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十一號包廂。”
楊樹接過一支放在冰塊中的紅酒，離開廚房上了二層。
踏上十八級旋轉樓梯站在二層，微微低頭就能看見一層大堂食客們的千姿百態，無形中給人以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對於坐在二層的貴客來說，一層這些普通食客只是酒店給他們提供的服務之一，讓他們意識到自己的富有與高貴，讓他們嘲笑庸俗的世人竟然追求財富權力這些他們早已擁有之物。
砰砰砰。
楊樹敲響了十一號包廂的門，隨即擰開門把手步入其中。
包廂裡是一家人的晚宴，與金主任無關。
剛才大堂他已經轉悠得差不多了，同樣沒找到金主任，也就是說有極大機率金主任位於二層包廂中的某一間。
會是哪一間呢？
從十八號開始，楊樹依次敲開了每一間包廂的門，進門就詢問道：“請問需要什麼幫助？”
對方當然一臉懵圈，我們沒叫服務生啊。
而他只需要表示自己弄錯了房間號，就能輕鬆地全身而退，不會招來太多的懷疑。
這一次他來到了十三號包廂，敲門示意之後，他拉開門走入其中，鞠躬道：“請問您需要什麼幫助？”
房間裡原本爭吵著的兩人忽然停住了，紛紛轉頭看向這個攪局的服務生。
“我們沒有叫服務員。”
“是嗎？這裡不是十二號包廂嗎？”楊樹抬頭，作驚訝狀。
“這裡是十三號，你走錯了。”一位光頭、眼神狠戾的中年人開口道。
此人是厲慎，金主任居然在這個時間點跑來與厲慎相見。
“不好意思，打擾二位了，非常抱歉。”楊樹鞠躬告罪，關上門準備退出房間。
“等等，你看起來有些眼熟。”金主任開口了，“我們之前見過嗎？”
電光火石間，楊樹念頭急轉。
在學校的時候他和金主任的確匆匆見過一面，對方有相當大的機率記住了他的長相。
矢口否認，還是繼續用玉田初中的學生身份？
“金老師，我是初三四班的杜飛，就是昨天到您辦公室的那個學生。”楊樹說話時低著頭，活像個犯了錯的學生，“金老師，我知道學校不允許學生兼職，但沒有這份工作我可能連學費都交不起了……求求您網開一面放過我吧。”
說起昨天那件事金主任還有些印象，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你啊，昨天的事多虧你了，那個女學生沒出什麼事，就是受了些驚嚇。”
“真的嗎？太好了！”
“你接著去工作吧，下次別這麼粗心走錯房間了。”金主任揮了揮手，對楊樹的態度頗為友好，畢竟要不是這個學生自己的女兒可能就慘遭毒手了。
“且慢，”厲慎開口了，玩味地看著楊樹，“初三四班有這麼個學生嗎？老金你可別被騙了啊。”
“厲老大你也太多心了吧。”
“非常時期，用非常之法。”厲校長搖搖頭，掏出了自己的手機，“四班的班主任是老何來著，對吧？”
“對。”
嘟嘟嘟。
電話接通了。
“老何啊，你班上有沒有一個叫杜飛的學生？”
“有，那小子是有什麼地方衝撞您了嗎？我明天就把他帶到您府上謝罪。”
“沒，只是我這個老校長忽然想關心一下學生罷了，別往心裡去。”厲校長結束通話電話，衝楊樹揮了揮手。
“走吧。”
退出房間，楊樹這才發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還好他當時去網咖找那個男學生借校服和學生卡的時候記下了班級姓名，不然這次可就翻車了。
他雖然離開了房間，但並未打算離去，而是將耳朵貼到了門上，偷聽著二人的對話。
“老金，咱剛才說到哪兒了？”
“我最近總是在做同一個夢……蔡陽的屍體還埋在操場底下，每晚都爬出來找我復仇，一天比一天近，昨天已經到我家門口了。”
“老金，你在開玩笑吧，一個夢就把你嚇到了？”
“可是宮本躍已經死了！那條資訊你不也收到了嗎？”
“呵，想要我死的人多了去了，他算老幾？老金，實在不放心的話就像我一樣給自己請個保鏢。”
“當年的事……我想自首。”
“你自首就自首，關我什麼事？是你自己看不慣蔡陽動的手，訊息也是宮本躍壓下來的，和我可一點關係都沒有。”
“老厲，我金威不是沒腦子的人，當年那件事我也留了一手，如果你想安安穩穩地當你的大老闆的話，就幫兄弟最後一把。”
在片刻的沉默之後，房間裡有人腳步匆忙地向門口靠近，楊樹當即退到一旁景觀植物的陰影內，發動【潛影步】隱去了身形。
不一會，厲慎光溜溜的頭頂從門縫裡探出來，左右張望一番後又縮了回去。
他自然沒有發現光學隱身狀態下的楊樹。
待房門再度合攏之後，楊樹再度附耳上前，卻沒有聽到什麼動靜，看來二人有意識壓低了聲音或是使用了某些隔絕監聽的鍊金道具。
一陣噔噔噔的上樓聲傳來，讓楊樹不得已放棄了自己的竊聽行動，捧起餐盤裝作送餐完畢的樣子往樓下走去。
上樓來的同樣是一名服務生，比較特殊的是戴了一個金色邊框的單片眼鏡。
二人擦肩而過，一上一下，並沒有什麼多餘的交流。
……
離開酒店，楊樹在周邊仔細檢查了一圈，並沒有發現胡圖的蹤跡。
但他也沒有掉以輕心，一直在酒店周圍轉悠，直到金威一個人開車回家他才跟著一同回到了出租屋內。
監視仍在繼續。
夜已深，楊樹卻沒有睡覺的打算，一邊看著魔法系四年級的課本一邊等候著電話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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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並沒有疏於對金家的觀察，每隔三分鐘便會定期檢視一次，畢竟金姍看起來多少有一些不靠譜。
一街之隔，金家的小洋樓中，金姍一口氣幹掉了一大杯苦咖啡，下定決心今晚和自家老爸槓上了。
“老爸，今晚通宵陪我看電視劇吧！”
“都快中考了還整天瞎玩，看書學習去。”
“不嘛，昨天的事把我嚇壞了，今天我得玩一會安慰一下自己。”
“那件事是爸爸沒保護好你，是爸爸的錯。”金威摸了摸女兒的腦袋，一臉寵溺地笑著，“你要看什麼電視劇？爸爸都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