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找翰宇你去試鏡？”
華藝兄弟的老總辦公室裡，王宗磊一臉驚訝地看著張翰宇。
他們也是熟人了，《沒完沒了》裡面張翰宇演了個傅鏢的好友，王宗磊也在裡面客串傅鏢的朋友。
“對，剛通知試鏡，讓下午去北影廠。”
張翰宇眼神裡也是抑制不住的興奮，作為一名中戲畢業的演員，他一直渴望能夠有表演的機會。
可是，十多年前陰差陽錯之下，給別人配了段音被央視領導聽到了。
從此，開始了十多年的配音之旅。
《唐老鴨》裡的唐老鴨，《西遊記》動畫裡的孫悟空，還有《指環王》、《拯救大兵瑞恩》、《沉默的羔羊》......
等等國內外知名作品，各種各樣的角色配的多了。
第一次演重要角色，是99年的電視劇《夢開始的地方》。
正如片名一樣，當時電視劇播出，他那個宋建軍的角色，聲音充滿了磁性的男人魅力，彷彿一根塵封已久的琴絃，撩撥著觀眾的內心，也得到了眾多演藝圈眾多導演的好評。
張翰宇以為自己的演員夢就要開始了，可是當他不斷去給導演們推薦自己的時候。
每一個導演都只認自己的配音，並不看好自己的演技，鮮有表演的機會。
這兩年也沒演過什麼戲，以至於張翰宇接到通知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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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幸福砸在腦袋上，無法置信。
別說張翰宇了，王家兄弟，還有負責經紀業務的王菁花，全都是一臉吃驚。
“對了，唐言那邊有沒有說是什麼戲啊？”
王宗磊扭頭問著，他們走的其實挺近，算是朋友了。
可是，張翰宇也沒什麼機會，實在是適合他的角色太少了，想捧都沒角色給他。
“那倒是沒說，就通知去試鏡。”
張翰宇搖搖頭，也搞不明白。
他認識幾個導演朋友，但是都說適合他這樣的角色太少了。
“算了，反正下午就去試鏡了，到時候自然就知道了，這也是一個好事，晚上宗磊定個酒店，大家一起吃個飯。”
王宗軍擺擺手，頗為高興地笑笑。
“試鏡王總也也跟著去一趟，看看有沒有其他合適的角色，翰宇你也別見怪，現在電影少，公司演員又多，好不容易的機會，看看能不能再爭取一兩個角色給他們。”
雖然得到訊息，唐言已經要去中影走馬上任了，斷絕了拉他下海的可能。
不過，張翰宇是自家的藝人，唐言的電影能找他們的人，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張翰宇哪裡能有意見，他就一小演員，也知道沒有戲拍的痛苦。
......
下午，張翰宇和王菁花提前半個小時趕到北影廠。
還是在北影廠試鏡，不過已經沒法偶遇陸釧了。
按照地址，來到老化妝樓。
老化妝樓就兩間大化妝間，可以同時讓很多演員化妝。
碰到了和香江的合拍片，內地演員、香江演員就各自一方一間，張國榮拍《霸王別姬》和《夜半歌聲》的時候就是在這化的妝。
試鏡來化妝間，不管是張翰宇還是王菁花都有些奇怪。
不過敲門進去之後，唐言也確實在。
“唐主任，你好。”
兩人趕緊打招呼，他們在大腕的首映式上見過唐言，張翰宇之前《大腕》片場也見到過。
聽到這個陌生的稱呼，唐言都一個愣神，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叫自己。
“王總訊息都靈通啊。”
搖搖頭，沒想到自己要上任藝術創作中心編導攝製部副主任的事，已經傳出去了。
不過也不奇怪，體制的調動，除非一些特別重要的工作，要不然都很容易人盡皆知。
一確定，往往也就很多人都開始知道了。
不過也不是什麼需要保密的事，唐言也互相介紹了一下：
“這位是華藝藝人經紀部門的王總，這是張翰宇。”
