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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瑤瑤的奇妙人生(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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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月亮多麼明亮多麼美麗,在太陽從眼界的邊緣升起時都會變得無人問津。

十里坡的太陽是從江河那邊升起的,初升的太陽並不耀眼但那溫和的光芒一點點在天邊綻放又一點點在水中暈開,一切都顯得如此美好如此愜意。

尤其是這個時候十里坡的村民們都會撐著自己的小漁船在江河上辛勤地勞作,河面因漁船劃過而掀起水波,數十只漁船一同出發時水波互相交錯形成一張標誌而美的大網在淡淡暈開的溫和日光中漸漸向遠處擴散.......

從瑤這個角度看去甚至能看到絲絲薄霧籠罩在整座河面上襯得漁船若隱若現,她眼神變得越發的溫和就連嘴邊的笑都如此愜意。

“多美的景色啊,可惜以後再也無法看見了。”

瑤雖然說著可惜可是沒能從她語氣中聽出多少惋惜之情,反而還散發著淡淡的笑意以及滿足。

“你要是想看的話,以後我們也可以經常來的。”就在瑤欣賞著日出之時,房中又想起一道與其有著七八成相似的聲音,只不過聲音的主人似乎才剛剛睡醒說話都有些疲倦慵懶。

“我想過了,如果我們回去之後爺爺真的要將我們關起或者將我們打死的話,我就不管自己臉皮地叫人來就我們,大不了以後我給他當丫鬟就是了。”

剛剛睡醒的洛佳揉了揉眼拭去眼中的疲倦慵懶,認真地看著瑤說道,“到時候我們先讓爺爺給你解開無心種然後我就讓人救我走,到時候江湖那麼大總有一個地方是你可以去的,你要是想看著風景也就隨時都可以來了。”

洛佳說的這個救兵自然就是二狗了,她其實不想向二狗求助的,因為這事因她而起她不想講其他人也捲入其中,這也是她選擇要跟瑤回羅家的重要理由之一,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她不想麻煩其他人,讓他們徒增煩惱。

但要是羅家想要瑤的命的話,她就不會顧忌那麼多了,她會拼勁全力地去救阿瑤。

“小姐你又說笑了。”聽到洛佳的承諾,瑤只是笑著搖了搖頭並沒說其他的什麼。

因為她知道她們將要面對的是什麼龐然大物,光憑小姐以及這個客棧的人是無法承受那個龐然大物的憤怒的,哪怕是羅家也只能在對方的脅迫下逐漸讓步,更何況是自己與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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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眼神有些黯淡只不過她很快就又換上了那淡然的神色沒讓洛佳看出有什麼不對,她輕笑著走向床邊。

“好啦,小姐既然起床就不要賴著不起了,快起來洗臉吧,你等會不是還要工作嗎,這可是你在客棧的最後一天啊,難道不要好好表現一番嗎?”

說著,她還拿起了毛巾溫柔地看向洛佳,“我水都已經打好了,不過因為你們廚房是鎖住的,所以我只能用內力將後院的井水溫了溫,雖然比不過熱水兌涼水但也還算可以的。”

瑤輕聲的溫柔的話語飄入洛佳的耳中,讓正還想睡個回籠覺的洛佳不由愣了愣,“你起那麼早就是為了幫我去打水啊,而且還用內力幫我溫了水?”

洛佳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繼續道,“沒必要這般的,我出來那麼久了早就習慣自己去洗臉了,更習慣後院的井水了,有時候冬天都是直接打起井中的水就洗臉了根本沒那麼多的講究。”

“這可不行,涼水太過刺激了而且容易傷到皮膚,而且會讓臉上經脈收縮,雖然影響不大......”

瑤聽到洛佳的話不由變得而有些嘮叨起來,她拉起自家小姐之後一邊科普冷水洗臉又什麼危害一邊細心地用毛巾給小姐搽臉。

她擦得很是認真,沒有放過每一個細微的角落,同時力氣也很是溫柔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用上了內力,每一次拂過洛佳都能感受到一股暖流在臉上流動著漸漸地就洗去了疲倦以及睏乏整個人都清醒了許多。

不過雖然阿瑤搽臉真的很舒服,可是洛佳還是不免感受到了一絲尷尬,因為多年以來在江湖闖蕩她早就學會了自己照顧自己,也習慣了如此,所以霎時間回到以前那樣讓別人照顧自己她真的有些不適應。

怎麼感覺自己變成小寶了......

