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網->言情->大縣令小仵作->章節

47、第四十七章

熱門推薦: 劍仙三千萬 宇宙級寵愛 從嚮往開始制霸娛樂圈 都市國術女神 我真不是魔神 我有一座天地當鋪 特種兵之戰狼崛起 諸天新時代 女配她天生好命 食物鏈頂端的猛獸

“咦, 這不是那日我見過的傻子麼?”白寧盯著那人鬍子拉碴的臉看了半天,忽然叫道。

“可你不是說他是前面棋山鎮的人?”晏驕道。

“是呀,”白寧也有些疑惑,“我當日確實是在棋山鎮上碰見的他,這大冷天的,他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龐牧略略打量一回,見那人果然肩寬體闊好個身板, 一身衣裳滿是破洞,裡頭隱隱露出精悍的身軀。天氣寒冷, 他卻沒穿鞋子,一雙腳凍得青紫,許多地方都潰爛了。

“可能是被人毆打後丟出來的, ”龐牧指著他身上那些新鮮的傷痕道,“多是拳腳和木棍。”

“這是想讓他死啊。”晏驕皺眉。

這麼冷的天, 給人打成這樣還丟到城外, 但凡他們再發現的晚一點兒, 這個人只怕就凍死了。

“大人,這漢子身上滾燙,燒的厲害呢。”去抬人的一個衙役道,“該如何處置?”

“帶回去。”

一行人回了衙門, 那來歷成謎的漢子也被抬到醫官那裡去, 而楊家人則被暫時關押,只等具體驗屍結果出來。

翹首以盼的郭仵作得了信兒,穿的跟個球兒似的滾去了仵作房。

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燒著, 手腳痠軟拿不得刀子,便心甘情願的站在後頭替晏驕打下手,順便交流學習。

楊老二的體外沒有明顯傷痕,實在得不出更多線索,晏驕便同賈峰一道把屍體洗乾淨,然後解剖。

雖然都是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可只看最終結果和親眼見證過程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體驗。就好像人人都敢吃肉,卻未必看得了動物的屠宰過程。

當晏驕一刀子下去,流暢無比,楊老二的喉管整個左右分開,伴隨著詭異的臭氣,湧出來許多黃黃紅紅的粘稠液體時,白寧的頭皮就嗖的一下子炸了。

她又看見晏驕的右手伸到楊老二嘴巴裡,然後眼都不眨一下的把舌頭掏出,拿到眼前仔細翻看。

晏驕的聲音從口罩後面發出來,顯得有些模糊不清。

“舌根處有撕裂傷和輕微灼傷,中段和前段卻是完好的。”她將舌頭丟到一旁的托盤內,繼續去看喉管,見截斷面內也有反應,點頭,“這裡是撕裂後燙傷,後者應該是小米粥造成的。”

郭仵作墊著腳尖往這裡看,“莫非是死者食用了過燙的小米粥?不過那撕裂又是如何來的?”

就算生吞幹米粒,也不至於劃破嗓子吧?

“不是這麼簡單,就算是傻子也知道疼,這麼燙的東西,根本不會有人主動往下嚥。”晏驕搖搖頭,熟練地將死者胸腔開啟,一刀劃下去,順勢切開食管、氣管和胃部,看見裡面的東西後點點頭,“你看,這恰恰印證了我的猜測。”

正常吞嚥自然是順著食道下落到胃部,可楊老二的氣管中竟也有大量新鮮的小米粒,這樣的數量,絕不是單純被嗆到可以解釋的通的。而咽下去的那部分也只是堆在胃的上部,甚至根本沒來得及消化。

白寧只覺好像有什麼順著腳後跟嘶溜溜馬上來,讓她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她本不想示弱,見郭仵作都病成這樣樣子了都不怕,咬了咬牙,也皺巴著一張臉往前飛快的瞟了一眼。

然後……

仵作房三人組只覺有一道紅色的影子嗖的躥了出去,帶起一卷狂風,然後門外便隱約傳來壓抑的嘔吐聲。

晏驕意味深長的挑了挑眉,與郭仵作和賈峰對視一眼,竟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詭異的成就感:

呵,又吐了一個!

賈峰靦腆一笑,“白姑娘是頭一回見這個,多吐幾回也就習慣了。”

晏驕衝他揚了揚眉毛,瞧不出來,這廝竟是個狠人。

她又切開了楊老二的鼻腔,發現已經被人擦拭過。

若果然是意外死亡,替楊老二擦洗身下穢物也就罷了,誰還能這樣細心的去替他清理鼻腔呢?

