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直到敲門聲響起，打破沉默。讓兩人從出神中驚醒。
林璇離得近就去開門了，還對著韓錯：“估計陳河他們。”
韓錯開口：“他們不會來我房間找我的。”
結果進來後，果然不是陳河，居然是保鏢劉關。
“是你啊。”
林璇把他讓進來，劉關將手裡一個黑塑料袋遞給林璇，林璇問了一句：“兩條？”
劉關點頭靠在一邊電視櫃前坐下。
“韓哥。”
林璇坐在另一邊床上將塑料袋遞過去，韓錯不解坐起：“什麼？”
開啟一看，居然是兩條中華。看頂部居然還是軟中。
“給我的？”
韓錯欣喜詢問，林璇看他開心自己也笑了：“一點心意。”
韓錯湊過去還聞聞，根本都沒拆條聞不出來什麼，韓錯卻也很滿意的樣子。劉關看了一眼，抱肩沒說話。
韓錯嘆口氣遞回去：“心意領了，不過無功不受祿。無緣無故送我兩條中華幹什麼？這得一千多塊呢。”
“無功不受祿你還領什麼心意？”
劉關開口：“我們林璇給你你就拿著。”
韓錯呵呵笑：“怕抽習慣了，再抽便宜的喇嗓子。”
看著林璇：“尤其出差任務也失敗了，眼看就要回公司，你花這冤枉錢幹什麼？有錢也別浪費啊。”
林璇重新把兩條煙放在韓錯身邊：“韓哥。我怕說了你不信，其實我挺在意這次出差挽回客戶的任務。不是和你較勁，我是想自己做成一點事，如果在這樣的小公司普通職位的工作我都做不好，家裡有錢有勢我卻是個草包花瓶不是更丟臉嗎？”
韓錯皺眉：“林璇，剛剛是戚溪的電話。她如今也確定了，這一次這個專案拿不下來，趙總的資產不至於縮水或者就破產，畢竟他其他領域挺賺錢的。但不會繼續投資新銳了，可能會結業。”
林璇抿起嘴角，低頭開口：“我也多少聽到了。”
韓錯重新躺回去，看著天花板：“好不容易可以離開宅男生活進入主流社會和職場，帶著年齡和閱歷以及經驗都很欠缺的劣勢被公司初步接受，結果公司馬上要黃了。”
長嘆一聲：“我這個命啊！”
林璇笑出來，韓錯枕著手臂：“我本是天煞孤星，註定……”
“不然你來我家公司吧。”
林璇突然開口，韓錯轉頭：“你家也有影視劇公司？”
林璇搖頭：“沒有。”
韓錯開口：“那我去幹什麼？做個編劇至少還對口，其他的我真的是什麼都不會，而且最可悲的這個什麼都不會就是字面意思。”
林璇笑著：“也別這麼說。”
語氣誠懇：“其實我也和你學了很多東西。”
韓錯失笑：“就這麼兩天就學到很多？”
林璇詢問：“你當初除了來新銳，沒去找找別的工作？”
韓錯恩了一聲：“我想著去做計程車司機來著，不過一個宅男路不熟。”
劉關皺眉：“多跑幾圈不就熟了？開車也不累。”
韓錯開口：“是啊，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有個最大的問題。”
劉關詢問：“什麼？”
林璇忍著笑看著劉關：“他不會開車。”
“我靠！！”
劉關看著韓錯：“我是看出來了，你是就會耍嘴皮子，其他什麼都不會。”
韓錯開口：“那咱倆是不是正好互補？”
劉關疑惑：“我和你互補什麼？”
林璇開口：“他意思你沒腦子。”
劉關瞪著韓錯：“你是這意思？！”
韓錯呵呵笑，林璇瞪了劉關一眼，劉關語氣一滯，平靜下來：“我跟你說，我還是看不起你。”
韓錯挑挑眉毛擺弄手機跟沒聽到似的。
劉關開口：“來的第一天你給我們林璇一通懟，說她影響工作進展。然後她放下身段主動找你誠懇認錯學習，結果怎麼樣？”
拍拍手對著韓錯：“你不也是忙活半天沒辦成嗎？”
林璇臉色撂下：“你懂個屁？”
韓錯卻點頭：“你說的對。”
林璇驚訝：“韓哥……”
韓錯拿過那條軟中華，直接拆開笑著：“沒想到我也有一天不用自己花錢就能抽到軟中華。上一次還是開席的時候我媽給我帶回來半包，我10天才抽完。”
林璇笑著，劉關不屑。
韓錯拆開隨手丟給劉關一包，劉關又丟回去：“我經常抽。”
韓錯面無表情看著他，突然對著林璇：“不然我給你幹保鏢得了，你把他辭掉。”
沒等林璇說話，劉關開口：“就你？你很能打嗎？”
韓錯搖頭：“所以說你腦子不夠用還不服氣，真的到了需要你動手保護林璇的時候，人家肯定有備而來。你一個人再能打有什麼用？”
劉關握著指響：“你這樣的我打兩個沒問題。”
韓錯驚訝：“哎呀？！葉師傅？！你咋不打十個呢？！你換袋大米也好啊！軟中華都是這麼賺來的吧？”
“呵~”
林璇笑著看著憋悶的劉關：“活該。你不知道韓哥把我們部長都懟得沒脾氣，就你還在那總是挑事。”
“就會耍嘴皮子。”
劉關開口：“還沒耍明白。你懟我們林璇你自己倒是把事辦成。現在不還是一起灰溜溜的回去？”
