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裡,氣壓低沉。
這才入春,正是乍暖還寒的時候,也不知是不是這個原因,眾人不自覺的哆嗦身子。
都感覺到了一絲寒意。
“你瞧瞧這個朝廷官員被你打的樣子?你還敢說你沒有錯嗎?”
李世民怒斥著,手指抬起來,指向了陳振。
李巖看了一眼,當即說道:“這是他活該。”
李世民被李巖的話和表情給氣到臉色鐵青,像是積蓄在心中的火苗噌的一下被點燃。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這證據都在面前擺著了,這還妄想詭辯?
魏徵忍不住開口勸道,“六殿下,這件事確實是你的錯,你先向陛下認個錯,在和陳大人好好的道個歉,此事也就……”
李巖不等魏徵開口說完,像魏徵行了個禮,謝道:“謝謝大人美意,但錯不在我,無需道歉。“
魏徵:“……“
“魏徵,他認為他沒錯,你幫他求什麼情?”
“哼沒錯?好一句沒錯。”
“我倒要今天在這看看,你還能給朕編出什麼胡話來。”
李世民冷笑一聲,“你看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如果你不能讓眾位愛卿和寡人心服口服。”
嘿嘿!
打我?
你是沒這個機會的。
李巖輕蔑地哼了哼,“父皇,你今天不就是要個理由嗎?兒臣自然會交代個清楚。”
李世民:“??”
李巖環視了一圈,把目光最先對準了蕭禹,開口說道:“這位就是蕭大人了吧。”
蕭禹看了他一眼,點了頭。
接著李巖便開口說道:“沒想到蕭大人,還像老母雞一樣喜歡護崽子,當真讓人意想不到。”
這蕭禹連麵皮都沒動,神色淡然地說:“六殿下誤會了,老臣此次前來,不為了蕭銳,不為了蕭希,是為了我大唐法律的榮耀和尊嚴。”
“殿下為皇子,自然身份貴重,可是我大唐,上到陛下,下到九品芝麻官,皆都愛民如子。可不想殿下,當街毆打,肆意妄為,不把百姓的命當命。剛剛才在蕭府,殘殺百姓,後來就出現在衙門裡群毆縣丞。”
“殿下可真是漲了我大唐皇室的威風啊!”
切~
我還以為什麼感人肺腑,感天動地的話呢!
不過如此,看我的。
李巖不屑的冷哼一聲,便開口說道:“其一,我殺的人是蕭炎,我為何要殺他?“
蕭禹連忙說道:“因為殿下目無法紀。“
“錯!“
“一派胡言,錯的離譜!“
李巖給他的厚臉皮震驚到了,不由冷笑。
“生意,就該是你情我願的,而不是強買強賣。就像追媳婦,強取豪奪不是正道。若是女孩子家家不喜歡你,你難道就要強上?天下間有這個道理?還是有這個法紀呀?是我孤陋寡聞,是我目無法紀?“
咳的一聲。
李世民聽著這個理由,不免覺得有些奇怪,甚至有些偏題,咋還能扯到追姑娘。難登大雅之堂,不由得出聲提醒。
李巖瞥了一眼,就繼續道主線:“酒樓的轉讓契約我早已簽署,按唐律來說,早就是我所擁有。自然我不想賣掉,受唐律保護,沒有人可以硬搶,即使是蕭家的蕭炎也不能。無論是不是出身蘭陵蕭家,無論是不是出了個當代的宰相,帶著數人硬闖我的酒樓,砸碎了我店裡多少東西早已不計其數,綁了我的掌櫃,打傷我的侍衛,這就是大人口中的目無法紀了吧。”
“這都不是?這特媽的叫做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試想當日我要碰巧就在酒樓呢,那豈不是我也難逃毒手?”
蕭禹面不改色的說道,“不知者無罪,他自然是不知道酒樓是六皇子的……..”
“好呀好呀!不知道是六殿下的,所以就知道是平民百姓的嘍,法律難道不是用來保護平民百姓的嗎?還是平民百姓不配享有我大唐法律的榮耀?這還是光天化日之下做的事,當街明搶,蕭大人若是不信,大街上的百姓都可以告訴你。”
“我想問問在場的諸位,都是這個國家法律的執行制定人員,按照蕭大人口中的普通百姓,是不是不配享有法律的保護,可以肆意明搶,當街砸店?是不是只要瞞著英明神武的父皇,便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了。可是你好我好,總該有人是不好的吧,那可不就是蕭大人口中的百姓嗎?”
“蕭大人口中神聖的大唐律法,是不是只能在享用的時候才能發光?”
