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壽宮中, 氣氛一片壓抑,宮女太監們噤若寒蟬,一個個低垂著腦袋, 侍立在寢宮內外。
瑪琭到達時,惠妃也到了。惠妃面色焦急, 還帶著委屈,顯然對此事毫無準備。
“德妃妹妹,你說鈕嬪怎麼就突然出事了?我前幾天才來看過她, 還給她送了安胎的補品, 她這是想故意栽在我頭上呢?”惠妃忍不住訴苦。
“姐姐先不要著急, 現在還不清楚究竟是什麼原因,未必與你送的那些補品有關。”瑪琭輕嘆一聲, 出聲安慰著。
“哼,她肯定是故意報復我, 我那日對她不怎麼客氣, 她一定都記在心裡。”惠妃有些後悔, 暗道那日不該做的那麼過分。
可她也沒料到鈕嬪會使出這樣的手段, 居然拿自己的孩子冒險。
瑪琭揚了揚眉, 惠妃那日回來之後只說鈕嬪確實懷了身孕,但沒有說具體過程。她此時好奇, 惠妃那日究竟把鈕嬪怎麼了?
見惠妃面色不好看, 她也沒有多問,只說道:“惠妃姐姐,咱們進去看看吧。”
進入寢宮, 就看見鈕嬪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還“哎喲哎喲”慘叫個不停,一名御醫正在給她施針。
兩人沒有打擾, 一直等到御醫施針完畢之後,瑪琭才問道:“御醫,鈕嬪情況如何了?”
“回德妃娘娘,惠妃娘娘,鈕嬪娘娘的情況暫時穩住了,只是身子還很虛弱,只怕需要好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過來,問題有些嚴重啊。”御醫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照實說道。
“這麼嚴重?”瑪琭微微凝眉,繼續問道:“御醫可診出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御醫回答道:“這……微臣還沒具體檢查過,但應該是吃錯了補品,有可能是藥性相沖……德妃娘娘,不知能否讓微臣查一查鈕嬪娘娘最近用過的補品?”
“你們將鈕嬪最近吃過的食物都取來。”瑪琭立刻吩咐鈕嬪的宮女。
鈕嬪身邊的大宮女明娟說道:“德妃娘娘,食物和補品都只剩今日的了……補品其實已經吃完了,只剩一些殘渣。”
“殘渣也可以,都取來吧。”瑪琭說道。
她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惠妃,如果真是安胎的補品有問題,惠妃這次恐怕要被鈕嬪坑死了。
她又看向鈕嬪,只見對方憤恨的瞪著惠妃,若非身子虛弱,只怕都要跳起來打人了。
瑪琭心生疑惑,鈕嬪這戲做的未免也太足了,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很快,鈕嬪的宮女就將今日的食物和殘渣取來了,御醫開始挨個檢查,用了足足小半個時辰才全部檢查完畢。
他看著那份殘渣,大汗淋漓:“幾位娘娘,就是這補品有問題,這裡面有一味藥抓錯了,導致藥性相沖。所幸這藥效比較溫和,所以鈕嬪娘娘吃了好幾天才出現問題。”
瑪琭心裡就是咯噔一聲,若是沒弄錯,這些補品應該就是惠妃讓內務府送來的。她不由看向惠妃,果然見對方面色黑沉。
“這不可能,本宮當時可是讓曹御醫去盯著的,補品怎麼會有問題?”惠妃惱火的看著秋彤。
秋彤嚇了一跳,趕緊解釋道:“回娘娘,當時奴婢確實與曹御醫一起去的內務府,補品也是曹御醫開出來的,按理說不會出問題啊。對了,內務府那邊和曹御醫那邊都有當時開的單子,只要將單子拿來一對,就能知道有沒有問題。”
“那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將單子取來!”惠妃厲聲呵斥著,可見心裡有多惱火。
“哼,少在那裡裝模作樣了,只怕內務府與曹御醫早就被你收買了。惠妃,我自認沒有得罪過你,你為何要這樣害我?上次就帶著曹御醫強行來給我看診,那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懷好意,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一直冷眼旁觀的鈕嬪終於開口了,她惡狠狠的瞪著惠妃,心有不甘。
惠妃也怒了,沒好氣的反駁道:“鈕嬪,你胡說八道什麼?本宮若是要害你,會用這麼明顯的手段?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依本宮看,就是你自己亂吃藥,故意裝出這副樣子,想來害本宮是不是?”
