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
李承乾滿臉莫名其妙的看著李世民。
“等會，父皇，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承乾歪了歪腦袋道：“我不就是無官無職麼。”
李世民與他露出了同款表情，同樣歪著腦袋道：“我說你有，你就有，沒有也有。”
聽聞這話，李承乾也不由苦笑。
這話，可是曾經他與柴景說過的。
但如今能從李世民的口中說出來，就證明當初在山東的每件事兒都在這傢伙的監控之下。
也怪不得在回來時，李聽雪會對他說，這些事兒，都是李世民策劃出來的。
李承乾滿面苦澀道：“那父皇，你是打算讓我擔任什麼官職？”
“隴右道巡查史，涼州都督。”
李世民回頭望了眼李承乾道：“這官職，可夠？”
聽聞這話，李承乾亦是暗暗咧嘴。
隴右道巡查史，官職多大已經無需贅述。
涼州都督這官職，無外乎便是統領涼州境內的全部兵馬。
而之前就說過，大唐戰力之巔峰就是涼州卒。
如今李世民竟然將這支軍隊交給自己，著實是令李承乾沒想到呀。
不過也不難理解，畢竟在過些日子，李世民就要前往岐州巡查。
到時候李承乾便要孤身一人留在長安城中代其監國。
若是李承乾還是如今這樣，什麼權利都沒有，那就相當於是在長安城內等死。
而給了李承乾這個都督職位就不一樣了。
如此一來，涼州境內的軍卒皆掌控在李承乾手中，誰敢不服？
當然了，從此也不難看出，李世民想讓李承乾登位的決心。
李承乾苦笑一聲道：“父皇如此做，難道就不怕那些個權貴世家說你的閒話？”
“以你之能，統轄一州之軍兵，有何不可？”
李世民哼笑一聲道：“再者，我相信我兒子的能力，讓他替我分憂，掌管兵權，誰敢有閒話說？”
“可父皇，你似是忘記了，我不是李泰，我是李承乾呀。”
“我是那個在世家口中爛泥扶不上牆的。”
李承乾搖了搖頭道：“您若是將這軍權給我，怕是明天朝堂就會鬧翻天呀。”
“這些就無需你操心了。”
“這些事情，全都交由我來解決便好。”
李世民直直的望著李承乾道：“你現在只需告訴我，這官職你要還是不要。”
“既然父皇如此說，我如再不要，那就是我不要臉了。。”
李承乾露出了招牌式的憨笑道：“況且過些時日，我要代父監國，這軍權給我倒也能保護我自己的安全。”
“你能想明白這點就好。”
李世民瞥了馬車前沿的簾帳一眼道：“滾下去吧，朕要回宮休息了。”
聞言，李承乾立刻起身，鑽出馬車。
待下了車後，他對著李世民深施一禮道：“兒臣告退。”
說完後，他也不停留直邁步朝著秦王府的方向徒步回家。
……
秦王府。
聽聞李世民要將整個隴右道以及涼州軍權都交給李承乾掌管。
長孫衝與程懷亮這些個傢伙那是開心的不得了。
程懷亮嘿笑著說道：“旁的不說，如今殿下掌管涼州兵權，俺就不信誰還敢在背後說殿下的閒話。”
“這倒也確實。”
“但不能因此就高興的太早呀。”
長孫衝現如今是愈發穩重了。
雖然他也為李承乾感到開心，但卻也察覺到了這背後的危險。
長孫衝直望著李承乾道：“畢竟，解決問題也不能光靠胡來蠻幹，更不能靠著兵馬去將對方殺了，以此證明自己的觀點。”
“所以，兵權在一定意義上來說，只能起到恫嚇的作用，不能給殿下帶來實際上的效果。”
“而如今，陛下前往岐州之日，近在眼前。”
“在這時候，陛下將軍權交給殿下，多半也是想考驗一下殿下了……”
聽聞這話，李承乾也大點其頭。
他的聰慧，早非常人能比，更不是他的年齡能夠衡量的。
他又怎麼可能看不出，李世民今時今日交給自己兵權是什麼意思呢？
無外乎，就是想看看自己在政治方面的能力。
說白了，就是李世民想要對他進行一次簡單的考核。
所以才會搞出這要去岐州巡查，要留他監國的一幕。
當然了，李承乾現在糾結的並非是監國的問題。
他現在在糾結，自己究竟是要拼盡全力在李世民面前討好賣乖，好好地把這次監國之事弄好。
還是應該如他初心那般，不論如何也不想著去爭搶皇位。
若是先前，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不爭不搶，繼續當自己的逍遙王爺。
可現如今，隨著他在這時代待得時間越久，他就越懂得有些事兒，真的是身不由己。
有時候，有些事兒，也並非是他不想做，就能不做的……
想到此處，李承乾抿了抿嘴唇，直對程懷亮道：“懷亮，這段時間我忙，走不開，乾字營的一切可就全要依仗你了。”
“殿下放心。”
程懷亮面朝李承乾施了一禮道：“乾字營之事，全權交給俺便好。”
李承乾滿意點頭，隨即又將目光投向長孫衝：“懷亮要負責乾字營的日常訓練，所以到時登上朝堂，可就全都得靠你一個人了。”
畢竟朝堂眾人當中，程咬金以及一杆李世民的心腹，定要跟著李世民一起走的。
能留下來的，無外乎是魏徵以及長孫無忌等人。
這樣一來，李承乾身邊根本就沒什麼幫手可用。
他能用的人，無外乎就是長孫衝以及程懷亮，連帶著他府邸裡的韓奇略等人。
這在平時還好，但若上了朝堂，怕是也只有長孫衝一個能頂得住事兒。
因此，李承乾也不得不與長孫衝率先打好預防針，省得他到時候被逼的崩潰。
可他當然不會知道，早在數月前，長孫無忌便與長孫沖溝透過這件事兒了。
旁的不說，只在如何在朝堂上面對各種各樣的問題與困境這方面，長孫無忌便言傳身教了許多次。
長孫衝也自是做好了萬全準備，他直朝著李承乾深施一禮。
“殿下放心，衝自會全力輔佐殿下，完成監國之事……”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李承乾輕嘆口氣，緩緩站起身來。
他一邊朝著大門走，一邊慢悠悠的說道：“冬去春來留不住，歲歲年華不復回。”
他緩緩回頭，望向長孫衝與程懷亮道：“我可真懷念，我當初剛認識你們的時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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