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
“什麼情況？說話啊？”
“我哪知道？”
因為不同車，回來之後在電梯又送管總和管助理回去，一直都是趙杉何招待的。
只是隨後送進去兩人住下再回頭發現，好像氛圍有點不太對。林璇抱肩挎著包直接進了房間，戚溪看看韓錯，笑了笑也進去了。倒是韓錯也是默默拿房卡刷門進去之後，趙杉何回頭看看兩邊，跟進去關門詢問韓錯。
韓錯直接躺在床上，不過沒睡。臉頰有點紅，他喝酒是上臉的。所以天然就不是能喝酒的料，尤其喝多喘不上氣，心砰砰跳。但此刻居然酒有點上頭又有點沒醉，反而更難受。
清醒著遭罪。
丟過去一支煙給韓錯，韓錯接過是利群陽光，笑著點燃吸了一口倒是鬆快多了：“你別說，抽了天都和黑俄羅斯，居然抽陽光都有點不對味。”
“呵。”
趙杉何坐在自己那張床盤腿笑著：“這就對了。以前你做宅男怎麼做的我不知道，總說自己是loser一身頹喪氣，實際上做人還是得接觸社會有追求才有進步。好在你的歲數也大不了我多少，現在還不算晚。”
湊過去示意：“韓錯，好好把這個專案拿下。真的這幾個人也都指望你了。”
韓錯彈彈菸灰：“不用你說我也會盡力，管總都說了，除了我你們誰家庭條件都好。沒這個專案也能過得很不錯，唯獨我又要回去做宅男寫書混飯吃了。”
支著頭側身看著趙杉何：“人也是怪。我做了十年宅男覺得適應了，可是進職場沒多久再回去就覺得似乎有點待不住。”
趙杉何點頭：“賤。”
韓錯恩了一聲：“是有點。”
趙杉何也吸著煙：“我不是說你，我是說人都賤。”
韓錯一頓，看著趙杉何：“你居然知道你爸是故意不想你接手新銳影視，目的是逼你回去接手圈外生意才順勢結業的？”
趙杉何笑了笑：“我也不傻。”
看著韓錯：“你和戚溪也看出來了？”
韓錯點頭：“誰都不傻。”
趙杉何嘆口氣：“直說嘛，親父子之間，一邊支援我接手新銳影視，一邊又故意使絆子。”
韓錯思索，半響開口：“我不知道，但我猜測和我有關。”
“呵。”
趙杉何看他一眼，意思你以為你誰啊。
韓錯示意：“真的。如果沒有和乘風天下搭上線，讓你做也沒什麼。畢竟也沒什麼起色，過一陣你覺得沒意思了或者熟悉業務了就迴圈外家裡產業了。可是搭上這根線，不管未來是不是能做起來，但你顯然要投入更多精力和時間在新銳影視。短期內不會回家裡圈外產業。”
趙杉何愣愣看著韓錯，許久之後開口：“有道理。”
只是卻不願意談這個，反而追問：“對了你和林璇怎麼了？我看你倆後出來的，結果之後回酒店一路誰也不理誰。”
韓錯反而不願意談這個，敷衍開口：“是她不理我。”
趙杉何挑挑眉毛：“是不是你想帶走那個俄羅斯公主，結果林璇不想給你付錢？”
“靠。”
韓錯瞪他：“睡覺好吧？！”
“別啊！”
趙杉何趕忙開口：“不鬧。你覺得管總會不會投資這個專案？”
韓錯想了想，回身開口：“如果不感興趣也不會追過來，不過我們承接專案的實力確實有點不像樣了。不走運的是哪怕他早一天公司還沒結業，看著也還能有規模。結果剛結業鎖門的當天人家親自過來親眼看到，直接見證了新銳影視的完結？”
趙杉何無奈：“誰都沒想到的事。”
韓錯示意：“不過我之前在會所說的也是真的，對你來說這不是壞事。趙總的選擇一定是為你好，但你也三十多歲了。如果不靠他自己做成什麼事，以後說話也有底氣。我想他也能放心把一切交給你，不會在替你做選擇。”
趙杉何拍手：“不破不立！”
對著韓錯：“人家明顯就只搭理你，你現在主要任務就是說服他一定要投資這個專案。你也說了林璇我戚溪三個都不一定離開這個專案就活不下去，但是你如果不抓住這個機會就又得回去寫書賺點微薄飯票養家餬口。”
韓錯擺手背身：“現在決定權在人家手裡，該說的也說了。你以為盜夢空間呢？那麼大一個集團老闆，我們很難左右人家的想法。”
趙杉何掐滅菸頭：“行吧。我去洗個澡……”
結果洗澡回來看著韓錯還是沒睡，四處翻找什麼。
趙杉何擦著頭髮坐在那：“你找什麼呢？”
韓錯思索：“我手機怎麼沒了？”
趙杉何看著周圍，想拿起手機撥打，結果發現沒電了。充電器還沒帶：“不是落會所了吧？明天去問問丟不了。”
韓錯揉揉頭躺回去：“洋酒喝著沒白酒衝，不過後勁也不小。頭懵懵的想不起來了。”