“我亂吃藥?我會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鈕嬪不可置信的尖叫起來:“惠妃,你居然說出這種話,你還有沒有心?”
“呵,別以為本宮不知道,那日內務府送來補品不久,你就重新請了一位御醫過來,是不是那時候就將補品給換了?”惠妃冷眼瞪著鈕嬪。
鈕嬪一怔,沒想到惠妃竟然派人監視她。她那日請御醫是為了檢查補品是否有問題,結果查出來沒問題,她才放心大膽吃的。
所以今日突然肚子疼,下身還見了紅,她才那麼震驚,一開始都沒懷疑到補品上面。
實際上直到現在她都沒想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說那日請的御醫也被惠妃收買了?
“怎麼,沒話說了?”惠妃見她不回答,瞬間佔據上風,揚起下巴說道:“被本宮說中了是不是?你一定沒料到本宮會知道這件事吧?”
“不是,你不要胡說八道!”鈕嬪終於回過神來,辯解道:“我是請了御醫過來,是因為那日強行被你按在地上,我身子不舒服,與補品沒有任何關係!”
“是嗎?那要不要將那日你請的御醫叫過來對質?”惠妃篤定她在撒謊。
鈕嬪咬了咬牙,如果將御醫請過來,豈不就要暴露內務府送來的補品根本沒問題這事兒?
“不敢對質?看來你果然有問題!”惠妃見她如此,不由步步緊逼。
“對質就對質,我還怕了你?”鈕嬪怒上心頭。
即便內務府送來的補品一開始沒有問題,可現在出了問題,惠妃也脫不了干係,她也是豁出去了。
於是曹御醫,鈕嬪請的那位陳御醫,以及內務府的管事全都被叫了過來,事情似乎越來越混亂了。
曹御醫與內務府的管事都拿出了那日開的單子,兩相比較,發現一模一樣,這至少能證明曹御醫開的單子沒問題,內務府那邊給的補品也沒有問題。
輪到陳御醫,陳御醫也說那日檢查過送來的補品,發現都符合規矩,也給鈕嬪診過脈,當時身體很健康。
經過三位御醫的論斷,最後確定有一味藥材出現了變化,但因為這兩種藥材形狀顏色等等非常相似,所以普通人分辨不出來。
“這就奇怪了,這說明補品是後面才出現問題的。”瑪琭瞧著鈕嬪說道:“或許該查查你這永壽宮裡的人是否有問題了。”
鈕嬪眸光一冷,她剛才也想到了這件事,既然一開始送來的補品沒有問題,那一定是後面出現問題的,而後面出現問題,只可能是永壽宮裡的人出現了問題!
她冷冷掃過侍奉自己的宮女太監,怒斥道:“是誰做的自己站出來,否則被本宮查到,一定讓他不得好死!”
宮女太監們驀地齊齊跪倒在地,一個個嚇得瑟瑟發抖,連聲求饒。
“娘娘饒命啊,不是奴婢做的……”
“奴婢絕不敢做出這種事,請娘娘明察!”
