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感覺到我的七竅，都是溫熱的液體。
再後來，我就......
意識開始恢復的時侯，我第一時間是想要睜開眼睛。
但是我很努力，很努力的去睜開雙眼。
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
“醒啦？”
耳邊傳來的，是卓瑪溫和卻又像是飄在天際的聲音，縹緲虛幻得依然像是在夢境裡。
我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醒了過來。
想要說話，可嗓子眼兒裡也卡著東西，我很很努力很努力的，也只能發出沙啞的“嚶嗚”聲。
“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對嗎？”卓瑪又說。
我依然想要回答，還想要點頭。
可是全身上下的每個部位，都像是被禁錮了那般，不管我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動彈，更是沒有辦法發聲。
而眼睛依然處於沒有辦法睜開，視線依然處於黑暗之中。
“你現在沒法動，也不能說話不能睜眼，你先別著急。”
卓瑪說話的時侯我感覺到，手背被一團柔軟和溫熱蓋住，忽然間她的溫暖就傳到了我的身上，讓我不再想要去努力開口或者是點頭，只覺得她給了我安全和踏實讓我不再惶恐，彷彿一切禁錮都只是暫時的，所有的一切都會過去。
“他們都不在，現在房間裡就只有我和你兩個人，你應該暫時感覺不到哪兒有不舒服，如果你還困的話，你可以放鬆好好休息下。”
“我就你旁邊看著你，我也不會走。”
“安心睡吧，等你再醒來的時侯，就不會再有任何不適了。”
“別去胡思亂想其他的事情，等你醒來，什麼事情都會得到解決的。”
“你要是睡不著，我給你唱首歌吧。”
卓瑪的話不算特別多，但是字字句句都能夠說到我心裡去，我想就是她之前跟我說過的那樣，大概她跟我說的每句話，都是在用心跟我說吧。
在她溫柔的話語，和悅耳的歌聲催眠之下。
我的思緒裡，開始沒有了姚鯤遠，也沒有了在這之前任何的畫面。
我開始沉浸和陶醉在，她的話語和歌聲裡面。
她跟我唱的是一首，我從來都沒有聽過的，一首藏語歌曲。
在後來我才知道，那首歌的名字就叫《卓瑪》。
她用天籟般的嗓音在跟我輕聲吟唱：“你有一個花的名字，美麗姑娘卓瑪啦，你有一個花的笑容，美麗姑娘卓瑪啦，你像一隻自由的小鳥......”
我完全沉醉在她的歌聲裡，腦子裡的畫面，都是我穿著那一身五彩藏衣，在草原上歡舞和奔跑。
天之藍地之廣，朵朵白雲在頭頂上空，輕緩地飄過。
再沒有任何負面的情緒，可以阻擋我的歡騰，盡情地享受著這天地美景，帶給我的歡愉。
我想到最後，我是微笑著睡過去的。
**
再醒來，耳邊還有卓瑪的歌聲。
但是換了一首曲子，依然讓我心情舒暢。
我很輕鬆地就睜開了眼睛，然後就看到卓瑪那張，溫婉地衝著我笑著的臉。
沒有過多的妝容，但是五官足夠精緻，尤其是深邃的燕窩，像是寫盡了俗世的鉛華，擁有足夠多可以訴說的故事，卻又純淨得能夠看到，那個最純粹的自己。
我從來沒有覺得這個世界上，還會有這樣的女人，也更是沒有感覺到，我會如此喜歡一個女人。
說不出來的喜歡，就是想要看著她，哪怕什麼都不說，就這麼跟她呆在一起。
見我睜開眼睛，卓瑪依然沒有停止歌唱。
而是比剛才笑的更加燦爛，伸手輕輕地在我額頭撫摸著，不用說話我也能感受到，她是在欣喜我已經醒過來。
一曲唱完，她依然保持著笑容，問我：“現在的感覺，是不是好多了？”
我點頭，發現我的頭可以動，驚喜地開口說：“是，我能看到你，也可以自如地說話了。”
“那就說明你沒事啦。”卓瑪笑著起身，轉身到身後的吧臺上開啟保溫壺，幫我盛了一碗粥，轉身走到我面前端著碗，說：“這是蟲草和藏雞燉的粥，你現在喝一碗下去，馬上就可以元氣滿滿啦！”
粥特別好喝，我喝完一碗還想要。
卓瑪卻揮揮手，“你已經太久沒有吃過東西，所以先一碗墊墊，過四個小時再喝。”
“嗯，我就覺得特別好喝。”
“凡事再好，也要懂得剋制才行，不懂得剋制再好的東西，都會變成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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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瑪就像是下凡的仙女，總會時不時地像現在這樣，講出能夠讓我有感概的金句，並且不會像網上的那些雞湯，或者是其他的人口中說出來那樣空洞和乏味，好似都是她經歷過以後，總結出來的人生閱歷。
我對她，越來越著迷了。
四個小時以後，她掐著點又為我盛來一碗。
而在這四個小時裡，我們竟然什麼都沒有去聊。
她沒有問我出事之前的事，也沒有告訴我姚鯤遠和小樂他們去了哪兒。
誇張的是，我也沒有去問她，甚至連想都沒有去想。
就覺得跟她在一起，踏實而又充實，美好得都不需要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會褻瀆了我和她在一起的美好。
比談戀愛的感覺，還要微妙和奇怪。
喝完粥，她輕輕拍了拍我，說：“今天是週六，機票改簽到的是8點半，如果你想要回金洲，現在時間差不多了，你要是想再待會兒，也可以明天再走的。”
“那你會和我一起呆著嗎？”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問出了這個話。
她點點頭：“你不走，我就陪你吧。”
“好，我明天走。”
之前那麼想要回去金洲，在小樂告訴我不能走的時侯，心底像是被淋了一桶冰，真的感受到了透心涼的滋味。
但是現在，我明明可以馬上就離開的。
卻因為卓瑪，不想走了。
到底人的感覺變化，也許真的就是因為某個人，也許就是在那麼一念之間。
哪怕是兩天前所執念的，也會因為忽然出現的那個人，讓你變得不再期待也不再執念。
比如我執念的回金洲，比如曾經執念的姚鯤遠。
現在，因為卓瑪，都不再執念。
有那麼一個瞬間我是疑惑過，我會不會是跟顧莎莎一樣，忽然間因為對姚鯤遠的絕望，放棄了所有的男人。
然後就開始，喜歡上了女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