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司九的舌尖在牙齦處掃了半圈，目光下斂看向纖塵那只包裹得滴水不漏的右手，緩緩開口——
“如果，徐元忠根本就不是你的親生父親呢？”
那一瞬間，對於顧司九的接近，以及所有疑惑的點，都在他的心裡串成了一條不太清晰、但是足夠完整的線。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纖塵短短數息之間，無數的念頭在他的腦中閃過，但是表面上卻只是嘴角下斂，眸中神情晦暗萬分。
纖塵不知道的是，在顧司九的眼裡，他最細微的神色變化都無處遁形。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更多的事情再多加掩飾也只是欲蓋彌彰。
顧司九伸手，在門邊一直站著的黑衣人這才走過來，將手中的一個文件袋丟給纖塵。
纖塵：“這是什麼？”
顧司九揚起下巴示意纖塵自己看，“看了就知道了。”
纖塵有預感，這份文件袋裡封存的，不只是他這些年來所有的疑惑，更有某些更加不為人所熟知的秘密。
為什麼當初待他如親子的徐元忠，會在某天他放學回家之後對他拳腳相向。
為什麼當初徐元忠寧願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供他讀書，這麼卑微卻勤勞的人，卻能在短時間墮落成社會底層的渣滓。
眼前的文件袋就像是一個對於信徒來說極有誘惑力的糕點，散發著無與倫比的蠱惑之意。
顧司九的聲音更是如同吸引信徒走入深淵的惡魔，“看吧，看完之後，你什麼都明白了。”
纖塵遊移了不知道多久，在病房內的時鐘滴答滴答了無數次之後，終於將手伸向了那份文件袋。
裡面的幾張紙可以說的上是單薄，但是紙上的內容，卻讓他在初秋的時節，身體卻如墜冰窖。
裡面是兩份親子鑑定的報告。
一份是他和徐元忠的，確定無血緣關係。
一份是他和顧司九的，上面蓋著“全同胞關係確認”的血紅印章。
同父同母的親生兄弟。
顧司九的聲音有些生冷，“徐元忠早就知道你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他不想告訴你，不想承認你，不想撫養你，只是想讓你為他養老，為他還債，他早就不承認你這個兒子了。”
纖塵捏著鑑定報告的指尖用力到甚至有些發白，被這突如其來的訊息打擊到甚至臉上的血色全然退盡。
即使是徐元忠再不是，但他依舊無法接受徐元忠並不是他的親生父親，留下他只不過是為了幫自己還債養老而已。
當纖塵不願意再幫徐元忠，甚至連最後一絲作用也沒了，成為一顆徹底的廢棋。
他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可是他已經盡力而為了。
他有試著勸解過徐元忠，換來的不過是他醉後的謾罵。
在徐元忠欠下百萬高利貸走跑了之後，他只是默默的背負著不屬於自己的債款，甚至希望徐元忠不要再回來。
孩子在大人的爭鬥當中，始終是最無辜的一個。
纖塵應該不贍養這樣宛如吸血鬼的父親。
徐元忠也應該不承認沒有血緣關係的兒子。
又有誰對誰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