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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番外【任澤 方梨慧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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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春帶雨, 滿樹梨花惹人憐,清風吹得滿池皺,簌簌衣衫徒襲染。

習慶府自古多出文人,好像水土裡就帶了那麼點兒翩然氣韻,以至下頭尋常百姓也慣愛賞花鬥草,做些風流雅事。

這日城外起了花神廟會,熱鬧非凡, 又從昨兒夜裡就飄了點薄雨,出來尋花問柳的人便少了許多, 連著天香樓的老鴇蘭姨都懶怠起身。

青樓楚館麼,白日裡本就不是正經營生的時候,難得人少, 索性偷個懶兒罷。

春日薰風天生一股纏綿,吹著春雨也有氣無力的, 牛毛似的一層慢悠悠蕩開去, 好似誰家朝天井裡抖了一蓬紗。

蘭姨懶洋洋打了個哈欠, 斜靠在二樓欄杆上朝外胡亂掃了兩眼,聽得走廊盡頭小門吱呀一聲響,搖扇子的動作頓了頓,便扭著腰肢起了身。

“抄完了?”她對這裡頭走出來的白衣少年問道。

那少年聞聲回身, 露出來一張好白淨麵皮, 約莫十八、九歲年紀,俊眉朗目,倒是清然好個相貌, 全然不似脂粉地出沒之輩。

“抄完了。”他微微笑了笑,恰似外頭吹皺的一池春水。

蘭姨當年曾懷過一個孩兒,可終究不能生下來,心下愧疚,每月便會使人抄幾卷經書燒了。他生的出色,一筆字也俊秀,打來了之後便慢慢攬了這活計。

看著他這個樣子,蘭姨心中既歡喜又難過,面上卻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隨意的從袖中抽了一卷紙塞過去,“你不是整日家說什麼姓唐的官兒一筆好字天下少有,只是常人難討要?噥,拿去玩吧。”

少年一愣,下意識展開看時,眉眼間就染了幾分欣喜,“您哪兒來的?”

蘭姨嗤笑一聲,有些得意的搖著扇子道:“男人麼,略灌幾杯黃湯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莫說叫他寫字,便是籤個賣身契也使得,值甚麼!”

少年的神色就複雜起來,遲疑道:“唐先生……不至於吧?”

傳說那唐先生品行高潔,從不留戀風花雪月之事,所以才能寫出那樣清冷孤傲的字,又怎麼會出入天香樓?

蘭姨捂著嘴咯咯笑起來,笑了半日才忍不住用塗了鮮紅豆蔻的手指點了點少年的額頭,幽幽道:“阿澤啊,你還是太嫩了些。”

男人,哪兒有不偷腥的?

見她這般,阿澤便漸漸垂了眼眸,再看手中那些紙張時,難免有些膩味起來。

蘭姨看出他心思轉變,也不戳破,只是問道:“今兒下雨呢,還要出去麼?”

阿澤嗯了聲,順手將幾張紙摺疊後揣到袖子裡,溫潤道:“今日城外廟會一帶必然人多,我去彈琴,想來掙得也多些。”

蘭姨嘆了口氣,才要說話,卻聽他又低低道:“多攢些銀子總是好的。”

天香樓照顧他們母子他是知道的,他們卻不好揣著明白裝糊塗。

說來這世上的事當真奇怪,人的身份、處境甚至是品性都會變,可唯獨有一樣不會變:銀子。

官妓復籍無望,待來日他們母子老去,銀錢便是唯一指望了。

聽了這話,蘭姨便有些無奈,想說什麼到底沒說出口,“罷了,去吧,當心著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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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澤道了謝,轉身回另一個房間換衣裳、取琴去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蘭姨又搖了幾下扇子,到底覺得莫名煩躁,索性甩手走了。

天香樓乃是以歌姬、樂妓出名的地方,時常有獲罪官員家眷罰沒而來,雖也偶有皮/肉生意,到底還算女表子立了牌坊,略清高些。

這少年阿澤,便是數年前與一位小官兒太太,如今改名為煙巒的樂妓一同過來的。

蘭姨自己當年便是類似出身,樓內上下更多有走投無路之輩,見他們孤兒寡母的,難免有些憐惜,便都伸手拉一把。對這姓任的小子睜只眼閉只眼,也不叫他上臺前來,只在後頭做些抄寫、盤算的活計。而那煙巒說來也是可笑,分明都到了這個地步,每每賠笑彈曲兒掙了銀子來,卻還是巴巴兒的買了書給兒子讀。、

蘭姨時常也問,“都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從良是不能夠了,科舉都不能考,還讀什麼呢?”

煙巒也時常被問住,眼底翻滾著悽苦,滿面茫然的搖頭,“我也不知,可總不好眼睜睜看著他落得你我一般的下場……”

統共就這麼點念想了,若是再收了,真是不知該指望著什麼活。

兩個女人就都不說話,只是怔怔發呆。

在天香樓這種地方,若不尋些指望,只怕真要把人給逼瘋了。

卻說任澤出了擎一把歲寒三友油紙傘出了天香樓,穿過濛濛霧雨繞了幾個巷子,沿著大道一路出城去了。

每逢節日,出入城的人數便急劇攀升,為保安全,各處城門便會要求百姓們主動上前出示身份文書。核實身份時,那守衛見他是賤籍,不由詫異的多瞧了幾眼,待到最後,眼神中就帶了鄙夷和猥瑣。

這樣的視線任澤這些將年見過太多,如今心中已興不起波瀾。

“軍爺,我能走了麼?”他微笑問道。

那守衛愣了下,燙手山芋似的將文書丟過來,“哦,走吧走吧。”

任澤點了點頭,走出去幾步,卻已聽得背後幾人議論起來:

“青樓裡竟還有這樣的貨色?唬的老爺以為是個讀書人哩!”

