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阿布無奈地對視了一眼,默契地脫下了外套,露出裡面的雪白襯衫。
“嗯,這樣子好多了。”李響評論道。
雖然阿元和阿布這兩人的樣子還是有點像驅鬼的門神,但是比起一身黑的裝束殺傷力已經小了許多。
五人上車開往京州西城區法院。
進了了法院大門,李響向門衛說明來意,門衛上下打量了一番,指了指右手邊的一個側門:“還沒開庭,在那裡等著吧。”
也許是上官凌雨和上官凌雪二人的氣質看起來非富即貴,門衛連基本的安全搜查都省過了,不過還是多看了阿元和阿布一眼。
偏門這裡已有不少人在等著,只有一把長椅也早被一個光頭紋身的大漢佔了,整個躺在上面呼呼作響地睡得正酣,沒人敢靠近他。
李響等人也無所謂,就選了一處人少的地方站著。
阿元和阿布把上官凌雨三人圍在裡面,雖是兩個人卻站出千軍萬馬的氣勢,讓其他等候開庭的人紛紛側目,還以為是哪個黑社會老大和情婦還有小跟班過來受審呢!
上官凌雨不放心地問了李響:“那個方館長會親自過來嗎?一般這種案件都會委託律師的吧?”
“不會的,他說了會親自過來,說這樣造成的影響更大一些。”
“有記者?”上官凌雨又問道。
李響搖了要搖頭,他也不清楚。
這時一個腳步聲在外面響了起來,有幾分惶急,李響從阿元和阿布的縫隙中往外看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個光頭。
方館長來了。
李響走了出去,果然看到方館長急匆匆地走來,看見李響,眼睛一亮,上前一個箭步就抓住他的手,拉到一邊,低聲問道:“我給你的隨身碟沒有銷燬吧?”
李響正要說話,看方館長這副著急的樣子,起了捉弄他的心思,裝出一副茫然的樣子說道:“我當然銷燬了,方館長,不是你說要馬上銷燬的嗎?”
“你是怎麼銷燬的?”方館長還寄希望於李響是用格式化的方法銷燬資料,這樣還能挽回一些檔案來。
誰知李響邀功似地驕傲道:“我早就查過資料了,這種資料隨身碟最好的銷燬方式就是物理銷燬,所以……”
“所以怎麼樣?”方館長幾乎要哭出聲來,那可是他多年珍藏啊!如今年紀大了,力不從心,只是當成收藏,要是丟了,那真是哭都沒地方哭。
“我先用火燒,然後再澆上冷水,最後用小錘子一片片把裡面的磁片都砸碎了,還特意再用篩子過了一遍,挑出大塊的碎片再砸了一次。我敢百分百的保證,除非有外星人的黑科技,才能把裡面的資料復原。怎麼樣?方館長,我做的不錯吧?”
方館長愣了一下,接著才反應過來,突然大叫一聲,那老朽的身體爆發出一種恐怖的力量揪住李響的衣領:“你……”
李響正在想要不要跟方館長說實話,似乎有些玩大了。
外面突然闖進來許多人,手裡都拿著一副長筒相機,掛在脖子上,卡喳喳地閃起亮光,對準方館長和李響拍了起來。
閃光燈似乎連同時間也凝固了下來。
方館長還維持著揪住李響衣領的姿勢,兩人不約而同地扭向那幫人,頂著閃光燈,看到那群人脖子上掛著的工作名牌:
京州電視臺、新華社、都市日報、每日娛記……
“嗯?連娛樂雜誌都來了?”李響這才反應過來衝進來的都是記者。
當著記者的面自然不好說出口。
這時方館長又轉過頭來對著李響怒吼:“居然敢用我們京州博物館的寶庫賺錢?看我不告你告得褲子都沒得穿!”
然後他用只有李響才能聽到的低微音量提醒道:“做點反應,記得演戲要全套。”
李響顧不得抹去方館長噴在自己臉上的一唾沫星子,也報復性地回噴過去:“西夏寶庫什麼時候成了你們京州博物館的了?我還說是我的呢!”
李響雙眼直視方館長。
方館長喘著粗氣,用力把自己的臉漲紅,連那禿頭都像煮熟了的螃蟹變色起來。
李響暗自佩服,不愧是老江湖,真的有在演員培訓班裡學習過?
方館長露出一副厭惡的表情,還特意把自己認為最英俊的側臉展露在鏡頭前,鬆手,退後,留下一句:“法庭上見。”
然後一群人圍了上來,把李響團在中央。
“李先生,這次上官古玩店被京州博物館告上法庭,以西夏寶庫侵權為由,不知道你有什麼話好說?”
“無可奉告。”李響把為了上法庭而臨時惡補的律政連續劇裡常見的臺詞搬了出來。
第一次使用,感覺不錯,既簡短有力,又能同時露出淡定微笑,一副智珠在握,胸有成竹的高人樣子。
“李先生,身為上官古玩店的風水大師,聽說你們還在永春園拍賣會上揭穿了祥泰拍賣行造假的事實,不知道你們是否是為了競爭故意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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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可奉告。”
“李先生,這次……”
還有很多記者被擋在了人牆外面,看到上官凌雨等人還沒人採訪,於是機靈點的幾個就繞到上官凌雨那邊,開始採訪起他們。
一時間,小小的等侯室裡擠滿了人,閃光燈的聲音,記者自報家門的聲音,大聲提問的聲音,還夾雜著極富節奏感的“無可奉告”的聲音。
原先躺在長椅上酣睡的那個紋身大漢都被吵醒,惱怒地看著這群衝進來的不速之客,然而並沒有人理會他。
這時鈴聲響了,門衛探頭進來,喊道:“上官古玩店,該上庭了。”
李響如釋重負,擠開記者的圍堵,衝向裡面的法庭。
上官凌雨和上官凌雪也在阿元、阿布的護持下進入法庭。
大半的記者沒有進入法庭拍攝的許可,只能央求那些有通行證的同行幫忙帶個問題,或是拍張照片。
一進入法庭,方館長早早地坐在了原告人的位置上,看到李響進來,斜著眼睛用鼻孔出了一聲氣,那傲驕的姿態,怎麼看都是在鏡子前苦練過上百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