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似天降，令高寶昌猝不提防，自亂陣腳.
城頭守軍拉弓射擊，照樣難擋武衛精騎鋒芒，瘋狂精騎好似浩蕩洪水，離弦長箭，浩浩蕩蕩殺進城池.
這些技藝精湛騎兵，策馬馳騁中，抓取鐵胎弓，搭箭反擊，猛攻城頭守軍!
利箭快速前行，在空中來回穿梭，逼向四方，頃刻間，燕軍匆匆前行，箭雨眨眼而出.
“這群混蛋!“
城頭，高寶昌目睹精騎殺戮，身旁守軍東倒西歪，血腥濺在盔戎上，忍不住厲聲怒喝.
驚慌之餘，持刀向城頭守軍狂喝:“全軍出擊，分散阻擋燕軍!”
敵軍來襲，城頭防禦鬆散，若不快速抵抗，任憑敵軍闖進城內，必在城內掀起血雨腥風.
得令，少數守軍留守城頭，眾多守軍追隨高寶昌，折身向城頭而去，欲攔腰斬斷葉慶虎領兵衝鋒.
闊步疾行中，高寶昌向信使吩咐:“迅速前去騎兵營，令騎兵出擊，殲滅這群精騎.”
剛下達命令，城外遠處再次傳來殺聲，又有騎兵出現，狂奔飈行.
精騎前方，呼延灼抬起頭，嘴角微微翹起，舉目望向巍巍城頭，持兵刃狂喝:“全軍奮力衝鋒，快速攻佔鎮門.”
“攻佔懷遠鎮東門!”
“攻佔懷遠鎮東門!”
精騎與葉慶虎衝鋒，狂喝咆哮，與此，兩名信使折身向東方營盤而去.
亂了，亂了，全他娘亂了!
城外精騎雷霆逼近，高寶昌內心越發凌亂.
混進城中精騎尚未消滅，城外有精騎靠近，懷遠鎮處境雪上加霜.
不敢放棄城頭離去，唯有持刀親自鎮守，希望能封鎖東門，改變懷遠鎮被動局面.
少時，信使返回營盤中，向楊鉞彙報懷遠鎮戰況，張玄衡帶早枕戈待旦精騎快速而出，直撲懷遠鎮.
兩萬精騎傾巢而出，約莫半時辰風風火火抵達懷遠鎮.
這時，懷遠鎮已經徹底慌亂起來，葉慶虎麾下精騎，拼死與懷遠鎮衝出兩萬騎兵弒殺.
呼延灼帶領精騎，在東門狂戰，處境兇險萬分，以命搏命.
兩支騎兵合計不足八千，卻牽制懷遠主力.若非東門與街道狹窄，不管精騎.懷遠步騎，均難以拉開陣勢，不然，八千精騎對抗四萬步騎，猶似螳臂擋車，休想輕鬆牽制對方.
城下呼延灼征戰中，留意張玄衡帶精騎殺來，瞬時，不自覺鬆口氣，躍馬狂奔張玄衡身邊，朗聲提醒:“將軍，葉中郎孤軍入城，目前生死難料，城頭高寶昌指揮三軍，末將請求主親自前去斬殺高寶昌.”
張玄衡默然頷首，命令道:“務必斬下高寶昌首級祭旗!”
“遵命!”呼延灼沒有猶豫，持兵戈向身旁精騎狂喝:“全軍聽令，與本將殺上城頭，砍下高寶昌首級祭旗!”
“砍下高寶昌首級祭旗!”
“砍下高寶昌首級!”
千名精騎，跟隨呼延灼左右，拉鐵胎弓向城內衝殺，持刀狂戰，像成群結隊惡魔向城頭前行.
張玄衡帶領騎兵，彷彿利箭拉弓射擊，提刀斬殺，殺進懷遠鎮.
城中.高寶昌目睹大股燕軍衝來，叫囂拿自己首級祭旗，內心暗生惡寒，惶恐不安向身旁兵卒喝道:“敵軍主力來犯，東門兇險，全軍退下東門，與本將向城內轉移，爭取在城內大街小巷阻敵前行，化解危機.”
敵將欲取他首級，若不撤離，豈不是坐以待斃.
懷遠鎮戰事，平盧軍降落下風，百里外，常逢春帶兩萬飛騎軍提前潛伏，在宇文玄傑領兵南下時，突然殺出對其率領精騎造成沉重打擊.
兩軍混戰，如火如荼.
午時，宇文玄傑狂戰不敵，臨陣領兵逃離，折身向北方而去!
懷遠鎮戰事，經兩時辰廝殺，勝敗逐漸明朗，敵酋高寶昌被呼延灼斬殺，首級掛在城頭旗杆.
眾多步騎在張玄衡，葉慶虎領兵狠狠打擊中傷亡不斷.
黃昏，殘陽如血.