“哈哈哈,你忒的見識短淺,聽說賣屁/股的入巷起來,更是別有一番滋味哩……”

“呸,裝甚麼,指不定見了那些有錢的大爺們,自己就剝了衣裳摟上去親起嘴兒來,哈哈哈哈!”

那幾個人嘴裡不乾不淨的說著葷話,後面更放肆大笑起來。

任澤本以為這麼多年下來,自己已經熬得習慣了,麻木了,可如今這些話卻仍舊輕而易舉的穿破他自以為是的硬殼,刀子似的扎到心窩裡,熱血譁啦啦淌了滿地。

他死死抓住背上琴囊,木然的走著,直到撲面而來的溼漉漉的花香混著此起彼伏的行人說笑襲來,這才將他陡然從悲傷中扯了出來。

任澤打個踉蹌立在原地,怔怔看著眼前繁華景象,蜷縮著指尖輕輕碰觸到一瓣帶著水汽的梨花,這才覺得自己一點點回到人世。

罷了,清高什麼呢?自己這趟出門不就是為了賺錢麼?

此時天色尚早,遊人才剛出門,興致正濃,並沒有幾個人休息,路邊幾處涼亭內都十分空曠。任澤自嘲一笑,隨意擇了一處,收拾好雨傘,開了琴囊,略平復下心情,抬起手臂,從指尖滾出來第一個音。

這一帶漫山遍野載著梨樹,此刻係數怒放,遠遠望去純白一片。待到微風拂過,便波浪似的蕩了開去,那空氣中瘋狂翻卷的皎潔花瓣,像極了冬日寒風怒吼中凌然綻放的雪花。

春雨纏綿,雖然不大,卻總悽悽切切不停歇,漸漸地,亭子裡便聚了些個人。

有手頭寬綽的,靜靜聽了一回便上來往任澤身前小笸籮內丟幾個銅板,或是一小粒碎銀。

過了會兒,一群十來歲的少年男女結伴而來,身邊都陪著丫頭和書童,瞧穿著打扮俱是不俗。

一眾主僕將近十人,將剩下大半個亭子塞的滿滿當當,又嘰嘰喳喳說話,硬是將琴聲壓了下去。

也不知誰先瞧見那頭有人彈琴,彼此使了個眼色,倒是慢慢安靜下來。

任澤也不理會,一曲畢,正思索下一曲彈什麼時,卻見眼前忽然多了一角藍色衣袍。

他抬頭看時,卻是一個與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公子哥兒,面容倨傲。

兩人對視片刻,任澤波瀾不驚的重新垂首,又做了個起手勢。

被人這樣無視的公子哥兒面上刷的漲紅,後頭一眾同伴也吃吃發笑。其中有個紫衣少女原本還想著是否要出言制止,如今見此情景,倒也覺得有趣。

“喂,你也會彈琴?”

公子哥兒決心討回顏面,故意抖開那把白玉骨扇,大聲道。

任澤置若罔聞,頃刻間又彈了一首曲子出來,那公子哥兒的臉已然漲成豬肝色。

“陰天下雨不撫琴,”公子哥兒惡狠狠道,“瞧你倒也生的人模狗樣,竟連這個都不知道,卻來這裡賣弄!哪裡算得愛琴之人。”

任澤手下不停,卻總算分了個眼神過來,淡淡道:“想來閣下眼神不大好,我不過以此謀生罷了,這琴也借我之手重見天日,相互利用,何談憐愛?”

眾人不禁啞然。

誰人不愛錢,可他們生來便被嬌養,只論些風花雪月,何曾聽過有人這樣光明正大的說什麼利用?

當即有幾人便皺起眉頭,紛紛起身道:“生就錦繡皮囊又有何用?也不過是個滿身銅臭的蠢物!”

“我們走吧,待在這裡實在難受。”

就連那來挑事的公子哥兒也重新換上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任澤不管周圍,只是閉目撫琴,也不知過了多久,指尖都微微發痛了,這才重新睜開眼睛,見亭中游人已然盡去,只剩一位紫衣少女。

兩人猝然對視,先是一愣,繼而齊齊收回視線,略略有些赧然。

涼風裹挾著春雨吹過,幾片沾了雨水的梨花翩然落下,瞬間打破平靜。

倒是那少女先開了口,“公子琴聲似有憂思。”

原本琴聲輕快悠然,不少遊人都愛過來聽,出手也大方。可也不知怎麼回事,後來琴聲竟漸漸低沉,悽悽寂寂,合著外頭風雨飄搖分外零落,惹惱許多遊人,都嫌喪氣的走了。

任澤的眼睫輕輕抖了下,淡淡道:“人生在世,誰人不苦?”

那姑娘一怔,似乎被觸動心事,姣好的面容上也染上薄愁,不再言語。

外頭人來來往往,唯有兩人靜坐無言,誰也不說走。

任澤歇了歇,又彈了一回,不多時,便有丫頭婆子尋了來,對那少女道:“姑娘怎的還在這裡?雨天陰冷,莫要多待。”

那少女朝任澤瞥了一眼,沒說話,安安靜靜起身離去。

待主僕三人出了亭子,任澤鬼使神差的抬頭瞧了眼,見那婆子打的傘下有個小巧的“方”字印記,指尖微動,曲調已經變了。

那方姑娘才要踩著凳子登馬車,耳中忽聞琴聲有異,下意識又扭頭看去。

彈琴的人好似一無所察,仍舊那樣坐在原地彈琴。

可這琴聲中,分明有送別之意……

作者有話要說:  唉,我還是很喜歡任澤嗒,明天是番外下半部分,大約上午九點更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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