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
穆玲玲的聲音響起，打斷了紅菱月的失神。
“我知道。”
紅菱月嬌媚的俏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這是我們的勝利，接下來就看我們能從三大社團那裡吃下什麼了。”
“你還好嗎？”
穆玲玲看來她一眼，皺眉問道。
紅菱月現在的樣子，可和之前那個運籌帷幄的新生聯軍女首領有點不太一樣。
紅菱月苦笑一聲：“沒事，這點打擊還是在預料之內的。”
是啊，從邀請應白夜的時候，她就做好被打擊的準備了，只不過，沒想到的是，這樣的打擊如此的迅勐，超出了她的預料。
開局秒殺羅林，之後無傷制服鶴妖，單單靠著威懾就讓百里嶽甘願認輸。
這樣的戰績，對在場每一個新生都是一個打擊。
來到北蒼靈院之前，誰又不是天之驕子，都想象過自己在這所學院當中一鳴驚人，傲視群雄。
可沒想到，不說老生，就是同屆當中，就出現了這麼一個妖孽。
真是讓人絕望。
“預料之內嗎？”穆玲玲看著她的臉色，這可不是預料之內的樣子，不過倒也正常，她也是同樣的想法。
只不過，比起紅菱月的打擊稍稍弱了幾分。
她目光微閃：“也許這才是真正的天驕，我們能夠仰望，就已經是了不得的資格了。”
看著穆玲玲說這話時候的樣子，紅菱月小嘴微張，有些吃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為什麼她總感覺應白夜就出來這一趟，好像征服了不少新生的心。
就說眼前的穆玲玲，平日裡多麼高傲的一個毒之天才，現在說話間的語氣卻多多少少帶了一份崇拜。
或者說，如果現在應白夜想要招攬人，只要一聲令下，這姑娘估計就會毫不猶豫地投入麾下，成為最忠實的擁躉。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她就算是如此費力也只是和穆玲玲打好了關係，這些和她同一水準的新生強者基本上對她的態度都是雖然有所欽佩，但終究還是不服。
果然，這個世界，還是要靠實力來說話的。
應白夜的這一頓操作，別說是穆玲玲，就算是她，也多多少少不可避免的生出些一樣的心思。
“呼。”她撥出一口氣，穩住心神，然後對著穆玲玲說道。“走吧，該去找前輩們好好談談了。”
……
另一邊。
冰雪然前進的速度很快，但是卻始終保持在一個合理的範圍。
應白夜全力運轉冰虛術，也只是勉強跟上她的速度，他能看的出來，這還是冰雪然收了力，剋制之後的結果。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畢竟這女人大大小小也是個至尊，現在這樣的情況，顯然是在讓著他。
而且，應白夜看著冰雪然身邊消散的冰晶，他能感覺的到，冰雪然的冰虛術和他之間的差距，不是掌握上的差距，而是冰虛術本身之間的差距。
簡單來說，就是冰雪然的冰虛術，明顯比他要高階一些，他所用的冰虛術，更像是冰雪然所用冰虛術的簡化版。
打個比方，差不多就是衍天經和衍天訣之間的區別。
而他現在所修習的冰虛術已經是神級中品級別的靈訣，要是再往上的話，就是上品，甚至於超脫了靈訣的限制。
這本身法，不簡單啊。
兩人的速度很快，沒用多少時間，就跨越了大半個北蒼靈院，穿越那些極其具有標誌性的建築，兩人來到了一處幽靜偏僻的地域。
剛一靠近這裡，應白夜就敏銳地察覺到了周圍溫度的變化，簡而言之，這個地方，比起北蒼靈院其他的區域，要更加冰冷一般。
對於修煉了寒屬性靈力的人來說，這是絕佳的修煉環境。
“這裡是我的居所，平常沒有人會來打擾，我們可以放心的交談。”
剛一落地，冰雪然就朝著應白夜介紹這裡是哪裡，她的語氣算是溫和，應白夜能夠從中聽出來些許的親近之意。
