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電會議室裡，徐領導、趙副局長，電影局吳局長，副局長張洪申齊聚一堂。
四位領導，都認真地看著手上的《火星救援》劇本大綱梗概，以及一份一萬字左右的小故事。
字雖然不多，不過這個題材，又是在這個時刻出現。
神舟四號即將上天，神舟五號載人飛船又預計明年上天。
年底又是十六大，換屆的時候了。
雙重關鍵時刻，由不得不仔細。
半響之後，徐領導最先看完，放下了稿子。
其他領導也恰好同時看完了，也放下稿子。
“小唐你這個《火星救援》的故事不錯，很好地表達了我們宇航員不屈不撓、艱苦奮鬥的航天精神...不過真能拍出來？”
徐領導先是肯定了基本大綱，不過臉上笑容裡卻有很深的疑慮，和之前韓三坪一樣。
其他幾位也點頭附和，即便都不是電影專業人員，可是坐在這個位置，對電影還是有些瞭解的。
唐言忙道：“領導，要是拍不了，我也不會驚動您了，大致的製作方案，我已經想好了。”
“明年神五上天，這可是個關鍵的日子。”
作為主觀單位的電影局吳局長，又強調了一句：“舉國上下都盯著國家航天事業，這可不能出一點紕漏啊。”
“吳局，我明白，正是因為明年是國家航天事業發展的重要時刻，是歷史性的一年，所以我才想拍一部太空片，就有了《火星救援》的想法。”唐言真誠地說道。
“不錯，神五飛天對國家航天事業是劃時代的，太空科幻電影對於國產電影事業來說，也是劃時代的。
小唐你有心了，電影產業有你們這樣的年輕人，何愁不興啊！”
徐領導連連點頭，很是欣慰。
趙副局長感慨了一句：“電影是文化藝術，要有民族責任心、榮譽心，小唐的電影我都看了，不管是《原始碼》還是《颶風營救》，這方面都做的很好啊。”
電影局吳局長也點頭：“兼顧故事性的同時，也有深度，讓老百姓喜歡看，看完能夠思考，這樣的電影，才是我們目前市場上需要的。”
“......”電影局張副局長也跟了一句。
都充分表達了，在航天事業的關鍵時刻，拍一部太空科幻片的肯定。
肯定是肯定，但要是拍的不好，就成了事故了。
別到時候在舉國歡慶的時候，給全國人民澆一盆冷水。
徐領導還是有些嚴肅了問了最後一邊：
“小唐啊，航天事業這裡面的水很深，全世界都在盯著我們看，一旦出什麼問題，不光國內，國外也會很不友好，必須有足夠的把握，你能把握住嗎？”
徐領導就任光電之前，是在《光明日報》、《新華社》任職。
專業新聞人，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的輿論風向，都是很清楚的。
航天工程，對現代來說，對國家的代表意義太大了。
和航天相關的電影，在這個關鍵時刻，也不是一部電影而已。
唐言也知道，看了下國內外的新聞，米國航天界拽的要死，放話出來，說沒有他們這個全球航天霸主的支援，華國航天夢不可能實現。
法蘭西、英吉利，甚至亞洲的幾個鄰居都一副你不行的樣子。
電影雖然只是電影，但也不僅僅是電影。
這可不像《魔都堡壘》，只是關上了剛剛開啟的國產科幻大門那麼簡單。
《火星救援》是太空片，而且是華國宇航員登上火星的故事。
在神五上天之後，如果拍的很垃圾，到時候指不定有什麼聲音。
別說國外，就是國內，本來振奮人心的時候，你搞個大爛片出來，那得被罵死。
這可是第一次發射載人航天飛船，但凡第一次，意義就不一樣。
沒有十足的把握，唐言也不會做這個片子。
當下，唐言就把自己具體的計劃，和幾位領導說了一下。
申請銀河四號超級計算機。
要呼叫所有製片廠所有頂級美術、雕刻、道具師傅。
航天局提供全部技術支撐。
中建公司的協助。
......