趙杉何笑：“見點世面吧，人家管總都說了。工藝不同，但度數是一樣的。”
之後沒多說，關燈又聊了一會，就睡了。
——
“你先去洗澡？”
“你先吧。”
林璇一邊給手機充電，一邊詢問一句。戚溪坐在那裡讓她先去，林璇沒多說，從自己行李箱拿出日用品來。戚溪看了一眼，都是名牌。
等林璇進去後，戚溪也找出換洗衣物日用品擺放，等一會也去洗澡。沒多久林璇出來，戚溪進去。林璇也看了一眼戚溪敞開的行李箱，居然也都是名牌。
怪不得管總說了三個人都家庭條件好。她自己不用說，小趙總是趙總兒子，至於戚溪一個助理她卻不瞭解。只知道是新銳的女神，不過如今新銳都沒了。
出神半響，躺在床上擺弄手機。
看著散落在沙發上的外套，起身過去拿起要掛上，突然發現兜裡有什麼。拿出一看，居然又是一部手機。
正在她發呆的時候，戚溪也擦著頭髮走出來。
兩人都是素顏，互相看了一眼也都發現對方很……有點漂亮。
不過也是轉瞬間就避開這個想法，戚溪看著她手裡的手機有點眼熟，又看看她床頭充電的手機，笑著開口：“兩部啊？”
林璇搖頭：“韓哥的。”
“哈？！”
戚溪驚訝：“他手機怎麼在你那？”
林璇想起之前自己手機沒電借過他的，結果那個俄羅斯公主糾纏不清就忘還了。
戚溪見她沒說話，坐在那裡詢問：“之前你倆落在後面，和那個公主說什麼了？之後好像就生氣了似的。”
林璇坐在那裡隨意開屏：“沒有，那公主看韓哥是第一次來，就想套路他……沒鎖屏？！”
林璇好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看著戚溪：“韓哥手機不鎖屏的嗎？”
對著戚溪晃了晃：“果然是黎若迪。”
戚溪看著才想起為什麼眼熟，韓錯手機屏保的確是黎若迪的美照。所以才眼熟，哪怕沒開屏。
“還回去吧。”
戚溪開口，林璇本來是要起身，聽她這麼說，隨意又坐下：“太晚了，明天吧。”
戚溪見林璇開啟手機看著什麼，手指還划動，皺眉示意：“看人手機不好吧？”
林璇隨意開口：“他自己不鎖屏怪誰？”
見戚溪還看著她，林璇一頓，隨手放在一邊：“好像也沒什麼。”
戚溪笑了笑：“主要是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就尷尬了。”
林璇也笑，等著頭髮幹不想用吹風機，盤腿坐在那裡：“戚姐，你和韓哥很熟嗎？”
戚溪也擦著頭髮等著幹，兩人是女士，今晚也沒怎麼喝酒。實際上大家都沒怎麼喝，反而韓錯因為洋酒味不錯也不衝，倒是多喝了點。
抱著膝蓋坐在床上，戚溪開口：“也沒多熟，他來公司我也是第一次見。”
林璇輕笑：“好像韓哥說了，是你介紹他來公司的。”
戚溪一頓，看著林璇：“這他也和你說了？”
林璇點頭：“那天剛回嗨寧新銳上班，結果知道要結業，公司還都覺得是我倆把專案搞砸才做不下去，韓哥和小趙總吵了一架，之後和我去兜風散心了。路上閒聊說的，反正也要做不下去了，沒什麼隱瞞的。”
戚溪笑：“剛剛因為他想帶公主出去要你付錢，你不高興了？”
林璇搖頭：“我有什麼不高興的？韓哥應該也不是那樣的人。”
戚溪不置可否。
林璇看看她，開口道：“再說你之前在喝酒的時候和管助理說他沒談過戀愛，而且還是處……”
處，男。林璇倒不是不好意思說這個詞，只是到底要避諱一些。
戚溪無奈：“那不是我說的，是他自己說的。”
林璇疑惑：“你不是他來公司才見面的嗎？”
戚溪開口：“我是公司才認識他真人，不過之前看過他的書。他寫書有個不算毛病的特點，總是容易夾帶私貨，還是他自己的人生經歷，美其名曰是有代入感。比如他寫過他住在單山一里，其實……”
“雙山一里。”
林璇笑著：“我送他回過家。”
戚溪點頭：“然後他也在書裡總標榜自己一次戀愛沒談過，卻可以把感情戲寫得比言情作者都更深入人心。”
“真的假的？！”
林璇撇嘴：“不太信，都這麼大歲數了，怎麼可能？”
戚溪開口：“應該是真的。”
林璇笑：“吸粉的人設吧？”
戚溪搖頭：“他也不是女明星靠單身沒戀愛吸粉？一個大男人奔四了，沒人笑話他就不錯了。靠這個吸粉辣眼睛。”
“呵呵~”
林璇笑得不行，戚溪說完自己也笑。還看看門口。
半響沉默之後，林璇好奇：“他寫書不好嗎？怎麼總說自己失敗。”
