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李世民也是有些糾結的。
畢竟李恪是自己的親兒子，而如今又立下功勳。
他著實是很想給李恪一些獎賞以示鼓勵。
而李世民詢問他們的意思，就是想讓他們給自己一個確定的答案。
但這四個人倒好，一個人一個一件。
最終還是將所有的鍋都甩回了自己的身上。
好傢伙，自己這君主做的，可著實是有些沒面子。
但他能有什麼辦法？
人家每個人說的都是當下的事實，李恪的問題也的確就擺在那裡。
他犯下的可是謀反大罪，這種人能活著就已經不錯了。
若是在因為他的功勳給他獎賞，那著實是有些說不過去。
最終，李世民也只能按下心中想法，道：“既如此的話，這次就不獎他了。”
“但是……”
“他為大唐立下功勳卻也是事實。”
“如若這一戰最終的結局是獲勝，而他又能立下大功的話。”
“此戰結束之後，朕便酌情考量是否赦免他的罪責，或者給予他一定嘉獎……”
李世民看著眾人道：“諸位覺得如何？”
聽見這話，眾大臣倒也真就沒說什麼。
李世民這個君主已經退了一步了，他們也不好太咄咄逼人。
畢竟把李世民給逼急了的後果，那也是相當可怕的。
當下也是魏徵率先帶頭朝著李世民道：“陛下英明……”
聽見這話，李世民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隨後，他揮手道：“既如此，此事就告一段落，繼續議論朝事……”
……
而就在朝堂為了是否該嘉獎李恪而爭論時。
東線的戰場，隨著戰爭的持續，李承乾也已經率眾打進了半島之內，距離萊州已經不足百里。
到了此處，便能清楚地看見倭軍到底對大唐做了什麼、
放眼望去，沒有一個百姓。
放眼望去，沒有一座完好的房屋。
路過的村鎮當中，皆是數之不盡的百姓屍骸，女人，老人，孩子皆躺在已經乾涸的血泊中。
望著這些，那一場場的屠殺就彷彿在自己的眼前發生。
百姓的慘叫聲與呼救聲，就在自己的耳邊縈繞。
李承乾翻身下馬，蹲在一具孩童的屍首之前。
即便是死，孩童也沒有閉上眼睛，慘白的臉上盡是痛苦之色。
光是看著，便能感受得到這孩子死的時候有多絕望。
旁邊的羅定安緊緊地握著拳頭，咬著牙道：“真是一幫豬狗不如畜生啊。”
固然他也聽從李承乾的命令做出過屠城的事情。
但他殺的絕大多數都是那些能抵抗的男人。
如若女人與孩童不反擊，他是不會動對方的。
或許羅定安的思想或許是比較偏激。
在他的心裡，戰爭就是國家與國家的事情與百姓無關。
在他的眼裡，戰爭就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的事情與女人孩子無關。
可眼前的這些人是真的不管那些啊。
不論的女人還是孩子，他們都不放過……
李承乾抬手輕輕地幫那孩童合上了還沒閉上的雙眼。
隨後，他緩緩起身道：“眾將聽令，收攏百姓屍體，待到埋葬百姓之後再繼續行軍。”
聽聞這話，眾人也是沒有絲毫猶豫。
不論是將士還是將軍，都在這一刻湧入村莊之內，將一具具屍體收攏好，帶到村莊之外。
而這裡也早已經挖好了一個個土坑。
待到所有的屍體都收攏好，埋葬好之後。
羅定安方才來到李承乾的身邊。
李承乾直望著眼前這一座座新起的墳塋，頭也不回的問道：“我們這一路上，共計收攏了多少百姓的屍體了？”
“壯年男子一千六百六十三，孩童三千三百二十七，女子四千七百五十九，老人五千五百八十六。”
“一萬五千零三百五十五人……”
“好，這些倭人真的好，做的是真的漂亮……”
李承乾彷彿瘋了一樣的仰天大笑，笑到最後甚至都出了鬼音了。
他是真的後悔。
後悔當初馳援新羅之後，沒有在第一時間打過大海去，直抵倭國，將他們殺的亡族滅種。
如若當時他那麼做了，現在還會有這麼多百姓因他們而死嗎？
一萬多人啊，整整一萬多人。
戰爭或許是無情的，但跟百姓有什麼關係？
“既如此，那就來吧，都別活了。”
李承乾收住笑聲，嗓音極近冰霜道：“我李承乾在此對天起誓，定將此仇千倍百倍的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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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話，他頭也不回的朝著戰馬走去。
而周遭的那些士卒，看著他時眼睛都有些泛紅。
埋葬同胞的屍體，尤其是被敵人殘殺的同胞屍體是相當痛苦的事情。
那可要比埋葬同袍是痛苦的多。
畢竟，同袍死在戰場上，算是死得其所，並且還會得到後世的敬仰。
但這些犧牲了的百姓算什麼？
他們怕是連一個姓名都留不下來……
而李承乾自然也是發現了他們的變化。
當下，李承乾也只說了一句：“你們可願隨我殺光入侵的敵人，然後背井離鄉，漂洋過海，殺到他們的本土去，殺他們個亡族滅種？”
現場先是一陣沉默。
緊接著，便是一陣陣齊聲的吶喊：“殺，殺，殺，殺的他們亡族滅種。”
“好。”
“那麼接下來，就跟我一同奔赴萊州。”
李承乾望著眾人道：“以往在戰爭開始之前，我不會對大家說什麼，更不會下達什麼死命令。”
“但今日，我必須要這麼做了。”
“待到了萊州城後，我會隨著大家一同攻城，一同參戰。”
“你們抬頭就能看見我帶隊衝鋒，你們回頭就能看見我在敵陣當中搏殺。”
“今時今日，不管是為了眼前這些枉死的百姓也好，還是為了我也罷，半日之內，我要拿下萊州城。”
“十日之內，我要殺盡入侵我大唐的仇冦！”
說完這話，李承乾也不管眾人的答覆，當下縱馬便朝著萊州的方向奔赴而去。
而眾多的將士也沒有愣神多久。
隨著羅定安揮舞手中道大喊了一聲殺，全軍將士都開始了衝鋒。
百里之遙，李承乾以及他帳下的將士們，不過用了兩日的時間。
待到第三日早晨，倭軍剛剛起床的時候，大唐一方已經架好了火炮。
見到這般場景，實際上這些倭軍是沒有害怕的。
畢竟，之前李靖已經率隊進攻過萊州城了。
他們將大唐甲士打退了一次之後，自然而然的會產生一種難以形容的信心。
此時此刻，他們也只是認為，對方就算是進攻，也攻不破己方的城池。
而且待到城池被圍攻的訊息傳到大後方之後，勢必會引來援軍。
那時，他們甚至可以對敵人發動反擊。
可他們顯然是想多了。
因為當下這支大唐的軍隊不是尋常軍隊，而是大唐戰卒戰力的天花板，涼州軍。
而他們所面對的對手是大唐當今的太子，李承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