洛佳想起了自己以前有段時間也是幫小寶洗臉,只不過因為自己可沒阿瑤那麼專業那麼溫柔所以每次都整的小寶哭天喊地,甚至有次還找上掌櫃的哭訴。

噗嗤....

想起了那次小寶抱著掌櫃的腿哭著任由自己怎麼勸都不搭理自己的模樣,洛佳不由笑出了聲眼中似乎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芒,不過很快她的眼神就不由變得有些黯淡了,因為這些終究只能活在自己的回憶之中了,以後或許就是再也不見了。

阿瑤自然也是注意到了洛佳的眼神變化,但她也只是默默地幫著洛佳洗臉沒說什麼。

良久,阿瑤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毛巾,看著面容煥然一新精神奕奕的洛佳不由輕笑,“這樣就好看多了,小姐有沒有感覺到舒服很多?”

“嗯,的確是比用涼水要舒服得多,不過這樣也太麻煩了,以後直接用涼水沖沖就好了。”洛佳小聲地嘟囔著。

瑤聽到了之後只是輕笑地搖了搖頭沒說什麼,然後便是掏出了幾件小玩意輕笑地看向洛佳,“好啦小姐既然洗臉完了,那我們就刷牙吧。”

“啊,連刷牙你都要幫我啊?不行,這堅決不行!!”洛佳看著瑤手中的物件不由驚慌失措地揮手說道,甚至都要直接跳起向著門口那邊縱身一躍想要藉此逃走。

可是,她那點功夫在瑤的眼中實在是有些上不得檯面,瑤只是隨意地走了兩步便是趕到了她的身前小手一張便是將其抓在手中一下子就給拽回了桌邊。

“好啦,小姐不要任性啦,不好好洗漱就出門的話會被人笑話的.....”

“不,我不要,我可以自己刷牙的!”

“小姐別任性啦,來,乖,張嘴~~”

“不......”

良久,天邊的太陽都已經完全越過地平線之時,洛佳才一臉無神地抬著水盆走出房間。

“咦,小佳?你怎麼從,從瑤的房間出來了啊?”打著哈欠的林綾剛出房門便是見到洛佳舉著水盆從瑤的房間出來,打量好幾眼終於確認那就是瑤的房間之後不由驚訝地叫道。

難道昨晚瑤就直接對小佳下手了?不好!

林綾瞬間便是警惕了起來眼神也是不由變得有些緊張,一邊的洛佳不知林綾為什麼突然變得如此緊張,只不過她還是回答道。

“啊也沒什麼,只是昨晚我睡不著,突然想阿瑤了我就去找阿瑤睡覺了,那時候挺晚的了,我看你們房間都沒燈亮著的就瑤的房間還亮著燈。”

說到這,洛佳臉上也是有些疑惑,“不過說來也奇怪,我當時去阿瑤的房間時她正在裡面發呆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麼晚還沒睡。”

林綾眼神閃爍了幾下後,忽地輕笑了出聲,“說不定她是算到了你昨晚睡不著覺要去找她,才故意不睡等你的。”

“怎麼會,我這個月來也就昨晚睡不著而已,而且我又不是什麼小孩子睡不著還要找人陪.....”

“可是你昨晚明明去......”

“啊啊啊啊啊,那不算那不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兩人一說一笑地下了樓梯,林綾與洛佳互道告別之後便是開了客棧大門之後離開了,洛佳見林綾今那麼早就要出門倒是沒什麼太過在意,畢竟林綾工作在四方縣離十里坡可是不近,一大早出門自然是正常的。

只不過她不知道的是,林綾這一次出門倒是沒有直接趕往四方縣,而是除了十里坡之後便是拐了個彎忽地繞到了十里坡不遠處的小樹林中。

早起了的洛佳也只是守了個寂寞,即使自己早起了沒有廚師沒有客人,她也只能一個人坐在櫃檯後雙手託著臉漫不經心地掃視著客棧,看著這一間剛剛建起沒多久卻陪伴了自己許久的客棧,一時間點點回憶湧上心頭。

