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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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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物生靈皆受自然之神的恩惠,它們的本性是好的,要待它們如兄弟,如姐妹。”

——引自《德魯伊初級進修教程》第二章?萬物

塞範瑞拼盡全力向敵人發動了攻擊,除了幾小瓶藥水所帶來的短暫亢奮外,真正能支撐他揮舞起拳頭的,大概就只有胸口裡那早就難以抑制憤怒。即便面對如此強敵,回想起生死未卜的同胞和大概已經慘死的尼斯,此時塞範瑞的心中不斷閃爍的念頭只有一個——報仇。

在平時,這個自幼就顯現出非凡才能的年輕人,給大家的印象,無論是自己的母親,舅舅,還是其他任何一名熟識他或僅僅是一面之交的人,都是活潑、向上,與同齡人不太相同的地方,也許就是在面對一些棘手的問題時表現的很沉著冷靜,總是能顯示出超越年齡的成熟勁。可現在,任何一個熟知塞範瑞的人,在看到這個傷痕累累的、眼中透著駭人的殺氣、身體更是半人半獸的怪物時,大概都不敢相信這會這是那個早早就離家踏上德魯伊之路的懂事孩子。

“嗷!”

正在專心享用泉水的黑跳蚤根本沒有注意到塞範瑞又站了起來,也更不會想到被自己打的半死的小孩子還能發動攻擊,因而沒有做出哪怕一點的閃躲就在後背讓塞範瑞用鋒利的熊掌狠狠的抓了一下,裂開了一道足有半米長的傷口,墨綠色的液體從中噴湧而出。濃稠的姑且能被稱作血液的玩意順著光滑的甲殼上緩緩流下,一滴滴的落在稠密的草叢上,腐蝕出一塊塊黑色的印記。

塞範瑞看到自己的攻擊成功了,便迅速的再次抬起右臂,準備順著裂開的傷口再給眼前這個怪物重重的來上一下,卻沒想到它還留著一手。

突然間,怪物甲殼上那些原本明亮卻平靜的線條瘋狂的閃爍起來,發出各種各樣顏色的強光,十分刺眼,而線條的交叉處還時不時的還要噴出一些小火苗,黑跳蚤也顯得十分激動,渾身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塞範瑞因為強光的緣故,本能的用左臂護住了雙眼,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怪物就在這一瞬間給了他狠狠的一擊。

噗!

這一擊正正的打在塞範瑞完全沒有肌肉強化的肚子上,銳利的尖爪在塞範瑞的腹部流下了一條深深的傷口,鮮血瞬間淌出。被打飛的塞範瑞躺在地上,劇烈的疼痛和超負荷的疲勞一下子佔據了身體,別說再爬起來了,剩下的力氣連*兩下都顯得有些困難了。

“咳……可惡……咳……”塞範瑞費力的抬起頭,向給他致命一擊的怪物看去,本已經準備受死了,卻沒想比這更可怕的一幕,出現在眼中。

在黑跳蚤背後的天上,有一團黑色的類似的雲東西正快速的向月亮井這邊靠近,塞範瑞原本還在猜測是什麼東西,可當那一團東西逐漸靠近後,原本在腦子裡面思索的東西一掃而空,代替的是難以描述的恐懼。那個黑色的雲團根本不是什麼雲彩,而是一大群黑跳蚤,和站在塞範瑞面前的怪物一模一樣,有些的個頭甚至比和他顫抖的這個還要打上一些。

此時的塞範瑞,腦子裡一片空白,他直直的望著天空,突然回想起了尼斯叫自己趕緊去通知村裡人逃命。他明白,因為自己的憤怒和不自量力,所有鎮上的人,媽媽,朋友,和那些無辜的人,都要為自己的意氣用事而付出生命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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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毫無人性的怪物可不會給眼前這個奄奄一息的可憐蟲機會,被塞範瑞打傷的大跳蚤拖著背後碩大的傷口,一步一踉蹌的走到塞範瑞的跟前,顯然剛才那下傷的不輕,只是還不夠致命。塞範瑞已經虛弱的很了,他只能用餘光去瞟一下身旁的怪物,任隨它抬起健碩的前爪,而塞範瑞的小命要因此而被終止了。

絕望的塞範瑞依舊直直的看著天空,腦中一片空白,與其說是空白不如說是亂成一團,亂到根本不知道在想什麼,過去的好多事情突然出現,一幕幕的,快到看不清。

可就在尖爪就要碰到他的腦袋的時候,塞範瑞眼前突然一亮,一副熟悉卻又陌生的畫面定格在了自己的腦海中,塞範瑞雖想看清這畫面卻發現怎麼也看不清,同時綠色的光芒籠罩了四周,而腦海中的畫面也隨之被淹沒了。這綠光實在是太亮了,晃過神的塞範瑞即使閉上了雙眼也被亮光搞的雙眼刺痛。