“奴婢若是做了這事,願遭天打雷劈。”
“……”
十二個人沒一個承認的,這也在意料之中。
瑪琭與惠妃對視一眼,沒想到事情會走到這一步,到了現在,惠妃的嫌疑應該是洗清了。
讓瑪琭意外的是,惠妃的笑容似乎很勉強,絲毫沒有想象中的幸災樂禍。
“行啊,你們全都不承認,那就全都有罪!”鈕嬪憤怒不已,心底卻是一片冰涼,她萬萬沒想到,竟是自己身邊的人出了問題。
“德妃娘娘,這些下人還請你幫忙處理。該罰入辛者庫就罰入辛者庫,該送去慎刑司就送去慎刑司!”
“鈕嬪娘娘饒命啊,真的不是奴婢做的啊……”宮女太監們害怕的連聲喊冤,委屈不已。
瑪琭看著現場一片混亂,只得站了出來:“都說說吧,有誰能接觸到這些補品?”
眾人面面相覷,最後有四個宮女抬起頭,眼淚汪汪的。
“應該只有奴婢四人能接觸到。”說話的是大宮女明娟。
這四人有的管庫房,有的負責膳食,有的負責鈕嬪的起居,都是能接觸到補品的。
“那你們四個的嫌疑最大,當然,其他人也並非毫無嫌疑。”瑪琭首先看著那四個宮女:“這段時間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四個宮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齊齊搖頭:“回娘娘,並沒有什麼異常啊,一切都跟往常一樣。”
瑪琭也知道估計查不出什麼來,因為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天了,除非有很特別的東西才能讓人記憶深刻,否則很難記清楚幾天前發生過的事情。
“既然如此,本宮只能送你們去慎行司,讓那邊的人拷問了。”
“德妃娘娘饒命啊……”四人頓時驚恐的大叫起來,一個個嚇得臉色發白,身子都癱軟了。
“就該送去慎行司,肯定是你們之中有人搞了鬼!哼,本宮平日裡待你們不薄,沒想到你們一個個狼心狗肺,竟想害死本宮的孩子!”鈕嬪氣得要發瘋,現在看誰都覺得可疑。這些可惡的宮女太監,她是一個都信不過了。
“惠妃姐姐,你怎麼看?”瑪琭見惠妃一直沒有說話,於是徵求她的意見。
惠妃目光遊移的說道:“就送去慎行司吧,那邊的人更擅長拷問,相信很快就會有一個結果。”
瑪琭點了點頭,當即下令道:“來人啊,將此四人都送去慎行司。”
她與惠妃帶來的小太監都一擁而上,將四個宮女緊緊抓住,拖著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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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娘娘饒命啊,惠妃娘娘饒命啊,鈕嬪娘娘,真的不是奴婢做的,求娘娘饒命啊……”
四個宮女驚恐的尖叫著,卻還是被拖了出去。
直到聽不見聲音了,瑪琭才看向剩下的八個人。
“你們的嫌疑雖然不大,但不代表沒有嫌疑,此事若是不查清楚,本宮會將你們全部送去辛者庫。所以,你們若是發現了什麼,一定要儘快說出來,到時候還能立功。”
八個人卻是低垂著腦袋,一個個面露憂色,似乎真的半點不知情。
瑪琭暗自嘆了一口氣,這就很僵硬了,有點查不下去了啊。
她倒是聽說過鈕嬪苛責下人,若傳言屬實,那每一個宮女太監都有可能是兇手。鬧到這一步,鈕嬪也是自作自受。
讓瑪琭沒想到的是,當天晚上事情就有了進展,一個叫紫嫣的宮女在慎行司咬舌自盡了。
她是第二天早上才聽說這事的,這個宮女在前一天受了刑,當天晚上就畏罪自盡了,臨死前還用血在牆上寫了幾個字招認罪行。慎行司的人發現時,她已經奄奄一息了。
紫嫣自己招認,又畏罪自盡,於是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
其餘三個宮女被放了回來,每一個都挨了板子,估計得養好些天才能恢復。問她們有關紫嫣的事情,一個個都說不知道,因為當時是分開審問和關禁閉的。