晏驕皺著眉頭,用小鑷子夾出來一條纖維,仔細翻看之後,終於在鼻腔根部同樣發現了小米粒和血沫。

解剖到這個階段,莫說事先有推測的她,就連中途過來旁觀的郭仵作也已有了對事情真相的大體輪廓構架:

楊老二必然是被人用什麼東西強灌了滾燙的小米粥,他本能的掙扎,卻始終無法掙脫,最終食道嚴重燙傷,而來不及吞嚥的小米粥嗆入他的氣管和鼻腔,最終窒息死亡。

不過他還有幾個地方不明白,“晏姑娘,既然是非自願的,兇手必然要牢牢按住他,不管是捆綁還是手抓,只要死者掙扎,死後必然會有淤痕。可他身上竟沒有被束縛的痕跡,我實在想不明白。”

晏驕嘆了口氣,“被子。”

郭仵作和賈峰眼前一亮。

是啊,天氣寒冷,大家睡覺時都會蓋著厚厚的棉被。而棉被柔軟又結實,只要有人在他的手腳都蓋在棉被下時騎/坐在他身上,就成了一種完全不可能掙脫的束縛衣。

如此一來,楊老二再如何掙扎,身上也不會有任何束縛痕跡。

晏驕想了下,又去看了楊老二的腳,果然見雙足側面和腳後跟的位置已然泛紅發紫,好幾處還磨破了皮,露出鮮紅的肉。

這說明他在臨死前經受了常人難以承受的痛苦,而因為身體其他地方無法動彈,只有兩隻指令碼能的摩擦……

只是這麼想著,三人竟也覺得腳上隱隱作痛。

那麼下一個問題來了:到底是如何灌進去的呢?

直接灌不可能,一來兇手自己也很容易燙傷,二來死者的口腔內壁和舌頭前半段完好無損,並不符合這一設定。

郭仵作沉思片刻,忽然靈光一閃,“漏斗!”

晏驕一怔,猶如醍醐灌頂,一拍巴掌,“是啊,漏斗,我怎麼沒想到!”

對現代人而言,漏斗這種東西實在有些陌生了,但在古代,應用還是很廣的。

哪怕是普通百姓家中,偶爾也會需要用漏斗裝個小袋糧食,或是灌點醬油以及其他醬汁之類。因漏斗材料便宜易得,幾乎是家家戶戶必備的。

漏斗廣口尖底,邊緣略薄,若以大力塞入咽喉,必然劃傷!

不過即便是用棉被束縛,既要防止他反抗,又要以漏斗往裡灌小米粥,總覺得一個人完成的難度太大。

賈峰是跟著去的,想了下就憤憤道:“那個三兒子,吊兒郎當的,一看就不像好貨!指不定又是這廝謀害老父呢。”

郭仵作順口問了一回,意外的是,竟不大贊同他的觀點。

晏驕也道:“我反而覺得他的兩位哥哥嫌疑更大些。罷了,審案定罪不是咱們的本職,且先將結果呈給大人看過再說吧。”

她進到二堂時,就見龐牧正埋身於卷宗和公文的海洋之中,整個人看上去都苦逼非常,而廖無言則在下首一張略小一號的桌邊坐著,時不時抬頭看他一眼,宛如監工。

晏驕分明看到,龐牧在發現自己進來時,眼中結結實實的迸發出一種委屈和求生的渴望。

她自然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哪裡捨得看他這般受苦?

於是果斷轉身去找廖無言說話。

“先生辛苦了。”又要處理公文,又要做監工,真是不容易。

廖無言笑的謙虛,示意她靠近火爐坐下說話,又誇張的嘆了口氣,意有所指道:“無他,被逼無奈爾。”

龐牧:“……”

他忍了許久,索性苦笑一聲丟開手,“先生莫要挖苦了,我這不是已經在看了麼?上午若非孟徑庭來,只怕此刻都完工了。”

廖無言哼了聲。

晏驕失笑,把兩隻手伸到火爐上方烤著,漸漸感到暖意重新遊走全身,“他來做什麼?莫非要辭官還鄉?”