過了大概有一分鐘的時間,強光漸漸退去了。驚魂未定的塞範瑞慢慢的睜開了雙眼,他驚訝的發現他周遭的一切全都停滯了,只有自己還可以活動,彷彿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一樣。神奇的事情不止如此,塞範瑞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的痛楚和疲勞,他看了看原本正在流血的腹部,傷口已經消失不見了,皮膚完好無損,根本看不出有受傷的影子。他遲疑的活動了幾下本來已經僵硬的四肢,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發現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楚。就在他滿腦子疑惑的時候,耳邊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不用懷疑,你的傷口全部癒合了。”

塞範瑞警覺的環顧四周,除了一個動也不動的蟲子外,就只有參天的大樹和遠處兩個已經死去的精靈。

“呵呵,你在找什麼。”

聲音突然出現在塞範瑞的後面,他猛地轉身,發現有一個影子正若隱若現的向他靠近。

“你是誰?!”剛剛經歷過可怕戰鬥的塞範瑞還是沒有能從恐懼中擺脫,他緊張的看著正在靠近的幻影,心中不斷的在想著可能的情況。

“不用緊張,是我治好了你,如果我要殺了你,為什麼還要救你呢?”

模糊的幻影突然一閃,隨即形成了一股不算太劇烈的旋風,而短暫的波動後幻影顯出了它的形態——一個半透明的樹人。

“你……”塞範瑞被突如其來的情況搞得摸不清頭腦,死去的同胞,可怕的蟲群,突然停止的時間,這下又來了個半透明的樹人。

“我沒有太多的時間來回答你心中的疑問。”樹人的語氣顯得比較嚴肅,它打斷了塞範瑞的話,“我只能告訴你,因為你的憤怒,無數人會為此失去活下去的機會。”

話罷,樹人轉過身,抬起雙臂,大聲的念起了咒語。

塞範瑞聽得出來,樹人嘴裡正在不斷湧出的咒語,用的是非常古老的精靈語言。雖然現在的精靈語是由此發展過來的,可是無論是發音還是用詞都已經完全不一樣了,而塞範瑞則是一點也聽不出其中的奧妙,相反,在塞範瑞看來這些咒語雜亂無章,就像瘋子在唸詩一樣,毫無規律可言。

不知道為什麼,塞範瑞在看著這個奇怪的樹人時,心裡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儘管所有的樹人基本上都長得一樣,從外貌上來說這個樹人除了半透明外也沒什麼特別之處,但這個樹人卻實在是太特別了。

樹人不同於精靈,他們並沒有強大的靈魂,不過是能夠移動的植物,在塞範瑞的認知範圍裡面,最強大的樹人不過是智慧古樹,戰爭古樹一類的守護者,可他們也不能掌握諸如治療術和召喚術之類的強大能力,更別提停止時間這種只有守護巨龍才能擁有的神靈級別的法術。

隨著咒語一點點被樹人念出來,塞範瑞的眼前漸漸出現了兩扇大門,一扇被柔和的綠光環繞,另外一扇則是暗淡無光而且四周佈滿了死去的植物和動物骸骨。

“這是命運之門,他們能夠賜予你力量,但是你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還沒等塞範瑞問,樹人就發話了,它抬起右手指向暗淡無光的大門,說:“這扇門,代表著肉體的折磨,他會賜予你艾澤拉斯世界上古之神遺留的力量,但是會消耗你的生命,給你帶來詛咒,力量雖然十分強大,但是不會一直追隨著你,可至少可以幫你打敗這些蟲族。”

塞範瑞呆呆的望著面前的兩扇大門,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奇怪的法術,可一想到現在所面臨的緊急狀況,他心想或許這就是自然之神賜予自己的機會,因為自己的虔誠祈禱而換來的恩賜。

“恩!接下來呢?另一扇門呢?”

樹人面無表情的看了看塞範瑞,說:“這一扇綠色的門,代表的是精神的歷練,他會賜予你艾澤拉斯大陸中的自然力量,讓你更加瞭解這片大陸,相應的會讓你目睹一些事情,但你無法改變,可這個能力會追隨著你。不過,能力的強大與否,在於你進入門後的表現。”

樹人走到塞範瑞的面前,直直的看著塞範瑞的眼睛,說道:“現在,選擇吧。”

塞範瑞聽了樹人的話心裡將信將疑,可是他明白,這個也許是夢,也可能是真的。如果這是真的,他將有機會彌補自己的錯誤,拯救自己的鎮子。

“我選擇這扇門。”塞範瑞走到了綠色大門的前面,轉身對樹人堅定的說:“這要看我的表現對嗎?我是一名德魯伊,我會忠於月神,忠於自然,我相信我的信仰會幫助我走出困境。”

“德魯伊……月神……哼哼……即使是失去一切,也要完成你的目標嗎?”

“是,即使是失去一切。”

樹人看了看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依然毫無表情,它抬起左手,一陣綠光閃過,出現了一個項鍊。

“帶上它,這是我唯一能幫助你的。”

塞範瑞點了點頭,拿過項鍊戴到脖子上轉身推開了綠色的大門,堅定地走了進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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