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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渠水彎處有人家,不知誰促馬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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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比今日輪值,負責支渠的巡視。今日走了一圈,發現這些支渠早有大石做框,碎石鋪底,並無因為水大而發生垮塌阻塞的風險。於是扛著鋤頭,朔渠而上。

渠邊稀稀落落地活了一叢一叢的紅柳和沙棗,阿比摘了兩顆指蓋大小的青色棗子,放進嘴裡一咬,頓感酸澀無比,料想該是還未到成熟季節。大概要等到九十月的樣子,便能再來摘一些,學著安西人的法子,做些沙棗糕給胞妹曲娜嚐嚐。

望著滿樹的沙棗,阿比笑了笑。

之前有人勸過他,讓他回約茹去,可是曲娜已經喜歡上了這裡。雖說安西並不算是一個理想的世外桃源,風沙大,夏日酷熱,冬日酷寒。可他親手挖出來了一條渠,這耗費了與他一般想留在安西的約茹人許多的精力。

他們在昏暗無光的暗渠裡,蹚著那冰冷刺骨的地下河水,一鋤頭一鋤頭地掘進,遇上大塊石阻路,便要費上九牛二虎之力,往往一日都挖不到一丈。但大家都想得一樣,這渠便是他們日後的生活,這是都護說的。所以他們鉚足了力氣,手扣腳踹,硬生生地開出了這麼一條奇蹟之路。

有人說安西都護趙正是個殺人魔頭,上約茹被他殺了數萬人,男女老少蓋不放過,有人說他們隨軍去了一趟疏勒,清理城外一座綠洲時,挖出過六百多具上約茹人的乾屍。這些人有傷兵,有婦孺,他們被箭失穿喉、槍矛穿胸,他們被隨意丟棄在那萬人塚中的,甚至連掩埋都不屑。

還有人說,如今的約茹,趙正這個名字便是閻羅的代名詞,是菩薩都不願睜眼看過來的修羅惡煞。大人們嚇唬尚在襁褓的娃娃,便用的是漢話說的“莫哭了,再哭就把趙元良引來了……”

阿比對此深信不疑。能在這極短時間內便覆滅了整個上約茹大軍的人,不是閻羅又是什麼?

可轉頭一看,那幫操著屠刀,沿著疏勒到於闐一路南下,殺人無數的唐軍,卻每日與他們一道,整理土方,下井拖石。他們也從未把工地營的約茹人當做奴隸,除了他們手中握有刀槍,其實做的說的,大約也都和約茹人一般,一道喝醋湯,一道吃羊肉。劃分田畝時,那個子高大的唐將,為了照顧阿比和曲娜,還特意找人幫他們在渠邊修了一座土屋。

每每一念及此,阿比便就不太願意相信,這些唐軍的首領,會是一個殘酷冷血無情的戰爭機器。

眼看過了沙棗林,往上不過兩裡地便是分流的澇壩。阿比瞧見一處渠壁似是有些低矮,便尋了些稍大的石頭,抬起填補,剛鋪平了渠頂,卻聽一陣馬嘶聲。阿比抬起頭,便看見了上游下來了幾騎人馬,定睛看去,卻是趙正。

赫連雲天見前面是個約茹人,便催馬趕到了趙正前面,一雙銳利的雙目直逼過去,“何人在此?”

阿比雙手撫胸,“安置新裡十戶長阿比,見過大唐都護將軍!”

“那麼緊張作甚?”趙正繞開了赫連雲天,下了馬,他見阿比腳邊放著鋤頭,手上身上還有方才搬抱石頭時留下的痕跡,再看了看剛剛整平的一截渠頂,便笑了笑,問道:“巡渠?”

阿比點了點頭,看了看趙正身後頂盔貫甲的玄甲軍,道:“今日輪到我們十戶巡渠。”

“安置裡遠嗎?”

“回將軍,便在下游五里,過了前邊的古河堤,便是了。”

“走,帶我去看看。”趙正意興闌珊,牽馬而行。赫連雲天使了個眼色,便有一騎人馬打前探查,其餘眾人紛紛下馬,跟著趙正隨著阿比往下游邊走邊看。

那阿比原本是下約茹軍士,知道玄甲軍護著趙正,便有意想拉開一些距離,可趙正卻不承情,亦步亦趨,緊隨而至。

“你們的安置裡有多少人?”

“回將軍,五百人。”

“男幾許?女幾許?”

