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東流再次出發。
但這一回，他沒有機會進入北部虛空。
進入北部虛空的虛空古路已經被阻擋死了。
虛空長城的存在，阻斷了東方虛空的修士，偷渡進入北部虛空。
“老師這是要開啟虛空之戰嗎？”
水東流渾身發冷。
他完全不知曉老師，竟然要開啟虛空之戰爭。
一旦開啟戰爭，這已經不是一個兩個世界的事情。
而是引發諸天萬界的動亂。
北部虛空儘管實力不同以往。
但東方虛空想要完全入侵北部虛空，必定引來北部虛空的戰爭。
頂尖的高手，在虛空這特殊的壞境下，可是擁有絕對的機動性。
人數的優勢，永遠都不是虛空戰爭有利因素。
反而會淪為最大失利方。
“我......完全想不到，一件物品，竟然提前引爆虛空量劫。”
在水東流的眼內，這就是虛空量劫。
天夢老人悄無聲息地來到了他的身邊。
“徒兒，我們若不想被萬滅師消滅，必須要掌握戰爭的主動權。”
天夢老人的聲音帶著悲天憫人的哀傷。
“老師，徒兒並非心軟之輩。我很明白，戰爭的本質。舍小我完成大我。若是恆沙十萬界不存在，所有人的命運都是註定的。”
水東流面色堅定。
“不錯，你有如今這般覺悟，為師很高興。你要明白，生命延續，並非看一個人的生與死。而是看這個文明是否有未來，是否能在未來生存下去。”
天夢老人看向虛空長城。
不經意間，露出凌厲的殺機，足以毀滅無數世界。
眼前這些恆古生命，在他的眼內，只是比螻蟻大不少的蟲子，根本對他形成不了威脅。
但是北部虛空被改造後，誕生了真理天道，只要天夢老人踏入北部虛空，那麼，他的實力將會被壓制。
除非他打破真理天道的限制，完全抗衡真理天道，才能發揮出他所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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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夢老人有把握做到。
但他明白，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唯一能幫助他的，就是三位古老的帝君，以及六位極道者。
三位古老的帝君牽制真理天道，六位極道者虐殺所有北部虛空的抵抗力量。
而天夢老人就可以抽身以百分百的力量，對付北部虛空最為難纏的傳奇人物。
“人王百里飛鴻本應是應劫而生的人，東流，為師在未來的命運中看不到他的存在，所以說，人王百里飛鴻必定在命運長河某一節點上，被外來入侵的力量滅殺。”
天夢老人面色哀傷：
“我本應該說服人王，加入我們，對抗萬滅師，對抗煉氣士。”
“但是，我們沒有時間了。”
“恆沙聖地內，最恐怖、最邪惡的女魔頭萬妖女掀起了對煉氣士的戰爭。”
“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否則，一旦被他們知曉，這件物品的存在，他們甚至不需要爭奪這件物品，只需要將恆沙十萬界所有生命清空。”
“就能牽制那件物品。”
“為師不知道姑射仙子的最後命運，但最後，她也抵擋不住所謂的真道誘惑，成為真靈，從而脫離這世界。”
“她得到了真正的超脫。”
“而我們隨著時間的覆滅，隨著命運的終焉，徹底消失不見。”
“沒有人會記住可憐蟲的我們。”
“甚至勝利者，不會給我們一點點憐憫。”
天夢老人發自內心的真話，震撼著水東流。
九位至強的氣息，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們兩人的身邊。
“萬滅師的存在，從來都不是高尚的。他們只會高高在上，俯瞰著我們，就像是為師看牧草原上的牛羊，等待成長肥美，宰殺後有好的收場。”
天夢老人聲音略顯激動：
“你要明白，我們從來都不是自由身，我們的命運，永遠都掌握在外來者手裡。”
擔著無盡的憋屈。
天夢老人，作為恆沙第一位紀元之主。
