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請諸位長老給出最終的裁定，散修楊木，是否有資格拜入我永珍聖地。”最後一名長老問完問題坐下後，陳長老莊嚴開口。
“十息之後，身外化身還留在先賢祠內的，即視作贊同。”
倘若這方世界的其他人在此，在聽見這句話後一定會大驚於永珍聖地的底蘊。
能分出身外化身的，至少也是元嬰期的一方大修，放在外面當一個三流宗門的宗主綽綽有餘，在這裡竟然有七十二位之多。
“十。”
第一個提問的配劍道人沒有猶豫，對陳長老抱拳示意之後，身影消散不見。
緊隨其後的，是第三個提問的長老，他不滿於楊樹將選擇權拋給了一眾百姓，拱手示意之後悄然退場。
“九。”
一個接一個的人略作示意之後散去了身外化身，兩次吐息間先賢祠內就少了二十多位長老。
“八。”
“七。”
……
“二。”其間，不時有長老在一番思索後選擇了拒絕讓楊樹入門。
“一。”
“零。”
塵埃落定。
結果很有楊樹的特色，三十六人留下，三十六人離去，平票。
但還有一個人沒有給出自己的答案。
楊樹將視線轉向了一直在充當主持的陳長老。
“那個，陳長老啊，您看我長得也不比李諄差……”他毫無底線的發言尚未脫口，便被對方及時制止了。
“我去李諄那兒接你，就已經是表態了。”說完，陳長老略作停頓，接著道，“恭喜你成為永珍聖地的第五十一代弟子，現在，你可以從在場的長老中任選一位拜入門下。”
楊樹眯著眼睛掃視全場，在場三十七人，十六位女長老二十一位男長老，單憑外表其實看不出來修行的路數，修為高了都一個樣，女的膚白貌美氣質佳，男的身強體壯精神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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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無需擔心拜錯長老學不到功夫，永珍聖地既然叫這個名，自然要有包羅萬象的氣魄，門內弟子學藝百無禁忌，拜一位長老只是便於安排起居、發放修煉所需。”陳長老看破了楊樹的顧慮，解釋道。
“早說嘛，小子冒昧問一句。”楊樹松了口氣，眨巴眨巴眼睛，“哪位長老門下的師姐最漂亮？”
先賢祠內，一陣鬨堂大笑，尤其是幾位形容略有一絲猥瑣的男長老，摸著鬍子直樂呵。
“咳咳，”陳長老乾咳兩下壓過笑聲，“我輩修士，怎可整天想著這些男女情愛之事，當以修行為重，你且提個別的條件吧。”
“哦，”楊樹頓時洩了氣，擺了擺手，“那有沒有什麼地方風景比較好。”
“陳長老所在的虹躍峰風景壯美，為諸峰之最。”有一位女長老出言道。
“那我就選陳長老吧，小子楊木，多多關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當楊樹說出自己選擇陳長老的時候，其他長老都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而陳長老則一臉的認命。
陳長老抬手，指了指靈龕前面的拜臺，上面放著一本封皮暗黃的書，旁邊還另有一支硃砂筆，“你且去拜臺前，翻開永珍冊找到我的名姓——陳都靈，將自己的名姓寫在師姐師兄之後吧。”
楊樹點了點頭，三兩步來到拜臺前將永珍冊隨手一翻，不偏不倚就翻到了陳都靈的一頁。
陳都靈三字位於黃紙中央，上方是諸多師叔師孃的名姓，左右是同輩的師兄師妹，下面就是她名下的弟子了。
楊樹之前，僅有四人。
大師兄，陸沉鈞；二師姐，袁幸；三師弟，伍元；四師妹，餘衡秋。
當他提起硃砂筆時，忽然感到身前有一道道和煦溫柔的目光，抬頭一看，那四十九盞靈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四十九名風姿各異、神采飛揚的絕世修士。
毫無疑問，他們是從永珍聖地走出的歷代聖子聖女，每個人都代表著一個時代頂峰的輝煌。
呼。
楊樹吐了口氣，感覺手上硃砂筆的分量沉了些許。
怎麼說呢。
感覺像是去女朋友家裡吃飯，結果她們家把祖宗十八代的牌位都擺出來看看這個女婿。
落筆成字，為硃紅之色。
在餘衡秋後面出現“五十一代弟子，楊樹”這七個字。
擱筆之後，朱字熠熠生輝，一枚狹長的黃玉令牌從永珍冊的書頁中浮現，上面鐫刻著的內容正是楊樹之前提筆寫下的內容。
取走令牌，合攏書冊，眾位聖子聖女的法相這才消散不見，化作了不言不語的靈龕。
“楊木，且跟我來，帶你去虹躍峰見見師兄師姐。”陳長老見楊樹取得了令牌，出言招呼道，其餘接引長老也一個接一個散去身外化身。
“那個，都靈師傅啊，叫我楊樹吧。”
“呵，就知道你用的是假名，實話告訴你，讓你去寫自己的名姓算是最後一環考核，真則留、假則去。”
“我猜到了。”
離開這座“桃李峰”，陳都靈依舊施展一手化虹仙法，於虛空之中憑空架設一道千丈虹橋，一端起於桃李峰，一端沒入遠方的雲深不知處。
再度行走於虹橋上，楊樹和陳都靈的關係卻發生了顯著性的變化。
“目前居留在虹躍峰上的只剩下你三師兄和四師妹，大師兄和二師姐於三年前雙雙破境金丹，攜手行走天下去了。”陳都靈輕聲解釋著家門情況。
“大師兄和二師姐是一對嗎？”
“沒錯，二人尚在凡間的時候便結為伴侶，修行路上也是攜手共進，讓旁人好生羨慕。”
“你三師兄和四師妹同樣互相傾慕，不過二人都羞於啟齒表露心意，讓我這個當師傅的好不著急。”
“都靈師傅，我覺得你還是著急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吧。”楊樹摸著下巴，用迥異的眼神看著陳都靈。
“弟子都成雙成對，自己卻陷入了師生不倫的單相思中。”
“情也，劫也。”陳都靈也不反駁，輕笑一句，“你說要幫我抱得美男歸，怎麼做呢？”
“敢問李諄是哪峰弟子，日常有何習慣？”
“石林峰李長老座下弟子，精研劍道，每日清晨於石林峰承露石練劍一個時辰，然後向朱長老討教養氣法、向馬長老請教劍法、與一同習劍的師兄弟切磋，傍晚時分在清泉峰洗浴，入夜之後或觀星辰悟道、或閒讀道藏佛經，午夜起打坐練功至天明。”
“偶爾也會找我學習身法遁術。”停頓片刻後，陳都靈補了一句。
“你一直在尾隨他嗎？”楊樹狐疑道。
“沒有，只不過在他身上留下了一縷神識。”
“那就是偷窺咯？”
“長老關心弟子的事，怎麼能算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