唐言每說一樣，幾位領導眉頭就緊一分。
調動所有製片廠的人力，這個好辦，可是其他幾點，並不簡單啊。
“必須要超級計算機？”
徐領導問道，雖然他不瞭解這個，不過超算一直是給國家單位用的，很緊張。
“領導，《火星救援》特效最重要的就是後期渲染，太花時間了，我們的華龍數字沒有足夠的計算機做渲染。”
渲染，就是耗時間，時間比技術重要。
超級計算機就是減少了運算的時間，未來的《流浪地球》能夠拍好，製作週期也不長，就是用了雲渲染。
本來有500個鏡頭的是要給南棒公司做的，結果人家說：幾年後就能取貨思密達。
然後就找到了華為，用雲計算渲染。
更早的《大聖歸來》，也有一部分是阿狸雲渲染的。
所謂的雲計算就是...怎麼說呢，雲盤都用過吧，哪個男人雲盤裡沒幾個T的。
現在沒有雲計算，就只能是超算了。
“我幫你聯絡國防科大和航天局。”
徐領導點點頭，超算來做電影，挺離譜的，不過對於太空科幻大片來說，反而更靠譜了。
這就跟一個億拍大片，肯定比一千萬來拍要靠譜的多。
狗東賣一百塊的東西，並夕夕一模一樣的只賣十塊，一般人一看就不敢買。
“不過，中建是要來做什麼？”徐領導問。
其他的都還好理解，可拍電影還要建築公司...
唐言解釋：“是這樣的領導，因為技術的問題，在攝影棚裡拍肯定是不行的，技術跟不上。
正好火星的地貌大部分是一片荒漠，表面礫石和沙丘，和地球相似，所以我想在西部找一個塊足夠大的荒漠，建造一大片真實的火星地表。
由航天局專家主導，各大製片廠的美術師協助，做出平面圖，華龍數字據此做出火星表面三維立體圖。
不光是全景，還有一個個區域性，甚至一個個峽谷、火山、隕石坑的詳細三維立體圖，以及三維建模。
以這個建模為基礎，具體的施工由中建的工程隊的負責建造，一個個建築的細節上就需要雕刻、道具師傅去完善。
地表上遍佈的礫石，近景、中景的範圍內，也由各製片廠雕刻師傅、道具負責，畢竟大大小小形狀不一，各有特點，不能隨便弄點石頭過去.......”
唐言嘴巴不停，說了一大堆，這也是以現在國內的技術條件，幾乎是唯一的方式了。
不過，可把不懂行的幾位領導聽迷糊了。
就算是導演出身的韓三坪，也是一臉懵。
之前在中影，唐言說要中建協助，也沒細問，誰知道竟然這麼離譜。
眾人都消化了一下唐言說的，電影局吳局長一臉疑惑地開口問：“好萊塢那邊，拍科幻片不是拿綠幕一圍，後期用電腦合成嗎？”
唐言解釋道：“吳局，確實是這樣，如果以CG為主的話，那就在攝影棚拍，只需要做出演員腳下和附近的一些火星地表，周圍更廣的範圍，就是用電腦去做。
都是些死物，咱們花錢花時間也能做，但是終究比不上好萊塢，這個叫數字特效。
我說的這種統稱為物理特效，咱們國家的優勢在於人力資源的充足，人工便宜，整體下來還是物理特效為主更好，當然後期也還是要用電腦渲染，才能看更真實地出現在大銀幕上。”
“原來如此。”
幾位領導點點頭，表示自己懂了。
又把電影局藝術處和製片處兩個處長喊過來，聽聽他們的看法。
得了，唐言又給兩位處長講了一下。
可他們倆卻有些傻眼了，哪懂這玩意啊。
內心懵逼，不過表面上還是作沉思狀，約莫幾秒鐘之後，滿臉驚喜、讚歎地點頭。
“妙啊！”
“唐言這個想法絕了，以後咱們的科幻大片，都可以按這個方法來做了。”
“對啊，這是給國產科幻片研究出了一條新的路啊。”
......