張玄衡，葉慶虎，呼延灼提前結束懷遠鎮戰鬥，精騎傷亡四千，斬敵數萬，俘虜兩萬多，少數敵軍自自西門亡命逃離.
入夜，月明星稀.
楊鉞，徐林領虎賁軍，浩浩蕩蕩駐紮懷遠鎮時，宇文玄傑領殘兵，狼狽不堪逃回奚族駐軍處.
帥帳內，宇文汰希冀宇文玄傑自南方傳回捷報，豈料，宇文玄傑鎩羽而歸，
一時，宇文汰詫異，吃驚.
得高寶昌同意，宇文玄傑領兵前往懷遠鎮駐防，奪取懷遠鎮，該十拿九穩，怎會毫無前兆兵敗.
驚慌中，宇文汰召集諸將齊聚帥帳，欲商議對策.
宇文玄傑神情沒落，渾身血跡返回帥帳時，宇文汰端坐帥帳軟榻，面容陰鶩，旁邊諸將神情疑惑.
狠狠瞪了眼宇文玄傑，宇文汰怒不可遏詢問:“玄傑，為何好端端的，遭遇敵襲導致兵敗?”
宇文玄傑內心驚寒，噗通一聲雙膝跪地，義憤填膺道:“父親，三哥傳回訊息有誤，孩兒帶兵前去懷遠鎮途中，在懷遠鎮北方百里，突遭兩萬飛騎軍伏擊，猝不提防中喪失還手之力，僅帶兩千多殘兵死裡逃生!”
聞聲，宇文汰驚愕，懷疑宇文玄傑言語，繼續詢問:“前往懷遠鎮途中，有飛騎軍出現出沒，難道玄韜不清楚懷遠鎮對宇文家重要性嗎?”
“父親，確有飛騎軍出沒，孩兒懷疑，燕軍魚目混珠，派精騎前去懷遠鎮，讓飛騎軍阻擋孩兒南下，既要奪取懷遠鎮，又狠狠挫敗宇文家鋒芒.”宇文玄傑神色苦楚，猶似啞巴吃黃有口難言!
他絕非推卸責任，皆因情報有誤，不然，為何冒然遭飛騎軍突襲，落得敗北折損兵卒結局.
宇文汰不語，仰頭思索，若前方情形像玄傑所言，今後，宇文家在東北處境越發雪上加霜.
楊鉞得懷遠鎮，繼續向西攻城掠地，封鎖宇文家擴張方向，讓奚族龜縮北方，休想擴張增強實力.
少時，宇文汰冷眸橫掃帥帳內將領，朗聲詢問:“諸位將軍，若戰事似玄傑所言，玄韜被楊鉞控制，懷遠鎮易主，今後，奚族該怎麼做?怎樣在群雄夾縫中生存?”
詢問帳內諸將，宇文汰內心不報多大希望.
長安之變，宇文家謀臣良將，幾乎損失殆盡，帥帳中將領皆為奚族人，少有大局觀，戰略眼光，領兵征戰尚可，制定謀略，戰術，不免強人所難.
果不其然，頃刻間，有將領挺身而出.扯著嗓子朗聲道:“將軍，楊鉞佔懷遠鎮，三軍立足未穩，我們率軍撲上去，輕鬆奪回懷遠鎮!”
“沒錯，強將手下無弱兵，將軍富有謀略，只要將軍下令，我等定領兵殺伐，助將軍一臂之力!”有將領附和，亦提議殺去懷遠鎮.
聞聲，宇文汰內心失望，示意將領安靜，微微蹙眉，朗聲道:“全軍按兵不動，密切監視楊鉞與懷遠鎮動向，另外，注意安東都護府兵變，時刻與新羅保持聯繫!”
宇文汰更清楚家族問題多深遠，奚族將領彪悍，戰場作戰無所畏懼，然有勇無謀，不說領兵獨當一面，單單幫分憂解難，以捉襟見肘.
宇文家藉助奚族力量崛起，不但藉助奚族兵力，錢糧，還要培養人才，尋找可堪大任將領，以外強中乾，不堪一擊.
諸將離去，獨留玄傑留下，頷首對方坐在自己身邊，宇文汰語重心長詢問:“玄傑，宇文家內憂外患，藉助奚族崛起，似等劍閣險關，你叔父宇文盛，三哥玄韜，又被楊鉞控制，家族處境雪上加霜，改變目前局面，你有何良策?”
“父親，孩兒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宇文玄傑暗自沉思，微微挪動身體.靠近宇文汰.面容有些緊張道.
“有話直說，你我父子，不該心存隔閡.”宇文汰頷首，家族嫡系弟子減少，能依仗者不多，宇文玄傑乃其中之一.
“父親，你覺得家族藉助奚族力量，能否在東北群雄割據時崛起?”沉默少時，最終，宇文玄傑仍道出自己內心想法.
嗯?