“之所以讓你出手，去壓下新生與老生之間的那場矛盾，也是因為太蒼院長的請託，北蒼靈院的規矩就是自由，作為師長，他們不好親自出手干預，只能拜託一個有分量的學員去做這件事情，本來他們原本的人選是李玄通，但是聽到你回來的訊息，就上門來找了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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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應白夜朝著不遠處的小院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朝著應白夜解釋那個要求的緣由。
“為什麼換人？李玄通的分量應該比我要足。”
應白夜問出自己的疑問。
“很簡單，因為找李玄通是拜託，而找我，是交換。”
推開小院的門，這裡的佈置和晉充那裡差不多，“早年間，我剛來北蒼靈院的時候，算是欠下了太蒼院長一個不大不小的人情，這個人情一直都沒有機會還，找我，也算是了結了一筆欠債。”
“所以你用本來就要告訴我的事情做了交換？”
進入小院，應白夜被她帶著坐在了院內的石桌旁，笑著說道。
冰雪然無奈地搖搖頭：“就知道瞞不過你，和你那個死鬼老爹一樣機靈。”
瞧瞧，多熟稔的語氣。
要不是年齡對不上，應白夜都要懷疑這女人怕是和自己老爹有一腿了。
“和他有一腿的不是我。”
就像是看出了應白夜心中所想，冰雪然將斟好的茶推到了他的身前，語氣隨意地說道。
“如果沒有你孃親的話，你應該叫我一聲小姨。”
聽到這話，應白夜眉頭微挑，有了點興趣。
“具體說說。”
冰雪然白了他一眼：“簡而言之，就是我親生姐姐曾經與你父親有過婚約，但是你父親不知道從哪裡帶回了你孃親，於是這份婚約也算是作罷了。”
不知道從哪裡帶回了你孃親……
既然說出了這句話，那也就是說，冰雪然並不知道孃親的真實身份。
不過也是，洛雨薇，衍天教聖女，在洛天神的講述中，她是隨著衍天教的滅亡，死在了五靈伐天的戰役當中，被當時的冰靈族聖子親手擊斃。
而當時的冰靈族聖子是誰？
他老爹。
然後，他老爹就帶著他孃親回到了冰靈族，沒有人知道這個女人是已經“死去”的衍天教聖女洛雨薇，只知道這是冰靈族聖子的妻子，白雨。
應白夜估計，這世界上知道這件事的人，絕對不會有很多。
除了他們一家之外，估計也就洛天神根據他這一身的寒屬性靈力猜出了多少真相。
“你姐姐，如今可健在？”
想到這裡，應白夜開口問道。
“當然健在了。”冰雪然語氣略帶不滿，“活的好好的呢。”
嘶——
果然，冰靈族，絕對不是什麼好地方，他父母那點恩怨情仇都在那裡，他們那一代的人現如今都是絕世強者，他還是離那裡遠點的好。
而且……
應白夜悄悄地觀察著身邊的冰雪然，已經做好的呼叫靈溪姐的打算了。
“別擔心，我算是你父親看著長大的，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冰雪然坐到了他的面前，做為至尊，她的感知不是一般的敏銳，應白夜觀察著她的視線，她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我姐姐和他的事情，我沒有興趣插手，我之所以護你，也是因為當初的一分情誼。”
其實還有好多話冰雪然她有些說不出來，就比如，自己那位隱居在冰靈族中，終身不嫁的姐姐始終沒有放下對冰言的那份感情這樣的事，又比如，如果應白夜現在出現在她的面前，可能會被愛屋及烏的當成親兒子這樣的事。
有的時候冰雪然也很納悶，本來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但奈何就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姐姐愛戀了那個男人一輩子，但總是將這份感情藏在心裡，一言不發，如果就這麼無疾而終，也算是一種幸福。但偏偏她又是個執拗的人，哪怕看著冰言和白雨笑，也不願痛哭一場徹底的放下這段感情。
