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宇雙腳在空中蹬著,大叫道:“我不要出院!我不要出院!”
曉菲上前攔住:“烈哥,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要逼他出院?”
“程家不養廢物。”阿烈說出這話時,臉上的神情也與程重有幾分相似,像是程重附身在阿烈身上說出來似的。
曉菲的心涼了半截,一把拉住那兩人的手。
曉菲雖只是個女人,但這一拉之力卻讓那兩人停了下來:“醫藥費、住院費我出,不用程爺和你出一分錢,還不把他放下!”
董宇還在竭斯底裡地吼著,滿臉的淚水和口水,十足的像個瘋子。
他自從在大豐攝影棚裡受了驚嚇後,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就有些不穩定。
這回突然跳出來兩個人要把他從醫院趕走,他的反應也極其劇烈,頭不停地擺動著,像是有人在扇他耳光似的。
阿烈怒道:“這是錢的問題嗎?我說了,程家不養廢物!”
阿烈本來無意對董宇這樣,只是程爺已經下了命令,要是自己執行的不徹底,那下一個就會輪到自己。
“葉曉菲,你要違抗命令嗎?”阿烈突然大吼一聲。
曉菲本來還不肯放手,聽到阿烈喊出她的本名,一怔之下,那兩人已經將董宇拖了出去。
醫院裡人來人往,但卻唯獨對這邊的情形視而不見,應該是阿烈已經跟院方打過招呼了。
葉曉菲從未想過阿烈會叫自己的本名,原本經歷過那件事後,她以為這個名字已經埋進了土裡,再也不會被人提起。
“姜烈,你二叔把董宇託付給你的時候,你是怎麼應下的?”葉曉菲冷笑地看向阿烈。
阿烈此時臉上雖是一片肅殺之氣,卻還是紅了一下。
董宇是他的侄子,當初從家裡出來時,二叔曾特意囑咐將董宇拖付給他,讓他好好照顧。
可是出了今天的狀況,姜烈就是自保也難,哪裡還有工夫來照顧自己的侄子。
“你最近也小心點,程爺對你也很不滿意。”姜烈撇下一句話,就匆匆離去。
葉曉菲留在原地只是冷笑。
小河村經歷過拆遷事件後,又恢復到往日的平靜。
唯一有區別的是李響和上官星暉這兩個年輕人受到了村民的熱情款待。
敢為劉老太婆出頭,而且硬頂在推車前,這可不是誰都能做出來的。
除了劉老婆婆對他們千恩萬謝外,就是其他村民只要在路上碰見李響和上官星暉二人,都一定是熱情地拉到自己屋子裡去,拿出過年時才吃的酒肉招待。
村民的熱情讓李響和上官星暉吃不消,到了最後,出門就跟做賊似的,生怕被村民們抓到。
趁著天剛亮的時候,李響和上官星暉躡手躡腳地從劉婆婆家裡出來,往那處山坡走去。
經過前些日子的練手,還有後來在屋子裡李響的傳授。
上官星暉已經全盤掌握了問天手,在心手的施展上更是勝出李響一籌。
當然教學相長,李響也在傳授上官星暉問天手的時候學習了很多。
此時二人的信心十足,只怕恨不得一天之內就能攻破那個陀羅尼大陣。
即便是有號稱守禦第一的郭凱也絲毫不擔心。
天微明。
對面山上的華蓋樹上還傳來幾聲鳥鳴,時不時可以看到幾個黑點繞樹幾匝又落了回去。
那樹上華蓋本來就大,不知道吸引了多少鳥兒在裡面築巢棲息。
不知是天色尚早,還是此地氣候本來如此,天上的黑雲壓得極低,山間無名小蟲唱合,直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氣息。
李響和上官星暉對視一眼,兩人同時彎腰摘起一蓬蓬的蒲公英,開始打出問天手。
注雨陣的陣圖,二人都已記在心中,且各有分配。
注雨分為雲、風、雷、電四部。李響主要負責雲風兩部,而上官星暉則是負責雷電兩部。
二人同時施展出問天手,卻是各有不同。
問天手有心手、元手等變式。
李響常用心手、元手,而上官星暉則是常用虛手、玄手變式。
遠遠看去,李響的雙手彷彿穿花繞樹般變化無方,沒有定跡,而上官星暉則是一板一眼的,來來去去就是那麼幾式,但是效果絲毫不弱於李響,只見一束束的蒲公英在二人手裡像鴿子般放飛,順著晨曦清風散落各處。
這代表著攻防陣的正式開始。
山頭那邊的樹上似乎也有了反應。
這時朝陽初升,把那片山頭照得亮堂堂的,李響和上官星暉都看到了一個小小人影坐在樹下,一隻手搭在樹上,無數鳥兒似被驚醒,樹上華蓋瞬時間衝出無數黑點,如潑墨般,將那片山頭的曦光都遮住了大半。
李響和上官星暉的手法不由地加快。
透過蒲陣,他們已經感覺到了反饋回來的那種壓力。
陀羅尼陣雖是以那片山頭的樹頂華蓋為中心,但是經過數十年的天地元氣浸潤,實際上已與此地方圓十里的元氣融為一體。
李響和上官星暉現在要做的就是透過蒲公英陣形成注雨陣,反向增強陀羅尼陣吸納元氣的威力,讓他承受不住元氣的吸入而自爆。
這種破陣方法順勢而為,比起李響之前一人設想的破陣方法不知要好上多少。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在郭凱覺察之前把陀羅尼陣破掉。
郭凱除了剛開始震出華蓋上的倦鳥外,就再無動作,似乎沒有識破李響和上官星暉二人的計策,只是枯坐在樹下。
蒲公英飛出的越來越多,不一會兒,李響和上官星暉二人腳下的蒲公英都已經取完,二人不得不往外走去。
空中飄蕩著一片白色,隨著風兒東西南北地亂飄,但因為蒲公英上的注雨陣圖的緣故,所以其實還是有跡可循的。
從天頂方向往下俯視,就可看到一道道白色繞著程家祖墳,旋轉不定,本是鐵板一塊的天地元氣也被撕絞的亂七八糟,再無之前的井然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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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就算是個傻子,也應該覺察出不對勁了,李響和上官星暉都不約而同地放慢了呼吸,等待著郭凱的反擊。
可是他們什麼都沒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