“回將軍,有男三百六,女一百四。當初安置時便說了,每裡五百人,不分戶。只說到時分地,也按裡分。人人上工,給予工分,年底按工分分糧食。”

趙正聽完“嘖”了一聲,這男女比例失調了一些。當初約茹人贖人,趙正考慮到安西如今需要的是丁口,給還回去的女人居多,還有一些是硬骨頭,打死都不願待在安西的男丁,也被趙正折價送回了約茹使臣的手裡。

依稀記得罕拿給的數字是,這些人加起來有七八千左右,婦女佔了七成。那接人的約茹使臣眼睛都綠了,可是畢竟胳膊拗不過大腿,能還一些算一些,剩下的,日後再來討要。

他大概不知道,剩下的這些,已經被趙正劃成了二十七個裡,遍佈渠水流域。與各綠洲、龜茲各鎮以“大雜居、小聚居”的方式混居一處。與安西原住民不同,約茹移民每裡以抽籤方式,約定男丁五抽二,按每三年一輪換,編入唐軍序列,與各部民軍一道,駐防吐火羅,防備象雄和黑旗大食。

而趙正能給他們的,是免徵各裡一年糧稅,這一年裡,他們能種出多少糧食,都是他們自己的。僥倖抽到入役籤的,駐防期間每月給錢兩貫,輪換回到各裡,一次補足銅錢二十貫,並發放一年口糧。

至於想成家的,那趙正更是歡迎。當年成家,免役三年。

阿比眼下的心願,便是能找到一個對眼的婆娘。他不想再上戰場,畢竟他和曲娜,才剛剛安頓下來。但安置裡中還是有許多人不太適應耕作生活,趙正開的條件,可比在約茹時好上許多。吐蕃各部行軍打仗是無償奉獻,茹部提供口糧戰馬,刀兵甲具,剩下的,就只能靠自己搶掠,抹不開面子的,往往征戰數年,回家時仍舊兩手空空。

組織程度相當落後。

而與之相比,趙正要的是高度職業化。無論是為了錢,還是為了活。只要你肯來,我便給你最好的待遇。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大唐,才能開出這條件。也只有大唐存在,才能給予安西所有部民安康。若是不屑於此,那也無妨,哪日大食殺進了安西,你們再與他們的堅甲利兵去做口舌之辨吧。

安西不僅僅是大唐的安西,更是安西人的安西。

在與趙中齊的交談中,趙正也反復強調,不要指望能與安西人說愛國這鏡花水月之事。他們能到碎葉去,總有他們自己的理由,而我們能做的,只不過是滿足他們的需求,讓他們能更好地為安西服務。

僅此而已。

趙正開出了高額戰爭賞金和津貼。不論是約茹人,還是安西人,只要達到標準,賞錢和官位便拱手奉上,絕不拖欠……

可阿比對此沒什麼興趣,他聽趙正說完,只是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若是僥倖抽中了入役籤,我只盼著能活著回來。立功受賞什麼的,不怕將軍笑話,阿比早已沒了這雄心壯志。”

“那便可惜了!”原本趙正看他的模樣,也該是軍中的一把好手。可此時卻懨懨不堪,似乎是厭倦了這打來打去的生活,於是閉口,說起了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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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邊聊,一邊走,直到上了古河堤。眼前頓時便開闊了起來,不遠處是剛剛修葺一新的移民新村,土房子低矮,那牆也不過是用手捏出來的溼泥搭起,手印如新。村口蹲著幾個閒汗,正說著入役籤事情,卻看見一行黑甲騎兵牽馬而來,頓時收斂起了神色,站起目視而來。

赫連雲天瞧著這些人的眼神飄忽,不似在戰場相遇時那般狠戾,其中多少還帶了一些懼怕和不安。便“嗤”了一聲,暗道落難鳳凰不如雞,在這不毛安西,便是高原勇桂,也要卸下那不可一世的偽裝,說到底,這不過只是一群普通人而已。

“十戶長!”幾人向阿比行禮,阿比擺了擺手,“都來見過都護將軍!”

於是幾人吃了一驚,沒料到眼前便是整個安西的中流砥柱,當時便失聲無措,不知該如何自處,趙正道,“無妨,我只是來轉轉。”

村裡聽見了動靜,不知來了何方神聖,於是不少人都探頭探腦。有膽子大的便湊了過來,若不是玄甲軍攔著,怕是要把趙正圍個水洩不通。

“都護將軍!何時整訓?此處好雖好,但眼下並無農事,也全靠軍糧接濟。還不如讓我們去碎葉,拿些餉錢。便是三年後回來娶婆娘,也好有個本錢。”

“是啊,都護將軍!聽說是五抽二,可我們約茹人打仗,都是不分男女老幼,整茹開拔。抽去的人有餉錢,留下來的只能種地了。這可不太公允。”

趙正笑呵呵地看著他們,聽他們說話。赫連雲天卻不敢怠慢,一掃之前的輕視。他擔心人多手雜,萬一混了不懷好意的,護不得趙正周全,每每趙正要動,他都趕前一步,擋在身側,雙眼更是虎視眈眈,搜尋著一切可疑的目標。

