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唐言也有看走眼的時候，走了步臭棋啊。”
越看著網上觀眾的留言，王宗軍心裡的期盼就越高一分。
“是啊大哥，我早就說了周汛演不了狐妖，也不知道唐言是怎麼選的人。”王宗磊也附和道。
“看樣子唐言還是很念舊情的人啊，你看陳昆都第二個男一號了，周汛也兩個女一號。
這次《畫皮》的女主角周汛那外形明顯不合適，還是給了她，可見他這人念舊啊。”
王宗軍有些感慨，念舊的人好啊，總比轉眼就翻臉強。
這種人才值得結交，而且一旦拉上關係，能用上很多年了。
王宗磊很是贊同地點點頭：“對啊，昨天不是請他吃了頓飯嘛，還專門問了陸釧的情況，可惜陸釧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這個陸釧......”
不想他了，一想就來氣...王宗軍說道：“他那邊你記得多走動走動。”
“我知道。”
這都不用叮囑，就是幹這個的...王宗磊想了想又道：“馮曉剛那最近幾天都在愁女主角的人設，昨天我和唐言提了一下，好像他有想法。”
“他怎麼說？”王宗軍連忙追問。
“他說馮曉剛不想改，也沒必要說，我也沒說馮曉剛要改，怕傳他耳朵裡去。”王宗磊搖搖頭。
王宗軍有些嚴肅：“不說是對的，明年很關鍵，在續約合同之前，我們千萬不能刺激他。”
馮曉剛和華藝的合同明年到期了，上半年就在談合同了，但是馮曉剛一直拖著不籤。
《大腕》票房不如預期，想等《天下無賊》上映，有個好成績，再討價還價。
雖然穩穩地有把握和馮曉剛續約，但是就怕萬一，畢竟是那麼敏感的人。
一旦馮曉剛不續約，那就完犢子了。
“但是老這麼拖著也不行啊，誰都看得出來，他想按唐言說的改，把女主角改成能力符合常年慣偷的人設，可是一系列的連鎖反應，又把控不住。”王宗磊道。
確實，哪怕明年賀歲檔上映，都有足夠的時間給馮褲子慢慢墨跡。
可王宗軍擔心馮褲子心裡會憋出問題來，還是搖搖頭：“這樣吧，你去探探口風，注意別刺激到了他。”
也只能這樣了，王宗磊第二天約馮曉剛一起喝酒，順便提了一嘴。
“馮導，前天我和唐言吃了頓飯，正好說到《天下無賊》的劇本。”
“哦，唐言說什麼了？”馮曉剛立即打起精神追問了一句。
就知道是這反應...王宗磊笑笑：“就是那個王麗的角色，全片的作用弱了點。”
喝了一小口酒，馮曉剛漫不經心地問：“唐言怎麼說的？”
“他也沒具體說，我也就沒具體問，”王宗磊搖搖頭。
他沒說那你說個屁啊！
馮曉剛無語，這不是廢話嗎，說了跟沒說一樣。
一點正事不會幹，什麼忙都幫不上！
王宗磊更無語了，明明很簡單的事，直接去請唐言來，聊一聊問一問，就解決了的。
人家為人挺好，念舊又好說話，主動去問一句就行了。
問一句都不肯，非得死要面子。
實在是搞不懂，這有什麼好丟面子的。
面子能比錢重要？
一文錢不值！
他試探著問道：“要不，我改天請唐言出來，咱們仨吃個飯，馮導和他再聊聊？”
強調了一句就他們三個，沒有外人在。
馮曉剛有些意動，這段時間為了女主角人設的事情，操碎了心。
本來覺得沒什麼，可總是忍不住想著唐言的話。
順著唐言的話，越想就越感覺越來越不對勁。
在火車上全是賊的情況下，女主角顯得太弱了，除了發發善心，堅持要保護傻根之外，並沒有做多少事。
雖然這個角色本身就是花瓶，不過馮曉剛總感覺不太對，時不時地就想起唐言的話。
可馮褲子還是搖搖頭，一副我很忙的樣子：
“你們聊你們的，我就不去了，得抓緊時間籌備電影。”
......
