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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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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李承乾會胡鬧到殺了常何。

常何的死不重要,但是壞了陛下的英明很重要。堂堂一位武將,居然沒經過三司會審,太子竟然就將他殺了,還有王法嗎?眼裡還有朕嗎?

李二氣得七竅生煙的時候,魏王府裡, 卻有人笑得很開心。

“魏王,我們的人發來訊息,陛下知道訊息後果然火冒三丈,已經火速趕回長安。”柴令武道。

原來,李泰早就在李二的身邊安插了眼線,之前得知太子將常何誅殺後, 他第一時間派人將訊息傳給了李二。

“做得好!”

李泰很高興:“造紙廠的事情安排得如何了?”

柴林武拱手道:“回稟魏王,時至今日,已經有二十餘位朝中大臣收下了魏王的大禮, 他們皆表示會全力支持魏王的工作……”

在李洛的部署下,李泰因為自己的野性一步步的掉入局中,而此時的李洛,已經來到弘義宮。

說來說去,李泰的所作所為都只是為他的野心買單,李洛所做的,只是加速他野心的膨脹,催化了他勢力的擴張,在最終的碰撞之前,李洛還需要繼續調查玄武門政變的真相。

弘義宮內,李承乾美其名曰為太上皇烤肉,調入了不少太監伺候。這些太監名為伺候,實則很好的阻擋了弘義宮內太監的窺探。

“公公,太子安排了他的人親自伺候太上皇,我們怎麼辦?”

老公公想了想道:“太子和興國公一片孝心,帶了專門經過培訓的奴才為太上皇烹製烤肉,還請我們一起同吃……那我們有的吃就一起吃吧, 不要浪費太子的苦心。”

“是!”小太監領命。

幾隻燒烤架被一起擺到了院中, 烤肉源源不斷的輸送到幾位弘義宮的太監哪那裡去,李洛和李淵坐在空曠的地帶邊吃邊聊,而李承乾則忙著指揮幾個太監認真的烤肉。

“爺爺,既然我已經亮明了身份,你可不可以將當日玄武門的真相告訴孫兒?”

此次前來,李洛將自己的身份說了出來,上次他把自己的胸牌給李淵的時候,已經做好了相認的準備。

李淵嘆氣一聲,苦笑道:“洛兒啊,你可知隋大業十叄年,爺爺為何會造反嗎?”

“不是隋煬帝見你功高蓋主,以造反之名要對付你嗎?”李洛狐疑道。

“呵呵!”

李淵苦笑:“當年這個逆子結交了晉陽令劉文靜,和晉陽宮副監裴寂,有一天他們請我喝酒,我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我醒來,你知道我發現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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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了什麼?”李洛道。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聞到了兩股異香,睜開雙眼,竟有兩美人陪著,我問她們姓什麼,他們一個說姓尹,一個說姓張。你知道她們是誰嗎?她們是隋煬帝的妃子!你知道這是怎麼發生的嗎……”

李洛聽懵了,原來李淵揭竿而起,是李世民佈局的。

原來在那個時候,他那個小舅子就慫恿李世民造反。可李世民那個時候才16歲,他根本沒能力揭竿而起,於是他佈局自己的親爹,把隋煬帝的老婆給炮了。

李淵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邊躺了兩個隋煬帝的老婆……完了,你這兔崽子,害死老子了!

最後李世民來了,爹,造反吧,你反正要完蛋了……

聽完這個故事,李洛不禁對這個二叔佩服的五體投地,高手啊!

不僅把李淵給上套了,最後還把親爹給費了……原來高手永遠在佈局,低手永遠在幹活!