“？？？？？？”
唐言都被他們給說懵了，這關國產科幻什麼事。
說來說去，整個火星的地表特效，就是道具。
畢竟是死物，可以用物理特效去做。
其他科幻片能這麼做？
做錘子！
不過...他們這兩個藝術處、製片處老大不懂也正常。
藝術處就不用說了，這個製片處也不是拍電影的。
說簡單點，製片處就是蓋章的。
也就是龍標，處理國內所有電影的備案。
管他們懂不懂，反正沒壞事就行了。
又討論了好一會，幾位領導原則上同意了《火星救援》這個專案的啟動，並且會出面請相關部門協助。
這麼一部電影，要是做好了，那對整個光電體系來說，都是受益的。
只要能做，沒理由不支援！
徐領導心情大好，直接拍板，大手一揮：
“那就做，技術不夠，就直接造一個火星出來，讓別人看看咱們的實力！”
造一個火星？
我去，這衛星放的有點大，就是造一大塊火星地表而已。
雖然還不知道要多大面積，不過頂天就是幾百畝地。
不過，其他人倒是對徐領導這句“造一個火星”的豪言壯語很是認同。
“徐局說的對，既然技術不夠，咱們就用雙手，造一個火星出來！”
沒辦法，唐言也跟著附和兩句。
還有一個現實的問題，錢。
用國防科大的超級計算機肯定要錢的，畢竟世界一流的銀河4號運算速度每秒一萬億次，比每秒130億次的3號多了。
天氣預報、空氣動力實驗、工程物理、石油勘探、地震數據處理......各種都是要超級計算機的
我國之所以能夠釋出未來五天的天氣預報，據說就是用到了超算。
雖然不太準就是了。
一大堆機構、單位，等著用四號呢，三號又差點意思。
各製片廠的美術、雕刻、道具師傅，也要發工資。
航天局的人力和技術，倒是可以白嫖。
中建肯定是要給錢的，頂多友情價。
而唐言只打算花一個億，再多國內就回不了本了，要把希望寄託在海外市場。
他也有了想法，程凱歌不是每拍一部片子，就留下一座影視城嘛。
當地出錢，靠賣門票和旅遊慢慢賺回來。
也就直說了：“徐局，各位領導，神五上天之後，咱們國家肯定會掀起一股太空熱，而且後續還會有神六、神七...
我覺得可以以這個建造的火星地表為主，做一個火星旅遊景點，弄一些火星基地倉，做成賓館、飯店，搞點火箭、飛船讓遊客體驗，還有穿著宇航服探索火星之類的...
和當地正府合作，這方面的資金讓他們出一部分，也能把成本控制在一個億。”
旅遊？
一下子又扯這麼遠了。
不過徐領導倒是眼前一亮：“這個倒是可以，科學+科幻+自然+生態+文化為一體的旅遊業，也能促進當地經濟。”
唐言連忙道：“那等確定好地點之後，還請徐局您出面和當地正府接洽。”
“你們拍個電影，還把折騰的夠嗆。”
徐領導笑著搖搖頭，又是中建，又是國防科大、航天局的，這又要和當地正府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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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您出面，《火星救援》也沒法拍啊。”
這算什麼，李雲龍打個平安縣，整個晉西北都調動起來了。
徐領導願意出面，唐言也不意外。
他過兩年會調任豫省，也是扭轉豫省在全國人心中印象的大功臣。
這年頭豫省的口碑可不好，簡直都妖魔化了。
從事新聞專業的徐領導，一主政就開始用自己的專業，開始去妖魔化。
5年50位感動華國人物，他任上五年，豫省就出了12個。
雖然有宣傳的功勞，但再不宣傳的話，豫省就真成妖魔了。
有一回，深鎮好些小區門口、街道掛出了嚴防豫省小偷的橫幅，警局門口都掛了堅決打擊豫省犯罪分子。
徐領導聽聞，直接電話打到粵東省偉和深鎮市偉，去交涉。
慢慢花了好幾年，豫省在全國的形象才慢慢變好。
很重視宣傳，幹實事的領導。
又拉著唐言詳細聊了聊《火星救援》的事，現在這已經不僅僅是一部電影了，關係未來一縣經濟，以及航天事業的宣傳，對電影航班的振奮。
......
三個多小時的會開完，連午飯都是食堂打來去會議室吃的。
離開光電，韓三坪依然沉浸在剛才的會議中，心裡的興奮絲毫沒有減少。
同時也感慨萬分：“唐言你啊，又搞了一出大大的新花樣啊，造火星，搞旅遊，做電影都是屈才了。”
唐言笑笑：“韓總您這說的，我也就只能做做電影了，搞別的只會瞎出主意，真幹事實就懵圈了。”
韓三坪搖搖頭：“還謙虛起來了，今年這是第一回還是第二回見你謙虛？難得啊。”
“.......”
這話說的，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謙虛，唐言一直都有。
大大的老實人啊。
其他的確實是不會做，就說搞旅遊，讓他去搞，不虧本算成功。
這回請當地正府配合，應該不會讓人家吃虧。
神五載人飛船上天，國內多轟動啊，楊力偉家喻戶曉。
雖然有條件旅遊的人不多，但是肯定會有人敢興趣，再打上《火星救援》的招牌，吸引遊客。
況且，這也不是一錘子買賣，建好了就一直在那，過幾年總能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