一路回了家，唐言的那番話還是在馮褲子腦海中揮之不去。
“老王，你那有眉目了嗎？”
忍不住又給主編劇王鋼打了個電話，詢問有沒有好辦法。
可是，依然沒有得到答覆。
“哎！”
馮褲子心累，一直看著他累了半個月的妻子徐幡，也累了。
“請人唐言吃個飯不就結了，既然是他提出來的問題，肯定有解決的辦法。”
馮褲子有些不高興地擺擺手：“什麼問題，我沒問題！”
“我看你沒問題都要憋出問題了。”徐幡無奈。
這娘們怎麼越來越不會說話了呢。
還是彬彬...算了，也是個不會說話的主。
馮褲子倒不覺得《天下無賊》裡的女主角人設有什麼很大的問題，只是感覺有一點點不對勁罷了。
《大腕》唐言當初那番話，馮褲子還是記憶猶新。
上映後，全給他說中了，一字不差。
那個泰勒的角色被觀眾吐槽，甚至有人罵自己崇洋媚外。
就特麼操蛋！
這回雖然跟崇洋媚外什麼的不搭邊，可是一想到去年賀歲檔，就不太放心。
......
唐言不知道自己隨口一說的問題，會讓馮褲子提心吊膽半個月。
他繼續完成著自己的劇本，並且和電影局那邊保持聯繫。
離上映不到半個月，別被咔擦來兩剪刀，到時候重新剪輯也麻煩。
其實這種鬼怪電影過審相對容易，因為不涉及到現實的一些敏感東西。
沒有其他部委干涉，過與不過基本上就是光電說了算。
老單位規劃中心的兩位正副主任都是稽核委員會的成員，有什麼問題，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你也是運氣好，國產電影分級制度，已經快達成共識了。”
規劃中心，唐言來看望老領導的時候，升為中心副主任的蘇曉衛告訴了他一個好消息。
“《畫皮》一刀不剪，包括你那預告片放出去的情慾鏡頭，只是背面，大家一致透過了。”
“謝謝主任，真是麻煩您了。”
唐言也松了口氣，那場王生因為被小唯魅惑了，做夢夢到兩人歡好的戲，保留了。
原版尺度太大了，都露點了，兩人一絲不掛在大石頭上做起來。
當然，是替身。
這次唐言就沒有搞那麼大的尺度，就是在溫泉裡纏綿。
下半身都在水裡，上半身也就露一個背，頂多一直到臋部幅度那裡。
兇也側面看個大概的輪廓，不會露點。
太過火了的話，哪怕是夢裡，觀眾觀感都不好，會覺得王生不是個好男人，太容易被誘惑了，心智不堅定。
畢竟王生的人設較原版有些改動了。
至於電影分級，唐言跟著光電、電影局開了不少會。
現在差不多電影系統內部都快達成一致了，眼看著就要定下的事。
結果，還是胎死腹中。
明年會有一部被禁七年的電影《大鴻米店》上映，算是叄級片了。
一刀不剪，可把導演興奮壞了。
結果宣傳的時候，拿浴火、通堅、亂輪、強爆等等字眼大肆宣傳。
一部叄級片能上映，也不知道低調一點，循序漸進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還鋪天蓋地打著這些少兒不宜的旗號宣傳，海報上直接以情澀內容為主。
上映兩天，這部作為分級制度試水的電影，鬧太過火了，就被光電叫停了。
但凡稍微老實一點，不要那麼過分，這片子估計也能順利上映完，分級制度說不定就下來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分級制度徹底沒可能。
光電於是日常捱罵，地上的、地下的，都出來了。
......
