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鯤遠奇怪的選了大排檔，那種環境不好人也很多的地方，還坐在外面叫了啤酒。
我好奇的問他，怎麼現在要吃這種還喝啤酒了？
他笑笑，說：“不是你請客麼？我要是選好點的地方，你買不起單怎麼辦？等的啟點以後發展得更好以後，你再請我吃好的吧。”
我忽然間覺得，我感受到了姚鯤遠的身上，竟然有了親和力。
這應該是第二次有這樣的感覺，之前是他在跟沫兒說話的時侯，沒有那種高冷的範兒。
而今天，他坐在大排檔裡喝著啤酒跟我笑著說話時，我再次沒有感覺到，他是那個或是在辦公室裡伏案，或是在會議室裡開會，那個高高在上的姚總。
是一個鮮活的，跟我一樣的，普通人。
和這樣的耀坤燕相處起來，我之前的緊張感和侷促感消失不少。
好些話，我也敢開口去問了。
更是心情大好的，也要了一瓶啤酒陪著他。
舉杯之間也沒想太多，直接問他為什麼要讓沫兒住到姚坤鵬的家裡去，“他媽媽呢？不住逸仙苑了嗎？”
問完我才想起，姚坤鵬是他的雷區。
我剛好，去踩雷了。
讓我意外的是他這顆雷竟然沒有爆炸，依然回答了我的問題：“他媽媽病了，現在正在醫院裡治療，大概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要在醫院裡度過了吧。他那裡現在不會有人去注意，沫兒住在那裡，暫時是安全的。”
我恍然，上次見到的姚坤鵬，會那麼孤獨的一個人躺在重症監護室裡面。
如果繼續再談姚坤鵬，一定是很傷感的話題。
已經是既定的事實，都是他的命吧。
命中，由此劫。
除了唏噓和感嘆之外，我實在無力去為他是做任何的事。
我倒是沒有再提姚坤鵬的事了，可姚鯤遠卻出乎我意外地主動說起。
“他現在的情況，即便是我也都沒法去改變，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吧。在一場比賽中，我還是希望是有對手在跟我一起奔跑。不管對手是不是弱雞，一個人的奔跑很沒有勁。所以，我要等他好起來吧。”
“等他好起來？什麼意思？”
“這周見到父親，我跟他提到過希望他能夠延遲退休，他說考慮考慮。”
“延遲退休？是等姚坤鵬醒過來以後，再退這樣？”
“嗯，希望他能答應，儘可能的去等吧，如果實在等不到，我也只能盡力到這個份上了。”
在大排檔這樣子的地方，姚鯤遠喝著啤酒吃著東西，在跟我很隨意地提起這些以前我們都迴避去提到的事。
我覺得這樣的感覺，似乎很好。
最重要的是，他說話的時侯完全的，放低了姿態。
再則，他做出了一個讓我很尊重和瞧得起他的決定，在這場和姚坤鵬的比賽中，姚坤鵬中途出現了意外，他竟然沒有棄之不顧地一個人繼續往前衝，而是努力站在前面等待。
一場比賽中，這是對對手最良心的尊重吧？
就此，我都忍不住高看了一眼眼前這個，以前都被我在心裡無數次看扁的姚鯤遠。
之後聊了些姚坤鵬的病情，他說現在的情況即便是換醫生換醫院，也幾乎都是靠他自我意識的甦醒。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不算是對他不管的。
我想到上次見到姚坤鵬的時侯，那個護士的態度，忍不住說：“可是按照你們家的條件，完全可以找個更好的醫院和病房，或者是找個專門的護工去照顧吧？為什麼會放在那樣的地方，工作人員的態度也很差。”
“你去看過他？”姚鯤遠忽然就發現了問題。
我趕緊迴避著說：“沒有，我是覺得每次去公立醫院的時侯，那些醫生護士的態度，真心不好。”
“這也沒有辦法的事，態度好不好不是很重要吧，再說，我和家裡都託人去打過招呼的，應該不會存在虐待他的情況。”
我沒敢說，也許你們的招呼都沒有管用,哪怕是跟院長說過，但是護士該怎麼做還是會怎麼做吧，畢竟醫院就是那個樣子，人家也是沒有違規什麼的。
怕我繼續說下去，姚鯤遠很明顯就知道我去看過他。
到時候，剛剛好不容易才有的好的氛圍，不知道會不會破壞掉。
當我這樣的想法冒出來的時侯，我被自己給嚇了一跳，我竟然會喜歡並且享受，跟姚鯤遠這樣平等和平靜交談的氛圍。
我很小心翼翼在呵護著，我們這樣的感覺。
生怕，他動怒，再回到以前。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貪念什麼，又在害怕失去什麼......
吃飽喝足以後，我決定直接回家。
“要回？卡還在辦公室。”姚鯤遠說。
“我剛才想了下，我還是不應該收那筆錢的，你把他給沫兒吧，她可能最近比較缺錢。”
“為什麼？”姚鯤遠很不理解。
“她還是幫了我的忙，那些錢是他應該給到報酬，而顧莎莎也說她只要回美國，她那邊的忙也是會落實的，所以這筆錢就應該是她的，我不應該要。”我說。
“她需要錢我會給，而且這個忙也不是她幫的，你非要感謝的話，應該是感謝我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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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謝謝你。”
“可我不需要你用錢來謝，走吧，剛才吃得太撐了，陪我去散散步，消化一下。”
姚鯤遠說完，在我還沒有答應的情況下，就甩頭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我究竟還是沒有穩得住，隨著他就往前走。
幾步之後，他停下來等我。
然後兩人就在夜色中，並肩漫無目的地，四處逛蕩著。
也沒有什麼交流，有一句沒一句的，瞎聊。
這種感覺，倒是挺放鬆挺好的。
就像是身邊有個伴兒，我不會想他是誰以前做過什麼讓我恨之入骨，又接受不了的事。
也不會，有其他亂七八糟的什麼情緒。
逛了幾圈下來，走到辦公樓大門外的時侯，他忽然停了下來。
走到我前面問我：“你覺得，我們有沒有戀愛的感覺？”
我一愣，一時沒反應上來：“什麼？”
“我是說剛才，我忽然覺得自己像是戀愛了，你有沒有這樣的感覺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