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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流民與夏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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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日子漸漸走過,十里坡的天氣也是越來越熱,到了今天天氣熱到十里坡的街道上都沒有多少人,偶爾有幾個人路過也是滿頭大汗,神色焦急,拼命地尋找著陰涼的陰影處走著。

“二狗,快,快給我來杯水!”燕捕快剛剛到客棧便是迫不及待地喊著。

“來了來了。”本來還在和客人聊天的二狗看著燕捕快這般神色不由著急地提著茶壺趕來,手腳麻利地給燕捕快倒了杯水。

燕捕咕嘟咕嘟地將茶水飲盡之後才舒服地嘆了一聲,“舒服,再來一碗!”

說罷,燕捕快便是帶著期盼的目光看向二狗,二狗也只能無奈地給他倒了一碗水後說道,“我還以為你是出啥事了,原來就為了蹭水喝啊。”

“你這話說的,就我們之間的交情難道沒有事就不可以好好坐下聊聊嗎?”

連續喝過兩碗茶水之後的燕捕快也是恢復了過來,抹了抹汗水之後,神清氣爽地說道,“難得我們十里坡能安靜一會,難道你還覺得無聊了想找事做?”

“免了,我還想簡簡單單地過日子呢。”二狗搖了搖頭然後笑道,“不過你個老小子居然都會說我們十里坡這樣的話了,看來最近工作很是順利嘛。”

“誒,你這話說的,我和廣大百姓之間友好合作什麼時候工作不順利過。”燕捕快先是義正言辭地說了這麼一番話之後又不由得意笑道。

“不過自從上一次大金牙的事情之後,我和十里坡廣大人民群眾的感情的確又是上了一個檔次,他們現在有事也不會想著避開我,那感覺就好像是回到了三里街一樣。”

燕捕快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之後得意洋洋說道,“就好像今天中午,李嬸和她家隔壁的趙大媽兩人就因為誰家雞長得壯實吵起來,最後還是我來評定,就衝這,就說明大家沒有把我當外人,我自然也不會把他們當外人!”

說著燕捕快便是不由大笑出聲,客棧裡其他的客人聽到這樣回答之後也是不由叫好。

只有二狗翻了個白眼,“所以最後你覺得誰家的雞長得壯實啊?”

“我沒說,不過我跟她們說現在四方縣百里內出了些流民到處偷雞摸狗,專門找那些長得好的雞鴨什麼的,還有土狗下手,結果她們一聽我這樣說便是不再糾纏了,反而急急忙忙地回家把母雞公雞都給關了起來,就連看門的土狗都栓到家裡了。”

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燕捕快滿臉的得意,那小眼神一跳一跳的看來可搞怪了,逗笑了一旁其他的客人。

二狗也是笑了笑,“你還真是機智,這中損事藉口真的是張口就來。”

“誒誒,你這話說的我好像什麼幹吃糧不做事的衙門蛀蟲啊,找藉口不為人民辦事。”燕捕快神情嚴肅地對著二狗說道。

“雖然我的確是抱著脫身的目的說出那些話,不過這件事可是真的啊!最近四方縣附近的流民多了不少,已經有不少村莊都遭了黑手,丟了不少東西。”

燕捕快神情認真地說道,“按時間推算那些流民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到我們十里坡了。”

“什麼?流民?怎麼會出現流民了啊?也沒聽說哪地鬧饑荒糧倉存庫不夠的啊。”二狗疑惑的問道。

要知道自明帝改良糧種之後大周雖然不至於說百姓都安家樂業,可是不至於吃不飽餓死人,所以古時候那種鬧饑荒流民的事幾乎就沒可能發生。

燕捕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喝茶水喝上頭喝醉了還是說話說順嘴了,又喝了口茶水之後隨意說道,“害,這可不是什麼饑荒鬧得,而是草原那邊打仗了啊!”

“什麼打仗?!”這一次不是二狗喊得而是客棧其他客人喊得,他們驚愕地叫著便是不顧還未吃完的事物直接衝出了客棧。

“誒,錢啊!付錢啊!”二狗神色著急地想要攔著這些人可是他們跑得太快,根本就攔不下。

好在他們跑出去之後也不只是想吃霸王餐,馮叔熟悉的聲音遲遲傳回了客棧,“二狗,先記賬啊,改天再付!”

