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戰後
王祁從他身邊繞開,到了另一邊,那裡同樣有個俘虜,被牢牢的綁了起來。
“這傢伙有你們突厥王室的血脈,本官日後還有大用,不好對他用刑,你呢?但是你不一樣,本官隨時有一百種方法收拾你。”
烏古斯轉過頭,這才看到自己身邊還有一個人,四肢分開被牢牢困在一張木板上,這是自己的副將。
“嗚嗚!”烏古斯想要提醒,奈何嘴被堵上了,只發出了一聲“嗚嗚”聲。
果不其然,那白臉小子笑眯眯的命人抬來刑具,這小子讓人看著很是討厭,好像任何時候都不能讓他發怒,總是一副笑眯眯很欠揍的表情。
但是等到那副將的慘叫聲差點刺破他的耳膜,烏古斯完全被眼前發生的一幕震驚了!
一捅滾燙的開水,一瓢一瓢的潑到副將的大腿上,轉眼見皮肉就被燙的起了一片一片亮晶晶的水泡,然後水泡破裂,血水橫流。
接著,一個兵卒拿起一把鐵刷子,狠狠的在那條已經熟透了的大腿上刷了一下……
刷子帶走了皮肉,只是一下,就露出裡邊白森森的腿骨,下一刻,鮮血狂湧而出,副將頓時慘叫一聲昏了過去。
那兵卒又舀了一瓢開水倒上去,將副將疼得又醒了過來,然後又是一刷子下去……
烏古斯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陡然升起,一向自詡硬漢的草原雄鷹,頓覺胯下一熱,尿了……
他只覺得原來突厥人實在是天底下最最善良的民族,唐人的這些招式,實在是只有地獄裡才能存在的酷刑!
那是一種讓人的靈魂都恐懼顫抖的殘忍,能將任何堅強的意識瞬間擊潰!
唐人太會玩了……
死去活來的折騰一個來回,副將徹底崩潰。
那白臉小子還是笑容滿臉,語氣很溫柔:“你們為什麼會來襲擊兵營?”
副將完全沒有一絲剛剛的骨氣,哆哆嗦嗦的說道:“我們得到訊息,李靖那邊只是輕裝上陣,突襲定襄城,並沒有攜帶多少物資。
現在你們又攜帶大批輜重而來,故特地命我們前來偷襲。”
突厥這副將已經徹底的崩潰了下來,一股腦的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王祁眉頭緊皺,沉聲說道:“我們的押運路線都是十分保密的,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是有人提供了訊息……”
王祁臉上的笑容凝了一下,繼續問道:“是什麼人?”
“你不用問我對方是什麼人,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也不求你放我,只求你發發善心,給我個痛快吧,嗚嗚嗚……”
副將已經完全崩潰……
王祁小子沉默一下,吩咐道:“所有被俘的突厥騎兵,除了這位之外,全部坑殺,以慰軍中犧牲兄弟的在天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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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
烏古斯慶幸的覺得,自己的這個姓氏真的挺不錯……
清點傷亡,戰果出乎預料的輝煌。
戰死八十三人,重傷一百十七人,其中十八人隨後傷重不治,這都是在突厥騎兵衝陣之時所導致。
若非“火藥罐”將突厥騎兵的陣型徹底炸亂,這個數字恐怕就得是全軍將士,騎兵衝陣對步兵所帶來的巨大殺傷力,簡直令人心驚膽寒。
輕傷者上百,都是最後圍殺突厥騎兵的負傷。
突厥騎兵射死、炸死兩百多人,三百多人俘虜,當天夜裡便被王祁下令斬殺。
他可不想這些俘虜被軍中那些大佬拿去換取財富或功勳,殺了他王祁的兵,那就得用生命付出代價!
對於這一點,程處默和王忠都十分贊同。
整個軍營一片歡騰,這麼小的代價就擊潰了不可一世的突厥鐵騎,簡直令人不敢置信!
這可是草原大漠上縱橫無敵的王者,即便是以騎兵對騎兵,唐軍照比自幼生長在馬背上的突厥人也稍有不如,何況是以單純的步卒便取得如此輝煌的戰果?
尤其是王祁將俘虜全部坑殺,絕不以此去和突厥人談條件,從而杜絕了突厥人贖回俘虜的機會,這一點讓全軍上下極為擁戴。
至於唯一活下來的烏古斯,大家沒有去苛責,因為這人的身份實在太過特殊,還是應該交由大帥定奪。
王祁卻絲毫興奮不起來。
他手上有過人命,自從來到這個時代之後,他也不覺得殺人或者被殺是一件多麼令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在這個法制落後、弱肉強食的社會裡,生命實在是太過脆弱的玩意兒……
但是這種兩軍對陣,那股充塞於天地之間的狂暴殺氣,卻令他這個戰場白丁無比震撼。
戰場之上,似乎生命都成為一個個蒼白的數字,每一次衝陣,每一次交鋒,生命就像是太陽底下的露水一般,瞬間被蒸發掉……
這種來自於思想的衝擊,讓他情緒猶為低沉。
更重要的是,他從這次突厥騎兵的襲營戰鬥中,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
到底是什麼人洩露了這一次的行軍路線,招來突厥人出動一千精騎來襲殺?
他敏銳的感覺到,這個人的目標,或許並不是唐軍,而是自己!而且這個人很大可能是個漢人。
而漢人當中有如此能量知道自己行軍路線,並且能夠直接將消息傳遞給突厥的,這樣的人並不多見,數來數去就那麼幾家。
這樣一來,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沒想到那些傢伙消停了一陣子,此時居然有蹦出來了。
想到這兒,王祁的眉間閃過一道寒光。
心中走了答案,王祁不再糾結,他指揮士兵將戰死的弟兄遺體收攏在一起,整齊的放置在兵營正中。
此時天氣漸漸天氣炎熱,要不了多久這些遺體就會腐爛,最好的方法當然是就地掩埋,但王祁不想這麼做。
漢人世世代代都有著“落葉歸根”的思想,無論哪個朝代,對“家鄉”都有著勝過一切的執念。
自己將他們帶到這大漠,又怎麼能在他們死後孤零零的丟在這荒涼遙遠的遍地黃沙之中?
此處之中很少有樹木,王祁命人收集一些易燃的材料,等全部收集在一起,舉行火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