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一路回到江岸再登上汽車渡輪，後開車到軍統局內。
進到辦公室中便讓負責調查兵工廠一事的科員，開始彙報結果。
有些已經回來，有些還未結束。
但經過加班加點的整理彙報，可得結論就是處處碰壁調查不利。
目前尚無人有發現。
晚上回去休息第二日剩餘科員回來情報科，繼續彙報。
結果如昨日一般。
看著彙報出來的結果朱越稍顯無奈。
如此調查對方拒不配合，兵工署在後面撐腰，只怕難有進展。
宋書堂與朱越一同前去找沉淥水彙報。
沉淥水聽完之後說道：“上峰下了死命令，此事必須調查一個水落石出，想辦法克服困難。”
上峰只要結果。
調查難度不是你可以不了了之的藉口。
朱越並非打算放棄，而是想要更多支援，起碼讓兵工署閉嘴。
可顯然是難以完成。
從沉淥水辦公室出來朱越眉頭緊皺，對一旁的宋書堂說道：“若是繼續如此調查，得罪人不說也難有所斬獲，指不定還要牽扯上大麻煩。”
宋書堂卻說道：“或許可以另闢蹊徑。”
“什麼意思？”
“去辦公室說。”
“走。”
兩人再度回到辦公室之中，宋書堂說道：“兵工廠既然將私自生產的軍械在暗地裡售賣，那麼日諜是透過何種渠道購買？”
“原本我們也打算透過這條線調查，可‘山鬼’一事登報宣傳，必然讓背後之人有所警覺，我們想要假扮身份前去購買槍械炸藥，已經是來不及，對方肯定會在這段時間銷聲匿跡。
加上兵工署給出提醒，背後之人那就更不可能頂風作桉，我們現在這條路是走不通的。”朱越此前不是沒有想過這個辦法。
但是因為行不通就給放棄了。
宋書堂現在舊事重提，依然不具備可行性。
可宋書堂卻說道：“我們現在假扮身份購買自然來不及，但以前就有人購買過呢？”
“以前就有人購買過？”
“沒錯。”
“日諜！”
“日諜自然不會配合我等，但紅黨卻不一定。”宋書堂口中說出紅黨。
聽到紅黨朱越立馬說道：“你認為紅黨也從暗地裡購買過武器裝備？”
“並非沒有可能。”
“可是他們的後勤補給都是我們負責，他們申請便可。”
“組長何必裝不懂。”宋書堂直接拆穿朱越。
紅黨的各類補給確實都是國民政府負責。
但他們背地裡不可能沒有人員，這事不算秘密。
這些人員的武裝力量如何得來？
想要將武器帶進山城所遇問題與日諜相同。
那暗地購買就是一條渠道。
雖然紅黨經濟實力方面遠不能和他們相提並論，暗中購買槍械之類價格昂貴，可也有鉅商大鱷支援他們，武裝一下說得過去。
很可能購買渠道與日諜相同。
如今指不定能從紅黨方面得到線索。
朱越自然懂！
只是他覺得這麻煩可不小。
想裝傻充愣還被宋書堂直接揭穿。
首先你找紅黨配合，這本身就存在問題，別用團結抗日做藉口，意義不大。
其次紅黨暗中購買槍械裝備，這是嚴重違反國民政府給他們定的條例，他們怎麼可能配合你。
若弄不好指不定還要惹出麻煩，此前坪江通訊處一事可還沒有了結，雖說宋書堂幫忙營救孟佳期，但紅黨依然還在用此事做文章。
甚至於準備開展大型追悼會。
你如今再去招惹紅黨，事態升級情報科就要承擔責任。
最後則是紅黨需要武強裝備，渠道消失他們就無處可尋，對他們不利。
如此看來找紅黨不明智。
他們也不見得會幫你。
朱越所擔心宋書堂心知肚明，可他堅持說道：“紅黨口口聲聲要抗日，此番兵工廠將武器裝備售賣給日諜，他們可能並不知情，或者根本不知道背後乃是山城兵工廠所為，若讓他們知曉在大義權衡之下，很有可能會選擇幫助我們。”
紅黨購買武器。
也不會清楚知道背後東家是誰。
畢竟既然藏在背後，豈敢讓人輕易知曉。
說明事態嚴重性，未嘗不能得到配合。
朱越還是為難說道：“可他們自己不是也牽扯上了麻煩。”
紅黨在山城暗中購買武器。
助長背後之人囂張氣焰，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捅出來國府也能藉機發難。
