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人證物證都被張勉找齊了,但是盧彥卿並不想承認。
要是承認自己貪贓枉法,還是這樣一大筆錢,那他的人生必然會扣上一個汙點。
好不容易熬了幾十年,以他現在的地位,等死了就能載入史冊。
這要是在快死的年紀把自己名聲給搞臭了,幾十年的努力就要前功盡棄。
無論如何,他都決不能把自己的名聲搞臭。
“你憑什麼說這是贓款?我為官四十多年,不曾貪汙過一兩銀子!如今雖乞骸骨,更是接濟百姓,為民分憂!你卻血口噴人!”
就在盧彥卿打死不承認的時候,長孫無忌帶著人從外面趕到。
“張兄,你看看這個,這都是盧家貪汙的證據。”長孫無忌將一串清單和一本賬本交到張勉手中。
一串清單上,羅列著貞觀二年以來盧彥卿,賬本上則是盧家的賬目。
一串串數字觸目驚心,就在幾日之前,盧家人還給了幽州太守羅藝三百兩銀子。
“就只有這些嗎?”張勉拿著賬本問。
“張兄,這可是我跑了好多地方才搜來的證據,這些天都要累死我了!”長孫無忌叫苦道。
盧彥卿不是別人,那是山東大儒,範陽盧氏掌門,他的東西不是一般人能查的。
不過長孫無忌好歹是個宰相,在長安城能呼風喚雨的人物。
他帶著人在河北道多方蒐集,歷盡千辛萬苦,用盡神通,總算弄來了今年內盧彥卿貪汙的證據。
張勉拿著賬本,直接甩在盧彥卿臉上,質問道:“怎麼,你還有話說嗎?”
盧彥卿看了一眼賬本,知道自己無力回天,突然抓起賬本想吞進肚子裡。
張勉搶先一步把賬本奪下,說道:“你這一把老骨頭,都快半身不遂了,就別想這些小聰明,沒用的。”
“你到底想要什麼?”盧彥卿沉著臉問,“你要是想要錢,我可以給你,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真的假的?那這些我全拿走嘍?”聽到錢,張勉頓時兩眼放光,他的大唐酒館裡正缺幾副名畫真跡。
“我盧某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盧彥卿臉上青一塊紅一塊,看得出來他既生氣又捨不得。
畢竟這裡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古董字畫不僅是他畢生積攢下來的財富,還有他祖上的古董。
一下子給敗光了,以後清明節還怎麼有臉面去見列祖列宗。
可要是不答應張勉,這些貪汙的證據若是公諸於眾,可就不光是給祖宗丟臉這麼簡單。
一邊是自己的名聲,一邊是一輩子攢下來的財富。
財富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可名聲好了卻能名垂史冊。
盧彥卿身為大儒,向來看重自己的名聲,他咬了咬牙,還是選擇用財富換取清白。
“哎呀這咋好意思,不過盧大人既然堅持要給我,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張勉嘻嘻笑道。
“既然如此,這賬本,可以給我了吧?”盧彥卿伸出手來,他天真的以為張勉真的就是愛財。
張勉把手往前伸了一下,卻是立馬縮了回來:“不給不給就不給,這可是你貪贓枉法的證據,我咋能隨便給你?”
“你……你休在此開玩笑,剛剛可是說好了的!”見張勉要反悔,盧彥卿立馬就急了。
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他可是把全部家當都丟進去了。
這要是張勉拿了錢不辦事,他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盧彥卿一著急,頭頂的頭髮直接豎了起來,模樣非常狼狽。
張勉忍不住笑出了聲:“哈哈哈哈,你看我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剛剛說好啥了?”
“剛剛,剛剛,你剛剛明明答應拿走這些錢就,就當作無事發生!如今卻又反悔,你不怕遭天譴嗎!”
“誰說了?有誰能作證?我剛剛說啥了?”
“你,你,你竟是如此卑鄙小人!氣煞我也!氣煞我也!”盧彥卿氣的捶胸頓足。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一沒偷二沒搶三枚貪汙,這些錢可是你送給我的,咋就成了卑鄙了?阿布,剛剛盧大人說啥了?”張勉若無其事地說道。
“說,說兄長您卑鄙……”呂布小心地說道。
張勉臉上全是黑線,他無語地說道:“不是這句。”
“說兄長要是想要錢,他都可以給你。”
張勉點了點頭:“沒錯,你只說我要錢你就能給我,可沒說要我替你做什麼事啊。做買賣都是先談條件再交錢,哪有交完錢之後再談條件的?做人要厚道,你說是不是啊盧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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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欺人太甚!你處處與我作對,究竟想要什麼!”盧彥卿已經快要氣死過去。
“盧大人您這話就不對了吧,是您阻撓長孫大人修建公路在先,也是您貪贓枉法在先,這要是我把此事公諸於眾,傳到百姓耳朵裡,百姓會怎麼想?傳到天下文人墨客耳朵裡,這些文士會怎麼想?傳到皇上耳朵裡,皇上又會怎麼想?”
盧彥卿最怕的就是自己的醜聞被別人知道,聽到張勉這些話,他頓時面如驚恐,臉上冷汗直冒。
雖然他一言不發,但是他慌亂的神情無不在表現著他內心的恐懼。
他最怕的,就是身敗名裂!
“你要清楚一件事,有這些證據在,我隨時都能讓你身敗名裂,而我名利雙收,你懂我的意思吧?”張勉不緊不慢地說道。
“你,你究竟想做什麼?求你別將此事傳出去,你要我做什麼都行!”盧彥卿的語氣從憤怒與不甘變成了祈求。
他比誰都明白張勉的意思,讓他身敗名裂,意味著直接毀了他。
“做什麼都行嗎?”張勉盯著盧彥卿問。
盧彥卿瑟瑟發抖地點了點頭:“做什麼都行,只要你答應不把這些事情傳出去,讓我做什麼都行!”
張勉此時就是他的上帝,決定著他未來的生活。
“本來你要是老老實實地,不去阻撓長孫大人修公路,我也就不用管你這些破事了。”
“不敢,盧某再也不敢阻撓長孫大人修路,張大人您看在你我之前有過交情的份上,這次就放過我吧。”盧彥卿直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