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凱再也不敢反駁,只能把頭深深地埋在胸前,再也不敢抬起來。
李響雙手空空地離開程家,他心頭的一塊巨石已然放下。
現在就只看程重他們何時會發動延壽邪術了。
雖然看到程州那副痴呆的樣子,他略有些不忍,但是一想到曉菲和董宇被推下河時的情景,他的怒火就開始燃燒。
他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程家別墅群:“這麼邪惡的家族,還是一把火燒了乾淨。”
李響回到自己車上,撥通了李夢芸的電話:“小芸,那個名冊賣了嗎?”
“賣了,買家收到後很滿意,價錢也給的很高,估計再過幾天程家的事就會爆發出來的。”李夢芸的聲音在手機裡聽起來很是興奮。
李響笑了笑,要是早幾天聽到這樣的訊息,他還會感到開心,可是現在心頭卻是沉甸甸的像是被鐵塊塞住似的。
“李響,那錢怎麼辦呢?是我打給你嗎?你把卡號報過來,我好……”
“不用了,就暫時放到你那裡吧。”李響對這筆錢不感興趣,他匆匆掛了李夢芸的電話,開車往天心湖去了。
曉菲和董宇被推下天心湖應該就是剛剛發生的事,雖然二人不可能活下來,但是屍身多少要撈出來厚葬才是。
她二人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緣故,也不會落到這般下場。
李響的心裡充滿了歉意。
此時還是下午,天色尚明,李響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脫了上衣,跳入湖中。
自從在地宮遊歷一番後,李響的水性也大有增長,再加上靈力的加持,和自身靈敏的靈覺,沉到湖底去探查沒有任何問題。
而且曉菲和董宇被推下水的位置他也看得清楚,正好就是湖中心的位置。
游到了湖中心,他一個猛子扎了下去。
湖水的浮力極大,為了能沉下去,他事先搬了一塊石頭,向下潛去。
湖心處是天心湖最深的地方,李響咬著手電筒,只能勉強看清身前一米的地方。
很快到了湖底,李響眼前突然跳出一個鐵球。
正是那日他為了迷惑程重
手下的那批殺手而拿出的鐵球。
李響精神一振,向前摸去,摸到了那個黑色的袋子,只是裡面卻是空的。
李響又繞著四周打探了一圈,發現那兩條黑色袋子連著鐵球沉在湖底,屍體卻不見了。
李響將手電筒的光打在袋口,發現有一圈刀割過的痕跡,鐵球綁在黑色袋子上的地方也是一樣。
應該是有人用刀割開了這兩個袋子捆綁的繩索,然後自行逃了出去。
能這樣做的人除了曉菲還能有誰。
雖然深在湖底,可是李響還是張開嘴大笑了起來。
沒有一點聲音,只是一個個氣泡往上浮去。
他們還活著!
李響第一次這麼開心。
看來曉菲是為了能借死遁,徹底解決程家這個大麻煩,所以才行險裝死。
李響朝湖面上方遊去。
到了晚上,程家地下室內。
所有房間的門都開啟了,原本一排排鎖住的房門大開,露出裡面的景象。
房間裡點著一盞盞的油燈,牆面上都貼滿了各種符紙,無風自動,看起來詭異絕倫。
郭凱和程重肩並肩走著,卻是一副熟視無睹的樣子。
“程總,一切準備好了,那涅槃入形法,因為很難找到修為相當的人參悟,所以我特意畫制了這許多生胎符來做輔助,到時候,壽元灌注的過程可能會很激烈,但是並沒有大礙。”
郭凱小聲囑咐著程重各種注意事項。
程重一語不發,步伐卻是越走越慢,最後來到了走廊的末端。
程重沒有急著走程序州的房間,反而在那個怪異的巨大畫像前停了下來。
他抬頭看了半天,目光正與那畫像中的人的血紅目光相對,過了許久,才長嘆一聲道:“這是他畫的?”
郭凱在身後答道:“是少爺畫的。”
程重點了點頭,不知在想什麼,又轉過身,推開門進去。
程州這時還坐在輪椅上,看到程重進來,臉上露出一副古怪的微笑。那是想笑,臉部肌肉又不聽使喚時才會發出的怪異表情。
程重走過去,摸了摸程州的腦袋,嘆了一口氣:“兒子,你最近吃的好嗎?”
程州結巴地說道:“吃、吃、好。”
他的語言能力似乎退化了許多,遠比不上那日李響和曉菲進來時的樣子。
程重坐在程州的身邊,仔細地看著程州的樣子,像是要把他的面容刻到心裡似的。
終於,程重站起身,對郭凱點點頭。郭凱會意,從屋外抱過了一個鐵球。
郭凱將那鐵球小心地放在了程州的腿上。
程重說道:“兒子,這個鐵球很重要,一會兒,你一定要把它抱得緊緊的,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要把它抱牢,知道嗎?”
程州用力地點點頭。
程重坐到了程州的對面,也將手放在了鐵球上。
他雙目一閉,就等著郭凱施法。
剛才那一段路,他已經下定了決心。程州再無恢復的可能,程家的未來只能由他自己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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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你不要怪我!
即便以程重的梟雄心思,心中還是起了一陣酸楚,連帶著對李響的恨意也越加的深刻。
這時郭凱從身後走了上來,手裡拿著兩道符籙,都已經在底部燒了起來。
他走過來將符籙一人一道貼在程州和程重的額頭上。
本來催動娑羅需要用到大智三昧經中的涅槃入形法,只是這涅槃入形法需要兩個修為差不多的人才能共同修煉,郭凱自從叛出無量脈後,就再也沒這個機會了。
還好這麼多年了,他為了解決這個局面,想到了用二陰脈的心元虛三相手畫符替代的法門,雖然準備起來耗時耗力,光是符紙也要耗掉一大筆錢,不過還好程家有錢有勢,這些準備在程重的授意下也都能一一備齊,倒也順利。
那兩道符紙一貼到程重和程州的額頭上,就停止了燃燒,一道光華在娑羅上亮起。
這是郭凱視線中所見的情形。
他佈置的這個生胎符陣,讓他對娑羅體內的元氣流動瞭如指掌,就如李響用涅槃入形法的情況一樣,區別一個是直接將神識探入娑羅,另一個則是透過生胎符陣間接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