看著李世民的眼睛掃到了自己的身上,蕭禹依舊面無表情,可是他內心是如何翻湧波濤,就不為人知了,沉默片刻,他開口說道:“不錯,殿下所言,臣也才有所瞭解,那蕭炎咎由自取,我大唐的法律自然是神聖發光的可以裁決,這也是陛下設定衙門的用意,這些都是陳大人的職責所在,不用六殿下代勞,如此這般私設刑罰,當街斬首。“
李巖不滿的說道:“他毆打我的近侍,辱罵了我。這和辱罵父皇,毆打父皇又差了多少?這才是皇室的榮耀和光。豈容他在皇室的臉面上如此放肆。我不過是代父皇懲戒罷了,我要是不這麼快的制止,誰知道他還會不會做出更惡劣的事?這真要是出了事蕭大人可負責,畢竟他是蕭大人門院內的人吧?“
蕭禹沒想到他如此難纏,如此顛倒是非,可偏生找不出他話裡的毛病。
估計再說下去,自己也要給他拉下水。
人是自己的人,雖然和他八竿子打不著一塊兒,但是八皇子要硬咬著這點,自己總不能現在就幫他改姓吧。
況且,這人確實該死,你要是他真的讓皇家的顏面有損。
要是在揪著這個問題說下去,就是非要和整個李唐皇室過不去了。李唐皇室的代表人物可就是李世民了,蕭禹當即臉色變了變,再不發一言。
魏徵在一旁,倒是有點放心了。想來這樣的人才,也不會讓自己出什麼大事。便也沉下心好好看戲,不要太快樂。
陳振在一旁躬身說道:“六皇子既然參與商賈之事,與平頭百姓爭利。“
這事情裡最大的,笨不過就是私設刑堂。這件事都讓他輕描淡寫地繞過去了,剩下的不過都是看陛下的意思罷了,不過是可有可無。經商傳出去雖然不好聽,可畢竟沒有私設刑罰來得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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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所有人,本來看到陳振出頭,想看看他說什麼,這一聽,就覺得自己多慮了。
李巖看了他一眼,語音恢復了平淡:“你說這是?不過是爺爺交代的,各位要是不滿或者是有什麼牢騷大可以和他說去,他人就在大安宮,也一定會好好招待各位的。“
“…….”
看著李巖話裡話外著把大安宮拉進來,眾人不由得想起李世民在大安宮裡吃的癟,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他這話說的,讓他們何人敢去質問李淵用意為何呀。
蕭禹看了一眼身旁冷漠平靜的李世民,又開口說道:“那此事就讓他過去,就是蕭炎確實該死,老臣也謝謝六殿下清理門戶。就是不知道剛剛和殿下一同而來的陳大人又是為何被慘打。”
李巖不屑的看著這個老頭,說道:“我說過,他活該!”
一群人沉默良久無言:“…….”
蕭禹冷笑一聲,說道:“哦?那老臣倒是很感興趣。這陳大人究竟幹了什麼惹怒六皇子,招致如此禍事,一個好好的朝廷大員竟然被六殿下當街群毆?”
李巖看著蕭禹,心裡想著,這個老頭真喜歡針對自己,如此陰陽怪氣。什麼叫惹了我,哼。這個心壞得很。
李巖倒是很果斷,抬手指著一旁的陳振,說道:“這個是誰?勞煩眾位大人幫小子好好的辨認一番。”
一群人面面相覷:“????”
只有魏徵開口接話,“瞧這個模樣,這身官服,想來是陳大人無疑了。朝廷大員!長安的現任縣令。”
嗨沒想到啊。這魏徵陰陽怪氣的水平也不低啊!
李巖隨即一唱一和,開口說道:“可不是,還是魏徵大人眼睛好。這不就是長安城裡的父母官嗎?
看著他一身肥膘,我都差點認不出來了。要不是還有外面這層皮,不對這層官服,我都不敢認。
這還是長安城裡平頭百姓的父母官嗎?“
“若是我沒記錯,陳振,陳大人可是這長安城千萬百姓最需要的人啊。可是這樣一位為民請命的父母官,怎麼偏偏就在蕭炎在鬧市帶人鬧事的時候,放人毆打的時候,任由百姓的酒樓被侵佔的時候,就那麼巧的不在呢。要不是我強闖縣衙內,怕是見不到這位百姓的父母官了。”
“這我大唐的官員,要是人人如此,那我大唐的黎民百姓可真的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像他這般的,不過是大唐的蛀蟲,大唐的吸血蟲,上吸朝廷的血,下吸黎民的血汗。我打他,那還是希望他幡然醒悟,若不是李將軍來了,那他的命我都想親手了結。”
言辭激烈處,李巖又將目光看向了蕭禹,不由嘲諷。
“蕭大人,我倒是好奇。你說說這陳振陳大人是該信蕭好,還是該姓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