宇文汰不曾料及對方這樣詢問，神情微微詫，眉梢翹起.這件事兒，他有詳細考慮過，在群雄中崛起希望渺茫，目前戰事恰好印證自己內心猜測.
好在宇文家男兒有堅韌不拔精神，牢不可破的意志，有丁點希望，哪怕粉身碎骨，亦不放棄.
不禁翹起眼皮，詢問:“玄傑，你何意?”
“父親，奚族充其量三十餘萬人部落，與渤海有雲泥之別，何況，奚族東方有楊鉞，西方有契丹，在雙雄夾縫生存，很容易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楊鉞，耶律堯乃雄主，有爭雄爭霸野心，家族有星末崛起跡象，孩兒相信，他們肯定不坐觀家族強大!”宇文玄傑道出自己內心言語..
“你說的沒錯?”念及家族處境，宇文汰神情黯然，有幾分力不從心.
當初，家族遭朝廷追殺時，萬般無奈領兵返回家族起興福地，本欲投靠契丹，借契丹庇護圖謀強大.
怎奈契丹汗王耶律堯暗中提防宇文家，助家族逃過唐軍追殺，卻嚴禁家族接近契丹各部落.
依附契丹計劃落空，家族唯有鋌而走險，領兵強佔奚族.
奚族部落小，人口少，沒有豐富錢糧，少有精良馬駒，在契丹面前彷彿侏儒.
家族籌劃吞併渤海國，希冀擴張領土，增加財力時，偏偏被楊鉞先下手為強，連家族藏身之地亦突然暴露.
無化解迷局之法，宇文汰不甘心的詢問:“玄傑，你有何良策，但說無妨?”
“父親，縱觀北方形勢，兒臣覺得各方群雄角逐，最終，唯有突厥與楊鉞會生存下來，家族重整旗鼓，加強羽翼，單靠戰爭掠奪，恐難成功，還需依附強者.”
瞬時，宇文汰清楚對方言語含義.
沒錯!
經歷渤海國之事.懷遠鎮之事.家族兵力捉襟見肘，人才奇缺缺點，淋漓精緻顯露出來，要崛起，希望渺茫.
宇文玄傑目光老辣，提議甚好，符合家族處境，然有些事卻無法更改.
數百年前，宇文家曾入主中原，為控制北方部落，對各部施行征伐策略，在宇文家兵鋒肆虐時，北方各部噤如寒蟬，屈膝向宇文家稱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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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奈世事難料，斗轉星移數百年，宇文家沒落，昔日臣子崛起.
若宇文家普通成員歸降某些部落.便輕鬆被接受.他們這一脈是宇文家嫡系，身上流淌皇族血液，控制雄兵，任何有遠見君主，皆不與虎謀皮，真心實意接受宇文家.
歸降楊鉞?
無論家族多落魄，處境多艱難，宇文汰從未想過.
兩人乃翁婿，楊鉞殺害宇文家子嗣，都畿道宇文家一脈，更被楊鉞連根拔除，雙方之仇不死不休.
他豈會向仇人屈膝，讓對方笑話自己.
記起家族輝煌，揮斥方遒，指點江山，何等意氣風發，今似喪家之犬，東奔西走.宇文汰神情哀傷，語氣惆悵.霎時鬥志全無:“玄傑，縱觀東北，宇文家真正能依附著，唯有東方新羅.怎奈.楊鉞佔領安東都護府與渤海.割裂奚族與新羅通道，.想領兵前往新羅.難度非常大!”
“父親，難道眼睜睜目睹家族落敗嗎?“宇文玄傑有點生氣追問.
“家族絕不會坐以待斃，絕不，若新羅對安東都護府用兵，正是在家族機會!”宇文汰神情陰鶩.泛起淡淡殺氣，緊攥拳頭斬釘截鐵道.
這時，宇文軒家詢問:“父親，前往新羅前，是不是設法解救出二叔與三哥，若解救二叔與三哥，父親領兵投靠新羅，二叔與三哥奚族經營，楊鉞兩面受敵，借奚族與新羅力量，也許宇文家會快速崛起!”
“必須解救!此事，你親自負責.”宇文汰神情不容置疑.
“遵命!”宇文玄傑頷首.
楊鉞領兵遠在懷遠鎮，若親眼目睹宇文玄傑陰險，肯定不會再輕視對方.
目送宇文玄傑離去，宇文汰思緒陷入沉思，四郎提議，讓家族依附強者計劃，讓他與宇文盛一明一暗擴充家族實力，無不令宇文汰眼前一亮.
儘管知子莫若父，他清楚宇文玄傑有些許才華，卻沒有想到對方在謀略方面，不亞於已經被斬殺的宇文玄英，若有強悍武藝，未必不可帶領宇文家年輕子弟與楊鉞爭鋒.
瞬時，嘴角漸漸泛起絲絲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