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松州大牢外頭的百餘名騎兵,沈逸咋舌道:“你這是要劫獄啊?”
趙明月站在他身邊,看著他說道:“為什麼不用我給你的令牌?”
沈逸笑道:“誰說我沒用。”
“那你還會被抓進大牢?”趙明月再問。
沈逸搖了搖頭,說道:“殺雞焉用牛刀?公主殿下賜我的令牌,自然要發揮更大的用處。”
趙明月愣了愣,問道:“你用在哪了?”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沈逸賣了個關子,沒有透露。
沈逸望著趙明月,見她臉上疲憊之色明顯,身上的男子錦袍也沾滿了灰塵,想必一路上都著急趕路,心裡頭忍不住一陣感動。
沉默片刻,沈逸問道:“你就不怕我真殺了人?”
“你不是那種人。”趙明月理所當然地說道。
沈逸好奇道:“你就這麼相信我?”
趙明月看了看他,沉默下去,就當沈逸以為趙明月迴避了這個問題時,飄來一個淡淡的“嗯”字。
沈逸愣了愣,旋即搖頭失笑。
未等沈逸離開,三司人馬已然趕到。
劉璟升三人先是向趙明月見了禮,旋即道:“公主殿下,沈逸乃是罪臣,不能帶他離開。”
趙明月淡然說道:“罪名未定,何來罪臣,我不會帶他走,只是帶他離開大牢,真相大白之前,他會在松州。”
張嚴勸道:“殿下,這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趙明月看著他道:“只是將看押權交給我而已,若是沈逸跑了,拿我問罪便是。”
拿公主殿下問罪?誰有這膽子?
張嚴接著勸道:“殿下,沈逸在大牢裡也是一樣的,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您還信不過...”
“信不過。”趙明月直言道。
張嚴一愕,沒了說辭。
劉璟升皺了皺眉,正要說話,沈逸先一步道:“好了好了,這點事就不用爭了,正好,公主殿下來了,那就公正了,不是要提審我麼?就開始吧。”
什麼叫公主殿下來了就公正了?劉璟升和張嚴都忍不住看向沈逸,眼中不善之意明顯。
唯有湯緒不曾說話,點頭道:“沈大人願意配合,那再好不過。”
劉璟升哼了一聲,扭頭走了。
幾人帶著沈逸到了府衙,一路上趙明月一直跟著,到了公堂之上,劉璟升端坐主位,湯緒和張嚴稍次一階分坐左右。
蔡番鶴作為鳳興郡守,又是重要人證,也得了個位置,趙明月身為皇族,也添了一個位置,不過是在堂外的旁聽席。
“犯官沈逸,謀殺御史陸仁和,你可知罪!”劉璟升毫不猶豫,坐下之後就直奔主題。
沈逸撇了撇嘴,說道:“能不能來點新鮮的,換誰誰能知罪?”
“放肆!”劉璟升大喝一聲,一拍驚堂木道:“公堂之上如此放肆,來人,上夾棍!”
下首的張嚴一縮頭,暗道劉大人怎麼比他還興奮,左右一想才想起劉彥的事情來,暗道劉大人也很小心眼嘛...
“來一個試試!”沈逸怒目而視,絲毫不懼。
“且慢!”湯緒突然喊道:“劉大人,此時不好對沈逸用刑。”
理論上沈逸還是朝廷命官,此時問都沒問便動刑十分不妥,公主殿下還在看著,傳出去就算罪名定了,也難免有嚴刑逼供的流言,此案無數人盯著,可不能大意。
按理劉璟升應該曉得其中道理,怎麼如此著急?湯緒有些不理解。
湯緒問道:“既不認罪,你有何辯解?”
沈逸道:“我想請問,我何來的罪,不然,請蔡大人與我對質?”
幾人對視一眼,最終蔡番鶴走出來道:“那日情形,所有人親眼所見,你...”
“你見到我對陸仁和動手了?”不等蔡番鶴說完沈逸便問道。
“呃...他死在你面前是所有人看到的,你自己也說院子裡沒有其它人。”蔡番鶴說道。
沈逸再問道:“你看到他的時候,是仰面朝上,還是朝下?”
“仰面朝上。”蔡番鶴說道。
沈逸轉而看向三司主官,說道:“陸仁和如何死的?”
張嚴翻了翻卷宗,未等他翻完湯緒直接說道:“窒息而死。”
沈逸淡淡道:“那我請問,如果我要捂住他的口鼻讓他窒息而死,他倒下時,是不是應該背對著我?誰會面對面地捂死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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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番鶴眼珠子一轉,面色微變,湯緒想了想,暗自點了點頭。
“啪”
劉璟升一拍驚堂木,喝道:“荒謬!現場被人目睹,你還想靠殺人手法脫罪?你想的如此詳細,未必不是動手前就想好了這套說辭!”
“正是!此言不足為證!”張嚴附和道。
兩人聯起手來一杆子將推論打翻,沈逸也不在乎,見到這兩人的時候就知道不會有好事,他接著說道:“那話說回去,我的殺人動機是什麼?”
張嚴道:“休要猖狂,你以為你做的事無人知曉?來人,傳人證!”
人證?
沈逸轉過頭去,卻見駱復海被帶了進來。
“見過幾位大人。”駱復海撲通一聲跪下,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難為了他一把老骨頭。
劉璟升沉聲道:“駱復海,將你當日證詞再說一遍!”
“是。”駱復海應了一聲,又將當日說辭重複一遍。
“呵,”沈逸嗤笑一聲,說道:“這才叫荒謬!我沈逸什麼都缺,唯獨不缺錢,你那破商會,能入的了我的眼?還拿監察使壓你,便是沒官,拆了你的縱橫商會,也不過眨眼之間!”
“我道你那天為什麼請我去商會,原來早有安排!”
“你說是他請你去的,你可有證據?”湯緒敏銳地捕捉到話裡問題,出聲問道。
沈逸看著駱復海,心裡也清楚,這時候叫何國安來作證,他肯定會說沒給駱復海傳過話,轉而問道:“我與陸仁和爭吵,哪來的證據,哪來的人證?”
“死到臨頭還嘴硬!”劉璟升眯著眼睛,再道:“傳人證!”
沈逸倒要看看哪來的人證,回頭看去,呆了一呆。
吳風身著御史官袍,走進公堂,按例可以不跪,只見他向三位主官一拱手,說道:“沈逸與陸大人早有嫌隙,兩人爭吵不斷,下官是親眼所見。”
吳風是跟著沈逸一道來京畿道的御史,他的證詞份量十足,張嚴問道:“沈逸,你還能如何狡辯?”
沈逸沒有說話,眯著眼睛盯著吳風。
“原來,是你這個吃裡爬外的雜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