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城。
這一夜，註定是不能平靜。
而在行館之內。
李承乾直揮手道：“回去，關門。”
兩個詞彙，讓三個女人如夢方醒。
李聽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隨後對身旁的兩個弟妹道：“聽他的。”
蘇清靈與盧婉潔也不遲疑，趕忙扶著李聽雪進入院中。
隨著院門緩緩關上。
李承乾臉上的最後一絲溫和笑意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比數九寒天還要冷的表情，似是一個眼神過去，連大象都能被凍住。
“以前，都是我姐指揮你們。”
“今日，我就代替我姐，站在這個位置上。”
李承乾微微昂首，隨後揮刀振聲喝道：“左翊衛，列陣！”
不說之前左翊衛對李承乾的態度如何。
最起碼現在他們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一瞬間，能動的左翊衛所有人都迅速的撤了回來，圍攏在李承乾的身旁。
而那幾個先前與那些刺客糾纏的江湖武者也都紛紛退了回來，立於戰陣最前沿。
這幾個人都是高至行安排在李承乾身邊的暗衛。
雖說本事比不上李世民身邊的那幾個。
但最起碼也要比普通士卒強許多。
而現在，他們充當的角色，就是軍陣的第一道防線。
見此情景，那些個刺客互相對視。
隨著其中一人一揮刀，眾人紛紛怪叫一聲，再次朝著軍陣衝來。
本來，這些人以為，他們還會與剛才一樣，一觸即潰。
可是在接觸到之後，他們才感覺到，這些人明顯與剛才不同了。
那模樣，就好似換了一個人一樣，哪怕是死也會死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會後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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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左翊衛。
一個敢死敢拼，為了守護主子，可以不要性命的隊伍。
或許，這一點連乾字營都比不了。
畢竟乾字營建成的時間太短，根本不存在軍魂一說。
而左翊衛已經建成幾十年了，從建立之初開始就是為了保護太子。
在他們的觀念裡，能為主子戰死是最高的榮耀。
而見到他們的戰陣突然變得如此頑強，刺客的攻勢也為止一頓。
在僵持了半刻鐘，並未取得絲毫進展時。
刺客頭領趕忙下令撤回，重新集結。
而見此情景，李承乾也不遲疑。
只見他提起手中刀，喝道：“左翊衛，破敵！”
一瞬間，左翊衛的戰陣為之一變。
從開始的盾牌防守戰陣，瞬間就化為了長矛形狀的破敵戰陣。
而陣眼，也就是最前方的矛鋒，就是李承乾本人。
太子立於陣眼，這絕對是前所未有，並且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事兒。
但是，李承乾最願意做的，不就是這種事情麼？
剎那間，左翊衛的戰陣就宛如長矛一般狠狠地刺入了刺客的人群當中。
有李承乾在最前方幫他們開路，左翊衛士卒也是壓力驟減。
他們不需要做別的，只需要將那些被李承乾砍翻，或者是逼出人群的人戳死，或者圍毆致死就好。
而且，李承乾立於陣眼還有更重要的作用。
那便是鼓舞士氣。
正所謂，將有必死之心士無貪生之念。
此時，太子都不怕死了，他們還有什麼可怕的？
一句話，幹就完了。
剎那間，這些傢伙也是被左翊衛的人群給逼得連連後退。
漸漸地，他們直接被逼出了第二個院子，回到了第一個院子當中。
再然後，他們又被逼出了第一個院子，回到了行館的迎客大堂。
而到了這裡，他們就已經相當於退無可退了。
不是因為別的，只因高至行已經帶人殺到了。
說真的，包括李承乾在內，都是第一次看見高至行露出這樣的表情。
以往，這傢伙都是吊兒郎當的一副痞子相。
可這一次，他臉上再沒有玩世不恭的笑容，有的只是冰冷。
他冷冷的看著面前的每一個刺客。
他很生氣，真的很生氣。
他自詡聰明一世，但今日卻特娘的被人給耍了。
高至行這輩子也沒受過這麼大的屈辱啊。
他也不管旁人怎麼想，更不管那些士卒有沒有反應過來。
他當先跨步衝上前去，一招空手奪白刃，搶下了迎面朝自己砍來的一名刺客的手中刀。
而後，他是單手掐住對方的後脖頸，緊接著掄起胳膊，用胳膊肘重重的砸在了對方的後腦勺上。
咔嚓。
骨骼碎裂的脆響聲驟然響起。
抬眼再看時，那刺客的後腦勺都凹陷下去了一個大坑。
受了這樣的重傷，那人自是沒有半點迴旋的餘地，當場斃命。
高至行晃了晃脖子，抬手間刀刃已經出現在了他掌中。
緊接著，他就宛如虎入羊群一般，衝入了人群之內。
而李承乾見他勇猛也不遲疑，也朝著距離自己最近的刺客衝殺上去。
人未到，刀先到，由上而下的一記重劈，劃破空氣，發出刺耳的呼嘯聲。
那名刺客反應也快，急忙橫刀招架。
耳輪中就聽‘咔嚓，咔嚓！’兩聲脆響。
李承乾這一刀，連刀帶人直接劈成了兩半，鮮血噴了他滿身滿臉。
這樣的場景，若不是親眼看見，根本無法形容到底有多駭人。
不論是那些刺客也好，還是左翊衛以及後來趕來的乾字營也罷。
他們都被眼前的情景給驚呆了。
他們什麼時候見到過一個人可以將對方手中的武器帶身體一起劈成兩半的？
李承乾歪了歪腦袋，看著眼前眾人，道：“你們，今天都得死！”
聞言，高至行亦是冷冷一笑：“記得給我留幾個打著玩的。”
說完這話，高至行大跨步朝著剩下的那十餘名刺客衝了上去。
在如此狹小的空間之內，兩個高手的存在，對敵人的殺傷力簡直是毀滅級別的。
剛才就說過，地形狹小，人數優勢根本就發揮不出來。
甚至有時候，會誤傷隊友。
所以，那些刺客在這時候也落入了乾字營與左翊衛面對的窘境。
拿李承乾與高實行根本沒有任何辦法，一些人只能幹看著自己身旁的兄弟被對方給殺死。
本來，這些刺客佔盡優勢，甚至都快贏得勝利了。
但隨著這兩個人的出現，直接就改變了戰局。
尤其是李承乾。
此刻的李承乾，渾身是血，看上去就宛如是一隻剛剛從地獄當中爬出來的餓鬼一般。
即便是在三人的圍攻之下，也絲毫不落下風。
而見到李承乾如此勇猛，這三人也皆是心驚膽戰。
在高手的對決當中。
或者說在武者的對決當中，大忌便是不能害怕。
因為一旦害怕便已經輸了一半了。
更何況李承乾的本領本就比他們高強。
此刻，只在李承乾一走一過之間，那三名刺客的腦袋便已經被他拎在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