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下了一個冬季,沉甸甸的壓在樹梢上,將樹枝壓的彎彎的。
顧梵音站在屋簷下,雙眸只剩下了一片寒冷。
他在云溪曾經住過的小屋,站了很久很久,他無法接受看守所給他的事實。
怎麼就好端端的,食物中毒?
曾經失去過一次的顧梵音,他將自己封閉在自己的空間,整整一年,現在難道還要再讓他承受一次?
為什麼老天這樣子不開眼?
顧梵音不願意相信,也不願意接受。
望著遙遠的天際,他的眼神越發的清冷。
為什麼呢?
他站在冷風中,不知道多久,似乎雙腿都跟著僵硬了一樣。
雲熙啊雲熙,你真狠啊。
我不過是想要緩一緩,在盡我自己可能的將你帶出來,你就那麼撒手走了?
他伸手摸著胸口的位置,那好疼好疼,疼得讓他無法呼吸。
這個事實,是讓他無法承受的。
“雲熙,你到底……在哪兒?”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凋零的院子,似乎無時無刻不再提醒著他,故人已經不在了。
就在這時候,門口亮起了一道亮光,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門口,艾麗穿著高跟鞋踩著優雅的步子,緩緩地走了過來。
她今天打扮的很好看,一身白色的狐裘外套,中間搭配的黑色蕾絲打底衫,白色的中短裙,荷葉百褶,隨著步子的前行,而擺動著。
“阿音,你已經在這裡呆了兩個小時了,你……什麼時候回家?”
顧梵音沒有回答她,目光不知方向的看著壓滿了積雪的樹杈,他安靜,又沉寂,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阿音……”艾麗見他不回答,又一次喊了一句。
顧梵音這才轉過頭看向她:“有事?”
“我……我只是看你在這呆久了,怕你會凍感冒,阿音,雲熙已經不在了,你……節哀把。”
“是嗎?”他不明所以的反問了一句,言語中,甚至感受不到一絲的難過。
艾麗咬了咬嘴唇,手心暗暗地攥緊,在這件事情上,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樣面對顧梵音,對,將雲熙弄進看守所的是她,但是她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她得命。
現在雲熙出了這種事兒,她是難辭其咎的。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幹的,我從來都沒有害她的意思,阿音,你相信我。”
顧梵音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性感的薄唇仰著好看的弧度。
艾麗愣住了,想不到到了現在,他還能笑出來。
難道,雲熙在顧梵音的心中,並沒有什麼地位?
還是說,一切都是她想多了?
“我也沒有說不相信你,不是嗎?”
輕飄飄的反問,雖然字字句句帶著對她的信任,可是,艾麗卻感受不到任何的踏實。
甚至有種,顧梵音在對她實心眼的錯覺。
“影片什麼時候給我?”顧梵音淡淡的問。
艾麗愣了愣,忽然間想到了他話中的意思:“你還是想要影片嗎?”
“她都死了,你還有什麼可以威脅我的?”
“是,我知道,我現在就去給你找。”
艾麗說完,匆忙的去翻包包,但是卻忽然想到,她的底牌全都留在家裡:“阿音,那東西,就在家裡辦公桌裡,我現在就去毀了它,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你看著辦,我反正已經無所謂了,我只是不希望她走的不安寧。”
當年他會同意和艾麗在一起,就是因為艾麗的手中有一個影片,那個影片的存在,會威脅到雲熙,所以,他委曲求全,同意了和她在一起。
這種恥辱,他顧梵音經歷一次就夠了,再不會有第二次。
以後的時光,他會用盡一切手段,讓那些欠了雲熙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他看著艾麗,那張酷似雲熙的臉,唇角勾著殘冷的笑:“艾麗。”
“嗯,阿音,你想說什麼?似乎有很久你都沒有這樣叫我的名字了。”
“以後我會天天這樣叫你,艾麗,人生路長,我們還有大半輩子沒有過,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好好的找點事情去做?”
“你是說……”
“我們可以環遊一下世界,或者,去你想去的地方,都可以。”
艾麗的眼角,湧出了溫熱的眼淚,是感動的,他竟然能說出這種話。
自從他們在一起,這個男人從來都是沉默不語的,現在他突然提出和她去玩,那麼,是不是說明,雲熙死了,他終於開始接受自己了?
她憧憬在美好的未來中,卻忽略了顧梵音眼中的冰冷。
“阿音,你真的不難過嗎?”
“為什麼難過?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
他溫柔的說著,手不經意的落在了艾麗的臉上。
他手指冰涼的觸感,讓艾麗,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顧梵音好像不對勁兒,但是,他明明看起來那麼的紳士,那麼的溫柔。
不是嗎?
自已一直想要的,不就是六年前的那個男人,只對她好的男人嗎?
可是,為什麼好端端的,他摸了自己一下,她卻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彷彿那隻手,只要輕輕用力,就能掐死她?
艾麗甩了甩頭,甩掉了這種想法。
不管怎樣,她都是顧梵音的第一個戀人。
初戀怎麼說,都是白月光般的存在,那麼,即使自己做錯了什麼,他都會原諒自己的。
艾麗永遠都忘不掉,當年那個護在她身前,為了她可以不顧一切的少年。
當年的初戀,那麼的美好,那麼的讓她留戀。
“阿音,我真的沒有害雲熙,我確實找人欺負她了,但是,她的死,和我無關啊。”
“我沒有怪你,我只是說,現在雲熙死了,你就成了唯一一個和她長得像的人,我的眼中心中,也只剩下了你,這不正式你一直都在設計的?”
“我……”
“好了,我們剩下的時間,多的是,未來的路,也長的很,我們大可以慢慢的走,一路走馬觀花也好,細細品味也好,都我們的以後,不知道充滿了多少的變數,你,最好牢牢的抓緊,知道嗎?”
說完之後,他的手指緩緩地下滑,落在了她白皙的脖頸,長指在她脖子上都留著,艾麗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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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了濃濃的……恐懼。
什麼叫做殺人誅心?
恐怕,顧梵音就是了。
用最溫情的話,一字一句的戳著她的心,難道,她真的……錯了嗎?
“我真的沒有,我沒有害她,雲熙不是我害死的。”她小聲的呢喃著,可是顧梵音已經轉身離開了這個院子。
從今以後,我們未來的每一天,都是折磨,而今天,就是地獄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