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杜鵑輕輕指了指螢幕：“現在大家都覺得咱們YWS戰隊決賽一定會戰勝A-storm戰隊，甚至將A-storm戰隊的賠率調到了1:7、1:8這樣的高度，邱少凡，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意味著A-storm一旦奪冠，那麼買下他們這一方的將會擁有一個7倍、8倍的槓桿，如果是百萬級別的資金投入，那麼得來的收益就是千萬級別的，這其中的暴利，你可曾想過？”
杜鵑說完這些話，臉頰由剛才的慘白變成了通紅。
顯而易見，杜鵑也覺得和邱少凡、和一個一手把YWS戰隊帶到榮耀的頂峰的人說這些骯髒的內容，說這些充滿銅臭的內容是一種極為無恥、極為卑鄙的事情。但杜鵑還是說了，而且說得非常詳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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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少凡當然明白杜鵑的意思，他知道這筆錢該怎麼賺、該透過什麼樣的方式去賺，但邱少凡完全不能接受，他覺得這簡直可笑至極。
“鵑姐，那麼你的意思是……要我們故意在決賽賽場上輸給A-storm戰隊，好給胡老闆一個牟取暴利的機會？”邱少凡冷笑著問道，他甚至不敢相信杜鵑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但事實是杜鵑的確提了，一次又一次的提了。
“是的邱少凡，你先別激動，等這筆買賣做完，胡老闆會給你們每人一個大紅包，這筆大紅包將會是你們簽字費的十幾倍，足夠……”杜鵑微笑說道，只是這笑容中多少有些無奈。
“停。”
邱少凡抬起手來，狠狠制止了杜鵑繼續說話。
“鵑姐，咱們YWS戰隊一路走到現在，能夠擁有爭奪王者城市賽冠軍的資格，靠的是大家的努力、是大家刻苦訓練、日復一日的挑戰自己而換來的。我相信大家奮鬥的目標並不是錢，或者說並不只是錢，還有他們心中的榮耀、以及對王者的渴望。胡老闆承諾的那筆錢，對我們來說沒有什麼誘惑力……”
“可是邱少凡……”杜鵑低聲道。
邱少凡再次擺手打斷了杜鵑的話，繼續道：“而且娟姐，電競也是競技，一切競技的基礎原則就是公平競爭，只要是競技選手，上到參加奧運會為國爭光的運動員、下到學校運動會的參賽同學，我想都不會背叛自己的良心，弄虛作假，鵑姐，我在你身上學會了很多東西，可是難道到了現在，你要教會我弄虛作假賺昧良心的黑錢嗎？”
“邱少凡！你不懂！”
聽到這裡，杜鵑的眼眶猛地紅了，她心中積壓的壓力終於也爆發出來，讓她徹底失態了。
“邱少凡！我的隊長，我知道你有原則，我知道你是個正直的人，但是你真的以為這件事情我是在徵求你的同意嗎？你真的以為這件事情我是在懇求你嗎？你難道覺得你是YWS戰隊的隊長，YWS戰隊的一切就聽你的指令？”杜鵑苦笑著說道：“這件事情胡老闆已經下達了命令，而我們只能執行……別說是你，就算我都沒有選擇！YWS戰隊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你以為我願意以犧牲YWS戰隊的良心為代價去賺錢？昨天聽到胡老闆的通知之後，我昨天晚上徹夜未眠！可是胡老闆說了，要麼按照他說的去做，要麼YWS戰隊原地解散！我們好不容易殺進了KPL，總不能原地解散吧？！”
“胡老闆……他是……這麼說的？”
聽了這話，邱少凡感覺既震驚又憤怒。
原本他還覺得胡老闆是個正人君子，是個能成大事的人，可誰知道商人在利益面前就現了原形，他胡老闆的吃相居然如此難看。
這就是威逼、是脅迫！
如果YWS戰隊還想打KPL，那麼大家就必須要按照胡老闆的意思來做！
這時杜鵑無奈笑道：“所以邱少凡，你現在明白了吧？咱們都沒得選擇，如果我不同意胡老闆的做法，那麼我現在已經被炒掉了。而如果你不接受他的命令，明天的決賽，黃杉將會代替你上場。”
事到如今，杜鵑終於將憋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邱少凡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杜鵑今天的臉色如此難看，表現如此怪異。
剛才在走廊裡，杜鵑沒有等著邱少凡一起走，而是默默的獨自轉身走向了辦公室，只留給邱少凡一個背影，是因為杜鵑她自知做了虧心事，自己無顏面對邱少凡！
而此時邱少凡心中明白，杜鵑也是被逼無奈，在這資本的世界中，只有金錢才是王道。
杜鵑想要保住自己YWS戰隊經理人的工作，就必須要向胡老闆妥協，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也是杜鵑的壓力來源。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這種情況下，邱少凡並沒有去質問、去責備杜鵑。
“鵑姐，你說的話我都明白，我也能夠理解你的選擇。只是，將你一手提拔起來的YWS戰隊前途毀掉，將YWS戰隊的榮譽扔在地上，你真的甘心嗎？”邱少凡低聲道。
杜鵑低著頭，無奈的說道：“我怎麼會甘心？我當然不甘心！但我沒有別的辦法，我是真的沒有辦法……邱少凡，反正咱們YWS戰隊已經晉級KPL聯賽了，無論咱們決賽是冠軍還是亞軍，這都沒有影響，與其為了所謂的虛名和胡老闆翻臉，不如咱們大家賺一筆，也算是給過年攢點紅包錢……”
“呵呵。”邱少凡苦笑道：“原來冠軍的榮耀，在鵑姐的眼中只是浮名……”
“邱少凡！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杜鵑沉聲說道，但話說到一半臉色又變得發紅。
邱少凡輕輕搖頭：“鵑姐，我理解你的選擇，大家都不容易，我不會苛責你的。”
聽了這話，杜鵑終於松了口氣。
“太好了，我知道你是明白道理的孩子，邱少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吧？”
邱少凡輕輕點頭，之後指了指門口道：“鵑姐，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走了。”
杜鵑道：“好，一定記住了，明天的比賽儘量演的逼真一些，不要讓外界看出破綻。你可以用一些你不常使用的英雄，或者當前版本相對弱勢的英雄……”
邱少凡沒有回答，而是轉身快步離開了杜鵑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