事情到這裡就算了結了,原本沒有再查下去的必要,可瑪琭總覺得其中透著不對勁。如果紫嫣沒有畏罪自盡,那她會堅持自己的想法,是鈕嬪宮中的下人背叛了。
可是現在,她卻覺得幕後還有黑手,是有人買通紫煙做了這件事,事後又逼迫紫嫣自盡。
能做到這件事情的,在後宮一定是手眼通天之輩,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瑪琭左思右想,這日,還是依從心意去了延禧宮。
惠妃正吃著冰棒,是她手底下的宮女做出來的,裡面還加了牛奶,味道很不錯。
看見瑪琭到來,立刻笑著招呼道:“德妃妹妹可來巧了,今日算你有口福。”
說著,取了一支冰棒遞給瑪琭。
進入七月,天氣炎熱的不行,瑪琭偶爾也會給胤禛胤祚做冰棒吃,靜福還太小,每次只給吃一兩口。
“姐姐的好意我收到了,只是這冰棒卻不敢吃,否則肚子裡這個又要鬧騰。”瑪琭歉意的笑著,她懷孕已有四五個月,不敢吃這種太涼的東西。
“你看我,怎麼忘了這回事?”惠妃懊惱地說著,又疑惑地問道:“妹妹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裡了?快過來坐。”
“今日過來,是有些話想跟姐姐說。”瑪琭在她旁邊坐下,特意看了看旁邊的宮女,惠妃意識到了什麼,便讓宮女們都退下。
“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你有什麼話都可以說了。”惠妃神色鄭重,好奇德妃究竟要說什麼,居然弄得這樣神神秘秘的。
瑪琭盯了她一會兒,盯的惠妃都有些不自在了,才開口說道:“姐姐,那件事情是你做的吧?”
惠妃心頭一跳,含含糊糊問道:“什麼事是我做的,我怎麼聽不懂?”
瑪琭無奈,只好開門見山的說:“那我就直說了,鈕嬪那件事是姐姐做的吧?姐姐收買了紫嫣,讓她調換了鈕嬪的藥,導致鈕嬪差點小產。事後又逼迫紫嫣招認,並且畏罪自盡……”
“德妃妹妹,我拿你當姐妹,你竟然這樣懷疑我,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惠妃不客氣地打斷瑪琭的話,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沒有什麼意思,只是想知道真相罷了。紫嫣一個小小的宮女從哪裡弄來藥性相反的藥,還不被別人發現?她背後必然有一個來頭很大的人指使。”
“那為什麼就是我?宮中能做到這件事的人多了。”惠妃不服氣的反駁。
“因為姐姐自己暴露了。在事情完全沒有查出來之前,姐姐就篤定是補品出了問題,那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瑪琭凝視著惠妃的雙眼,神色帶著幾分惋惜,猜出是惠妃時,她很難以置信。
她與惠妃相交多年,在她的印象裡,惠妃雖然嚴肅穩重,但心腸並不壞,幾乎沒有主動害人。她們兩個一起打理後宮,每次都配合的很好,打從心底裡,她就把惠妃當做自己的長姐一樣尊重。
所以她想不明白,惠妃為什麼要做這件事。
“就憑這個,你就說是我做的?德妃,你未免也太武斷了。”惠妃連稱呼都變了,可見對瑪琭有多麼生氣?
瑪琭苦笑一聲,繼續說:“當然不只是這個,還有那日在永壽宮時,姐姐的情緒變化……姐姐可能自己都沒有發現。”
惠妃臉色變幻不定,她自己確實沒有發現,她一直覺得自己隱藏的很好。然而她這番反應,更加暴露出她就是兇手的事實。
惠妃很快也意識到這一點,整個人都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有些頹然。
“我終究還是上了你的當啊。”如果說德妃之前都只是在詐唬,那她剛才這番反應,就是變相承認了。
“我只是不明白,姐姐為什麼要鋌而走險的做這件事。”瑪琭心情很複雜,惠妃這是承認了啊。
“你不明白?是啊,你又沒有摔斷腿,怎麼會明白?”惠妃冷笑一聲,憤怒的說道:“鈕嬪害我摔斷腿,還一直找不到證據,居然就這樣讓她矇混過關,你讓我如何甘心?”
