

嗖!!

破風而來的箭矢,在空中如陀螺般飛速旋轉,而這本冰冷的箭頭卻因攻擊者憤怒的鮮血變得無比熾熱,它在風中咆哮著躥入獨眼的咽喉。

“唔...呃?”

獨眼一臉不可置信的握住插在自己咽喉的鋼箭,他不曾想過自己射出的箭矢居然有一天會射在他自己身上。

“唔!”

在屋頂上的獨眼全身顫抖著,並試圖用雙手拔出自己咽喉的箭矢時,少年又朝他射出一箭,而這支箭貫穿了他僅剩的那只左眼。

“唔哇!!”

劇痛讓獨眼想要大聲嘶吼並怒罵自己的對手,然而在咽喉被擊穿後,他只能發出意義不明的嗚咽聲。

而少年看著屋頂上那個痛苦的獨眼射手,目光冰冷的將手中最後的一支鐵箭射出。

這一箭從獨眼大張的嘴巴貫穿而出,中了三箭,箭箭要害的獨眼全身顫慄著,一個踉蹌便從房頂墜入下方的火海中。

“戰牙!”

少年沒有再管那個即將變為焦炭的弓箭手,他俯身檢視地上這名虎人戰士的情況。

“你還好嗎?”

“那家夥呢?”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戰牙甚至還以為那名弓箭手仍在某處威脅著他們,結果他抬頭並沒有看到那個讓人不寒而慄的獨眼射手。

“你...贏了嗎?”

“是的,我們贏了。”

少年攙扶著戰牙,助他起身,然而戰牙只是捂著肚子盤腿坐下。

“怎...?”

看著少年疑惑的神情,戰牙疲憊的笑道:

“那好,你繼續走吧...”

“你、你不走嗎?”

少年的聲音有些沙啞,街道上碎石在顫動,大批全副武裝的士兵正在朝這裡趕來,此時他們若再不離開,恐怕就沒有離開的機會了。

“我走不了多遠。”

戰牙移開了手,一支箭矢穿透了他的腹部,緊貼著血肉的箭羽上正滴濺鮮血。

“你走,我會給你拖延時間。”

黑暗的街頭出現了火光,而火光下那些在牆上拉長的持著兵戈的人影正在向著這裡湧來。

“好......”

此時任何多餘的話語只是在浪費時間,少年沒有糾結,他立即轉身爬上了廢墟。

“回去見到殿下以及戰芒那小子,記得替我打個招呼。”

此時的戰牙已將赤心的包裹背在身上,而聽到呼喊的少年踩在廢墟的頂上,低頭看向這名依舊高大魁梧的虎人勇士。

“就說,‘剩下的路,就靠他們自己了,不要太想我。’”

“好!”

少年回應了一聲,他縱身一躍,跳下廢墟,將那些殘垣斷壁甩在身後,不顧腳上的傷痛,向著那個藏在夜幕中的城堡狂奔。

“該死獸人!你們殺了獨眼隊長?”

發現火中焦屍的士兵十分憤怒,他們將這名重傷的虎人戰士團團圍住,一步步向他逼近。

然而戰牙沒有將目光轉向那些人類士兵,或者那些指著自己的咽喉的槍尖,而是看向躺在身邊彷彿在酣睡的同胞,口中喃喃自語著。

“赤心,我們將在先祖的獵場一起狩獵。”

“你可別嫌我太笨啊......”

轟隆隆!!

背後傳來劇烈的爆炸聲,湧來的熱浪甚至讓已經跑出一段距離的少年險些栽倒。

“別了......”

少年咽哽著,他像是發洩一般瘋狂的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戰牙大哥......”

戰牙,這位一直被其族人敬重,被白風等年輕虎人視同兄長的虎人戰士,在一場轟轟烈烈的爆炸中,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究竟在做什麼,我有什麼臉面去見那些相信自己的人們......

心頭那窒息的痛楚,讓少年想要放聲嚎哭。

但是他無法後悔,他只能前進。

或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座由河流環繞的雄偉城堡出現在少年眼前。

少年看著腳下那條冰冷的護城河,然後閉目跳下。

撲通一聲,水面只剩下一個浪花。

“嗯?”

在附近的石橋上巡視的黑甲梟,盯著水面看了半天,但沒有發現異狀。

“怎麼了?”

另一名梟戰士向同伴詢問道。

“沒,可能是我幻聽了。”

“別緊張,外面那麼熱鬧,但跟咱們沒什麼關係。”

這名梟戰士不屑地說道:

“有誰那麼不怕死,敢來我們這兒?”

“哈哈,也是!”

兩名梟戰士相視而笑。

這裡有著整個鐵羽城最堅固的防禦工事,還由最精銳的梟部隊守衛,厚實高聳的城牆在建造時還滲入了厭魔礦物,不論是炮火還是強大的法術都難以攻破。

此外就算有人僥倖進入城堡內部,城堡內部結構錯綜複雜,佈滿機關陷阱,城堡內的不少區域連作為守衛的梟戰士都不敢前往,外人闖入更是只有死路一條,常規區域又有梟戰士站崗和巡視。

而這座城堡正是因為無懈可擊,才被稱之為“鐵盔堡”。

正潛在河水中的少年能看到河床裡那些被埋在沙石中的屍骸,如果失敗的話,他也就是和這些人一個下場而已。

他已經不能回頭了,此時自己的性命亦可置之度外。

他不能讓迄今為止所有的犧牲白費。

為此,他只有......

不斷向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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