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人被集合起來，雖然看上去服從著大明部隊的指揮，可每個人都抱緊著手裡的兵刃，下意識地和明軍拉開安全的身位。
依舊有些疲軟的目光卻在警惕地尋著周圍大明佈下的一個又一個暗哨。
但凡大明有什麼對他們不利的舉動……
他們爭取不虧！
宋方的選址也不是原先李靖督建的校場，這裡也沒有那麼大的地方；反倒是方才的狂轟濫炸倒也算是清出一大片“空地”。
頂多……
還有些沒清理乾淨的肉碎罷了。
“欸，你看，那是誰啊？”
吐蕃人到了集合地，四下觀察時也有了不一樣的收穫。
“哪個？”
“前面吊著的那一個！”
“嘶，是個漢人吧？”
另一個吐蕃人眯著眼睛，昏頭昏腦搞得他也有點眼花！
尋了半天才找到之前說的那個人。
遠遠的看不清臉，就是這身鎧甲怎麼看怎麼眼熟，像是唐軍將軍的鎧甲！
“嘶，這會不會是李靖？”
“有可能啊！之前他不是帶兵殺出去了嗎？沒見回來！”
“那大明這是要給我們下馬威勸降我們啊？”
“宋方是那種會勸降的人？他不把我們貶為奴隸就不錯了！”
“草！我的女兒……要不是老子染了病，區區宋方，必然被我輕易斬於馬下！”
“消停點吧！李靖戰死，赤桑揚頓戰死……我們現在拿什麼抵抗他們啊！”
“待會要是打起來，我掩護你……”
人群之間的話越來越密，各種詭異的猜測也開始在其中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令人無比恐慌和壓抑的氣氛瀰漫在他們之中，甚至已經開始有了隱隱的騷動。
天上，就連一隻鳥都不願意從他們上空飛過……
“三爺，您確定不收繳他們的兵刃？要是真的亂起來，得不償失啊三爺！”
“三爺，這真不如我們直接衝殺過去，方才也殺了不少，他們一個個都是軟柿子，好捏的很！”
宋方隨意地玩弄著一顆繳獲來的珠子，完全沒有在意耳邊夜梟等人的勸戒和請戰；掌握一切的他，只在等著他認為的好時機到達。
被說的煩了，揚起頭簡單地回了一句。
“那等天下一統，你去建設高原？”
“我……”
方才似乎還有用不完經歷的夜梟一下就蔫兒了，訕笑著擺擺手躲到了一邊去。
宋方的視線回到了吐蕃人群中，嘴角逐漸勾起笑容來。
“再者，他們騷亂因為什麼？怕了！他們要是不怕，堅定的一匹，那我怎麼騙他們？”
又放著吐蕃人自己嚇自己，等了足足一炷香有餘！
眼瞧著吐蕃人已經亂的不行了，眾將又開始催促道。
已經有兩三股人試探性地進行了突圍，若不是他們的下場太慘……
“三爺，是時候了。”
這次，穩如泰山的郭嘉也站起身向宋方示意道。
郭嘉的話能不聽嗎？
當然不能！
宋方起身，縱身一躍，三兩下就已經站在了吐蕃人面前的高臺之上，高傲地俯視著臺下的吐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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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宋方上去了，吐蕃人的議論聲小了許多，目光或直勾勾地或者稍有遮掩，反正都聚焦在了宋方身上。
好歹事關自己的下半生，他們不可能不在意。
不管是哪個時代，命都是最重要的！
“你們，應該認出這是誰了吧？相處了這麼久，不可能認不得吧？”
“難道真是李靖？”
“會不會是李靖的弟弟，今天來的那個？”
“今天有人來了？”
宋方的話不管他們信不信，反正潛意識裡讓他們慌了神便是了。
“本來，這兒應該掛著你們吐蕃人將軍的屍首，可……你們真的太拉了！半晌我都沒有找到一個靠譜的，值得我掛上去的！”
“反正掛著誰都一樣，你們反正聯盟來殺我的人了！”
宋方一指李客師的屍首，聲音忽然大了幾分，似乎還帶著幾分怒意。
言外之意，我是來報那十萬大軍的仇的！
有人聽出來，就開始傳；一人傳三人、三人傳五人……
下面的吐蕃人一下就熱鬧起來了，方才小小的騷亂眼瞧著就要變成集體的反抗了！
“三爺在說什麼呢？”
“完了要出事！”
“提我刀來！”
急躁的龍且直接喚來侍衛，就要去前方保護宋方。
可還沒跨出一步，郭嘉又伸手攔住了他。
“不急，三爺豈會這般自尋死路？”
“可……”
“先看，先看！”
果然如郭嘉所料，宋方瞧見吐蕃人的樣子，嘴角的笑容卻越發猖狂。
當真是猖狂二字！
下面起著哄要衝上去，他卻勾勾手，倒讓錦衣衛搬來了椅子，大搖大擺地就坐下了。
宋方剛起來，下面的吐蕃人卻遲疑了……
“怎麼不上了？不是和唐軍聯合起來殺我士卒的時候，很暢快嗎？”
“我們……”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們很久了，真的！就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大明當初只是小小的一塊遼東之地，而大唐那是中原諸侯‘養蠱’得到的蠱王！可為什麼大唐敗得這麼快，甚至作為‘上邦’，淪落到了和你們、六詔聯手的程度？”
吐蕃人不住腹誹，還不是大明有這麼多奇怪的武器？
超過現實的科技？
還有層出不窮的武將！
從不需要為錢糧發愁。
最噁心的是兵源充沛，十抽一大明能拉出來千萬級別的部隊！
但不需要宋方發問，他們不自覺地便想到，那為何大唐和他們都沒有做到這些！
中原的傳承還是他們高原的象雄，哪個不比宋方底蘊深厚？
更何況有些困擾了他們無數年都無法解決……
人口、錢糧，大唐都是依靠宋方來的；甚至宋方留下的豁口，李世民傾家蕩產才堪堪填平……
松贊干布那麼文韜武略的一代神君，對上宋方……
難道說……
“想到了？不錯嘛！那你們在聯盟的時候，有沒有從大唐人的口中聽聽我的名號？我在他們口中被稱為什麼？”
“神仙，我就是那個賦予你們吐蕃王權的神（苯教的王權神賦），也是能將我中原無數時代的精粹召喚於一世的神仙！”
“跟我鬥……是不是忽然就知道，你們的病是怎麼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