他本應該獲得真正的超脫。
但他看穿了萬滅師的本質，就是毀滅，就是將他所有的一切收割。
他視眾生為草芥。
揮動鐮刀之時，從來都不會理會眾生的哀求。
天夢老人甚至記得自己跪在萬滅師面前，迎接他的只是輕蔑和冷漠。
甚至，自己這位紀元之主，都不值得他動手，將自己殺死。
“戰爭，永遠要掌握主動權。如此，我們才能爭取到獨屬於自己的生機。”
天夢老人這句話，說給水東流聽。
也說給幾位同道中人聽。
他們都是憎恨萬滅師的存在，憎恨煉氣士的存在。
“天夢兄，吾等過來，唯一訴求，北部虛空的真理天道，必須歸我們所有。”
一位古老的帝君冷漠地回應。
他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情感。
但看著北部虛空，瀰漫虛空的規則，他露出前所未有的灼熱。
“當然，真理天道的秘密，若是向眾生公開，其實對我們來說，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天夢老人面色變得冷峻。
“想要成為萬滅師般的存在，需要的是眾生共力完成，才能誕生出一位真靈強者。”
“賦予蒼生都能修煉真道的權利，看似公平，大利天下，實質上是將他們的未來唯一機會，在緩慢死亡中扼殺。”
天夢老人並非站在自己的角度看待這件事情。
因為他很明白，誕生一位真靈，需要付出的代價，究竟有多大。
甚至會將恆沙十萬界的能量都抽空，都未必能達成這壯舉。
將虛空中所有的能量，都分攤在每一位生靈之傷，看似人人如龍。
但所謂的真龍，在別人的眼內，也不過是小泥鰍。
還是改變不了恆沙最終的命運。
“北部虛空需要重啟生命歷程。”
身穿道袍的一位極道者，漠視北部虛空的虛空長城的強者。
“毀滅後，孕育出來的花蕾，誕生出來的果實，才能讓吾等，真正踏入真道巔峰，與萬滅師信徒競爭。”
這位極道者，眼中殺機凌厲。
在他的眼內，沒有什麼比對抗萬滅師信徒重要。
更不要提，萬滅師信徒，只是他們索要對抗的邪惡實力最底層的角色。
真正讓人敬畏，讓人心生絕望的萬滅師，還在後面。
恆沙十萬界，誕生多少年了？
時間太久了。
他們已經忘記了很多事情。
但絕對忘記不了，自己締造出來最強大的文明，被萬滅師和萬滅師的信徒們，親手瓦解。
而煉氣士卻在一旁看著，甚至很多煉氣士，跟在萬滅師的身後，對付恆沙眾生。
他們曾經是英雄，是守護者。
但現在是最強的永恆超越者，是恆沙誕生生命以來最強者。
可惜，也是一群失敗者，一群絕望者。
“我不會阻擾你們，但是，我希望你們不會插手我的事情。你們應該明白我的為人，任何插手我事情的人，就算你們是我的道友，那麼，很對不起，我會將你們親手埋葬於虛空。”
天夢老人對著這位古老道袍的極道者說道。
也是在警告這群道友們。
“天夢，你是我們的先行者，但我們若是對了，你也會支援我們。”
身穿著殘破鎧甲，魁梧如鐵塔，彷彿恆古以來，最強大的帝君。
他絲毫不虛天夢老人。
“原始帝君，你所做的事情，我從未來中看到過，你是一位可敬的對手，但是你的路是錯的。”
天夢老人壓低著聲音。
“我不會與你爭論，命運都是虛假的，唯有握在手裡的力量，才是真道。”
原始帝君冷漠地說道。
他再恆沙之中擁有很多身份。
原始大王，原始巨魔、原始魔神，以及原始帝君。
而原始帝君，就是它最尊貴的稱號。
“原始，天夢，我們還是解決眼前的阻礙後，再來商議。”
另一位身穿白衣的帝君，修美如畫的容顏，讓所有帝君和極道者都失色。
他嘴角含笑，視線一直盯著北部虛空的元初世界。
“能製造出真理天道，統合北部虛空所有天道，凝聚出古往今來最強大的天道，你們覺得這位締造者會比黑龍之流差嗎？”
“更何況，前段時間，這位人王於萬滅師信徒黑龍之爭，他就獲得了勝利。”
“花解語帝君，我們並不擔心對方是黑龍這般存在，以我們現在的力量，就算是萬妖女親臨，也能抗衡。”
天夢老人傲然說道。
他的失敗，是失敗在萬滅師首徒手上。
這位首徒，是天夢老人一輩子的痛苦。
因為這位首徒是他的兒子。
天界與煉氣士之爭。
最終天界節節敗退。
儘管還沒有輸。