也不怪他如臨大敵,面前這些人,去年還是趙正的頭號大敵。如今放下兵刃,也依然不能讓人輕易放心。

“侯爺!”他輕聲道:“此處複雜,不宜久留。”

趙正沒理他,高聲道:“我倒是想讓各位打著我大唐戰旗,重操舊業。可碎葉那處,不也是與象雄交惡麼。怎麼說?我還能趕著你們去和象雄打仗?此番碎葉輪換駐防,防的是大食。要不了那麼多人,況且軍中操練打仗不比你們在約茹。唐軍軍紀極嚴,各位若是抽中了入役籤,也別怪我趙元良醜話說到前頭。”

他呶了呶嘴,赫連雲天會意,從一處坐騎上取下了拍刃,遞了過來。

趙正操著那拍刃,杵在了地上,道:“各位可識此物?”

圍觀眾人頓時鴉雀無聲。

安西軍的拍刃陣,約茹怕是沒有不識的。便如右武衛常年與下勇武軍交手,約茹人便常與安西軍對陣。當年老贊普親征安西,衛茹萬餘人、約茹兩萬人,在疏勒城下被安西軍三千拍刃手擊潰,後被安西鐵騎追殺上百里,一路哭爹喊娘、丟盔棄甲,顏面盡失。

“此乃軍中法器!”趙正一手持刃,一手叉腰道:“此器專斬不從軍令者,臨敵怯戰者。凡斃於拍刃者,無不筋骨俱碎。各位想好,我大唐軍隊作戰,首殺的不是敵人,而是惑亂軍心者。那拍刃手如牆一般,便就站在各位的身後……”

有那麼幾個被趙正這架勢唬住的,禁不住地回過頭,看了看身後。

趙正笑了笑,把拍刃還給了赫連雲天,伸了伸手,道:“行了,還是得看各位運氣。每月兩貫錢,可沒那麼好拿!”

阿比見趙正連嚇唬帶哄騙,臉不紅心不跳的模樣,一時忍俊不禁,笑出了聲來,“都護將軍,天色不早了,不若便就留在新裡吃了再走吧!”

“正合我意!”趙正挺欣賞這約茹漢子的態度,於是大手一揮,“在前領路!”

赫連雲天齜牙咧嘴,連忙給身邊幾個弟兄使眼色。眾人護著趙正,赫連雲天勸:“侯爺,吃完都天黑了!這一路,可不安全!”

“有甚不安全的。”趙正心大到無邊,哈哈大笑,“安西眼下還有匪不成?”

赫連雲天邊走心裡邊埋怨,如今總算知道胡司法是為何不想留在龜茲了,寧願跑去庭州和趙司功為伴。在侯爺身邊,那是蹚雷啊,總覺著周遭涼颼颼的,彷佛總有一萬雙眼睛注視著自己。

趙正隨著阿比到了渠邊一座土屋,玄甲軍眾人不放心,裡裡外外搜了一圈,只見一個女子,便再無旁人,於是分了東南西北各處把守盯控。

曲娜不知有貴客光臨,只看黑甲唐軍在屋裡警惕地繞了一圈,便進來個面紅齒白,貴氣逼人的漢人,當時便侷促地行禮,趙正連忙擺手,“松女免禮,今晚吃什麼?”

“糌……糌粑。”曲娜一邊說,一邊向屋外看了一眼。

“別愣著了,去準備些好吃的。前幾日不是分了些羊油麼?炸些果子來!”阿比用衣袖抹了抹胡凳,趙正也不客氣,坐下剛想說別整那有的沒的,糌粑挺好,愛吃!趕緊來上一碗的時候,卻見曲娜的視線還未收回來。

“曲娜……”阿比的語氣有些埋怨,語氣加重了幾分,“這是都護將軍!”

曲娜回過神來,連忙從剛剛炒好糌粑的鍋裡盛了一碗炒麥粉,又麻利地打了一壺茶,遞上了桌來。

“這……”阿比顯然有些尷尬,看向趙正的時候,臉上滿是歉意。

趙正準確地捕捉到了這女子的失態,好奇地問道:“松女是在等人?”

“不……不是……”曲娜眼神有些慌亂,可嘴上卻十分堅定:“都護將軍,你可知道趙將軍?他今日可當值?”

趙正聽了一愣,這不巧了麼?

“軍中姓趙的可多了!不知松女說的是哪一個?”

“便是……便是……”曲娜捏著衣角,剛想開口,卻忽然聽見屋外傳來一陣馬蹄聲響。不一會兒,便聽一人粗狂地在屋外喊道:“曲娜妹子,糌粑可得了……”

那聲音未落,卻又“咦”了一聲,驚疑道:“怎地你們也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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