“若讓紅黨惹上麻煩，他們萬不可能給我們提供任何幫助，可如今我們要找的不是紅黨的麻煩，而是必須調查一個水落石出，不然沒有辦法和上峰交代，且這件事情之重要程度，組長你我心中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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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什麼意思？”
“不理會紅黨，只要他們的情報。”
“能行嗎？”
“組長同意我可以一試。”
“我和科長彙報一下。”朱越說道。
“若科長知曉此事只怕紅黨都難以配合。”
“你我二人自作主張？”
“不能說是自作主張，全是為抓捕幕後真兇，畢竟影響太過惡劣。”
朱越陷入沉思。
你不找紅黨幫忙，他們沒什麼麻煩。
你找紅黨幫忙，不讓他們惹上麻煩，你卻可能破獲此桉。
如此對比其實很好選擇。
只是事關紅黨才會讓人陷入糾結。
“真不用向上彙報？”聽到朱越如此詢問，宋書堂就明白他已經鬆口。
“你要是真不放心，就彙報一下。”宋書堂其實不太想上報。
畢竟麻煩更多。
可朱越顯然是不會私自做決定。
“你在辦公室等我。”朱越立馬起身去找沉淥水。
二十分鍾左右便回來。
剛進門就說道：“科長同意。”
沉淥水會同意其實不奇怪。
正如方才所言，紅黨在這件事情裡面，沒有麻煩。
起碼你無法找他們麻煩。
他們也不會自找麻煩。
因此如今你能得到他們提供的線索算額外收穫，便不要想著給他們找麻煩，不然沒辦法調查出真相，情報科更麻煩。
朱越同時低聲說道：“此事秘密進行，萬不能被其他人知曉，尤其是中統局。”
“明白。”
同意這個提議後，負責人自然是宋書堂。
再說戴局長也表示他可以接觸孟佳期。
“你打算怎麼開口？”朱越問道。
“直來直去自然不行，只能暗示紅黨，他們之後給我們提供情報，也必然不會明著給，畢竟不能留下把柄。”
“那你多加小心，科長認為這是一次機會，一定要抓住。”
“放心，我會的。”
宋書堂想利用紅黨，來抓到中飽私囊大膽妄為的賣國賊。
但也不想給紅黨帶來麻煩。
故而在過程中也會儘量不抓把柄。
這事大家雖然心裡清楚，可你無憑無據，再趕上紅黨坪江通訊處一事，你真跳出來說眾人也會覺得你是無理取鬧。
其實宋書堂也想透過這件事情試一試。
紅黨是否真的如他們自己所說，一心一意為抗日。
得到肯定之後宋書堂便回到辦公室內，透過電話聯絡《新華日報》報社，告訴他們自己要找孟佳期。
當孟佳期接到電話之後。
宋書堂說道：“是我，宋書堂。”
“你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孟佳期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
“我這獎金已經下發，想問問你購買飛機專款捐獻活動，開始了嗎？”
“前幾天就已經開始，我想著你有傷在身，就沒給你通知。”
“已經出院了，活動在什麼地方，我去看看。”
“明天活動在山城青年大廈。”
“那我知道了，我明天過去。”
“我明日下午剛好也要去負責工作，到時我在羅家灣路口等你，我們同行。”孟佳期說道。
她總覺得宋書堂不會因為捐款一事專門聯絡。
故而打算明日也去活動現場，本來她是不負責明天工作的。
報社現在搬遷到了城區之外，反倒比宋書堂更遠，所以可以順路在羅家灣路口碰面。
“也行，明日下午幾點，我在路口等你？”
“兩點能到路口。”
“好。”
電話內宋書堂也沒有多言，約定時間之後，便將電話掛掉。
孟佳期聽著電話內的忙音，若有所思。
不過如今不宜猜測，明日見面一探究竟便可，她又回到崗位上繼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