韓錯點頭：“所以你能打有什麼用？就你自己的這個邏輯，超過2個以上我這樣的你就應付不了了，換我給她做保鏢，能不能打有什麼區別？”
示意劉關：“反倒是平時她沒事不需要你動武的時候更多。我覺得我反而更適合給她做個什麼助理辦個事或者之類的。哪怕陪她說說話都比你有共同語言。”
劉關揚起下巴：“你會開車嗎？司機你都做不了，還講別的？”
韓錯開口：“她會開啊。我就乖乖坐著，我這個歲數可知道好歹了，咱還繫好安全帶，特別懂事不給人添麻煩。”
“呵呵呵~”
林璇笑得不行，揮揮手讓劉關回去了。
劉關轉身就出去，韓錯挑挑眉毛看他背影，對著林璇：“就剩一張嘴，再說不過誰真的low到家了。”
拆開包裝點燃一支抽了一口，長長吸進去，然後重重吐出來。
韓錯一臉陶醉的閉眼，讚歎開口：“假的啊。”
林璇笑容凝固，驚訝詢問：“假的嗎？！”
韓錯嘆息：“我媽帶回來那半包是假的啊。”
“噗！”
林璇捂嘴笑得不行，韓錯彈彈菸灰，過去把窗戶開啟就沒過來，靠在那開口：“親媽都靠不住，就這社會了。”
林璇嗔怪：“她肯定不知道的，怎麼能怪她？”
韓錯笑了笑：“我沒說怪她，我說靠不住。”
說完低頭沉默，林璇愣住，隨即也不笑了，只是詢問：“韓哥，真的就這麼嚴重嗎？回去之後公司就要結束？”
韓錯點頭：“本來我不可能比先來公司的你知道的多，但之前我出差經歷了一些事，也認識了戚溪和小趙總。包括這次來之前宋經理也和我談過。”
對著林璇：“對趙總來說很多事趕一塊了，其實繼續投錢公司應該能運營下去，一個專案黃了而已，還有別的專案。再說誰講的開公司每一個專案都能爭取下來還能圓滿完成？只是他可能沒有心思繼續做了。”
林璇有些自責：“還是怪我。韓哥你可能覺得我不在乎工作所以就不上心……”
“不會。”
韓錯打斷：“我理解你。”
林璇抬頭：“你理解我？在你眼裡其實我和陳河劉柏亮也沒什麼差別吧？仗著年輕家裡條件好愛玩，出差都在公園玩街拍心思都不在工作上。”
韓錯搖頭：“就因為你不在乎工作，所以接到手裡才會認真對待。不然當初你都不會直接就請示宋經理然後主動要求出差。不為錢不為工作還能為什麼？反而更純粹就是要把客戶挽回過來。”
看著林璇：“其實我也不甘心。本來我和你說過我沒打算過來，都搞成這樣了讓我來，還說如果我不能挽回客戶就要擔責任，我當然沒同意。所以我都沒接。”
林璇詢問：“那之後你怎麼又接了？”
韓錯抽到煙屁也不捨得扔，狠狠吸了一口都燙嘴才扔進菸灰缸按滅：“之後他見我真的不去，叫我到辦公室把公司內部的困境和危機說明白了，然後讓我放寬心，能不能做好都不怪。”
挽起袖子韓錯笑：“我也是怪，我不是怕擔責任，我只是有點較真。是誰的責任誰就擔，不是我的我幹嗎做大頭？可他這麼一說我反而輕裝上陣倒是沒有負擔了。心無旁騖自然就一門心思想要挽回。就好比現在。”
韓錯開口：“我明知道回去也沒責任，但我反而有點不甘心。”
“我也是！”
林璇抬頭：“韓哥！不為公司，沒那麼深的感情。就說為了自己，為了做好一件事，我還是覺得想試一試。就一點辦法沒有了嗎？”
韓錯沉默，林璇等了一會，看著韓錯：“我總覺得你肯定還是有點想法的。”
韓錯靠在視窗，許久之後看著林璇：“事情到了這一步，我與其說是不甘心，反倒是有一個地方我沒想通。”
詢問林璇：“你是不是真的還要努力一下？”
林璇開口：“咱們不是一個團隊的嗎？不能昨天成立今天就解散。”
韓錯語氣鄭重：“那這樣，明天上午你再去一趟明輝集團，找到那個董助理套話。”
林璇點頭：“套什麼話？”
韓錯豎起食指，目光直視林璇：“去套出來到底是項總主動找的彗星傳媒還是彗星傳媒找到他們。”
林璇愣住：“你之前提過一次，這裡到底有什麼區別嗎？”
韓錯搖頭看著窗外沒回應。
林璇想了想：“就算是彗星傳媒主動找過去挖牆腳，那也正常。新銳公司當天那麼多人看到嫂子得罪客戶，過後傳出去讓彗星傳媒知道也不稀奇。”
韓錯回頭：“不一樣。”
看著林璇：“首先不說是項總主動找彗星傳媒。如果是的話那咱們沒說的了，回去就得了。”
林璇恩了一聲：“如果是彗星傳媒主動找的明輝集團呢？”
韓錯坐下點燃一支煙，深吸了一口，對著林璇：“你想啊。如果是知道主編得罪項總然後再去挖牆腳希望從我們手裡搶走甘羅這個專案。你想……”
韓錯直視林璇：“甘羅是很早就被新銳拿下的專案，那麼就算當時有競爭者，誰閒著沒事非得盯著這一個已經敲定的專案？哪怕我們拿下了他們也盯著？就不去找別的專案繼續做？”
林璇思索：“正常邏輯應該是沒搶過就算了，找別的活繼續做。公司不可能停止運轉死磕一個甘羅專案？可不可能專門讓一個人不工作就盯著甘羅專案的變故，浪費人力沒必要的。”
