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附議！”
“末將贊成尉遲將軍所言！”
“末將也以為尉遲將軍所言有道理！”
營帳中，一群西秦軍大將紛紛表達自己的態度，綜合的主題便是，這些降卒不可用！
“很好！那就依尉遲將軍所言，從三州十八府招募！”
辛卓笑了笑，只是眼中沒有半點笑意，“可是本王不知，招募的新軍，需要訓練多久可用？”
尉遲君遲疑了一下:“如果對陣西域各國，怕是至少需要一年，若是再遇一次西域聯軍，怕是需要兩年！”
“兩年啊！”
辛卓起身走下帥位，緩步走到尉遲君身前，直視他的一雙虎目，“兩年時間，靠西秦這僅剩的十餘萬軍隊，能安穩嗎？”
尉遲君沉聲道:“西域臨近各國已經殘了，大都督此戰，至少打出了十五年的太平！”
“無知！湖塗！”
辛卓憤聲呵斥，看向尉遲君的目光已經充滿了失望。
“末將……知罪！”
尉遲君立即跪下，低著頭，但“知罪”二字，顯然說的不太真切。
帳中其他大將對視一眼，有些湖塗，他們是真的覺得尉遲將軍說的有理，“無知”、“湖塗”從何說起？
辛卓看向賬外的藍天白雲，他忽然間有些想念那個懂自己心思、正在繼續忽悠西域各國的老頭太尋公！
人一旦有了一定的地位和境界，眼光和格局就會發生改變。
尉遲君等人看的是十步，他看的卻是三十步、五十步，或者是……這些人和自己所站的位置不同，侷限了他們的想法。
辛卓可以肯定，西秦軍大勝，一定不是處心積慮要搞定姜家這個軍閥的皇帝和丞相們願意看見的，他甚至不敢保證朝廷會不會找個由頭，給自己安插罪名，派遣神策軍和殿前軍趁機偷襲西秦軍。
他有把握對付西域軍隊，卻沒有辦法對付一無所知的神策軍和殿前軍，那些大周精銳軍隊，絕不會弱於西秦軍太多。
另外，很難說清會不會有尊者高手、神道子、地仙被公卿、皇帝派來暗殺自己。
所以，他的敵人不一定是西域各國，還有朝廷。
用兩年訓練新軍？黃花菜都涼了！
未雨綢繆是一定要做的。
不僅是軍隊方面，還有自己的個人武境。
事實上他一早就開始佈局，等著這一日！
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他可以不擇手段，哪怕斬殺無數人與世人為敵。
所以，他突然覺得賬中這些西秦軍將領庸俗不堪、笨拙不堪，老子一旦出了意外，你們做為老子的“鐵桿”往哪跑？
“除惡務盡”、“徹底清除”京城那些政客，實在是太拿手了！
但，思慮再三，他還是嘆了口氣，滿臉柔和的扶起尉遲君:“老將軍不必如此！我也是一時著急！”
“末將明白了！”尉遲君仍舊低著頭。
辛卓拍拍他的雙臂，走回帥位，看向眾將:“這些西域俘虜是一定要收編的，議一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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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將對視一眼，已然明白了大都督的心思無法更改了，只能轉而思考事情的可行性，只是思來想去，還是覺得百萬西域降卒收編，實在不靠譜，
即便編入原有的西秦軍，改日十三國皇族振臂一揮，仍舊會扇動他們！
“如此……只能收編身世清白、不識字、或者粗魯愚昧只懂吃軍糧的降卒！”
還是尉遲君出謀劃策，又遲疑著問道:“可是，剩下的降卒又該如何？不如放回？”
辛卓忽然遞過去三張紙筏。
尉遲君小心翼翼接過，掃視一眼，勐的瞪大雙目，身體劇烈顫抖。
身旁姜固恩、拓拔克敵一群老將立即接過紙筏，粗略一看，臉色也白了。
辛卓把玩著兩柄小劍，掃視眾將，平靜的說道:“收編三十八萬最低階的西域降卒，孤兒、家世淺薄者優先，打散編入西秦軍，將西秦軍補充至五十萬編額……”
頓了片刻，再次起身走下去，看著眾人，緩緩說道:“剩下西域降卒包含十夫長以上各級將領，大將軍、部落首領、酋長、領主、謀主、王子、公主、十三國皇親國戚、王公貴族將領，共計六十五萬餘人，全部……坑殺吧！”
“大都督三思！”
“大都督不可！”
“殺俘不祥啊！”
“坑殺六十五萬大軍，亙古未有！大都督難道要開天地之先河嗎？”
“如此殺戮，與暴君何異？大都督難道不怕天下人咒罵嗎？”
“大都督三思！三思啊！我西秦大軍向來以仁義著稱，軍風高潔……”
滿帳將領已經驚懼的無以復加，紛紛跪地，甚至有眼圈泛紅之輩。
他們是真被嚇到了，六十五萬條性命，不是豬狗牛羊，這何其可怕？何其暴虐？
“你們可曾想過死去的二十多萬西秦老卒？你們可曾考慮過那些守衛關隘死去的十萬各府世家子弟、百姓和武者？”
辛卓忽然憤怒的呵斥:“他們的命不是命？慈不掌兵義不掌財！你們身為統帥一方的將軍，豈能如此心軟不堪？本王要滅十三國，不是放了俘虜，令他們恢復元氣，改日再來屠戮我西秦百姓！
別說區區六十五萬人，便是六百萬、六千萬，殺之又能如何？誰敢不識好歹，擋本王大計，定斬不饒！”
“請大都督三思！”
一眾大將重重扣首，仍舊不願鬆口。
尉遲君抬起頭，嘴唇哆嗦:“不若斬殺降卒中的高級將領、酋長、領主、王子、公主……”
“閉嘴！”
辛卓將虎符重重砸在尉遲君頭上，“來人！將姜固恩、尉遲君、拓拔克敵、林昊天、折騰坤與我拿下，關押軍中死牢，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放出！”
帳外鎧甲鏗鏘，數十如狼似虎的鐵浮衛已經闖入，押著一群老將，粗魯的拖出帳外。
“大都督不可只做殺戮，不顧名聲，於天下不利，於大都督不利！”
“大都督！末將絕無二心，只是覺得殺俘不祥，我西秦軍乃正義之師，文明之軍，如此殺戮，幾百年姜氏名望一朝盡毀！”
“大都督……”
一群老將悽楚的吼聲逐漸遠離。
帳中剩下數十員將軍噤若寒蟬。
辛卓看向姜蠻兒、姜十三和姜玉熙:“午後開始收編降卒，給你們一天時間，明日午時，你們領軍坑殺，令裨將燕斥宗協助！記得，令三十八萬收編降卒全程觀看！不許眨眼！我會安排儒家生員洗……腦！”
三人神色一震，齊齊行禮:“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