“我早就盯著她了,只可惜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機會,這一次總算讓我找到了,我自然不會手下留情。只可惜最後還是失敗了,沒能弄掉她的孩子,但想必她也嚇得不輕。”
她眼神透著瘋狂,絮絮叨叨地抱怨了好一陣子,瑪琭這才弄明白其中緣由。
是她忘了,兩人之間還有這段恩怨呢。當時她和惠妃都懷疑是鈕嬪做的,連皇上也如此懷疑,只可惜就是找不到證據。
鈕嬪雖然被禁足了一陣子,但事後也沒有更嚴厲的懲罰。而惠妃整個狩獵都錯過了不說,腿還養了好幾個月才康復,其中的痛苦旁人自然難以想象。
“好了,現在你都知道了,要去皇上面前揭發我嗎?”惠妃面帶嘲諷地看著瑪琭。
“在姐姐眼裡我就是這樣的人?我若是要去告發姐姐,今日就不會來這裡。我只是替姐姐感到不值,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就怕這事兒再被別人知道。”
不管是親疏遠近,還是心裡的那點情誼,她都不可能去告發惠妃。
聽她這麼說,惠妃的氣才消了些。
結果就在此時,房門忽然被人大力推開,一道熟悉的身影頓時映入二人眼簾,兩人都吃了一驚。
“皇上?”瑪琭微微睜大眼睛,心理暗道不妙,皇上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皇上?”惠妃更是面色一變,剛才的話皇上都聽見了?
康熙面色難看地盯著惠妃,沉痛地說:“朕沒想到你也會做出這種事,當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皇上,請聽臣妾解釋……”惠妃腦子一懵,皇上果然都知道了。
“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惠妃,縱然你懷疑是鈕嬪害得你摔下馬,朕也已經懲罰了她,你為何還要背地裡對她的孩子下手?”康熙冷著臉怒斥。
在沒有找到證據之前,因為一個猜測就對鈕嬪下這樣的狠手,這是他無法接受的。
惠妃張了張嘴,良久,也說不出一句辯解的話來。是啊,問題就出在她找不到證據上,可是她不甘心啊,難道她就白白摔斷腿?
她忽然看向瑪琭,憤怒地譏諷道:“德妃,我真是看錯了你,你剛才還信誓旦旦的說不會揭發我,原來早就與皇上約定好。虧我以前還將你當成好姐妹,沒想到你會這樣害我!”
“我沒有……”瑪琭無力的辯解,她也不知道皇上為什麼會來這裡啊。
康熙冷笑著說:“惠妃,你自己做錯了事,怎麼還有臉冤枉別人?德妃並未與朕說過這件事,朕是去永和宮,順路來你這裡看看,沒想到就聽見這樣一出好戲!”
惠妃臉色一僵,真的只是個意外?德妃沒有出賣她?一時間,她面露愧色,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青。
“惠妃,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康熙沒好氣的瞪著她。
“到了現在,臣妾還能說什麼?一切都是臣妾做的,請皇上責罰。”惠妃苦笑出聲,雙膝一彎便跪倒在地,現在不管說什麼都晚了。
“朕念你認罪態度良好,便罰你禁足三個月,並剝奪掌管後宮的權利,你可認罰?”康熙這是手下留情了,畢竟惠妃陪伴他多年,一直以來也恪守本分。
“臣妾認罰,謝皇上隆恩。”惠妃眼圈一紅,險些落下淚來。
皇上要剝奪她掌管後宮的權利,她終究還是錯了啊。
康熙點了點頭,又看向瑪琭:“以後後宮就由你來掌管,朕正打算再升一升你的位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