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經文的不停吟誦而出,張永成的黑色鬼影開始出現了變化,開始變得柔和瑩白起來,就連張永成臉色的戾氣也逐漸的消散了。
誦經完畢之後,便是施食化寶。李響從揹包中取出準備好的茶酒米飯撒於祭桌四周,同時燒化紙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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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鏡照射出的綠色光帶延伸得更長了,光帶的盡頭似乎是進入到了另一個空間。
“天道有常,道化萬物,今吾度你入輪迴,去吧。”李響向著綠色光帶延伸的西方揮了揮手。
張永成的鬼魂點點頭,留戀的看了一眼人世間,再深深的看向站在一邊的鄒蓉,用一種請求的語氣道:”警察同志,拜託你轉告我姐,我的仇已經報了,讓她不要再為我悲傷,好好的生活,這輩子能做她的弟弟,是我最大的幸福和幸運。”
張永成說著毅然的走上了地面上的綠色光帶,然後一步步地沿著光帶向西而行,不再回頭。
很快,張永成的鬼影便消失了,地面上的綠色光帶也消失不見,與祭桌成一個角度立著的八卦鏡也掉落在了地上。
一切結束之後,那種讓人壓抑的陰冷氣息才被正常的夜晚涼風所取代。
李響取過狼毫筆,繼續畫制起符籙來,不大一會兒,一張四級的至陽符便畫制完成,然後李響開始收拾祭桌上的道具。鄒蓉呆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深呼吸兩口,然後慢慢走到李響身邊。
“這就完了?”鄒蓉明知故問。
李響將八卦鏡裝回揹包,抬頭看了她一眼:“不然呢?難不成你還想看我和孤魂野鬼大戰三百回合?”
“我不是這個意思,人是鬼殺的,這……”
鄒蓉雖然早就猜到了真相,但當親眼見到已經變成鬼的張永成和他親口承認殺人後,鄒蓉還是有些不太願意相信這個事實,畢竟這個事情要是彙報上去,且不說自己會不會被認定為精神有問題,單說自己這刑警支隊長,估計就要當到頭了。
所以此刻的鄒蓉是相當的糾結苦惱。
李響自然明白鄒蓉心裡的想法,背起揹包站起來,苦笑著聳聳肩:“鄒美女,兇手我已經幫你找到了,剩下的事情我就幫不了你了,咱們走吧。”
回去的路上,鄒蓉開著車,有些愁眉苦臉:“李響,幫忙想想辦法唄,這種結果我回去真沒法交差。”
“第一,是張永成的鬼魂作惡,你身為人民警察,不可能抓一隻鬼回去;第二,人死不能復生,張永成也沒有辦法再活過來為他所做的事情接受法律的懲罰。所以,這個案子恐怕只能成為死案了。”李響一股腦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鄒蓉知道是這個道理,不過自打她成為警察以來,還從未將一個案子辦成死案,所以心裡難免有疙瘩。
“算了,我回去再好好琢磨琢磨。”鄒蓉嘆了口氣,看了一眼李響,“我先送你回去吧。”
“送我去幸福家園小區吧。”
鄒蓉一愣,作為晉城的刑警支隊長,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幸福家園小區是什麼地方——晉城的富豪聚居地,能住在裡面的人都是非富即貴。
“你搬家了?”鄒蓉試探性地問道。
李響搖搖頭:“還沒有,最近倒是有買房的打算。”
“那是去朋友家?”鄒蓉再問。
李響點點頭。
“女朋友?”鄒蓉這句話問得有些輕,不過眼角餘光卻始終留意著旁邊的李響。
李響點點頭,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冰蔓的影子,用肯定的語氣回道:“是的。”
“哦。”鄒蓉似乎是漫不經心的回了一聲,正了正臉,目不轉睛地看著前面。
李響雖然感受到了鄒蓉情緒的突然變化,不過並沒有注意到她臉上的失落,特別是眸子深處,更是蓄滿了傷心。
李響可不是初經情事的雛鳥,從認識鄒蓉到現在,他能明顯的感受得到鄒蓉對待自己的態度有了巨大的改變。李響雖然不敢肯定這種改變是否意味著喜歡,但是對自己有好感是肯定的。有好感至少是相當於喜歡上一半,說實在的,若是自己不認識冰蔓,肯定是要和這個美女深入發展發展的。但是現在卻是不行了,自己可不想做對不起冰蔓的事情。
從另一方面說,自己如果真的三心二意,也是對鄒蓉的一種欺騙。
所以有些時候,還是把話直接說明的好。曖昧就像是玩火,弄不好就是個玩火自焚傷人傷己的結局。
“小心!”李響突然一聲大叫。
鄒蓉下意識地右腳猛然踩下。
只聽得“嘎!吱!”的刺耳剎車聲響起,李響和鄒蓉的身體猛然向前聳出。還好是系了安全帶,不然腦袋非撞到汽車的擋風玻璃上不可。
鄒蓉竟然闖了紅燈,要不是李響突然的叫喊,非撞上前面的一輛車不可。
僅僅就差著幾個釐米的距離,前面那輛車的車主也是嚇了一跳,按下車窗伸出腦袋叫罵了幾句,然後在後車的喇叭催促聲中,伸出一個中指,一腳油門離開了。
鄒蓉腳踩剎車,雙手握著方向盤,停在十字路口中間,眼睛盯著前方有些失神。
“不好意思,我有些失神了。”鄒蓉歉意地說了句,綠燈亮起,給油起步。
一直到幸福家園小區大門外,一路上兩人都保持著沉默,一種尷尬的沉默。
李響雖然是猜到了一些鄒蓉的心思,不過他真不知道說什麼好。很多事情,一旦說出來,捅破了,反倒是沒意思了,兩個人的距離也會因此而拉遠。
開門下車前,李響關心的說了句:“你一個人回去開慢點,注意安全。”
“再見。”鄒蓉只是不冷不淡地回了句。
看著李響的背影消失在前面的小區大門內,鄒蓉才發動了汽車,掉了個頭之後,沒走多遠又停了下來。
取出手機,開啟通訊錄,找到一個名叫“瘋丫頭”的聯系人,點選呼叫。
電話很快接通,鄒蓉調節了一下情緒:“瘋丫頭,出來我請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