冰言的故去就像是帶走了她對塵世所有的留戀，從那之後，她就一個人躲在了冰靈族中最幽靜的地方，成為了一個“世外之人”，也就是還有她這個妹妹在，所以才保留下了最後的煙火氣。
那個男人，嘖，想想就生氣。
雖然他確實挺優秀的，但是做不成她姐夫，再優秀又有什麼用。
看著應白夜眉眼間隱隱約約有些熟悉的樣子，冰雪然心裡越發的鬱悶，要不然還是把這小子打一頓解解氣算了。
有殺氣。
應白夜眼睛微眯，神魄確定了和妍夢之間同調的前提。
他之所以沒有讓妍夢跟來，除了不想讓她聽到自己父母的秘密之外，更多的就是讓她去往了靈溪那裡，一旦發生什麼意外，他也好立馬搖人。
“呼~”
好在冰雪然修身養性多年，這點衝動還是能夠壓下的。
剛才的那些話，她覺得還是不要告訴應白夜比較好，做為妹妹，對著冰言的兒子說出這種事，她總覺得有些彆扭。
還是等到有機會了，讓自家姐姐親自講述吧。
“現在你也不用拐彎抹角的試探我和你父母之間的關係了，想要知道什麼，就趁現在趕緊問吧。”
冰雪然抿了口茶，靜靜地說道。
應白夜笑著搖搖頭：“我想要知道的很多，但是你能告訴我的不多，所以，你就直接將能告訴我的事情，全部講出來就是了。”
聽到這話，冰雪然放下茶杯，看向了應白夜，一雙美目之間不由的有些失神。
真的，這孩子的性格和他父母簡直太像了。
旋即，她微微一笑，輕輕呼出一口氣。
“既然這樣，那我就說一些你應該想知道的事情吧。”
在心裡稍微措了措辭，她停頓了幾秒，然後開口說道：“有些事情，你應該也是知道的，所以就算是我重複多講了一些，你也可以叫停。”
應白夜沒有回應，只是認真的聽著。
等了兩秒，冰雪然的聲音才又一次輕輕地響起。
“你的父親，是冰靈族上一屆的聖子，而你的爺爺，是冰靈族曾經的刑罰長老。這兩人現如今……都已經過世了。”
“你生在罪域，所以，我想你會對你的父母為什麼會進入罪域這件事感興趣一些。”
這件事，具體的緣由應白夜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中間的過程，他確實是不清楚的，冰雪然的講述，應該能夠告訴他，在他父母的設計中，這件事情表面上的真相是個什麼樣子。
“說起這件事，其實源頭所在，是在你爺爺的身上，而事情的發生，卻是從現如今冰靈族的族長，那位武境主母的身上來的。”
談既往事，冰雪然的語氣有些惘然。
“那些年，冰靈族的情況，其實可以用落魄來談及，雖然依舊位於大千頂尖的行列，但是與其他上古種族，超級勢力來說，已然差下了很多。”
“而那個時候，你的父親，也曾被外界譽為是冰靈族的希望，年少成名，絕代天驕，年紀輕輕，就已然躍入天至尊的行列，成為冰靈族內部，少數的幾位靈品天至尊，甚至於是最有可能邁過仙品桎梏的人選。”
這樣的天賦，即使是在同代天驕當中，都是最頂尖那一批的存在。
“但是，樹大招風，總會有小人不顧種族的未來，而挑起內鬥，但是這些，你父親從來沒有怕過，他從年少喪父到一個人爬上聖子的位置，手段如何，可想而知。可奈何，總是會有意外發生的。”
“對於昔日武祖大鬧冰靈族這件事，你可瞭解？”
面對冰雪然的發問，應白夜點了點頭：“略知一二。”
“世人只知道，武祖以一己之力，力抗三大天至尊，大鬧冰靈族，名揚天下，但是他們卻不知道，為什麼三大天至尊都是來自於冰靈族外，為什麼冰靈族內部其他的長老天至尊沒有出手，冰靈族就算是再落魄，但是靈品天至尊，還是有幾個的，家醜不可外揚，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怎麼可能會去以大代價去請動外人。”
冰雪然聲音中有著嘲諷，有著懊惱。
“因為那些人，都被你父親一個人給攔下呀。”
“從冰靈族備戰的那一刻起，你父親，就已然站在了和老祖對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