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看著李響的身影在人群中跳躍起伏,如同其他過來參加party的男男女女一樣。
但是他的心裡卻是冰冷一片。
被發現了!
自己的人被發現了。
自從李響進入廣場開始,李響的一舉一動就在阿烈的監視下。
從那條小吃街開始,除了他那女伴硬逼著他吃了一口烤魷魚外,李響就再也沒有吃過一口東西,也沒有喝過一口飲料。
之後他那個女伴去吧檯那裡點了兩杯的瑪格麗特,卻都是給自己喝的,之後還續了一杯。
那個李響同樣沒有去吧檯喝酒。
但是之後,他回身四處看了一下,那時董宇正在他四點鍾的方向,沒有進行任何目光接觸,但卻是完全暴露在李響眼前的。
之後李響就去吧檯點了一杯瑪格麗特,特意囑咐酒保倒了一半,酒杯的上半部分全是空的。
然後李響走回到女伴身邊,先是端起酒杯端詳了一陣,才遞給女伴。
他是在借酒杯觀察董宇!
可怕的傢伙!
阿烈的心裡冰冷感覺如潮水般漸漸退去,代之而起的反而是一陣興奮的感覺,如此機敏、耐心、隱忍的對手,自己多久沒有看見了?
在程家的勢力下,十幾年的時間阿烈固然毫無壓力做著各種地下工作,收拾少爺造成的爛攤子,或是擺平程家那些不成器的親戚做出的荒唐事,但是像這樣有挑戰的事還是第一次。
阿烈的嘴角彎了起來,像是看到了一件讓他心動不已的玩具。
這時夜空重新又恢復到了它的墨藍之色,煙花散去,廣場中瀰漫著一陣刺鼻的火藥味。
之前的爆鳴聲似乎還影響著每個人的耳膜,說話的聲音都大了起來。
“撤退!”阿烈連嘴唇也未張開,只是喉頭上下移動發出了命令。
然後他舉起咖啡杯,對著李響的方向舉了舉,似乎在向自己還不知情的對手致敬。
“也許要從他身邊的人開始。”阿烈抿了一口已經冰掉的咖啡,那奶油還沾在他的嘴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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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露臺外的木製階梯發出幾乎聽不見的咯吱聲,一個穿著紫色連衣裙的妖豔美女扭胯走了上來。
明明穿的是高跟鞋,但是落在那木梯上卻沒發出一點聲音。
阿烈轉身坐下,對那美女一笑道:“曉菲,不和董宇一起走嗎?”
“那個小子,還以為自己了不起,早就被人發現了還不知道,我才不要跟他在一起把自己給暴露了呢!”
曉菲坐了下來,她那連衣裙包得極緊,胸前的兩團就是這一坐也如波浪般上下起伏,蔚為壯觀。
阿烈卻視而不見,手指敲了敲桌面,眉頭微皺,似乎在想著什麼,過了一會兒,阿烈問道:“你覺得那小子怎麼樣?”
曉菲此時正慵懶地將身子靠在桌上,聽到阿烈的問話,微微坐直了,臉上又出現莫名的神情:“那人……很厲害!”
曉菲只說完“很厲害”三個字後,似乎就想不到什麼話了。
過來半晌,曉菲才繼續開口說道:“看他這個表現,我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誰把訊息走漏了,才讓他有了提防。”
“不可能,這次針對他的調查沒有任何直接的接觸,而且從那次少爺放火燒屋的事後也已經過了這麼久,從我這裡掌握的資訊來看,他甚至不知道我們的存在。”
“如果真是不知情的話,那這個人多半是經過專門的反追蹤訓練的,他的五感靈敏度之高,幾乎要和那些人差不多。”
“那些人?”阿烈聽到曉菲說起“那些人”時,也是一副吃驚的表情。
他執掌大局,手下主要有董宇和曉菲這兩個得力干將。
董宇辦事機靈,曉菲卻是有過一段黑暗歷史的能人,如果不是機緣巧合,讓曉菲投靠了程家,這樣的人才也不會供他驅使。
能從曉菲的嘴裡說出和“那些人”差不多的話,這個李響果然不簡單。
“那怎麼辦?”阿烈也有些頭疼,他不想再用以前那種暴力的手段,既然碰上了這樣的好對手,就要好好玩一下才是。曉菲和阿烈共事已久,知道他考慮的是什麼事,提議道:“也許……可以從他身邊的人下手。”
阿烈眼睛一亮:“你說是那個女伴?”
曉菲搖搖頭:“不是,現階段還不能從他的女朋友下手,他的戰鬥力資料上寫的明白,不到最後一步,不要激怒他才好。”
“那你說的是……”
“誰說身邊的人一定要是朋友?”
“哦?有誰?”阿烈的腦海裡已經開始搜尋李響的仇人。
據資料上來說,他在京州結了不少仇家,不過大部分都已經被他收拾,或是以各種莫名其妙的原因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其中就包括杜江那個瘋子。
“你說上官星文怎麼樣?”
“上官星文?”阿烈幾乎要把李響的資料都背下來,曉菲一提起上官星文他就知道是誰。
“你說是京州上官家族的那個上官星文,少爺放火前和大熊哥一起去見過少爺的那位?”
“對,烈哥,你不覺得我們漏掉了什麼嗎?少爺放火前見過的人可不只李響,還有那個齊大熊和上官星文,齊大熊現在已經是廢人一個,問不出什麼東西來,可是那上官星文卻還好好的。”
“好!我這就叫董宇去抓他過來。”
一個100平的出租屋內。
上官星文和上官建元對面而坐,這個出租屋內自然不像上官星文之前的房子一樣能有足夠的空間做出一個書房來。
所以上官建元和上官星文都是坐在床沿上。
上官建元皺著鼻頭,四下打量了一下:“你就住在這種地方?”
上官星文滿是尷尬道:“叔父,我最近手頭有點緊……”
“哼!要不是你亂花,好歹也有些積蓄,怎麼會連個像樣的房子都租不起?難道你還一輩子靠上官家族嗎!?”說出這話時,上官建元自己心中都是一痛。
這話好像就在說他自己一樣。
上官建元父子和上官星文、上官星光被上官老爺子趕出來後,那些貪來的家財自然也被沒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