“他倒是有這個意思,”龐牧冷笑道,“可天下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他在此地作威作福魚肉百姓,欺上瞞下痛快了好幾年,如今眼看事發,就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龐牧當場就把孟徑庭給罵了個狗血淋頭,後者直接就跪下了,抖若篩糠,冷汗滾滾而下。

最初龐牧確實想過一道摺子上去,請聖人將他貶去西北挖石頭,可轉念又一想,覺得此乃下策。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水至清則無魚,焉知走了一個孟徑庭,不會又來一個張徑庭、趙徑庭?再者還要重新磨合,少不得自己要費些心神盯著。若是得用倒還罷了,若是不中用……

不妥不妥。

這孟徑庭雖然貪婪,卻並非膽大包天之輩,且也確實有才華,只是沒用對地方。

倒不如就將他留下,如今有了這一回警示,自己又在這裡,想必他也翻不出什麼浪花。

聽明白他的意思之後,孟徑庭真是如喪考妣,就差哭出來了。

這豈不是說,自己一輩子都要活在這位國公爺眼皮子底下?!

那,那銀子還能不能貪了?

不能貪贓枉法,啊不,不能得實惠的為官生涯還有什麼趣兒?

求您行行好吧,還不如直接砍頭給個痛快的。

不過龐牧也知該打一棍子給個甜棗,震懾夠了之後,又漫不經心的說,只要他好生辦差,兢兢業業,自己也不是不能替他在聖人面前美言幾句。朝廷素來有戴罪立功的規矩,屆時過往罪孽一筆勾銷不說,升官進爵也未嘗不可,光宗耀祖指日可待。

“你如今正值壯年,來日大有可為,何苦為了眼前一點蠅頭小利鬧得前途盡毀?為官一世,難不成你不想官拜一品,嚐嚐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滋味兒?”

既然孟徑庭貪,那麼就誘之以利,不怕不上鉤。

果不其然,剛還滿臉絕望灰敗的孟徑庭一聽這個,雙眼灼灼有光,耳朵都豎起來了。

官拜一品?!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那,那會是何等滋味!

只是這麼一想,孟徑庭就忍不住激動得渾身發抖。他飛快的在心中權衡一番,砰砰砰磕了幾個頭,果斷主動要求交出以前的贓款和往來人員名簿,並保證以後努力做個為國為民的好官、清官。

若果然能有這麼一位大人物做自己和聖人之間的橋樑,他還貪個屁的銀子!

龐牧繪聲繪色的說完,廖無言和晏驕俱都放聲大笑。

“大人這個法兒好,”晏驕毫不吝嗇的誇讚道,“如今他有了指望,得了奔頭,可不要使出渾身解數賣命了?”

廖無言亦是莞爾,“古有周處除三害,今日大人妙計,叫那孟徑庭自己改過,卻也不是這般道理?果然是上上之策。”

兩人輪番誇了一回,直叫龐牧那飽受公文折磨的敢喝的心靈瞬間滋潤起來,再看案桌時,竟也覺得不那麼厭煩了。

他美滋滋喝了口茶,覺得自己能再看一百份公文時,忽然醒悟,失笑道:“我竟是被你們聯手算計了。”

如今既給了好草料吃,他這匹馬可不得更使勁兒的跑了?

“話不好這樣講,”晏驕笑眯眯道,“都雲在其位而謀其政,既然大人如今自願做了縣令,早該料到有今日,哪裡來的算計不算計。”

廖無言微笑頷首。

龐牧搖頭嘆氣,“罷了罷了,一個兩個都是嘴皮子利索的,我一個都說不過,跟別提兩個了……”

晏驕和廖無言都笑了。

說笑一回之後,晏驕將方才的解剖結果說了,龐牧和廖無言聽後都是一陣唏噓。

“手段如此殘忍,竟還試圖矇混過關,著實可惡!”龐牧拍案而起。

“都是一家骨肉,既然照顧了這麼些年,怎的就忍不下去了?”

“我更傾向於激情殺人,”晏驕進一步分析道,“楊老二家距離郊區不遠,四周人煙也不多,若果然是兄弟幾個謀殺,大可以再佈置的周密一些。”

頓了頓,她又有些遲疑道:“其實我這裡有個想法,想說給兩位聽聽。”

龐牧失笑,“我以往聽到你這前半句時,後頭往往跟著就是【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的晏驕也笑了,“但凡說這話的,要麼想賣關子,要麼想表明立場,左不過是吊人胃口,咱們大家都是有話直說的爽快人,哪裡要來那一套!”

