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建庭和裴承成兩人躲在宿舍裡偷吃雞蛋。兩人一邊吃一邊開心地說:“哇,好
吃,真香。”
裴承成欽佩地說:“你是怎麼躲過老師的?”
楊建庭嚥下嘴裡的雞蛋,異常鄭重地說:“哎,我警告你,別讓老師知道了,否
則有你好看的。”
裴承成把手中的雞蛋塞進嘴巴,說:“放心,我這個人嘴可緊了。”
楊建庭瞪了裴承成一眼說:“你要是出賣我,我可不饒你。”
裴承成說:“出賣朋友的事我從來不幹。”
兩人手忙腳亂地吃雞蛋。這時曾志坤推門進來掃了楊建庭和裴承成一眼問:“你
倆這是幹什麼呢?”
楊建庭趕緊遞給曾志坤一隻雞蛋:“給你。”
曾志坤接過雞蛋疑惑地問:“哪來的?”
楊建庭拍了拍手:“有吃就行了,別問那麼多。”
曾志坤把雞蛋在桌子上磕破皮,一邊剝皮一邊調笑:“嗬,還挺神秘的,該不會
是偷的吧?”
裴承成趕緊擺了擺手:“噓,小聲點,別讓人聽到了。”說著,他跑到門口,向
外探頭望了望,回來說:“幹嘛這麼大聲啊。”
“真是偷來的?”曾志坤一邊吃雞蛋一邊驚訝地說,“我真的沒猜錯。就你們的
把戲,我早就心知肚明。”
楊建庭聳了聳肩:“你這話說得太難聽了。”
曾志坤點點頭:“我明白了。”
楊建庭說:“你明白什麼了?”
曾志坤笑而不語。
這天中午吃飯的時候,老師們又聚在辦公室裡,邊吃飯,邊聊天。
“剛才我到男生宿舍檢查,剛到門口就聽到裡邊吵成一團,乒乒乓乓,不知哪個
學生亂扔東西。進門還沒站穩,就聞到一股臭味。我一看,桌子上擺放的碗筷沒洗,
床上的被子沒有疊,衣服亂七八糟地掛在牆上,有的衣服泡在桶裡,卻不知道泡了
多少天了。”賈老師大聲地嚷嚷。
翟老師一副見怪不怪的樣:“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今天看到的只不過是冰山
一角罷了。”
楊老師吃著飯說:“只要你願意,你隨時可以在我們班上找出好幾個星期不洗澡
的學生。”
賈老師若有所指地說:“哎,班主任也不管啊?學生這麼懶惰,你們班主任就這
樣看著不管麼?”
翟老師不服氣地說:“誰說不管了?我每次上班會課,哪一次不強調要搞好個人
衛生啊?”
楊老師說:“不是不管,是學生不聽話。再說了,班主任也不可能天天跟在學生
屁股後面,督促檢查他們啊。”
左老師感嘆道:“個人衛生要靠自覺,班主任不能包攬。”
賈老師不同意:“指望學生自覺?他們哪有自覺性,還要靠我們班主任督促檢查
才行。”
翟老師揶揄道:“那好啊,賈老師你就像保姆那樣天天跟在學生屁股後面督促檢
查吧。”
賈老師反詰:“我為什麼要跟在學生的屁股後面督促檢查?我才不會這麼傻哩,
難道不會用制度來管學生啊?”
楊老師說:“制度?哼,現在的學生有幾個怕制度?”
翟老師說:“可以扣操行分。可你看到了,一點效果都沒有。那個黃傑都被扣成
負分了,可他根本不在乎,照樣我行我素。”
楊老師說:“黃傑經常不洗澡,也不換衣服,大老遠就能聞到一股汗臭味。我找
他談話的次數都不下五六次了,可他一點也不改。我改用扣分的方法,可他還是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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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於衷。”
賈老師說:“你們在學生心目中沒有威信。學生不聽班主任的話,責任歸根結底
在班主任身上。”
賈老師突然轉換話題:“哎,昨天晚上怎麼有人在琴房彈琴啊?”