韓錯點頭：“你應該比我清楚，從你來就寫少相甘羅劇本，更別說建組之類的。這最起碼一個多月了吧？就算不甘心他們怎麼可能盯那麼久？就那麼自信這個專案最後嫂子會得罪項總然後黃了？”
“這不可能。”
林璇也好像覺得有點不對勁：“正常來說肯定不會盯這麼久。”
韓錯吸了口煙吐出去，繼續開口：“而且嫂子得罪客戶這才幾天？就算讓他當天知道，一個能打動項總的策劃那麼容易做出來的？”
指著自己和林璇：“咱倆不一樣，咱倆策劃做得快是因為第一那本來就不算是特別專業的策劃，你我心裡有數。只是仗著我們是制作方希望給點誠意能繼續談。第二這個專案咱倆也瞭解，哪怕來新銳時間都不久。但我來的時候梗概大綱和定稿劇本都在，我在有這些資料基礎上熟悉自然就快。可是他們怎麼可能幾天之內從瞭解從策劃從頭腦風暴就能弄出一個打動項總的文案？”
“除非他們準備很久了！！”
林璇表情嚴肅接話：“韓哥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韓錯點頭：“這幾個不合理的地方，有什麼前提條件能變得合理通順？”
林璇拍手：“他們早就有所準備，隨時取代新銳去和明輝集團接洽，等待機會從新銳手裡撬走這個專案。而且他們很自信新銳保不住這個專案？”
韓錯彈彈菸灰，用力吸了口煙掐滅：“再大膽點。”
林璇詢問：“韓哥你的想法……”
韓錯看著林璇：“那他們憑什麼覺得新銳一定會保不住這個專案？換句話說他們怎麼就能隨時掌握公司這個專案和明輝集團的對接溝通情況呢？”
林璇驚愕：“公司……有內鬼？！”
韓錯失笑：“是啊停止交易。”
林璇也不好意思笑出來，但隨後就皺眉看著韓錯：“韓哥這就是你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韓錯看著林璇：“再往深想一下。我不覺得嫂子，也就是主編得罪客戶也是他們計劃內的，這應該是個隨機事件。但是我覺得他們不需要等，甚至可以主動暗中破壞這個專案，不會太明顯，可以潛移默化的。有這個事是他們走運賺了，沒有他們也會找別的機會在內部把這個專案搞黃，然後讓早就準備好的彗星傳媒接手。”
手指虛點：“就是現在。”
林璇眨眨眼，又想了半天，揉著頭髮失笑：“我有點懵。跟柯南似的推理破案嗎？”
韓錯點頭：“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雖然最後結果一樣，但是如果是被人這麼算計，新銳最終倒閉一定是人為因素，真未必是經營問題，或者不止是經營問題。”
林璇沉默許久，看著韓錯：“韓哥你心真細。你不像宅男，像是職場老手。”
韓錯扯起嘴角，走到窗邊：“誰跟你說宅男就是遠離職場的？”
林璇不確定：“聽你語氣好像自己經歷過類似的事？”
韓錯回頭笑了笑：“被人算計？為了利益被人針對被人懟？那這倒是的確有過經歷。”
看著林璇：“所以如果不甘心，我能接受公司自己作死把專案搞黃，但很難接受被人背後拆臺使壞而失敗。有本事真刀真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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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璇還想問什麼，韓錯擺手：“不一定就是我們想的這樣，總之你去套話回來再說。”
林璇內心其實已經傾向於韓錯的說法，因為如果是彗星傳媒主動找到項總，但是只是在嫂子得罪客戶後知道的這些。時間這麼短就過來要從新銳這裡搶走這個2000萬的專案，一定和自己一樣幾乎沒有什麼準備就在那硬撩。
這個年代了，而且不說別的行業，本來娛樂圈做影視劇的和生產手機或者電視冰箱這些實業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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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這些其他都白搭，她不就是例子嗎？
起身看著韓錯，林璇語氣認真：“放心，我一定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