戚溪想了想：“感情戲不錯，不過太虐了。是真的虐，至於還有別的優點就是綜藝寫的好。很多是現有基礎上原創，感覺比本來的還有意思。”
“是嗎？”
林璇笑著：“找機會拜讀一下。”
戚溪看著她：“其實他一直不說也未必是成績不好，只是題材有點說不出口。”
林璇疑惑：“題材還有什麼說不出口的？”
戚溪無奈：“不是傳統的仙俠玄幻都市，甚至都不是遊戲。而是都市一個見不得光的分支。娛樂明星。”
林璇茫然：“這……意思是娛樂圈的故事？”
戚溪指指手機：“黎若迪是女主角。”
林璇想了想，撇嘴開口：“怪不得……黎若迪大叔粉嗎？”
戚溪笑：“他說他是古夕顏的顏值粉，是趙霽月的綜合粉。黎若迪有點異域，不是他喜歡的型別。”
林璇嗤笑：“那還把人寫成女主角？”
戚溪恩了一聲：“他意思是黎若迪幾乎是唯一一個沒在娛樂圈公開過戀情的頂流女明星了。其他的都公開過甚至結婚過，就算如今粉絲不介意明星戀愛，但是寫進小說了多少會掉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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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璇點頭：“合情合理。”
沉默片刻，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笑出來。
許久之後，林璇詢問：“我問過他寫什麼書我也看看，他沒說。”
戚溪開口：“他就那樣，有點矯情。這個從寫書就看得出來，私下也是性格有點怪。不愛進群和書友胡扯，如果寫自閉了乾脆企鵝號都不開，不看書評也不和書友交流。”
林璇皺眉：“那怎麼行啊？現在都是粉絲經濟，包括直播拍影片還有帶貨都要靠互動才有成績的。”
戚溪開口：“所以混不下去了嘛，開始出來找個班上了。”
“說到找工作。”
林璇不解：“這次去阜洋我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包括他寫出這個策劃都能把管總吸引過來，按理說以他的本事早該出來了，偏偏在家寫書宅著。”
戚溪搖頭：“其實他之前說過一次，他不是畢業就寫書。他換過很多工作，工廠操作工，還有公司銷售。包括在飯店點餐做服務員，熬夜到凌晨三點。只是那段日子很晦暗，寫書之後就不提了。一宅宅這麼多年，估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能力，他有時候特別自我，有時候又謙虛過頭了。”
林璇開口：“是有點不好形容和界定。”
支著頭側身躺著，林璇擺弄床單輕笑：“說內向吧？卻挺幽默的，偶爾還皮一下。說是宅男沒入過職場總說自己是loser，卻在大事上很放得開又扛得住，也讓人信任依賴。”
看著戚溪：“說性格溫和吧，可是懟人的時候真的好狠，打架的時候也是幹淨利落。”
“打架？！”
戚溪正笑著聽著，突然驚訝看著她：“誰打架？”
林璇開口：“小趙總沒和你說嗎？在阜洋酒店的時候劉柏亮和陳河先動手，結果他反而把兩人打了，還領回嗨寧，不過回去之後就辭職不做了。”
戚溪眨眨眼：“他還真沒和我說……”
看著林璇：“韓錯打架？！還一打二？為什麼啊？”
林璇無奈：“他倆總是看不上韓哥……”
戚溪思索：“不會因為你吧？”
許久之後，戚溪看著林璇：“感覺你對韓錯很感興趣？”
林璇新時代女孩，年輕95後，倒是不在意這些：“要說感興趣……我的確沒見過這樣的男人，身邊一個都沒有。不管是親戚還是同學還是熟不熟的，他是讓我印象很深也很特別的一個。”
說到這，她隨手又拿起韓錯手機，這次戚溪看她也沒用。她乾脆背過身去。
戚溪一頓，搖搖頭：“關燈了？”
林璇恩了一聲，燈關上。只有林璇那邊還有微弱的亮光傳來。
戚溪也翻過身背對她，誰都沒再說話。
只是沒多久林璇回身看看戚溪，見她不說話也背身不動。隨手把韓錯手機關掉放在床頭櫃子上。
也睡了。
背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