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內。
李世民端坐主位。
李承乾與長孫無忌還有房玄齡等人分站兩旁。
李世民望了眼李承乾，眯著眼問：“你究竟是何時發現的？”
李承乾歪了歪腦袋道：“在我從揚州回來，青雀與我聊天的時候。”
“哦？”
李世民也歪了歪腦袋，露出了一個與李承乾同款的表情道：“那你倒是說說，你究竟看出什麼來了？”
“很簡單。”
“首先是崔氏，不論是博陵崔氏也好，還是清河崔氏也罷。”
“他們都是聰明人中的聰明人，甚至家族當中一些人比起我舅舅來，在智慧上也不容多讓。”
“既然都是一群聰明人，他們怎麼可能會去選擇支援一個事事不冒頭，甚至都沒有任何實權只有個空空親王頭銜的人？”
“除非，他們是腦子壞掉了，但這是絕無可能的。”
“所以我就在想，這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呢？”
“而當我看見請確定時候，我便知道這事兒十有八九與青雀有關係。”
“只不過，他應該並沒有親自參與此事，但他肯定是派人提點了博陵崔氏，若不然他們也不會想到去找李元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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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輕笑了聲道：“而且想來，父皇在這其中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否則崔氏也不會那般明目張膽。”
“說白了，這種種的事件，明面上是王叔做的，實際上在暗地裡操控著崔家與王叔的是父皇與青雀。”
“或許父皇沒有親自參與道其中，但卻也絕對影響了一些事件的走向。”
聽聞這些話，李世民笑了。
他搖著頭道：“這也是你的憑空猜測罷了，你怎能證明我參與了？”
“這就更簡單了。”
“父皇的暗衛無數，哪怕是我進入皇宮，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持著弩機盯著我。”
“但那許昂可是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後宮的。”
“李元昌是用錢收買了幾個侍衛不假，但他能用錢收買暗衛嗎？”
“恐怕他的錢還沒等送到暗衛的面前，就得被那暗衛一刀了結了性命。”
“所以，若說這事兒不是父皇的安排，我可真是不信。”
李承乾臉上掛著笑意，望著李世民道：“所以父皇，這事兒就是您做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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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系統提示音響起，他面前的李世民也是滿面幽怨。
他直開口道：“我只想知道，你竟然已經看出來了，為何還要一直忍著？”
“因為父皇說，會還我公道。”
李承乾的眼神暗淡下來：“但我等到最後，父皇也並沒有給我，我想要的公道。”
“既然父皇不能給，那我不管這事兒是不是父皇的安排，我也依舊要拿回來。”
“否則這天下之人，不都認為我李承乾是個軟弱可欺之輩了？”
李承乾挑起嘴角道：“我不想爭，但不代表我可以任人欺負，我不想動手，也不代表旁人就能對我指手畫腳。”
“而且父皇，我也想告訴您一句，我不是不想做儲君，只是我還沒準備好。”
“而且我也是真心覺得我自己沒那個能力帶領大唐繼續走下去。”
“所以父皇，我真的求您了，您別再逼我了，就算再逼我，您也不會得到您想要的。”
說完這話，李承乾抿了抿嘴，面朝李世民深深地施了一禮道：“兒臣府內還有許多事要處理。”
“若是父皇沒什麼要問的了，兒臣就先行離開了……”
見他那模樣，李世民重重的沉了口氣。
隨後，他擺了擺手道：“滾滾滾，看見你就煩。”
聞言，李承乾亦是朝李世民露出了一絲招牌的憨笑：“謝父皇賜滾。”
話落，他也不管李世民是什麼表情，直接拔腿就跑。
見他再次露出逃一樣離開的模樣，李世民也不由嘆了口氣，以往的一幕幕宛如放電影般在眼前不斷閃過。
之前自己打他，罰他時，他就是這樣逃跑的……
想來，自己似是好久都沒看見過他露出這副模樣了。
見李世民望李承乾的背影怔怔出神，長孫無忌與房玄齡皆識趣的沒有多言。
良久後，李世民才回過神來。
他望了眼長孫無忌道：“無忌，你說朕這麼做，是不是有些過了？”
“並沒有……”
長孫無忌微微拱手道：“陛下所做之事，皆是為大唐，為天下著想。”
聞言，李世民笑了：“你呀，就是沒魏徵那般的脾氣，敢當面與朕說朕的過失。”
“不過也對，長孫無忌就是長孫無忌。”
“若是能從你口中，聽到關於朕的不是，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畢竟，長孫無忌一直以來都是以不言君過著稱。
哪怕明知道李世民下達的政令是錯的，長孫無忌也依舊會貫徹到底。
聽聞這番話，長孫無忌也不免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
而一旁的房玄齡笑呵呵的說道：“陛下多慮了，這事兒不論是問誰，他也依舊會告訴陛下，陛下做的都是對的。”
“畢竟以秦王殿下這性格來說，不逼他一下，永遠都不會知道真實的他是怎樣的。”
聽聞這話，李世民也笑了。
“說來也是，雖說此次險些讓其釀成大禍，但也讓朕看見了真實的他。”
李世民輕嘆口氣道：“他也會瘋，也會狂，也有自己在乎的人，也有不能觸碰的底線。”
“而讓朕真正感到驚喜的，並非是他那出類拔萃的功夫，而是他那已經能猜到朕之謀劃的智慧。”
李承乾今時今日竟能直接猜出自己的謀劃，這也著實是讓他沒想到的。
他今日甚至已經做好了，眼看李元昌被李承乾殺死的準備。
可沒想到到最後，竟會變成這樣的局面。
這也讓他覺得又歡喜，又覺得心中憤憤不平。
畢竟老子竟然輸給了兒子這事兒，任誰都會覺得不舒服。
李世民眯起雙眸，看了眼長孫無忌道：“說實話，朕現在還覺得，應該在逼一下他才行。”
“啊？”
長孫無忌滿臉莫名其妙：“陛下，您還打算怎麼逼呀……”
“這……”
李世民揉著下巴道：“還得容朕謀劃謀劃。”
聽聞此言，長孫無忌亦是滿臉尷尬。
剛才還說自己這錯那錯的呢，結果回過頭，就又想著怎麼坑兒子了……
嗯……
這很李世民。
不過長孫無忌也不由心生好奇。
李世民究竟還會如何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