但已經處於劣勢。
恆沙聖地的淪喪，已經成定局。
但他的兒子跪在萬滅師面前，放棄所有的尊嚴，放棄自己的文明，親手將天界果實交給萬滅師。
他成為了萬滅師的徒弟。
後來更是成為真正的真靈。
但天夢老人永遠都不會原諒他，並將他視為叛徒。
是他親手葬送了天界，送葬了他的子民們。
“出手吧，將虛空長城摧毀。現在，我們還在東方虛空，沒有受到真理天道的影響，可以將自身的力量發揮到極致。”
天夢老人童孔無比堅定。
“我們的軍團，已經在身後，等候我們了。”
天夢老人手掌輕拍水東流的肩膀。
水東流輕輕點頭。
在破碎虛空長城的那一刻，就是水東流進入北部虛空，趕往元初世界，從姑射仙子手裡奪取石像的時刻。
虛空瀰漫著戰意，錯中複雜的殺機，以及無盡的法則。
水東流再次看向東方虛空。
萬億眾生，已經準備好。
這一場戰爭，最低的修士，都需要不朽境。
唯有不朽，才能抵擋如今虛空瀰漫著的衰敗之氣。
原始帝君一步跨出。
餘下兩位帝君和六位極道者，都沒有出手。
而是看著原始帝君。
“我一旦出手，真理天道必定反應，你們進入虛空，牽制住真理天道。”
原始帝君傲然說道。
所謂的虛空長城，在他的眼前，就像是紙湖般。
混沌魔神之軀，傲立於虛空。
他身上的氣息，不斷地與虛空能量交織，化作混沌之力，而混沌生兩儀，虛空不斷地誕生全新的世界。
但這些世界的坯胎，太過脆弱了，又在虛空量劫的能量衝擊下，如泡沫破碎。
隨著原始帝君將他的真身降臨這世間。
恐怖的身影映照虛空，映照萬千世界。
無數世界存在著的原始神像，開始綻放出無盡的光輝。
而他的身體，用偉岸都不足以來形容。
一條條道河，從恆沙十萬界每一寸角落，匯聚來到他的身體。
時空、輪迴、命運在他的身體附近，都被混沌所侵蝕。
這一尊恐怖的魔神生命，將肉身修煉到了一種無人敢想象的境地。
他往前方虛空跨出一步。
虛空傳來刺耳的聲音。
彷彿無數阻礙，在他恐怖的肉身下破滅。
道，在寸寸斷裂。
虛空長城內的恆古生命，發出憤怒的吼叫。
因為，眼前這尊恐怖的魔神，讓他們感覺到了什麼叫做渺小，什麼叫做螻蟻。
“原始天王！
！”
“原始帝君！
！”
“吾之文明源頭！”
“吾之文明源頭。”
原始天王，播道萬界。
為無數的世界點燃了修煉文明之火。
但今天，這一尊傳說中最傳奇的魔神，終於站在他們的眼前。
他們從來都不曾想過，會與原始天王作對。
原始之道，映照萬界。
一念間，就能抹除無數文明的存在。
今天的他成為了衝鋒大將。
滋滋~~
道與道碰撞。
發出超越一切的破滅聲音，讓兩大虛空交界之處，震盪為虛無。
沒有任何的道存在。
沒有任何的語言。
可以形容北部虛空眾生此時的心情。
在他的眼中，這尊緩緩走來，最為古老的魔神。
正在衝擊著他們的驕傲。
真理天道。
真理與蠻力的碰撞，綻放出來的火花，剎那間的永恆，光輝映照萬界。
南部虛空，西方虛空，甚至恆沙聖地的無數強者，勐地注視著眼前傳來的道音與道光。
冠以原始之名的存在，是無數強者心中的公認的強者。
就算是萬滅師信徒，煉氣士老祖，都難以遮掩他的光輝。
很多強者才發現，此刻東方虛空潛伏的老怪物們，都走出來，進攻北部虛空。
而前段時間，北部虛空發生的異常。
也終於暴露在所有修士眼內。
真理天道！
！
一種玄之又玄的真理湧動在心間。
“真道？！”
萬妖女踩踏著永恆極道者的腦袋，回眸看向北部虛空。
那一顆球，主宰者一個虛空的眾生。
綻放出來的真道光輝，讓她都感覺到很吃驚。
“人王，百里飛鴻！
！”
萬妖女暮然回首，才驚覺，不知不覺之中，一位大人物崛起。
白衣飄飄，蟒袍是如此猙獰。
他彷彿從時空中走來，從命運中踏出，踩踏著輪迴，無視一切的存在，站在了諸天之巔，看向對他發動進攻的最古老的帝君，最古老的魔神。
“原始天王，你很好。”
百里飛鴻輕聲說道。
他的身影映照中生的心間。
萬丈光輝，讓眾生瘋狂地膜拜他。
“吾允許你，跪下臣服於我。”
平地起驚雷。
聲音很溫柔，卻透著霸絕萬古的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