“這位是咱們電影《颶風營救》的陳木盛導演，這位是毛歌平老師，你們都認識吧。”
陳木盛，《天若有情》、《我是誰》的導演。
毛歌平，國內頂級化妝師，外號魔術化妝師，號稱化妝相當於換頭，以《武則天》聞名。
經歷過當時的演藝圈人士，怎麼能不認識呢，兩人也接著問好。
唐言點點頭：“那行，張翰宇先跟毛老師走，先化妝看看效果。”
帶妝試鏡，也沒什麼奇怪的，張翰宇就跟著毛歌平去了。
王菁花倒是有些驚奇了，毛歌平因為《武則天》火了之後，專心去開發自己的化妝品牌了，已經退出了影視圈。
能請到這位大牛，這到底是一部什麼樣的電影？
不顧她剛想問的時候，唐言和陳木盛已經跟著毛歌平朝裡面走了。
張翰宇規規矩矩地坐在化妝臺前，而旁邊毛歌平卻沒有動手，只是在觀察、筆畫、測量。
唐言他們不懂化妝，不過專業人士幹活，也沒有插嘴。
哪怕是不認識毛歌平的陳木盛，這兩天把《武則天》看了一下，也驚為天人。
任何正常人，對任何行業的專家，都會有敬畏之心。
毛歌平可能怕他們無聊，也開始一邊講解起來：
“張翰宇雖然已經要步入中年了，不過卻沒有眼袋，皺紋也完全不夠，皮膚也還算緊緻，要有剛剛步入老態的外表，會比較麻煩，我先來設計兩個眼袋。”
說著好一會才觀察完，動手做了一個石膏模具，然後把共聚物倒進去。
“接下來等他凝固，揭下來之後就是一個小眼袋了。”
拍拍手，毛歌平開始準備其他的，也說起了《武則天》裡的化妝：
“當時拍武則天最後出場的一場戲，人物是八十多歲，我給劉小慶臉上用了9塊共聚物。
當時我記得是40℃的高溫，一天的戲拍下來，等我一給她卸妝，積在那些共聚物裡的汗水“譁”地一下就流了出來，她臉也泡腫了。”
果然任何成果都不容易啊，而且也只有老一輩的演員能做到了。
換了後來的大部分女明星，甚至包括男明星，臉看的比命都重要，哪裡肯遭這個罪。
而且，人家夏天拍戲，室外都得擺好幾臺空調對著吹，40多度臉上填一堆東西誰幹啊。
不過十多年後有特效就是了，這個年代只能靠物理手段。
化妝果然是門大學問，不只是拿著各種化妝品往臉上塗抹的。
後來網絡時代，短影片平臺經常會有人畫出各種鬼斧神工的妝容。
大圓臉化成鵝蛋臉、瓜子臉，已經是基本操作了。
那些都是小兒科，而且沒辦法用在大銀幕上，假的太明顯了。
臉上皮膚細節都看不清，無比光滑，跟多了一層皮沒多大區別，那電影裡都沒用的。
武則天15歲的妝容，為了少女的嬌態，明顯臉型和骨骼結構都有了變化，但是那張臉又非常真。
......
一個妝，足足畫了兩個小時。
唐言他們就眼睜睜地看著，張翰宇從正值壯年的中年人，變成了即將步入暮年。
“完美！”
四大邪術對唐言來說不陌生，不過此時也不得不驚歎一聲。
那兩個模具做出來的小眼袋，就跟長在張翰宇臉上一樣，完全看不出任何區別。
臉上的皺紋，鬆弛的皮膚，讓張翰宇像是瞬間老了20歲。
當然，這個20歲，是對於演員而言的，
他們通常比普通人老的更慢，可能七八年都沒有明顯的變化。
這個接近60歲的狀態，也就跟普通人50歲的狀態差不多，甚至很多普通人50歲還遠不如他
這個妝，和唐言穿越前，張翰宇拍的最後一部電影《鐵道英雄》的時候狀態，差不多。
“陳導，怎麼樣？”唐言看向陳木盛。
“外形和氣質很符合角色要求，很沉穩，有一種時光磨礪出來的感覺，而且身材高大、肩膀寬，一看就有安全感，這是程龍和很多動作演員都沒有的。”
陳木盛連連點頭，這也是國內動作演員的缺乏的。
程龍、李連結、甄子單他們，身高都不到一米七。
角色是父親，一定要給人以安全感，哪怕站在那不動，光看外形。
“眉宇間的憂鬱、深邃，也顯得更有魅力了，就是好像缺了點精氣神，神態上老的過了點。”
陳木盛又指出了一個問題。
“不需要這種程度嗎，那我重新弄下。”
毛歌平又重新在張翰宇臉上鼓搗了起來，43歲劉小慶演80多歲武則天的妝容，最厲害的不是多麼蒼老。
而是整個人完全沒有了精氣神，就好像下一秒就要閉眼了，都不奇怪。
都說眼睛不會騙人，可是毛歌平的化妝，就能讓眼神騙人。