“昨晚又不是你值班。”
賈老師搶白:“不值班就不能留在學校嗎?昨晚我從禮堂門前走過的時候,聽到
琴房裡有人彈琴,而且彈了很久,一直到熄燈鈴響了才停止。”
洪老師說:“那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我經常聽到琴房裡傳出彈琴聲。哇,還彈得
蠻像樣的呢。”
左老師說:“昨晚是鍾馨值班。”
翟老師搶著回答:“除了她,我們學校還有誰會彈啊?”
賈老師也搶著說:“上次不是把她攆出去了嗎?都說那琴不能隨便彈,怎麼又讓
她去彈了?”
楊老師感慨道:“上次是上次,現在是現在,難道被攆一次就終身不能彈麼?人
是活的,制度是死的,活人豈能被尿憋死。”
賈老師正了正腔:“第一,證明學校管理不善,做事有頭沒尾,讓她鑽了空子;
第二,證明她頑固不化,屢教不改,不把學校放在眼裡;第三,如果學校嚴格執行
紀律,諒她也不敢為所欲為。”
翟老師說:“有什麼辦法?她就是吃軟不吃硬的人。”
楊老師說:“我倒挺佩服她的,有個性。”
事實確實如此,雖然副科長嚴格禁止鍾馨觸控學校的鋼琴,但鍾馨並不把這些
禁令當回事,凡到值班的日子,她總向藝術班的老師借用琴房的鑰匙。藝術班的老
師因其是臨時聘請的代課老師而不好意思拒絕她,所以,鍾馨每次都能如願。
時間長了,不僅學生都知道鍾馨會彈琴,很多教師也知道了。馬老師就曾和鍾
馨探討琴技,他的手風琴拉得妙極了。
突然,辦公室主任匆匆走來,還未站穩就大聲宣佈:“學校通知,今天下午開大會,
不允許請假。”
大家七嘴八舌地問:“什麼會啊?”
“今天下午我家裡有事哩,不能請假啊?”
“你要請假去和校長請,我沒權力批啊。”
“今天不是星期二啊,怎麼開會呢?”
“是啊,出什麼事了?”
主任警惕地搖搖頭。
“別守口如瓶啊,透露一點訊息啊。”
大家的追問把主任弄得很尷尬,明知內情的她卻因為紀律不能透露半點口風,
只能逃之夭夭了。
翟老師突然壓低聲音說:“噓,聽說要查賬了。”
“什麼賬?飼料廠的嗎?”
“除了飼料廠,還有別的賬需要查嗎?”
“真的?哇!萬歲!”
“什麼部門來查呢?”
“還能有哪裡。區審計局唄。”
“別高興得太早,查或不查都一樣。”
“沒錯,查來查去都是‘父親’查‘兒子’,即使查出問題,‘父親’也不會怎樣,
畢竟都是一家人嘛。”
“不管怎麼著,查總比不查好。”
唐老師嘲諷地說:“之前那麼久都沒見動靜,我還懷疑徐校長和那夥人‘同穿一
條褲子’呢?”
“是啊,我也這樣懷疑過。”
“哎呀,徐校長初來乍到,孤零零的一個人,沒被排擠、邊緣化就萬幸了。”
“對,他也是孤掌難鳴。”
“現在終於硬起來了,好樣的。”
楊老師分析:“不是硬不硬的問題,那是徐校長的策略。你想啊,他得站穩腳跟
才能反擊啊。”
要查飼料廠的賬的訊息不脛而走,聽到訊息的人都有難掩興奮,可又不敢表現
得太過火。可是許多人和鍾馨一樣不顧禁忌,在宿舍裡悄悄地歡呼雀躍,她覺得在
這種時候自己一個人享受這令人興奮的訊息太奢侈,應該找方老師一起共享。她想
到做到,一溜煙跑去找方老師,想向她求證事情的真相,並共享這令人振奮的訊息。
今天的方老師與以往大不相同,她神采飛揚,精神格外好,看到鍾馨只顧笑,
意味深長地笑,卻不說話。
鍾馨顧不上笑,拉著方老師的手急不可耐地追問緣由,方老師把事情的來龍去
脈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鍾馨。
原來在站穩腳跟之後,徐校長把飼料廠的問題向上級彙報,終於上級派區審計
局的有關專家來審查調查取證了。作為飼料廠曾經的主管會計,方老師在今後的幾
天內,必須配合區裡來的專家開展工作,她也是摩拳擦掌,興奮得無法形容。
鍾馨給她打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