“晏姑娘說的是,”廖無言笑道,“既如此,我與大人洗耳恭聽。”

“我覺得兇手很可能是楊貴與楊興,”晏驕說也是真說,張嘴就直接把結論丟了出來,“那最不被看好的楊隆,反而極有可能是無辜的。兄弟倆之所以沒有進一步掩蓋,或許也是怕被弟弟窺破真相也未可知……”

與龐牧和廖無言交流過後,晏驕出了門,想了下,轉頭去了後面。

這會兒天都快黑了,溫度降低,就連西北風也漸漸大起來,割的人臉生疼。晏驕縮了縮脖子,把衣襟又裹得緊了些,小半張臉都躲到鑲著毛皮的高領子裡去。

她隨手抓了個路過的衙役,吐著白汽問道:“才剛帶回來的那個發燒的大鬍子現在哪裡?”

衙役給她指了路,又道:“醫官開了藥方,這會兒許已經灌下去了。”

那啥,晏姑娘不是專職驗屍麼,可那大鬍子……好像還活著吧?

晏驕道了謝,順著他指的方向走過去,半路碰見齊遠,兩人又略說了兩句話。

也不知怎麼七拐八拐就說到年夜飯,齊大人表示自己很想點菜:“大人見天價跟我炫耀那什麼臘肉煲仔飯的,如今好容易過年,晏姑娘,我能嘗口不?”

不是說的,很多時候他家大人是真的欠揍!不就是個煲仔飯麼,你跟我炫耀能有什麼用?

我,我也就確實很想吃就是了……

他委屈巴巴的臉在剛點起來的燈下尤為明顯。

晏驕噗嗤笑出聲,才要說話,忽然就聽見那屋子裡噼裡啪啦一陣亂響,中間還夾雜著瓷器摔碎的聲音。

兩人都本能的朝那邊跑去,正好看見本應在昏迷中的大鬍子披頭散髮闖出門來,滿目茫然的環顧四周,拔腿就要跑。

附近聽見動靜的衙役迅速上前,可誰知竟都被他砍瓜切菜般推倒在地,不及一合之敵。

過來送藥的阿苗哭唧唧從房間裡出來,渾身藥汁淋漓,對著外頭大喊,“他不吃藥,還砸了碗!大夫不許他四處亂跑的,發著高燒,腳上凍瘡膏還沒幹吶!”

晏驕這才注意到那大鬍子竟還沒穿鞋,兩隻腳上的凍傷也因方才推搡崩裂開來,地上留下好幾個膿血和藥膏組成的殘破腳印,看著觸目驚心。

就這麼會兒功夫,已經又陸續又六七個衙役聞聲趕來,眾人都手持水火棍,將大鬍子圍在中間,隨著他的挪動不斷縮小包圍圈。

晏驕蹙眉觀察片刻,忽然對齊遠篤定道:“這人不是傻子。”

經過剛才短短一瞬的交鋒,任誰都能看出這些衙役不是他的對手,可他就連阿苗這個小丫頭都沒傷害,跟衙役們交手時,也不過是推搡,並沒造成實際傷害。

那些被他推出去的衙役不過在地上打個滾兒,就都重新站回去,以至於圍著他的人越來越多。

他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瞧著越發著急,一張臉漲成紫紅色,頭臉脖子上的青筋根根鼓起,十分可怖。

可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也沒下狠手,只是帶著絕望的朝天怒吼,嘶啞的聲音裡彷彿沁了血,然後再次做著無用的抗爭,任憑衙役們潮水般來了又去。

如此情況下還能保持剋制的人,哪裡會是傻子!

齊遠摸著下巴看了會兒,嘿嘿一笑,“有些意思。”

他上前兩步,揚聲道:“都讓開,你們不是他的對手!”

話音未落,他便腳尖點地,忽的拔地而起,像一隻大鵬鳥一般直撲過去。

大鬍子的眼睛驀地瞪大,想跑卻來不及,下一刻,齊遠便屈膝跪在他肩上,腰間發力,低聲爆喝道:“下去!”

大鬍子只覺肩頭一股巨力傳來,身子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發出砰一聲悶響。

他開始拼命掙扎,可肩上那人活像在他身上生了根,任憑他如何反抗,始終穩如泰山,巋然不動。

大鬍子嗷的一聲怪叫,咬著牙,伸出兩條鋼鞭似的粗胳膊,猛地往齊遠腰間搗去。

就連晏驕這個門外漢都能看出他這一雙拳頭重若千鈞,若真砸結實了,只怕一個脾臟破裂的內傷是跑不掉的。

齊遠嘖了一聲,雙膝發力,在他肩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再次騰空而起,下落時雙腳在他背上一踢,再次借力躍起。

那大鬍子砸了個空,又被他順勢一推,狠狠趴在了地上。

齊遠在半空中翻了個身,落下時穩穩騎在他腰間,一隻手順著他的肩膀一路捏下,使了個巧勁兒擒到身後扭住,“衙門之內,豈容你放肆!”

