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武元慶，武元爽對楊氏和所生的女兒們簡直是不管不顧的敵意，任何時候任何地點因為任何事他都能扯到楊氏母女身上，臭罵一頓。
無禮只是尋常之事，更惡劣的他都做過。
在大牢裡大聲呵斥辱罵？
都算小事！
或許是他還小，正值叛逆期，加上生母去世、後孃續嫁，父親略帶歉意的溺愛這才造就出這麼一個倒黴的樣子。
可是現在武士彠說話都不頂用了，也扭轉不過來了，他似乎是已經定了性。
整日的辱罵，無法無天以至於獄卒都記住了他們。
“那小子誰啊，在這兒還這麼橫？”
負責押送轉移的官員可沒見過這陣仗，這麼大聲音，嚇得他手裡把玩得玉凋差點沒拿穩碎了。
“哪個？”
習以為常的獄卒都像是沒聽見一般，熟練地繼續上綁，再往腳上釘著鐐子。
官員也是樂得新鮮，還有獄卒不想搭理的！
順手指著武士彠她們一家的牢房。
“吶，就是那間天字一號！那小子那麼大聲音你們都沒聽見？”
“哪個？哦，那個……他啊，我們都習慣了，管不了。我給你說，那是大唐應國公的二公子……”
“是應國公二公子就管不得了？不說他是大唐的應國公，在大明屁都不是，可別忘了他們現在就是囚犯，有何不能管？你們這辦事……”
“不是！大人，那小子腦子有問題，是個傻子！”
“腦子有問題？哦，怪不得你們不搭理他，理解了。”
也是，誰沒事和傻子講道理啊？
說不通啊。
是他草率了……
估摸著要不是武士彠是荊州都督他們無權處置，放他他早給武元爽丟出去了。
一說到武元爽，獄卒們也頭也疼。
好不容易找著一個傾訴物件，一股腦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了。
“謝謝您理解！我給您說啊，據說這小子在外面不僅一天欺負他娘他妹妹，還管他叔伯叫‘阿耶’！不跟自己親爹親，跟叔伯親都不算啥，有人還瞧見他幫著那一幫子堂兄弟欺負自己家裡人，好像是想帶著他們輪著把妹妹那個了，然後送去青樓讓萬人……”
哪怕武士彠剛來這裡沒有多久，可是當地的百姓早就對武家的事情“一清二楚”了，他們或多或少也知道些。
其實就是百姓見得多了，根據已經確定的內容自己瞎猜……
不過說到底，還是有不少內容屬於百姓們眼見為實的，就比如武元爽夥同武惟良、武懷運凌虐羞辱武珝……
有人說，有人聽，那就有人義憤填膺。
“草！這個狗東西就算是個傻子也不能這樣吧？武士彠頂多算是個好商人，當官？連自己家裡都收拾不好吧？”
“就是，什麼東西啊！他娘死了跟後孃有什麼關係？”
“欸，我剛看見名單上是不是有武家人？”
“有！好巧，下一個就是！”
獄卒和官員們說話的聲音可不小，牢房這麼一個密封的環境聲音迴盪，幾乎每個字都落在了武家人的耳朵裡。
他們看著武元爽的神色早已發生變化，就連武士彠都是一副極度陌生的樣子看著他。
只是他還是不相信他的兒子會變成這樣！
“武元爽！你沒有做過那樣的事情，對吧？”
誰知道武元爽根本不在乎，也不想在乎武士彠的心情，一仰頭，還有幾分驕傲地承認了。
“對，我是做過！我只恨那天你回來的那麼早！”
“你……武元爽，那是你的親妹妹啊！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大唐再開放也不會允許親兄妹做那種事，人倫綱常豈能違背？
可武元爽似乎也被獄卒刺激到了，這麼久做的事情一幕幕在他腦海中回放……
似乎武珝這丫頭深受老天的卷顧，自己對她所有的計劃都失敗或者不了了之了！
不由得，武元爽自己反倒氣得牙癢癢。
“親妹妹？她就是個魔鬼！有她在誰還記得我？你嗎？況且您不會以為您真的家教很嚴，我不做那種事，她就是乾乾淨淨得吧？您可別忘了，她去年才被人在外面迷暈過，是大明的人把她送回來的……”
“啪”
一聲脆響也迴盪在了監牢中。
“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我阿耶都不敢打我！”
武元爽看著自己面前高過自已一個頭的楊氏，捂著臉不敢相信的樣子。
懷著身孕的楊氏也不敢相信，只是她是不敢相信武元爽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她打他……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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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武元慶卻看出來，武元爽現在的表情和動作是準備動手了……
什麼孝什麼禮，那都是浮雲！
至於楊氏懷著身孕？
那她肚子裡的跟武順武珝有什麼區別，不都是掃把星嗎？
勐地就揮起拳頭……
“看我不……”
身側，響起了獄卒冰冷的聲音，還有鐵鐐上環扣碰撞的叮噹聲，清脆悅耳間伴隨著瘮人的涼意。
親在人的皮膚上，勾起一層層的雞皮疙瘩！
武元爽想回過頭去看，連扭頭的動作都沒有完成，就被人撲倒在了地上。
“武士彠、楊氏、武元慶、武元爽、武順、武珝！拖出來！”
“嘿，我就說這武元爽是個瘋了的吧？”
“你說對了！行了，捆好了把他的嘴塞上！武大人，請吧，算是給您一點體面？”
官員親自來請武士彠，而這官員曾經是大唐的官兒，可是見過武士彠的！
現在自己身份倒是比這國公高，心裡止不住地暗爽。
一旁的武元爽還想掙扎反抗，可是獄卒那什麼惡人沒見過？
膝蓋往下一壓，被制住的武元爽便感覺腿要斷了，瞬間洩了力氣哀嚎不止，一圈圈的細鐵索纏了上來……
“嘿，都說瘋子力氣大，果然啊！給你換個鐵的，省的後面壞事！”
武士彠往他哪裡瞧了一眼，嘆了口氣便不再看了，自己晃晃悠悠地爬了起來。
久不見天日，讓他身體有些虛弱。
見獄卒拖來長繩鐵鐐，另有人將自己的妻女押著往外送，武士彠猶豫片刻，開口向獄卒請求道。
“大爺，拙荊身子一向不好，現在又尚有身孕在，不求您延緩，但能不能不要上綁釘鐐……”