不管怎麼樣，《畫皮》過審是好事，最起碼不用擔心後面還要修修剪剪趕時間了。
就差最後一點後期，就可以印複製了。
而過了兩天之後，各大城市電影院，也繼續放了第二段預告片。
是小唯在將軍府的一些很和諧的日常，看起來沒有什麼問題。
周汛演出來的狐妖，也依然是那副清純、無辜的外表，眼睛彷彿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
娛樂方式不多的現在，很多人路過電影院，都會看一看新片的預告片。
也順便看看，感不感興趣，來決定到時候是否去電影院。
這次，觀眾有些失望。
“周汛演的一點都不像狐妖”已經有越來越多人在說了。
唐言也不急，循序漸進地來。
這時候越覺得不像，到時候就會越發感到驚歎。
9月20號，唐言差不多完成了《時空戀旅人》的劇本，接到電影局的任務。
去香江舉辦的內地—香江—海外三方合作論壇，作為內地代表團開會。
同行的還有電影業的同行，華藝的王宗磊、北大華億的老總董坪、伯納的於東，馮褲子也來了。
張一謀在忙《英雄》，程凱歌在研究《指環王》，都抽不開身。
香江那邊不用說，會議地點就在這，也是他們舉辦的，算是主場了。
海外主要是以華納為首的片商。
主辦方也在酒店召開了一個宴會，宴請內地和海外參會的代表。
休息了一會，唐言他們也出發去宴會。
“馮導，聽說《天下無賊》已經在籌備了？”
路上，唐言笑著隨口問了一句。
呃...馮褲子點頭乾笑：“快了快了，估計過兩個月就要開機了。”
“那我就先預祝馮導票房大賣了。”
唐言笑笑，正好進了電梯，也就沒繼續聊了。
到了宴會廳的時候，裡面已經有不少人了。
“唐主任。”
英黃的楊守成一看唐言來了，笑著走過來。
“楊總。”唐言也打個招呼。
“來唐主任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華納亞太區總裁艾秋興女士，這位是安樂的江總。”
楊守成滿臉笑容地介紹了一下身邊一個白人婦女，還有一個香江老頭，又轉頭對他們笑道：
“這位是中影的唐主任，《颶風營救》就是唐主任一手策劃的。”
“唐主任你好，很高興見到你。”華納這位亞太總裁雖然是白人，但是也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
在北大留過學，94年的《進口影片的票房分賬協議》，她就是作為好萊塢代表簽字的。
“艾女士你好。”
唐言和她握了握手，華納也是一隻不亞於哥倫比亞的大肥羊啊。
截胡老王的華納萬達院線，也是唐言一直在思考的事。
順便也和江自強打個招呼：“江總你好。”
“初次見面，沒想到唐主任真的像傳聞中一樣，這麼年輕啊。”江自強頗為感慨道。
...除了年輕，又不能扯點別的嘛。
不過這位華納總裁和江自強，對唐言還是很熱情的，不斷地說著《颶風營救》票房破億，海外版權大賣1700萬美元。
艾秋興就很是可惜：“《颶風營救》的海外版權，我們反應的太慢了，要不然華納也很希望代理海外版權。”
江自強也點點頭：“聽說《颶風營救》在北美錄像帶賣的很不錯，哥倫比亞又要翻拍，唐主任了不起啊。”
這年頭古裝大片才是好萊塢片商關注的重點，動作片很少人會關注。
反應快也不是好事，華納幾乎沒有考慮，從米拉麥克斯手裡接盤了《無極》，就血虧。
“二位客氣了。”唐言只是笑笑。
“唐主任謙虛了，一部沒有大明星的電影，能賣出1700萬美元的高價，這已經是史無前例的了，更何況還是動作電影。”楊守成又捧了一句。
一旁的馮曉剛、王宗磊、於東、董坪等人，看著英黃、安樂、華納的老總，都只顧著和唐言攀談，心裡有些五味雜陳。
尤其是馮曉剛，心裡一股無名火起。
自己堂堂大導演，五部電影總票房也近兩億，沒想到還會有被無視的一天。
那三個，只是打了個招呼，就光顧著和唐言聊天去了。
不過，心裡有火，也只能憋著。
緊接著香江電影總工會會長吳思元、徐客的妻子施南生，以及陳木盛、林朝賢、王京、陳可鑫等導演，也都圍了過來。
宴會一開始，唐言突然就成了現場的中心。
這讓馮曉剛滿心的驚詫，萬萬沒想到，唐言在香江也有這麼高禮遇？
同行的其他人也沒想到，這可是香江，內地電影人來了自降一等的地方啊。
於冬瓜不禁問：“馮導，唐主任在香江也有這麼多朋友？”
問我幹嘛...馮曉剛無語：“不知道。”
一個個都圍著唐言，他們都鮮有人搭理。
誰搭理啊，在香江、歐美都賣不出錢，內地票房也被唐言吊打。
如果陸釧在這裡，這種感覺就特別熟悉了，已經經歷過很多次。
......