“所以……那天,二叔真正要對付的就是爺爺你?他早就開始佈局,要謀朝篡位了?”李洛道。

李淵點點頭:“是啊,儘管我早就開始了對他的提防,無奈還是棋差一招,武德九年六月初四,我在宮中等著建成和齊王前來,不料尉遲敬德突然闖入,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禁軍中已經有大半的將領投靠了你二叔……”

“我一直覺得虧欠你爹,為了大唐你爹也是殫精竭慮,卻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場,不過總算老天有眼,給他留下了你這麼一個種子。”

至此,李洛總算確認了玄武門政變的真相,原來史書果然被李二篡改,他確實是那個最厲害的人,從十六歲便在長孫無忌的唆使下開始佈局,直到親自當上了皇帝。

他原以為篡改史書,抹除別人的功績,各種美化自己,就可以讓他青史留名……他做到了,後人承認了他的功績,差點以為他有多英明。

可惜他不知道後世有個考古專業,他不知道總有些人無法悉數守住秘密,要把一些伶仃的真相刻上墓碑,他不知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史書上那些不合理的記載勢必會引起後人的懷疑,更不知道後世有件神奇的玩意叫穿越……

他成功了,後世記住了他的功績,也永遠知道了他的人面獸心,為了權力和地位,同樣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知道了真相後,李洛動手了,三天時間內,許敬宗、褚遂良相繼在家中死去。

他們死後的表情很安詳,太醫說他們是睡死過去的,眾人不解,他們實在不知道,這兩人在家中飲酒的時候,會被人偷偷加入安眠藥。

許敬宗,此人擔任過秦府學士,任過著作郎、監修國史,還曾遷中書舍人,之後歷任給事中、檢校黃門侍郎、檢校右庶子、檢校禮部尚書等職,其間參與了《武德實錄》、《貞觀實錄》的撰寫工作,因此被封為高陽縣男。

永徽五年因支援立武則天為後而官運亨通,先後歷任禮部尚書、太子賓客之職,顯慶元年升任侍中,仍監修國史,之後一路高深,位極人臣。

這樣的人,還是有功績的,但此人膽敢歪曲歷史,汙衊自己的親爹,李洛無法原諒,只能給他一個相對體面的死法。

褚遂良的情況差不多,出任起居郎,專門記載皇帝的一言一行,後來受到李世民的重用,歷史上曾跟長孫無忌合攬朝政。

永徽六年,褚遂良反對立武昭儀為皇后,事後被武則天秋後算賬,趕出了朝廷。

晚年的褚遂良又一次被貶,至死其下場也不算好。

李洛要殺他,是因為他有兩件事無法原諒,其一就是篡改史書,其二就是在一次李二為李建成追封諡號的時候,他就是那個要給李建成定諡號為“戾”的人。

貞觀二年,李世民追封李建成為息王,下令將其改葬,褚遂良建議封號“戾”,不思順受曰戾,由於不少太子舊部反對,杜淹又建議改成“靈”。

亂而不損曰靈,靈有著昏庸的意思,最終在不少人的反對下,李世民改成了隱。

褚遂良敢如此編排李建成,李洛自然無法放過他。本來還有杜淹也是要殺的,可惜這個短命鬼已經在貞觀二年的時候嗝屁了,算是便宜了他。

薛禮和王玄策回來了,他們成功鎮壓了靜州的獠民,可是此時的李二根本沒心情給他們慶功,對他來說,太子鎮殺常何的事情才是大事。

李二剛火急火燎的來到宮中,正準備喝口茶召喚太子來問罪,太監李安已經額頭頂汗的來稟報:“陛下,中書舍人許敬宗死了,黃門侍郎褚遂良也死了。”

“什麼?”

李二一個踉蹌:“怎麼死的?到底是何人所為?太大膽了,連朕的臣子也敢殺,查,朕一定要徹查到底!”

褚遂良才三十幾歲,許敬宗也才四十來歲,兩人一箱身體健碩,怎麼會說死就死呢?李二一言就斷定他們非自然死亡。

只是他在大聲嚷嚷的同時,也在擔心一件事情,這事不會是太子做的吧?如果太子要真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那還真難辦了。

李安很少看見陛下大發雷霆,立刻戰戰兢兢地道:“陛下,太醫說這兩人都是睡死的,從他們死亡的跡象來看,二人都在前一晚飲了很多酒,所以太醫推測,他們是飲酒過量導致睡死的……”

飲酒過量睡死這種事情,在李二看來就很離譜,不過此事不管是真是假,至少說明不是太子所為,那就好辦多了。

然,不管是何原因,這二人都是他的重要臣子,死後不能不管不顧,李二喝口茶喘口氣,便立即召喚幾位大臣進宮商討。

李洛原先的府邸,現在已經成了李衛的根據地。李二沒有時間為薛禮二人慶功,李洛自己給他們慶功。

三人連幹三圈後,王玄策道:“大人,聽說薛禮已經跟大人結拜為異性兄弟,王某不才,但是此次平凡途中,多虧了大人賜下的防彈衣才保命。如果大人不嫌棄,小人也想跟大人結拜為兄弟!”