“行吧,改天再付就改天再付吧,洛佳,你記賬下來了嗎?”二狗最後也只無奈地問道。

“記了,馮叔......”洛佳面帶喜意地看著賬簿上那些數字笑得眼都合上了。

二狗看著傻笑的洛佳搖了搖頭,然後氣憤地坐在燕捕快身邊問道,“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燕捕快懵懂地看著二狗,也不知道是真迷糊還是裝傻,忽地他臉色一變,“我剛剛是不是把草原要起戰事的事情說出去了?”

二狗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你這時候倒是反應過來了?

“完蛋,之前熊捕頭還要我別說出去呢!”燕捕快神色驚慌地也是衝出了客棧,“二狗,我們改日再聊啊,我先去處理點事啊!”

二狗看著狼狽的燕捕快的身影無奈地嘆氣一聲,“得了,好不容易能平靜下來一段時間的十里坡估計又得亂了。”

“亂啥啊,草原那邊年年都說要打仗,哪年打得起來,只不過是聲張虛勢而已,那幫蠻子不會農耕沒存糧,沒存糧冬天就沒飯吃,他們不就是為了搶糧食虛張聲勢而已,亂不起來的。”洛佳算著賬說道。

“真亦是假,假亦是真,你怎麼知道他們什麼時候玩真的。”二狗擔憂地看著門外的景色,“不過這一次好像鬧得挺兇的,以前也不見出現流民什麼的,今年怎麼會有。”

洛佳的筆也是頓了頓,不過想了片刻之後還是落下,“可能今年他們糧食缺的有點多,所以聲勢比往常大了些,邊境那些村子的人也是怕了吧。”

“可能,不過也可能是我們大周近些年來對那些蠻子太好了,要糧給糧要錢給錢,讓那幫蠻子膨脹了讓百姓害怕了,漲了他人志氣滅了自己威風,恐怕過上幾年外面那些人都忘了我們大周的手段直接蹬鼻子上眼也說不定。”二狗神色微怒道。

“的確,不過朝廷不會坐任這些事情發生的,指不定今年那麼兇可能就是想要展現大周風采,讓那些白眼狼知道對他們好只是因為他們是狗我們是人,出於人文關懷放縱一下無所謂,可真的要是兇起來,那麼狗只能是狗。”

洛佳雖然語氣平淡神色平淡,可是說出的話卻是蘊含滿滿的怒氣。

“的確,有的人記吃不記打,給他一點好意便是當你軟弱可欺,這種人不給點教訓的確不行。”二狗輕笑一聲。

“嗯,只是希望那幫人鬧得不要太久,不然等這些人走遠了,再想回去估計就晚了。”

客棧一時間陷入了沉默,櫃檯後的洛佳算著賬,桌邊的二狗打著哈欠雙眼都快閉上,還好大壯也是出來坐在了二狗身旁和二狗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才沒讓二狗睡過去。

“這破天氣真是越來越熱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好些。”二狗有氣無力地說道。

“你怕不是做夢,你最近是不是太安逸了,連今天什麼日子都忘了?”大壯對他翻了個白眼。

“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二狗皺了皺眉頭開始思索,可是他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最後只能無奈地問了大壯。

“今天是夏至啊!你小子果然是最近睡多了,腦子都不好使了啊,連夏至都忘了。”大壯驚訝地說道。

“去你的,我睡的哪有你多,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天下午都在廚房裡偷摸地睡覺。”二狗壞笑著道,“我要是將這件事跟掌櫃的一說,你猜掌櫃的會說你什麼?”

大壯聽得汗毛直豎神色大變之下就要伸出手捂住二狗的嘴,可是他終究晚了一步,他的手掌還沒碰到二狗便是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平淡卻是寒意森森的聲音,“哦?原來你每天下午都有在廚房偷偷睡覺啊?”

“不是,掌櫃的你聽我解釋!”大壯苦著臉轉過身看向掌櫃。

“別解釋了,看你這模樣看來二狗也沒說假話了,我上次可是說過要是再被我抓到你在上班時間睡覺可就不是打掃衛生那麼簡單了。”

掌櫃的神情淡然地在洛佳的服侍下坐在桌子首位神色平淡地說道,“這是你第二次被抓了,上次只是打掃客棧衛生,這一次的話,依舊是打掃客棧衛生.....”