這一次她沒哭,她帶著淺淺的笑意看著客棧的每個角落,口中輕輕哼著不知從哪學來的曲子,沒有歌詞可是那模糊的音律卻是喚起了她人心中那無限的惆悵遐想思念。

三樓的掌櫃的默默地看著樓下的洛佳,口中也是輕輕地附和著洛佳的哼唱,聲音很輕卻帶有無比的醉人。

今日的十里坡還是那麼祥和,沒有陌生人的到來,沒有老燕突然闖到客棧中叫著不好了不好了,有的只是與往常一樣的平靜。

客棧中的客人依舊是沒多少,剛剛從碼頭做完買賣的漁民們,來蹭吃蹭喝的馮老,被馮老拉來買單的陳老,安耐不住寂寞又從後廚流出來的大壯。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平時的客棧那般,只不過最大的變化應該就是今天的洛佳顯得很是溫柔,沒有如同往常那般冷著一張臉或是自顧自地低著頭算賬或是發呆。

今天的洛佳對每一個來的客人都報以一個十分甜美的安靜的微笑,語氣也是無比的輕柔空靈,但這沒讓客人們感覺到絲絲歡愉反而每個人或多或少的覺得有些悚然。

“哥哥,洛先生今天是怎麼了,我咋感覺她好像是變了個人啊?”賣魚強弟弟說著不由用力地揉了揉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弟弟,我覺得這個洛先生很可能是別人假扮的,真正的洛先生很可能已經被人換掉了,洛先生現在很可能面臨著危險啊。”賣魚語氣非常地凝重地說道。

“對對,我也是這樣感覺,只不過沒有哥哥感覺得那麼深刻而已,果然還是哥哥厲害居然能夠總結的那麼好。”

賣魚強弟弟眼神敬佩地看向自己哥哥,他在想著自己那一天也能像自己哥哥那樣充滿智慧。

“弟弟你不用妄自菲薄,只要你能像我一樣每次去縣裡就去聽評書而不是去找什麼讀過書的姑娘問人家生辰八字的話,你也能像我這樣優秀的。”

賣魚強故作矜持地說道。

“哇哥哥你好厲害啊,連妄自菲薄都會用了!!”

賣魚強兄弟附近的桌上,馮老與陳老兩人下棋的手忽地一頓,沉默許久馮老才開口說道,“老陳啊,你說我們要不要換個地方下棋啊,我感覺待在這兩兄弟附近我的腦子也會變得愚蠢下棋也臭了許多。”

“你少在這給我扯淡,你臭棋簍子就臭棋簍子少給我扯那麼多,我這都快要贏了你跟我說換地方,怎麼地,是不是想重來不認賬啊?”陳老嗤笑一聲一下子便是揭穿了馮老的想法。

“我會是那種人?你等著,看我不殺你個人仰馬翻!”

“你個癟三!你說就說拍什麼桌子啊,這棋子都被你拍的翻起了!”

“哎呀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是我失誤了失誤了,看這樣子只能重來了啊......”某位馮老偷偷笑了一聲。

“你個無恥的老匹夫,怎地就盡是耍這種陰招!”

“嘿,你個大耳陳喊誰老匹夫呢,這明明就是意外怎地算是陰招?”

“我就喊你老匹夫怎麼地,我不知叫你老匹夫還要罵你臭棋簍子!臭棋簍子老匹夫!”

“你你你你你,有本事我們手底下見真章,別在這跟我徒費口水舌槍唇戰。”

“比就比,村頭走起?”

“那就村頭走起!”

說著,兩個年過六十的老人如同四五歲的小孩鬧變扭一樣哼地一聲就衝出了客棧,一邊跑一邊還叫道。

“看誰先到村頭,誰晚到誰是狗!”

“哼,那這狗你當定了,我以前可是被稱為無敵癩皮馮老狗!”

“......那你這不是當定樂嗎?”

兩個老人如同小孩子一樣幼稚地對罵著,聲音越來越小,客棧中的其他客人也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地起鬨跟著追了出去。

洛佳搖了搖頭輕輕一踏步跨越了櫃檯到大門的距離,笑著將人群中的大壯給揪了出來後,對方在自己的注視下尷尬地停下了腳步沒有隨著人群離去,只不過那一雙銅鈴般的眼睛還是充滿了戀戀不捨地看著遠去的人群。

真的好想去啊啊啊啊.....

洛佳好笑地搖了搖頭準備將客人們留下的飯錢,而大壯也是嘆氣一聲只能無奈地幫著收拾那些殘羹剩菜。

洛佳將所有的銀兩給放回櫃檯之後,仔細地記著每一筆賬,誰誰多給了誰誰又少給還有某位馮老連錢都沒給就跑都一一記在賬簿上。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以前自己做的那樣,只不過這一次她做的很認真,每一筆一劃都仔細斟酌地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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