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楊玉兒叫下人幫忙收拾了一下。
一切忙完之後,江亭雲送她出門。
此時,天色已經漸晚,街上的行人並不多。
“娘子,那我們就此別過?”
江亭雲輕聲說道。
因為楊府就在旁邊的緣故,自然,他也不用刻意去送她。
“……”
楊玉兒遲疑了一下之後,轉過身來,看著他,輕聲說道:“江郎……我可以叫你江郎嗎?”
嗯?
江亭雲微微一怔:“你……知道我的姓氏?”
“我知道。”
楊玉兒輕輕點了點頭,解釋道:“我問了太清宮的道士,他們知道你的姓氏……”
之後,她又有些嗔怪地說道:“你之前,還說什麼,修道之人,沒有名姓,結果你有,卻不願意告訴我。”
對此,江亭雲不知道說什麼,在這方面,確實是他理虧。
“不過,也沒有關係。”
楊玉兒再次輕輕地搖了搖頭,慢慢地低下頭去,輕聲說道:“我並不敢奢望,江郎會在一夜之間,就與我坦誠相見。但……我同時也相信,那些事,江郎總有一天會告訴我的……你說是嗎?”
說吧,她便拿眼睛斜斜地瞥著他。
遲疑了一下,江亭雲決定說實話:“老實說,娘子……”
“你叫我三娘就好。”
楊玉兒打斷了他,嗔怪道:“我都叫你江郎了……你還叫我娘子,是不是生分了些?”
“……”
遲疑了一下之後,江亭雲改口道:“好,三娘。”
但是與此同時,他的神情卻開始轉向嚴肅:“就算我改了對你的稱呼,也……改變不了事情最終的發展。……三娘對我這麼好,我很感激,但,我只能說,我可能沒有辦法回報你。三娘想在我身上得到什麼,我不知道,但,我有一種預感,那就是,你會失望的。”
說罷,他便靜靜地看著她。
然而,楊玉兒似乎絲毫沒有把這句話影響,表情如常地笑道:“我知道。”
“你……知道?”
江亭雲微微一怔,有些意外。
“對,我知道。”
楊玉兒再次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我知道,凡事都沒有一個必然的結果……對於明天將要發生的事,沒有任何人能夠預料。因此,我也從來沒有想過,一定要從江郎身上得到什麼……況且,到最後,哪怕我沒有從江郎身上得到想要的東西,也沒有什麼關係。只因為,現在,我幫你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到自己失去了什麼……能夠幫到你,我挺開心的。”
之後,她衝著江亭雲微微一笑。
在他還沒有回過神來之前,便先對他擺了擺手,說道:“江郎,明天見。”
說罷,她便拐進了楊家的大門。
只留下江亭雲站在原地,吹了一會兒的晚風。
……
回到房間以後,江亭雲熟練地生活做飯。
趁著鍋裡的飯還沒有熟的間隙,他回想了一下今天發生的事。
白天的時候,他在人群中,看到了楊玉環,那個時候,他的腦海裡突然蹦出了一個想法,那就是:他為什麼要費盡心思地,先接近楊玉兒,然後,再趁機接近楊玉環呢?
其實,他完全可以直接接近楊玉環的呀!
因此,他便那麼做了。
而從結果來看……有一定的效果的,但,不明顯。
他盤腿坐在床上,下意識地想跟在山上一樣,迅速地入定,但……做不到。
此時,他心中雜念叢生,想要跟在山上一樣,迅速地入定,是不可能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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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太清宮的道士們還在做法事,而他,在取得楊玉兒的同意後,得以靜距離地觀察楊釗。
楊釗在看到他之後,表現平靜,是的,表現平靜。
當初,江亭雲在對他使用劍意的時候,有特別注意這一點——江亭雲抹去了,自己在他腦海中的形象。
因此,此刻在楊釗眼中,江亭雲是一個真真正正的陌生人。
而因為鬼神郎君就是他的緣故,江亭雲當然也沒有辦法從楊釗身上看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來。
法事要連續做七天,因此,他也就這麼連續看了七天。
一直到法事結束,他才同樣結束了這種無意義的工作。
第七天晚上,楊玉兒叫他過去一起吃飯,他答應了——經過這麼幾天,他們之間的關係,親密了一些,是很合理的事。
更何況,楊玉兒說,楊玉環同樣也會在場,那麼,他就更加沒有理由拒絕了。
天色暗淡了之後,楊玉兒便過來敲他的門。
他打開門一看,她便笑道:“江郎,我們一起過去吧。”
“好。”
江亭雲點了點頭,隨後注意到,楊玉環也跟在旁邊。
但,楊玉環只是瞥了他一眼,見他望過來之後,便不屑地移開了視線。
他們一起踏進楊家的大門,而實際上,對於這裡,江亭雲已經很熟悉了,畢竟這七天,他也不是白白過來的。
他們一起進了裡屋,各自在桌子旁坐下。
與去外面的客棧不一樣的事,他們不用等著店小二慢吞吞地上菜,此時,琳琅滿目的菜餚已經端了桌,他們隨後都可以享用。
他們吃到一半的時候,楊玉兒才突然開口:“江郎,我們今天……是來跟你告別的。”
告別?
江亭雲微微一怔:“你們……要走?”
“對。”
楊玉兒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我們明天就要走……”
“這麼急?”
江亭雲很是意外,這跟他原本的計劃可不一樣。
“對。”
楊玉兒點了點頭,解釋道:“我們也是剛剛接到訊息,叔父他,要我們回去……事實上,我們本來就是過來旅遊的,算算時間,也該到回去的時候,如果不是楊釗的事的話……我們估計,此刻已經回到家了。”
“這樣。”
江亭雲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
楊玉環看著他這副樣子,有些不爽,開口道:“你就不想問問,叔父他要我們回去,是為了什麼嗎?”
真是的,這個男人……看起來對三姐一點也不上心,真是不知道,三姐為什麼要那麼慣著他。
“哦?那是為什麼?”
江亭雲隨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