大壯神色一喜,他本以為還要罰錢什麼的現在聽到是打掃衛生雖然可能是要很多天,但也比罰錢要好得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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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想法之下,大壯都準備開口謝掌櫃的不殺之恩,結果沒想到掌櫃的卻是緩了口氣繼續說道,“外加罰半個月的工錢吧。”

“半個月的工錢?!!”大壯神色震驚地說道。

“怎麼嫌少啊?那一個月?”掌櫃的輕輕瞥了他一眼。

“別,別,別,半個月,半個月就好!我現在就去打掃衛生!”大壯神色驚慌地就直接衝向了後院,一旁的二狗在他轉身之際好像隱隱地看到他的眼角泛了紅。

二狗看著其寬厚卻哆嗦的背影不由嘆氣一聲,心中暗道,還好我睡覺都是坐在門口睡得被發現了也能說是招攬顧客。

掌櫃的說完了大壯之後眼神又看向了二狗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小寶就牽著小咪回了客棧。

小寶剛回客棧便是衝著掌櫃的驚喜地叫道,“姑姑,姑姑,你看,你看我抓到了什麼東西!”

小姑娘一邊叫著一邊衝到掌櫃的面前,從懷中掏出一個幾乎有她手掌大小的蟲子,那蟲子顏色褐紅的殼子還泛著點點光芒,還有著兩根中分的蟲須。

“嗯?這是什麼東西?”掌櫃的看到那蟲子的時候第一時間便是神色帶著些微恐慌的向後靠了靠。

“咦,這是促織?而且看樣子好像還是異品促織王?”相比起掌櫃有些驚慌的反應,二狗卻是十足十的驚喜。

“促織?就是兩隻蟲子互咬的那個促織嗎?”洛佳聽到這個名稱之後倒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對,那些蟲子就叫促織也叫蟋蟀,蛐蛐,兩隻促織相鬥便是鬥促織,在民間可是很火的活動,不,不僅是民間就算是一些大門大戶乃至皇親國戚都愛玩。”二狗看著小寶手中的那個褐紅色的促織嘖嘖稱奇道。

“看這成色很可能是促織中萬里挑一的異品促織王,這東西可寶貴的狠。”

“不就是一破蟲子嘛,有什麼可寶貴的。”掌櫃似乎很討厭蟲子說話都緊鎖眉頭。

“哎,掌櫃的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這促織雖然是蟲子,可那是能下金蛋的蟲子啊,你要知道民間鬥促織可不只是玩樂而已,那些人可都是真金白銀地下注的啊,有時候一把促織就能賭數千文銅錢甚至數萬文銅錢,有的還會拿神功秘籍來賭。”

二狗笑了笑解釋道。

“也就是說這是個賭博了,還拿神功秘籍來賭博真是大逆不道!果然蟲子這種東西就不該出現在人世間,小寶你快把這東西扔了!”掌櫃的聽了二狗的解釋之後更是討厭地說道。

“不是,掌櫃的他們賭神功秘籍很可能不是為了玩而是為了什麼使命呢?”比如傳劍?

“不管什麼都是賭博都是不好的,小寶給我扔了!”掌櫃神情嚴厲地說道。

“啊?”小寶目光疑惑地看著三人,我明明只是把我剛撿到的寶貝拿出來炫耀一下怎麼就要丟掉了?

小寶委屈地都快哭了出來,不過小家夥還是很堅強地沒哭出來,而是舉起手中的促織委屈地說道,“這,這是我在門口撿到的,它,它好像快要死了,把它丟掉之前能不能治好它啊?”

小家夥雙眼微紅帶著水霧的看著三人,看得掌櫃不由無奈揮了揮手,“二狗,你看著辦吧。”

“好嘞!”二狗滿心欣喜地拉著小寶就到了後院,要知道他以前也挺喜歡玩促織的,那時候就想著什麼時候抓到一隻異品促織王,現在有機會實現夢想了,他自然是滿心歡喜地帶著小寶回了後院準備好好救活這只促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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