重新化妝之後，張翰宇外表沒有變化，只是眼神裡多了一些精氣神和銳氣。
這個角色，按理來說，40多歲就夠了，畢竟女兒還年輕。
但是再老一點，效果更好。
年紀越大，意味著營救越難，越辛苦。
而一路上又是摧枯拉朽地打過去，對於一個即將步入暮年的父親來說，更顯得他為了女兒無所畏懼。
不關人設，只關觀影效果，觀眾的感受。
不只是父親，還是老父親。
要是和換了一個正值壯年的壯漢，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
接下來，陳木盛給張翰宇試了幾段文戲，關於女兒的。
張翰宇去年生的女兒，也是當爸爸的人了，完成的也沒有問題。
配音演員，要在沒有參與表演的情況下，準確地從聲音演出角色的狀態，本身演技就不會差。
陳木盛這下也沒有什麼意見了，唐言也就定下了。
很快和合同簽了，那麼一點點的片酬，也沒有其他特殊待遇，合同就沒有糾結的地方。
順利拿到劇本的張翰宇，也是滿心的激動。
“謝謝唐主任，謝謝陳導，我一定會努力演好這個角色！”
“憑的是自己的能力，外形、演技都符合，要不然我們也不會找你了。”唐言笑笑。
說到外形，也是張翰宇之前最痛苦的地方，忍不住說道：
“以前有導演說，我不適合演戲，就算去拍抗戰片，都沒有合適的角色，演八路軍太酷了，演鬼子和果軍又太正派了，什麼都不合適。”
“那是他們不懂，把《颶風營救》演好，到時候他們就明白了。”唐言搖搖頭，老舊的觀念害死人啊。
在普遍的印象中，八路軍就一定要純樸，最好像王保強這種，高大英武反而不好。
完事之後，臨走前，王菁花好不容易抓住機會，詢問還要不要其他的演員。
這其實是很不禮貌的行為，畢竟張翰宇不是什麼巨星，拿完角色還問其他的。
不過，大家長模式的經紀人，就是這點短視，也是後來被淘汰的原因。
“後續的演員，過段時間我們會向合適的演員發試鏡通告，王總可以留意一下。”唐言也隨便應付兩句。
......
搞定了男主角，唐言也離開了北影廠，他得去酒店參加藝術創作中心的發佈會了。
作為副廳級的單位，集合了中影幾乎所有的演員、幕後人員，總局領導也會來。
發佈會在京城國際飯店舉辦，排場也不小。
“唐主任來了。”
一到宴會廳，就聽到有人喊自己。
還是韓三坪...
“韓總，您就別開我的玩笑了。”
唐言苦笑不已，快步上前，和韓三坪、楊部亭，以及中影的高層打個招呼。
“楊董、馬總。”
還有藝術創作中心的主任，兼任編導攝製部主任的張國明，唐言的頂頭上司。
“張主任，以後我就是您手下的兵了。”
“什麼手不手下的，唐言你可是咱們中心的牌面啊現在。”
藝術創作中心張國明，之前是中影的董事，對唐言也算是比較熟悉了，顯得很熱情。
編導攝製部，算是中心最重要的部門，唐言自然是整個中心的牌面了。
中影的楊董同樣很熱情，或許是魔影搶人，讓他真正意識到了唐言有多麼搶手。
況且，他一個人就能貢獻整個中影的利潤。
“唐言啊，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家人...這可是一個很嚴肅的詞語了。
不像十多年後，每個人在網上都有無數人家人，也有無數人把你當家人們。
“謝謝楊董抬愛。”
這個詞，雖然有些不習慣，不過還是連忙應付著。
“唐主任，我們中影也歡迎你的加入啊！”
負責發行的馬東明副總，也一臉熱切，絲毫忘了《一隻鬼的故事》堅決不加複製的事了。
“馬總客氣。”
“以後中影上千口人，可就要指著唐主任吃飯了。”
“徐總言重了。”
“今年集團所有員工能過個好年，也都虧了唐主任啊。”
......
在場的副總、主任們，一口一個唐主任地喊著，要多熱情就有多熱情了。
唐言雖然都見過，但是有一半人已經不認識了，也只能疲於應付。
直到總局領導來了，眾人才湧上去歡迎領導，讓唐言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