王玄策雖然口口聲稱自己是小人,但語氣和神態卻是比較自然,並無諂媚的意思,也是相當符合李洛的胃口。

“哈哈,能跟兩位兄弟結拜,我李洛深感榮幸,只是不瞞兩位兄弟,我李洛接下去要做的可是殺頭的買賣,你們怕嗎?”

事已至此,李洛不想繼續隱瞞,李衛是自己手中最強有力的力量,要想最好的使用這股力量,自然是對二人開誠佈公更好。

兩人一怔,都露出疑惑的神色,現在誰不知道興國公為陛下義子,深得陛下器重?可以說如今李洛的地位,整個朝廷都是鮮有人能比,這樣的人,怎麼會突然做起殺頭的買賣來呢?

兩人略微思索後,也沒有盲目詢問,薛禮拱手道:“大哥,如若適才你不是在開玩笑,就請明言吧,我薛某除了為非作歹的事情,什麼都肯幹,你說吧,到底什麼買賣?”

王玄策也立即表示:“薛兄弟跟著大哥幹,我也跟著大哥幹!”

“好,能遇見兩位好兄弟,算是我李洛的福分了,實不相瞞,家父就是前太子李建成!”李洛淡淡笑道。

當即,李洛就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粗略的跟二人講了一下。

“我父王被李二狗賊所殺,枉我還認賊做父多年,你們說我該不該報仇?”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薛禮道:“不過,我們區區三千人馬,要跟朝廷對抗實在是螳臂當車,我們還得從長計議為好!”

“哈哈,放心,此事我已經有了計較,我並不準備跟李二狗正面碰撞,我想給他來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事情果真沒有出乎李洛所料,李二儘管對李承乾的做法很是不滿,但畢竟骨肉相連,虎毒不食子,這個殺兄囚父的人,到底做不出將自己兒子殺死的事情來。

在李承乾拿出一系列常何的罪證之後,只是對他象徵性的懲罰了一番。而這,也讓李泰很不滿。

“偏心,父皇太偏心了,為何太子作出如此惡行來,還不對他進行嚴懲?”

魏王府,李泰狠狠的將杯子砸在地上,對著杜荷二人咆哮道:“杜荷、趙節,你們不是說父皇一定會嚴懲太子,甚至剝奪他的太子之位嗎?他作出如此行徑,為何父皇不對他加以嚴懲?本王到底要如何才能榮登太子?”

杜荷拱了拱手:“魏王無需著急,有我們幾人輔佐魏王,魏王早晚會榮登太子之位。陛下就你們這幾個兒子,如果他的其他幾位兒子都相繼出事,你說最後太子之位會傳給誰?”

李泰心裡一個咯噔:“你們……是想讓我謀殺太子和其他幾位王爺?”

趙節和杜荷相視一笑:“自古以來,帝皇之位能者居之,你爺爺的皇位如何得來的?你父皇的皇位又是如何得來的?”

李淵帶領幾個兒子揭竿而起的美事,大唐所有人都引以為傲,對這段歷史李泰更是無比清楚。而李二謀奪皇位的事蹟,雖然經過他的美化後,變成了被動反擊以及李淵主動禪位,但他對自己殺兄的事實並沒有隱瞞。

身為皇子,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裡面的劇情?最主要的是,李淵“禪位”後,李二更是從來沒有去探望過他,試問如果父子關系緩和,惡人何以老死不相往來?

眼見李泰內心罪惡的種子被慢慢勾起,杜荷繼續拱火:“如果你父皇不曾不主動出擊,也許當今的陛下還是你爺爺,等你爺爺百年歸去之後,繼承皇位的也是你大伯李建成,怎麼會輪到你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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