才剛他們一群人都奈何不了的,如今卻被人家齊大人輕而易舉按住,一群衙役都看得呆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人慢慢回過神來,然後拼了命的叫好。

晏驕也跟著松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掌心竟出了一層滑膩的冷汗。

大鬍子被面朝下按在地上,本能的掙扎,可他腰部被定住,跟本使不上力氣,只是頹然,又狀若癲狂的亂叫亂抓,那情形莫名心酸。

可等齊遠說了這話之後,他卻突然像被點了穴一樣僵住了,過了會兒,面上竟露出狂喜,頭一次開口說話了:

“救,救冉冉!”

冉冉?冉冉是誰?

然而不等齊遠問出口,大鬍子就兩眼一翻,重新昏死過去。

偏這會兒圖磬下工過來,見此情景,非常熟練地說道:“老齊把人打死了。”

齊遠:“……”這話似乎在哪兒聽過!

有機靈的人重新喊了醫官來。

這姓馮的醫官本也是個御醫,醫術是不錯的,奈何沒有門路,幾次三番替人背鍋,好幾回險些入了鬼門關,後來實在厭棄了。因曾機緣巧合下與廖無言見過幾回,聽聞他們要離京就任,索性把心一橫,厚著臉皮託廖無言說和一會,一家老小也都跟著過來,從此與世無爭,只管濟世救人。

馮大夫提著藥箱跑的滿頭汗,一看才剛救治過的人成了這副模樣,氣的不得了。

“真是急著投胎的,燒成這樣竟還能動,也不知屬什麼的!”

“我的藥啊!”他滿臉心疼的抱著個青花小罈子,鐵公雞似的一點一點往外抹,又恨得往昏死過去的大鬍子身上拍了兩把,啪啪作響,“我的藥啊!”

看他這副模樣,晏驕忙吩咐人趕緊把外面地上的血汙擦掉,不然真是擔心馮大夫會不會跑出去趴在地上刮……

馮大夫重新幫忙上好了藥,一咬牙,索性又重新開了藥方,將裡頭安神的藥量生生翻了一倍,一邊叫人去抓藥,一邊嘟囔道:“方才的量已經足夠麻翻一個壯漢了,這一回的也能對付一頭牛!若他再有醒來的跡象,你們倒不如直接把人用鐵鏈子捆在炕上。”

齊遠急的抓耳撓腮的,“啊,還叫他睡?我們等著問案子吶。”

“還問個屁!”馮大夫是個脾氣火爆的,眼中只有病患,絲毫不顧及齊遠身份,“這人都快燒死了,若不好生休息,狠狠睡幾日,你們只管問個傻子吧!”

齊遠被他罵了也不敢反駁,只是縮著脖子嘟囔道:“不是說他本來就是個傻子嗎?”

話一出口,見馮大夫又瞪圓了眼睛,太陽穴鼓起,上下兩片嘴唇開始微微抖動,他就知道這分明是要罵人的預兆,忙行了個禮,一溜煙兒跑了。

被罵的物件都溜了,馮大夫給他氣個倒仰,才要甩手走,誰知就見才剛逃竄的齊遠去而復返,扒著門框伸進來一隻胳膊,拽著晏驕的袖子重新逃竄,空氣中還迴盪著他賤兮兮的聲音:

“快走快走,不然等會兒你也要捱罵了!”

也不知是誰憋不住噴笑出聲,氣的馮大夫臉都白了,拍著桌子衝他們的背影大罵道:“簡直,簡直是豈有此理!”

作者有話要說:  齊遠:“快走快走,他又要罵人了!”

馮大夫:“……我最想罵的就是你!”

ps,絕大部分窒息死亡是真的不好看,所以如果想要上吊,最好提前幾天,至少是幾頓別吃飯,控控腸胃,不然肯定是屎尿橫流,什麼“宛如生者”的詩情畫意都沒了

本书作者其他书: 跪下,叫媽媽! 許願餐廳並不想爆火 杜氏有巧女 演技派征服世界
相關推薦:最強棄婿諸天融合我為王庸人還真穿成鳳凰男龍飛鳳仵沒人告訴你我的朋友都是學霸嗎我的朋友很多[綜]鬥羅之九寶玲瓏塔覆道難消帝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