唐言其實應付起來也累，這什麼鬼會議，一毛錢用都沒有，純粹是當著出來散散心。
會談的主題是討論合拍片的發展，這還用討論，你有資金國內制片方就要。
還談個吉爾，想做合拍片，出錢就行了。
他不談，有人要談，安樂的老總江自強講話就很大氣：“華語電影要在世界上爭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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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拍片這事，馮褲子熟啊，《大腕》不就是合拍片，結果被坑了。
一直在唐言旁邊跟個小透明的他，這次總算逮著機會開口了。
“我覺得國產電影應該放棄海外市場！”
張嘴就直接給這個會議的主題潑了盆冷水，讓人驚訝。
唐言搖搖頭，馮褲子又要裝逼了。
抿了一口酒，就好整以暇地在一旁看著。
果不其然，馮曉剛拿《大腕》算了一筆帳，說：為了“國際化”，《大腕》從米國和香江請來明星，光片酬拿走了其中的1000萬，而在海外，兩個演員並沒有給電影帶來1000萬的收益。
這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假如甩掉“海外市場”這個包袱，充分展示我所熟悉的“華國式幽默”，《大腕》在內地至少能拿8000萬元票房！”
好傢伙，《大腕》票房失敗的鍋，都丟給哥倫比亞了。
哥倫比亞投資的2000萬人民幣一毛錢沒收回來，既損失了錢，還背了個鍋。
而華藝和馮曉剛賺了錢，鍋也甩出去了。
這話也讓有些人不好看了，畢竟他雖然指的是唐納德·薩瑟蘭和關芝林，可嘴上說的確是米國和香江的演員。
這又是在香江電影人的主場，人家能好看就怪了。
好在哥倫比亞沒人來，要不然聽到這話，血壓都要升高了。
連王宗磊都無語了，這話說出來就有點不合適，完全沒必要。
江自強有些不爽，他就是靠在海外發行華語電影賺錢的，當然是希望越來越多進軍國際市場的電影了。
想了想，他笑著看向唐言：“唐主任監製的幾部電影海外都賣的不錯，對華語電影國際化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問我幹嘛，你去懟馮褲子啊。
唐言搖搖頭：“貿然向國際發展並不可取的。現在有不少人陷入誤區，認為華語電影可以在海外賺錢，忽視了國內市場。
其實，我們有13億人口，不如先腳踏實地把本土的市場做好，如果連本土的觀眾都吸引不了，還談什麼海外市場？”
這...監製一部電影海外大賣1700萬美元的唐言都說這種話，讓江自強有些不相信了。
其他人更是傻眼，能賺美元不賺，死盯著國內那點市場能賺什麼。
就算一億票房，分成之後除掉複製、宣發，也才3000萬，換成美金就不到400萬。
《颶風營救》的1700萬美元，當四個億票房了！
有了這，還要什麼內地票房？
江自強和楊守成他們，只當是唐言在裝逼。
不過，王宗磊卻大笑著附和：“唐主任說的對啊，我們首先要腳踏實地把國內市場做起來。
海外市場那都是虛擬的，把握不住，應該先把自己國內的市場把握住了，才能談海外市場！”
馮褲子這才反應過來，唐言是幫自己說話，不由地心裡緩和多了。
唐言還是自己人啊！
......
PS：感謝大家的理解，這兩天休息好了。
白天出去轉了轉，看了下《哆啦A夢》的電影，所以來晚了。
今天恢復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